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吸血鬼》赵不渝

39、心事

　　琳赛在酒店的餐厅吃过晚餐，见楼下大厅里有个熟悉的身影经过，似乎是克洛迪雅。

　　琳赛想叫住对方，像是心有灵犀，克洛迪雅转身朝抬头，看到了她。

　　琳赛兴奋地朝她挥挥手，克洛迪雅做做手势，让她下去。

　　跑到克洛迪雅面前，许久不运动的琳赛有些气喘。应该坚持跑步的，不能因为得到弗朗西斯就放弃了啊。

　　克洛迪雅意外地说：“我们很有缘，没想到再次见面。”

　　琳赛笑着说：“是啊，我在这里无聊一天了，幸好碰见你。”

　　克洛迪雅解释：“客户住在这里，我才来。”

　　她看了看四周，没见到弗朗西斯的影子。

　　琳赛明白：“他有事出去了，很快回来。”

　　一个手里举着水枪的小孩朝琳赛射来。

　　“干嘛！”她恼怒地转过身去，是个小孩。

　　这年头，像妮娜的小孩越来越多了吗？琳赛想发泄又只得闭嘴什么都没说。

　　男孩冲琳赛得意地吐吐舌头，作势要再喷射水柱过来。

　　她忍不住叫住：“我会报复你的！”

　　男孩不买账，得逞地冲她怪笑。

　　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的克洛迪雅走到男孩面前，双眼注视着他不屈的眼眸，用柔软的摄人心魄的声音说：“去道歉，你做错了事情。”

　　琳赛没好气的看着，克洛迪雅看上去那么友好，一点气势都没有，小男孩会听她的话才怪呢。

　　可哪知男孩像着魔一样呆滞地走过来弯腰九十度在琳赛面前，诚恳地说：“对不起，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

　　哇哦？琳赛被他转变的态度吓到，印象中能制住熊孩子的人特别少，顽皮的小孩怎么会顺从第一次见面的克洛迪雅的意思来道歉？

　　事实就是这样，男孩来道歉，然后乖乖走掉，和刚才不可一世的小霸主截然不同。

　　她恍惚，发生了什么？

　　克洛迪雅走过来，见她背上的衣服打湿，关心道：“需要去换衣服吗？”

　　琳赛哪里在乎，大大咧咧地扭了扭身体，毫不在意地说：“没事，穿得厚，一点也感觉不到。”

　　她止不住好奇的心，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克洛迪雅，为什么他会来道歉呢，我是说——”

　　她想起之前和克洛迪雅的两次见面，她家门前和火车站外，都给琳赛一种无法拒绝的感觉，她想起克洛迪雅第一次见面时流泪，心中的疑问更深：“为什么你让人无法拒绝？”

　　克洛迪雅像是猜到她的问题，淡淡地笑了笑：“你也可以。”

　　琳赛不明白，抛出问题：“我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你是不是流泪了？你说不是第一次见我，这是真的吗？”

　　克洛迪雅急着离开，临走前说：“琳赛，你也能做到让人无法拒绝，用心。明白吗？”

　　琳赛追出去，克洛迪雅的脚步不像她的形象那样优雅，她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琳赛挠了挠头发，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她也能让别人无法拒绝吗？

　　——

　　回到房间，接到弗朗西斯的电话，说要急着回多费尔。

　　琳赛收拾好行李在楼下等弗朗西斯，两人快速前往车站。

　　见对方这么着急，琳赛打算细问，之前在电话里只是简单的听他说摩西反悔，不愿意帮助。

　　车轮在铁轨上不停前行，琳赛靠在车窗上，无助地看向弗朗西斯，安慰道：“没事的，还有别的方法。”

　　弗朗西斯在想事情，有些焦急，又有些心不在焉。

　　琳赛从未见过一向从容不迫的他露出这种表情，明白事情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追问：“摩西……”

　　“他想知道威尔森的下落，和凯特琳都去了芝加哥。”他想到薇薇安的话，看向琳赛，目光暗淡，“薇薇安查到一些消息，和伊娃有关。”

　　伊娃？琳赛洗耳恭听。

　　弗朗西斯没有要继续讲述的意思，等不及的琳赛问：“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弗朗西斯低头不看她，不敢去想。

　　终究会面对吧，他终于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伊娃是凯蒂丝的亲生女儿吗？”

　　琳赛瞪大眼，这件事情他怎么会知道，她愕然地点点头，不解：“你怎么知道？”

　　这个答案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想之外？

　　弗朗西斯：“你知道哪些？”

　　在他面前，琳赛向来毫无保留，她说：“伊娃的母亲是我外婆的朋友，她生下伊娃之后将伊娃交给我外婆抚养。听说伊娃的亲生父亲在多费尔，有个什么……湖……”

　　她纳闷：“这和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有关吗？”

　　弗朗西斯扬起笑容，笑容显然太刻意，他说：“没有关系。”

　　琳赛觉得他奇怪，或者是陌生。

　　或许是原本答应的摩西拒绝帮助的原因，让他心情不好。

　　她开导：“没关系的，没有摩西帮助还有别人。他和凯特琳都对威尔森有兴趣，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啊，会分散凯特琳的注意力。”

　　她问：“摩西到底提出什么要求，你不是说能满足他吗？”

　　琳赛不知道弗朗西斯答应摩西给他找个金发处女的事。

　　这样的事情不能让她知道，弗朗西斯敷衍道：“我不想提起。”

　　见他挫败，琳赛没再问。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么快就回家，特殊时期，她没什么怨言。

　　见他一直有心事闷闷不乐，琳赛想起克洛迪雅，手托腮地撑在桌面上，眼睛一眨一眨，好奇地问：“你觉不觉得克洛迪雅奇怪？”

　　弗朗西斯看着她，神情默然。

　　琳赛将在酒店遇见克洛迪雅的事情说给他听，听完后他说：“她说你也可以让人无法拒绝？”

　　琳赛答：“是啊，她是这么说。”

　　弗朗西斯：“或许她只是戏弄你，别多想。记住，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

　　多费尔。

　　琳赛和弗朗西斯回到家，冬日的清晨才刚刚苏醒，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站在院门前，薇薇安急切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见她像是有话要说，琳赛不准备回家，想先听听薇薇安是否打听到汤米妹妹的消息。

　　等天亮后，她不得不躲藏起来了。

　　弗朗西斯却对她说：“你先进去。”

　　琳赛意外，大家不是一致对外的吗？

　　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她看向他，他的脸上是毋庸置疑，是一切都得听从的意思。

　　她拉着箱子拉杆，站定在原地，忽略他的话，问薇薇安：“有消息了，对吧？”

　　薇薇安为难地看向弗朗西斯，见他怒目而视，站到一边，没有开口。

　　琳赛被两人的动作弄得心里不舒服，她耐着性子，说：“快说吧，待会儿天亮了。”

　　弗朗西斯抓住她的手，面上没有表情，让她琢磨不透。

　　该死，那种陌生，遥远的感觉又出现了。

　　琳赛努力克制，不断告诉自己，他是弗朗西斯，是她爱的人。她告诫自己，不要再把他想得那么可怕，他不是那样的人，不是。

　　在琳赛做思想挣扎不要胡思乱想时，她被拖到了屋檐下。

　　下一刻，弗朗西斯和薇薇安离开，不知去向。

　　清晨雾霭弥漫的气息中，看不到他的身影，闻不到他的味道。

　　琳赛呆滞地伫立在自家屋檐下，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

　　从他说要回来开始，他就不对劲，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该说什么呢？

　　她掏出钥匙，转身开门回家。

　　回到小小的储藏间，脱下外套，将行李箱托到高低床的上层，坐到了床上。

　　她摸出手机，给雷斯莉打了电话：“你在哪儿，我想你了。”

　　从她寂寥落寞的语气中，聪明的雷斯莉探索出什么，问：“有心事？不是在布安城看雪吗你？”

　　琳赛哀叹道：“回来了，见个面吧。”

　　雷斯莉当即答应：“去辛迪咖啡馆好了。”

　　“还没营业呢！”她不愿意，“我去你家，你该不会不在家，在莫尔那里吧？”

　　雷斯莉咆哮道：“没有！快来吧。”

　　琳赛驱车到斯特劳斯家，雷斯莉正睡眼惺忪地穿着睡衣，洛克也被她无情地从被窝里拽了起来。

　　见琳赛，洛克关心地问：“没睡好吗？黑眼圈好重。”

　　琳赛揉了揉眼睛，生气道：“当然啦，急着回来，弗朗西斯又有心事，我没休息好。”

　　三人窝在雷斯莉房间，躺在懒人沙发上。

　　雷斯莉问：“说吧，怎么回事，高高兴兴出去，这么快就回来，还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她一把勾住琳赛的脖子，大义凛然：“放心，管他是谁，敢欺负你，我雷斯莉第一个不放过他！”

　　洛克弱弱地说：“不提倡暴力。”

　　雷斯莉瞥他一眼：“我说暴力了吗？我是说——”

　　她翻了翻白眼，临时找个理由：“咱们有理走天下，怕他干什么！”

　　洛克不语。

　　雷斯莉将注意力转移到琳赛身上，问：“到底怎么回事？”

　　琳赛睡在沙发上，默默盯着不远处的柜子，什么话都不愿意说。

　　她半虚着眼，问：“你们印象中的弗朗西斯是个怎样的人？”

　　洛克：“不太了解。”

　　雷斯莉：“嗯——挺凶的，不想和他来往。眼神让人心里发毛，被他瞪一眼，估计得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