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哪里来的小娃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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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吃了我的糖葫芦，就是我的大徒弟了。
天色渐晚，雪势越大。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依稀几处红光忽阴忽灭。
一苍云军提着刀盾，从军帐里走出来，身上的铁甲泛着寒光，似乎要比这雪夜还要寒冷。
“云雁这么早来换岗。”
他的名字里带着家乡的温婉气，入了苍云军，便改了名字，平日里紧绷着五官故作冷漠，只为能多一些男子汉气概。
他低声的应了下，同那人换了岗，直直的立在城门一旁，细细查看来往的商队与散客，认真核对他们的通关文书。
雁门关是大唐疆域要塞，站岗巡防马虎不得。
前几日巡防营的人发现林子里总有动物离奇死亡，长孙统领派一队精锐四处搜查。竟在营寨不远处发现些许红蛛的死尸。红蛛生自南疆，竟然会出现在极寒的北地，实在是让人生疑。
长孙统领下令，严格把守各个关口，盘问来往行人车队，不得有误。
是夜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李云雁本生自江南，少年时入苍云军，来到寒冷的雁门关，一晃近十年过去了。昔日的少年郎，如今身披玄甲，自是英武帅气过人，眉目间一改江南人的温和，坚毅冷峻许多。
恰巧遇见家乡的商队出入关口，不由得会用上几句家乡话，寥寥几句，寄着思乡之情。
此生入苍云，一战生死，倒也是无憾了。
尽管在北寒之地生活了多年，他的双手还是适应不了侵肤蚀骨的风雪，手指关节冻得龟裂，年年如此。军医给的金疮药每日涂抹患处，止一时之疼，也难让伤口愈合。
每当如此，握紧手里的玄铁盾和□□，就要多用些力气。
风未停，雪未歇，夜未央。
云雁直挺挺的站在城门口，一个人，看这漫天风雪。
背后传来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回头看向黑漆漆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音渐渐靠近，越发清晰的铜铃声。不同寻常马队的铜陵的沉闷，这声音，格外清脆。
云雁十分专注的看着黑暗处，他听的越发清楚，铃声之下藏着一种蛇虫爬行的沙沙声。
想到之前发现的红蛛，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刀盾。
黑影缓缓靠近，伴着摇曳的火光，一个女娃娃，裹着粉色的锦裘，带着如白雪般的裘帽，小小的身形一蹦一跳的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明明是从风雪里走过，却不见雪花粘身。
女娃娃身后，跟着两只几乎和她一般高低的蛇。
云雁虽然多年不曾去过雁门关以外的地方，也曾听过江湖上有一门派独树一帜，其弟子擅养蛇虫，自幼与蛇虫为伴。
想不到今日竟然见到了。
更让云雁感到意外的是，锦裘之下，她竟然是赤脚！
小娃娃一蹦一跳，嘴里似乎哼着某种曲调，要直径的从云烟面前走过，仿佛当他不存在一样。
云雁回过神，抬手，将盾立在了她面前。
这女娃娃竟然不及他的盾高！
“噫？你这是做啥子？”
小娃娃用着云雁从未听过的口音讲话，依稀能明白她的意思。
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的看着他。
“嗯，请出示通关文书。”
公事公办，公事公办。公事公办。李云烟在心里默念了三面。
“那是啥子？没有。”
说着小娃娃要绕过云雁的盾走开，云雁下意识的伸手，揪着她的后衣领，一下子就给拎了起来。
“呀呀呀，你做啥！”
小娃娃突然间双脚离地，惊吓的连忙尖叫，身后的两只宠物蛇立刻吞吐着鲜红的蛇信子，作势要来攻击。
云烟不过手握□□一挥，两只蛇被轻松的击飞到十米开外的地方。
“你住手！住手！放我下来！”
小娃娃看到自己的蛇被打飞，心急的双腿乱蹬乱踹，两支短小的胳膊也十分不满的不停挥舞。
“坏蛋！野蛮人！揍你！”
云雁走到门内，把她放下来。
“没有文书，不能出关，回去吧。”
说完，云雁回身取回自己的盾，走回自己原先一直站着的地方。
小娃娃气嘟嘟的瞪着他，身体缓缓浮于半空，不知何时从身后掏出一只闪闪发光的虫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笛声响起，小娃娃身后窜出的两只宠物蛇，带着重重的杀气，朝着李云烟迅猛的飞扑过来。
云雁见状，也立盾进入防御姿态，挡出蛇的攻击，却想不到两只蛇一上一下，出其不意的缠上了他的手臂和腰。
笛声又起。
又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三尺蜈蚣，正快速的向他飞来。
云雁身子被缠的不得动，用力想挣脱出来，只是那蛇越缠越紧，盾舞使不出来。想着如果跑出城门，附近岗哨的人会瞧见了赶过来帮忙。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听小娃娃再次吹响了虫笛，自己竟然不能动弹，意识逐渐模糊，天旋地转，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恍恍惚惚的倒在了地上。
云雁心中一惊，想不到一个女娃娃也能这么厉害！如果放她过去，会不会……
小娃娃附身靠近他。
“咦，还没有昏过去？中了我的迷心蛊还能睁着眼睛，你也是厉害的哦？嘻嘻，不过还是我厉害。睡一觉吧，明天就没事啦。”
说着，她轻快的点了下云雁的额头，爽快的夸过他的身体，一奔一跳的离开了。
李云雁仰面倒在地上，根本无力挣脱着起来，他想要撑到换岗的时间，可没过多久，还是昏昏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李云雁发现自己在军帐里，他爬起来问旁人昨夜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那人说，除了他值班中途睡着之外，和往日没什么分别。李云雁又问，有没有见到一个小姑娘昨夜出了关？那人反问他是不是睡迷糊了，夜半大雪，哪来的小姑娘。
李云雁觉得奇怪，脑袋现在还有的疼痛感告诉他昨天他确实遇见了个小娃娃，闹了这么大动静，竟没人发觉么。
那人看他痴呆模样，走进他轻拍他的肩膀。
“最近很累啊？军医说你是过度劳累，百夫长准你休息半日。”
走前又对他说，“你继续睡吧。”
云雁绷着脸，低声嗯了下。心中还在犯嘀咕，他根本不是累，那根本不是幻觉，他真的遇见了一个粉色的七秀女娃娃，而且被她打晕了，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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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雁觉得那可能或许真是只是他的一场幻想，直到有天他突然被雪球砸了下后脑勺。
“咦，手下败将！”
李云雁在营前站岗，听见熟悉的声音忙回头去看。白茫茫的雪地中什么都看不出来，抬头瞧见树枝上坐着那个粉娃娃。她晃动着双脚，依旧是没有穿鞋子。
李云雁揉揉眼睛，生怕又是自己的幻觉。左右看看，好像并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李云雁走过去，问她，“你是人还是鬼？”
小娃娃从树枝上跳下，在空中扭了下身子，缓缓落地。从背后抽出虫笛，走到他面前，脚尖点地，跳起来对着他的脑壳狠狠的敲了一下。
她笑嘻嘻的问他，“疼嘛？”
疼，怎么会不疼。李云雁皱了下眉头。
“疼就说明你不是在做梦哦。”
“我这几日在营寨里到处打听你。”
“哦，你找我？是想我的宠物蛇了嘛？”说着轻声吹起虫笛，身后冒出两只蛇来。
李云雁下意识的举起了盾。
“莫怕，它们只咬坏人。”
“没人说见过你。”
李云雁问过不少人，没人说见过七秀弟子出现在雁门关。
小娃娃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数，刚刚还在扭动身体的蛇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随后一直比她身形还要宽大许多的□□出现在她背后。
只见她纵身一跃，跳到□□背上，站起来，比李云雁的身高，还是差了一头半。
“你是怎么问的？”小娃娃笑眯眯的看着她。虫笛被夹在腋下，一手掐腰，带着些许俏皮的傲慢。
李云雁还没开口，脑袋上就被重重了敲了下。
“蠢！笨！呆！竟不知我大五毒教！”
说着又极为灵巧的跳起来连敲两下。
“什么七秀弟子，我是如假包换的五毒弟子！”
她不服气的掀开自己额前的碎发，露出印在额角的五毒教徽，宛如一朵完全盛开的芙蓉花。
李云雁盯着那朵芙蓉，看的入迷，冷不丁又被猛地敲了一下。
他觉得有些委屈，听过七秀弟子穿粉衣，五毒弟子着紫衫，看她穿的粉粉的，便觉得是七秀，其实他分不清楚七秀和五毒。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五毒教的小弟子，认错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看她要跳起来才能打到头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就是不敲的那么疼就好了。
李云雁连忙道歉，称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小娃娃敲了几下消了气，扭过身去，背对他，说，“走吧。”
李云雁趁机又揉揉自己的额头，好像肿了一块儿。
“我在站岗，不能随便的走开。”
小娃娃掏出一个玄字腰牌，云雁一看就知道那是长孙统领给的。
“我要去树林子捉妖怪，你陪我一同去吧。”
“只你和我？”
树林这几日被设为禁区，不可随意靠近的。
小娃娃回头对他说，“放心，我武功盖世，我来保护你啊。”
李云雁转身同附近岗哨的人说了下，就跟着小娃娃离开了。
小娃娃没走几步，让李云烟蹲下，云烟以外她又要敲自己脑门，有些防备，不想拿小娃娃竟然直接坐到了自己的肩头上。
“我累了，你驮着我走。我指哪你走哪。”
小娃娃坐在他肩上，哼着奇怪的曲调，白白的脚丫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心跳为何突然间这么快。
“我们五毒教，以剧毒攻敌，以蛊术疗伤，世间皆论蛇蝎有毒，可往往最毒不过人心。”
“嗯。”
李云雁依旧是低沉的应了一声，很听话的小娃娃指哪去哪。
“哎，你叫什么名字？”
“李云雁。”
“云雁，云雁，苍云雁门关，”她嘻嘻的笑了两声，“好名字。哎，我瞧你这么听话，不如做我徒弟吧？放心，为师会好好养你的。”
拜师这么重大的事儿，怎么能轻易允下呢？云雁内心是拒绝的。
“给你糖葫芦吃。”她从背包里掏出来的糖葫芦，裹着一层油纸，递到他眼前。
云雁接过来，想着上次吃糖葫芦是多久以前了，这种酸甜的味道似乎只是存在记忆里的。
她看他吃了口糖葫芦，开心的说，“吃过我的糖葫芦，就是我的大徒弟了。”
她继续哼着莫名的调子，坐在他肩上，晃着脚丫，心情十分愉悦。
李云雁咬着糖葫芦，心里嘀咕，这就拜师了？还是这么小的师父……
她拍拍他的脑袋，“慢慢吃，吃完了我再给你。”
她让他继续往树林的方向走。
李云雁犹豫了一下，红蛛就是在这林子里发现的，林子太大，搜查了几次，还是不能确定十分安全。
“你担心撒子嘛？不是还有大徒弟你么？”小娃娃轻拍他的脑袋，“而且我还有呱太。”
李云雁余光看了眼吐着大舌头的大□□，难道自己和呱太一样么……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哪里来的小娃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