《墟》半生浮屠

5、第 5 章

　　我觉得自己并不冷漠，我只是习惯了在别人的故事边上徘徊，然后慢慢麻木，可心里依旧那么疼。
　　———青春的烦恼
　　我到红尘家门口的时候，我抬头往上看，她正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和谁说着电话，我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是她脸上的表情如万花筒般变化着。我微微叹息一下，环顾着这所欧式风格的建筑，是那么熟悉又陌生
　　红尘以前是我的邻居，不过后来就搬了，她就是那万丈光芒的女生，到哪里都是众星拱月的，家里的条件也很好，我觉得她和我很不一样，我是个心里装满事情的人，我记得第一次看到张爱玲那一句“酒在肚里，事在心上，喝再多的酒，也涌不到心上去”我瞬间就觉得自己被击中了，我和红尘说这事的时候，她还嘲笑我怎么这么酸呢？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和她说过这样的事了，因为从本质上讲，我们几乎就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而她，心里基本是没有阴暗面的，这也是她为什么从小到大都那么受欢迎的原因。
　　我走进屋子，惊讶地看到红尘正坐在床上得自己很贱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我觉得自己很贱，看到她哭的时候其实没有很多的感觉，她不常哭，我觉得我上一次看到她哭的是三年以前了，她就是这样的女生，牛逼却不矫情，我不太喜欢，可能我就是这样的，不太见得她太好，因为她太过的出色，我会有一种她不是凡人的错觉，没有办法去接近她，所以我总想她能活得有点血肉一点，不过眼下倒不想去想太多了，我轻轻走过去，
　　“怎么了？”
　　“你怎么来了？”她掩饰得抹了下脸，在我看来这纯属多此一举，但我不想去拆穿她，这是她的骄傲吧，她想说的话不用问自然会说的。
　　果然，她沉默一会后又说了
　　“衣衣，我难受，这会儿有点世界末日的滋味，我是真的爱他，可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现在已经累了，不想再继续了，还说我们性格不合，性格不合？刚开始那会他怎么不说，我都打算好了，下辈子就和他过下去了，但是现在算什么事啊，说不爱就不爱了，他怎么那么收放自如啊？”
　　“其实我也早知道我们之间有问题，我这个人，可能不太好，衣衣，你说是吧，如果我足够好的话，他怎么会舍得离开我，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吧，你说他是不是只是跟我开个玩笑而已呢？”红尘就这么神经质地来来回回说着。
　　从她断断续续的话中，我大概了解到黄贯要和提分手了，这并不是红尘的第一段爱情，在我的角度看来，每一段感情她都十分投入，每一次她都爱得死来活去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次是善终的，我觉得她好可怜。
　　从严格的意义上说，我真的不是一个好朋友，在这个时候，按常理说，我应该搂住她，安慰她，或者是陪她去大醉一场，可事实是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就静静坐在那儿，一句话也没有说，我心里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乱窜着，我默默地看着她流泪，这个世界怎么带给我们的永远都是伤痛，我真的不懂，她的爱情，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我们心知肚明，我什么作用也起不了。
　　红尘大概也知道这些，她只说了一会儿就不说了，眼泪也止住了，我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她，她也看着我，一时竟也无话了。
　　最终，我打破了沉默，
　　“红尘，你知道吗？我听过一个故事，有两只猫，它们彼此相爱，它们彼此扶持着相伴了大半辈子，它们根本就不能分开超过一个小时，有一天，其中一只猫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另一只猫悲痛欲绝，大家都以为它会随着死去的那只猫走的时候，那活着的猫却迅速从伤痛中走出来，开始另一段感情，并且甜蜜胜前，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不按照那些美好的话本去演呢？”
　　我顿了顿，继续道：“时间能把所有的事情冲得一无所有，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了。”
　　“衣衣，你真的冷静得可怕。”
　　“我知道，可生活就是这样的。”
　　“好了，我明白，不说这些了，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你平时可是很少主动过来，是不是开了窍，想求我给你介绍男朋友了。”
　　听到这里，我真的忍不住翻几个白眼，这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女人。
　　我没有告诉她我过来的真实原因，我只是说自己想住一下她的欧式公主房，红尘没有过多的怀疑，也没有多问，安排我住下了，我觉得她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女生，虽然有时候我总会觉得我们之间的落差很大，但在这些时候，她总会给我提供最舒服的处所，即使她自己也是难受的不行。
　　我躺在红尘的床上，回想着今天，真是个糟糕的日子，其实我真的不愿意她不开心，希望她明天会好起来吧，好人应该有好报的，不应该像我，陷在一个泥潭中，永远没有被救赎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