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良人不归来》》顾以歌

2、第二章 薄采其芹

　　君之我所系，情之我所意。——于曼丽

　　火车站依然热闹非凡，他们就这么面对面站在喧闹的月台上，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们毫不相关。
　　过了半晌，明台才从回忆里抽身出来摸摸她的头，笑得温柔宠溺，“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小丫头一眨眼就变成了大姑娘。三哥哥都快认不出来你了。”
　　“三哥哥，你这样都把我的完美发型弄乱啦！你当然认不出我！我们都那么多那么多年没见面，可不是都大变样了嘛。”采芹明朗和他说话，完全没发现她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时，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悲凉。
　　明台揪着她的前半句话不放，“我还没嫌弃你坐这么长时间火车，头发油得苍蝇都打滑，弄脏了我的手呢！”却听不出是真的在嫌弃。
　　说得采芹皱皱鼻子，哼他一声，“你这样说我，小心我回去告诉大哥大姐！”
　　定定站直微微眯着眼打量她许久，明台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心急，突然说一句，“哎，多年不见，你好像瘦了许多。不过头发变得更短了，也不像当年那样黑了。”
　　记忆中，采芹是个胖嘟嘟的小丫头，打小就蓄着头发，六七岁的时候就又黑又长。那时候，她走起路来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可爱得紧。
　　说过肚子饿了要马上吃饭，采芹已经径直走在前头。听见明台这么说，转头对着他眨眼睛，认真看他，“嘿，可不就是好久不见了。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大哥大姐还有阿诚哥阿香他们都好吗？”
　　这样的问候，听得明台脸上的表情像是下雨天密密麻麻落下来的雨水，以让人不及反应的速度落在明公馆花园的青草上，一下浸润到土里化开了，“刚刚在人群里看到你，我看了好久，还以为不是你。”
　　“我的变化也不是很大吧？你都不看我的照片吗？爸爸担心你们认不出我，还特地寄来照片给大姐。生怕来接我的人领错姑娘回明家，那可就变成上海滩的笑话了。”采芹狡黠地盯着他，“可我全都看过你们的照片，都知道你们长大后的样子！我们明家的男儿个顶个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不过可都比不上大姐气质高贵！”
　　瞧她夸他们就像在炫耀自己，还露出一脸“我就知道你没看照片！”的神情，明台跟上她。
　　知道她也想听他说一句她的好话，可他偏偏不说。“你这些年都是跟着谁学的，油嘴滑舌，嘴巴跟抹了蜜似的。这些话留着到他们跟前再说吧，我可不会替你转达。”
　　采芹更加没好气，皱着鼻子又哼哼一声，“啰嗦！”
　　这一声听得明台恍然间都忘了跟上她，握着行礼提手的指尖微微泛白，垂着眼眸收拾心情才紧紧跟上去。
　　细心地走在外面，明台多余地担心她会有摔下铁轨的危险。出了火车站，他指指他们的车，采芹突然回转过身对他伸出手，并排整齐展现给他看。
　　“三哥哥，你看我的指甲，总是修剪整齐。这个习惯，留了好多年。”采芹解释着，希望不是她真的变了。
　　那是小时候她的指甲有一次长得太长了，他们追逐嬉闹时无意中刮伤了他的小脸蛋，大哥开玩笑说“三哥哥的脸被你刮花，怕是要破相了，以后可不能长成翩翩佳公子啦。”
　　吓得她一个劲地哇哇大哭，“我不要三哥哥变成丑八怪！呜呜……我要三哥哥变成帅小子。”
　　大姐闻声赶来，明台可怜兮兮地指着她，不忘捂着脸扑进大姐怀里，“姐姐，采儿把我的脸弄破相，我是要变成丑八怪了吗？”
　　柔声安慰他，大姐赶紧让阿香打电话叫医生来处理伤口，又从阿诚哥那里了解清楚事情经过。采儿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指甲上还带着血迹，吓得浑身发抖。她下意识地躲到大哥身后，看都不敢看他们一眼。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大哥让大姐一顿好说，批评他为兄不尊，一天到晚尽知道吓唬幼弟幼妹，罚他跪在小祠堂思过。
　　这件事导致后来明台极其宝贝自己的脸，稍微和人起了冲突就要护着往后躲，嘴上不忘喊着，“打人不打脸。”
　　好在这张俊俏脸蛋不受影响，采芹还不忘夸赞他，“还有你自信张扬的笑容，也一如当年。不过，比前些年都要成熟稳重的多！”
　　明台并没有笑，仔细盯着她翻转的手掌，掌心的曲线分明，一个薄茧都没有。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可不是像曼丽那样因为长期训练留下的薄茧，手掌虽小却强硬有力。
　　拉下她的手，明台拉开车门让她先上车，“我是觉得，你的背影陌生得让我感觉，说起来，好像我最近一次见到你，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采芹只好无奈地垂下眼，站在大开的车门边很快抬头，假装生气地白他一眼，夸张地摸摸肚子跟他传达很饿了的讯息。哪里有一点书香世家出身的小姐姿态？“三哥哥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弄得我真是捉摸不透你了！能有多久？难不成还是上辈子的事情不成？”
　　于是明台就想再对着她笑一笑，可不就是上辈子了啊。然后他才开口叫了她的小名。“采儿。”
　　似乎，他只是在这里等了她不到一杯茶的功夫而已。
　　“欢迎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