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心照不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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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八面玲珑顾行逸大杀八方
这个编辑不好对付啊。
景曜啃手指甲啃得吱吱响，半天也没有想出应对方式。最主要的是对方身份成谜，连原编辑都不知道是谁，只听说是老总为了关照王牌作者特别空降的牛人一枚。对方人都不知道，这仗还怎么打。
不想换公司……要不……坑了？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就被景曜扔出了脑海。别逗了，他又没什么收入来源，真夕酱那么多需要支持的专辑单曲周边还等着他去入呢，坑文？剩下的钱不要了咩？
正想着，对面就发来了消息：
首妖：王晓星那篇文感情部分我看了^_^。
终于说人话了……景曜心虚地敲字过去：我当时脑子一热就那种设定了，不好意思哈，我马上改过来……
首妖：不用改
满天星：(⊙ o⊙)啊？
首妖：挺好的，这样非常创新。你就这样写下去吧，出了什么事我顶着^_^
满天星：……男主宣誓注孤生，扔掉所有妹纸，就差没自宫……这叫创新吗QAQ
首妖：当然！不瞒你说，我们老板就很喜欢这一部分，特别是赶走小萝莉那里，认为是全书的精华！
满天星：你们老板的智商……不，我是说，你们高兴就好。
爱咋咋地吧，你们喜欢就这样写吧摔！横竖看文的不是他，他还省掉了改文的工序了！
看着被雷得七荤八素的满天星就这样默默遁掉，电脑后面的人翘起了嘴角。
时代大厦建于这个城市的市中心，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这个城市唯一的象征。现如今，城市高度发展，能够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拥有一层楼，就足以证明这间公司的财富了。然而这间位于顶楼办公室的主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个问题，仿佛拥有一整个时代大厦完全没有任何夸耀价值一般。
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在玻璃上折射出璀璨的色彩。整个办公室的布局非常简洁大气，既没有附庸风雅摆很多古书，也没有在里面摆放许多器物，一切按照实用的原则，减少到最少。站到玻璃窗边，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仿佛一切都置于手掌之中。
“忙完了？”
顾行逸闻言一笑，一边将刚才的聊天记录小心保存，一边面不改色：“是的，可算忙完了。”
办公桌对面的转椅上，眉眼非常硬挺的男子靠在土耳其上好皮革制成的椅背上，拨弄着白色衬衫上的袖口：“华国和日本不同，这边收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顾行逸耸耸肩，“比我想象的难。还好有和你们家的合同撑着，要不真不知道怎么办了——特别是我这几天真的必须回日本了。”他毫不讳言自己在经营上的不上手——这本身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他一向坦荡。
倒是对面的男子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好谢的，都是双赢。”
“你是在担心我么，景焕？”顾行逸调笑道。
“不，没有，谢谢。我只是在想，这种情况下还要弄个皮包公司搞文化产业，你的胆子真大。”
“多谢夸奖。”顾行逸一边将金边眼镜摘下，一边假笑。
“为什么想到要开这个，还花那么多钱收购创造文学网？”景焕好奇地问，“创造文学网的潜力已经到了极限，你赚不到钱的。”
“喜欢呗。”
满不在乎的语气顿时让景焕气结：“这种不负责任的理由也行吗？！”
顾行逸微笑着点点头。
话不投机半句多，景焕与顾行逸也是如此。两人虽然是多年的朋友，但依两人的性格，想要闲聊下去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借谈生意之便聊几句的景焕不到半小时，就决定还是回去工作了。
顾行逸很有礼貌地起身，将景焕送到了楼下。比景焕还要高小半个头的他站在旁边，虽然始终笑意盈盈，却能够给人带来极强的压迫感，连不苟言笑的景焕都被比了下去。
毕竟是见惯血的人，即使换上了文明时代的皮，还是和自己这样假惺惺的商贩不同啊——景焕暗暗想着，忽而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我打算让小曜回公司工作了。”
顾行逸惊讶地挑眉，好像看到了什么世界奇闻：“我记得你之前还说‘小曜不喜欢从商就算了，景家养小曜一辈子还养得起’，怎么现在又要让别人回公司工作了？小曜怕是不愿意吧？”
“这是爸的想法，我也没办法。”景焕无奈地摆摆手，紧接着就驾着白色宾利离开了。
顾行逸微笑着目送好友的离开，直到深秋的阳光将眼中的笑意逐渐蒸干，连最后一丝貌似的真诚也彻底淹没。
拿起手机，顾行逸拨通了一个电话：“帮我调查一个人。”
“是的，家主！请问对象是……？”
“景家内定继承人，景焕。”
挂掉电话，顾行逸逐渐踱步回到大楼，迎面有好几个雇员过来打招呼。顾家的雇员都挺喜欢这个新东家的，长得帅不说，多金不说，为人还文质彬彬的，那抹笑容几乎能够让所有人沉醉，行事也十分亲民，简直就是完美总裁的典范！
“还真是心疼弟弟的好兄长呢。”
笑着回应了所有善意的雇员，顾行逸走进空无一人的电梯，看着自己的面容在硫黄镜面上扭曲变形，任凭笑容逐渐加深至毛骨悚然。
***
一般说来，人心苍老的速度与□□是不一致的。人老最大的一个标志，就是容易沉浸在过去之中，迷恋于各种各样的往事，常常一个不经意，就会在回忆中度过大半天。
如果这是真的的话，那么景焕明显地觉得，未及而立的自己已经老了。
找顾行逸聊了几句之后回到公司，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工作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对方最后那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作为一个弟控，他不是感觉不出来对方的狼子野心。有的时候他甚至很讨厌对方，在对方为了继承人名额血拼的时候恨不得对方就这样消失——这也是他在见到顾行逸时那么吃惊的原因。
他们的友情就是一个心照不宣的成年人笑话，或者说，是人类的真诚被践踏，虚伪统领世界的最好典范。顾行逸总找自己打听景曜的消息，而自己偶尔透露一些无关轻重的消息，用以换取对方手中掌握的重要合同。就是这么简单。
景焕憎恨市侩的自己，可是没有办法，当时危在旦夕的景家需要这些合同，后来要巩固地位的他也需要这些合同，于是他就出卖了自己的弟弟，自己的最爱……啊哈。
不……不。
他没有出卖！他没有这么下贱！这只是一种策略，是的，一种策略！
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他鬼使神差地提前下班，又鬼使神差地开车回到了家。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立于家中的客厅了。
仆人正在准备晚饭，景父一如既往地不在。景曜的房门紧闭，肯定又在里面追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偶像。
将手中的公文包放在一边，他有些头晕，不知不觉竟然回到了房间，打开了最角落的保险柜。等到发现自己拿出什么的时候，景焕自己都有些吃惊。
那是一个黑色皮套的硬壳本，和市面上十块一本的普通本子没有任何区别，除了纸张泛黄之外。打开之后，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布满了横格，字迹娟秀，黑色的钢笔笔锋偶尔会透过纸背，在背后晕开小小的一块。
漫无目的的翻动，在触及某一页的瞬间停止。
XXXX年X月X日：
闻之是个好人，虽然之前我们的恩怨……算了，在他肯认焕焕为儿子的时候，不，在他还肯收留我这样的人的时候，就早就偿清了。
有的时候，我总觉得我是一个骗子，是一个残忍的人。闻之对焕焕越好，我越觉得愧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傻到明知是别人的孩子，还宠得无法无天，还视如己出还将他当做继承人来培养……
我又窃喜，又羞愧。窃喜的是，焕焕能够有更好的未来；难过的却是，这对闻之不公平。
今天焕焕又耍脾气了。我知道他还小，可是……唉，他也不知道这些真相。我造的孽，最终却要让别人来承担。
人生这么长，我真的太累了。
他不是景父亲生的孩子。
在母亲去世之后的第三个年头，他在角落偶然发现了母亲的手记，最终知道了这个真相。在那之后，他就从无恶不作的小霸王变成了沉默寡言、精明可靠的成年人了。也是在那之后，他惶惶不可终日，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人生真是他妈的操*蛋。
“哥？你在干什么？”
景曜清脆的声音出现在门口，而声音的主人正担心地看着自己。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关门，看日记看到失神。
“不，没什么，只是在找一些文件而已。”景焕摇摇头，动作自然地将手中的笔记本放回保险柜，仿佛那真是什么重要的合同，“小曜有什么事吗？”
“哦，李妈喊我们吃饭了。”景曜指指餐厅，“哥你总不出来，我就被赶过来喊人了。”
“……别说的这么不情愿好么。”景焕走近，揉乱了景曜的头发，终于露出了一天中的第一个笑容，刚才跌宕到谷底的心情也终于转晴了。
景曜就是全世界，他对此深信不疑。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心照不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