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灵》柯辰辰

21、二十一、出现异常

　　我、超哥、赵斐然、陈浩、孙强五个人继续前行，陈浩出来后没有向众人再提起以前的事，超哥问他怎么会来到这个洞里，他也只是摇摇头说记不清了。我猜他肯定有所隐瞒，其实能进这个洞里，无非不是为了宝物，大家都心知肚明。
　　倒是孙强的怪异让大家都有所警觉，他为什么能走出浩瀚世界，他有什么超能力？还有他那诡异的笑。超哥偷偷把我、赵斐然和陈浩叫到一起专门分析了这个问题，我自然还是不敢说出孙强已死这种话，赵斐然说隐隐能从孙强身上闻到一种腥臭，所以尽量跟他保持距离。陈浩想了想，认为孙强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活死人。
　　“活死人！？”超哥吓出了一头的冷汗。“不会吧，他除了有些怪异也不可能是死人啊，死人怎么会说话思考呢？”
　　“我在浩瀚世界的时候翻阅了很多书籍，里边提到过活死人。活死人是人本来已经死了，因为某种原因复活，但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思想，没有欲望，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或许这就是他能走出浩瀚世界的原因，因为对于一个死人来说，是不可能形成任何幻想的。”陈浩分析道。
　　赵斐然的右手摸了会下巴，低头凝神片刻，说：“我觉得陈浩说的有道理，从种种迹象来看，孙强十有八九是活死人。但现实中到底有没有活死人这种形态？如果是在外边，我肯定不相信，但在这个洞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你说呢？叶灵儿。”
　　赵斐然把问题抛向我的同时向我瞟了几眼，那眼神似乎在说我已经窥探到你内心的秘密。
　　“啊，这个……孙强是很奇怪，但人要么死要么活，怎么会有活死人呢？我还是觉得不要妄下断论，再观察观察吧。”我吞吞吐吐地说道。
　　“不管他是活人还是死人，总之是危险的人，我看各走各的吧。”超哥一挥手说道。
　　“现在就一条路往前走，怎么各走各的，难道你要倒回去？我看大家保持警惕，到岔路口再说吧。”陈浩提出建议。
　　听到这，我心里倒吸一口凉气，陈浩提的什么鬼建议，他根本不了解超哥的为人，超哥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现在对超哥还有用，而陈浩来路不明，对超哥也是威胁，到了岔路口，他非得拿着刀逼陈浩跟孙强另走一条道，等到超哥觉得我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也会把我一刀解决掉。但现在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冒着危险暗中提醒陈浩小心超哥。
　　继续前行，超哥走在最前边，接下来是我，然后是赵斐然、孙强，陈浩。害怕孙强暗中使坏，故意把陈浩放在最后保护大家。孙强一直默不作声，跟着队伍前进。
　　往前走着又开始变得潮湿起来，渐渐能听到水流声，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波涛汹涌地“哗哗”声，似乎有一股强大的水流正翻滚而来，我们犹如站在海边感受惊涛拍岸的奇观。
　　“这是要把洞淹了啊，是不是海啸要来了？”超哥在前边晃晃身子，明显感受到他的恐惧。
　　“洞里怎么会有海啸？如果前方真的是海，那咱们快走出去了啊！”赵斐然的语气里夹杂着惊喜，只怕还没走出去就被水淹了……
　　超哥不敢再往前走了，坐在地上不起来，赵斐然一边拉他一边安慰，这么长时间都挺过来了，怎么能在最后时刻丧失斗志呢。陈浩看前边两个人僵持半天，便走上前准备自己打头战，谁知这个时候，孙强趁大家不注意，一把抱住我向右边的悬崖跳去，我什么都来不及，只能发出“啊、啊……”的惊恐尖叫，大脑一片空白，上边传来陈浩拖长了的声音：“叶，灵，儿……”
　　我以为我会摔到石头上尸骨无存，结果又是一次落水，我奋力挣扎着却丝毫不能动弹，不知孙强哪儿来的那么大劲。他一手抱着我，一手向水深处游去。
　　我感觉快要憋死了，实在忍不住张大嘴巴呼吸，溺水者可能就是这样被呛死的，水一股脑儿的往口里钻，流进肚子里，可是我竟然并不觉得难受，我一口一口喝着水，水又似乎从某个地方排出去了，这就形成一个循环，就像我们在空气中呼吸一样，吸进、呼出、吸进、呼出，肺部自动过滤。我再次确定我的确是在水里，路过的水草歪歪扭扭地漂浮着，我仿佛跟鱼儿一样本就是活在水中的生物。因为这一惊人的发现，我完全忘记了挣扎，任凭孙强拖着我往无底深渊游去。
　　在看看孙强，他也完全能自由呼吸，难道我跟他一样，也变成活死人了？
　　知道自己可以在水中呼吸一点儿也不兴奋，反而更加害怕，我越来越不像一个正常人了，蓝天还会喜欢我吗？是不是，我已经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想到这，内心像枯萎的花一样绝望。
　　我们的下方出现亮光，一团团白色东西隐隐约约出现，它们也正在向我们靠近，越来越多，亮光聚集，照亮了水下的世界。我本能地挣扎着，孙强看见这一情况加快了速度。
　　突然，他停了下来，我转过身子，看见面对着我们的是一个白色巨蟒，比之前黑色的那条大出一倍。它盘旋着身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不对，它眼神中冷冷的光好像只是冲着我，完全忽略了孙强，可能它对活死人没兴趣。
　　孙强慢慢松开他的手，估计是要跟上次一样准备逃跑了，然而，他竟然用身体挡在我前边，天，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了！人死后复活会性情大变吗？我悄悄取出藏在腰间的刀，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白蟒未动，白色人鱼先集体超我扑来，孙强奋力保护着我，与人鱼厮杀，我眼前只缠绕着一团团白色的发丝，什么都看不清。有了几次作战经验，也因为知道人鱼的身体长在什么位置，我也能绕过那些发丝刺伤人鱼的身体，它们通体透明的白色□□里竟然也会流出殷虹的鲜血，人鱼面部扭曲，发出痛苦的呻吟，我突然感到于心不忍，它们到底是怪物还是有灵性的生命？
　　稍不留意，一阵钻心的疼痛就把我拉回残酷的现实，一个人鱼正用锋利的牙齿咬着我的肩膀不放，鲜血顿时散开。奇怪的是我并没有闻到血腥味，反而散发出一种奇香，困惑在脑海中一闪，我大吼一声发狠地刺去，咬我的人鱼瞬间失去力气，松开嘴渐渐下坠。一只人鱼看了看下坠的人鱼恶狠狠地向我扑来，我在刺向它头部的时候停住了，因为我看到它高隆的腹部，直觉告诉我它怀孕了，我十分犹豫，到底该不该取它性命。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孙强挥起拳头向它砸去，我迅速把它向下拉，躲开了拳头。同时，我能看到它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她搂着自己的腹部，尽量坚持着。这时，一直在旁边观战的白蟒迅速游来，一口吞掉一只人鱼，人鱼立马散开，躲避着白蟒。
　　我正在考虑这只白蟒是敌是友的时候，白蟒掉转头，张开血盆大嘴朝我扑来，我吓得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击，眼看着我就要被白蟒吞下肚了，孙强突然从侧边抱住白蟒的头，一强一弱的势力对抗着。
　　然而孙强怎么可能是白蟒的对手，我根本没有机会把刀给他，才两三个回合，我眼睁睁地看着孙强被白蟒咬成两半，散开的鲜血在水中扩散出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花，刚刚闻到的奇香扑面而来。
　　还在我发愣的时候，刚刚救下的人鱼拽着我向下游去，我明白她是想救我，乖乖地跟着她逃离。我们游了很远，一刻不敢停，最后发现一片堤岸，筋疲力尽地爬上去。
　　人鱼已经奄奄一息，我也几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可是它肚子里还有条生命，我使劲摇醒她，她指了指我肩膀上的伤口，我大概领会它的意思，尝试着将肩膀靠近她的嘴，她吸了几口我的血，渐渐恢复体力，没想到，我的血有这么大功效，早知道，我早就靠卖血发达啦。
　　人鱼站起来走向水里，其实说它是“人”更合适，因为它除了长得难看，其他跟人的体型几乎一模一样，有胳膊有腿，只是它通体雪白，而且生活在水里，我才临时叫它“人鱼”。人鱼平躺在水中，用头发裹住自己的身体，缓缓翻滚着，一圈两圈……我站在岸上盯着她，不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
　　过了好半天，人鱼的头发渐渐打开，一个新生儿赫然出现在眼前，我情不自禁地拍拍手掌，感觉生命太奇妙了。
　　小人鱼不哭也不闹，刚生下来头发就比身子长，她游向我，冲我眨眨眼睛，大眼睛水汪汪地，而且，她的脸蛋好漂亮，完全不像其他人鱼尖额头尖下巴，还有尖尖的獠牙，如果不是它全体通白，我真以为它就是个人。
　　大人鱼看了我一眼，抱着小人鱼离开了。
　　我真希望它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惜它无法开口说话。孙强这回应该是真的死了，没想到反而是为救我而死，命运真是兜兜转转，反复无常。我用水洗了洗肩膀上的血，突然意识到鲜血对我没有吸引力了，仔细回想，我真的很久都没有渴求鲜血的那种冲动了，难道我身上的毒解了？什么时候解的？又是怎么解的？一个又一个的迷团快要让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