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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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并不是完结,正如我跟光说的,这不是完结!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北斗杯结束了,然而,还有一大堆的谜题绕在我的脑里,光的身上有着重大谜团,这个谜团已经折磨了三年了,几乎和进藤光这个人出现的时候开始,就带着这么一个谜团.
进藤光为什么棋力高强? SAI是谁? 他们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进藤对秀策非常执著,到达常人看来不可思议的地步, 对秀策的棋谱非常熟悉,喜欢用秀策流...但是,所有这些综合起来的结论是什么? 我猜不到.叹气...进藤所说的总有一天究竟是什么时候? 有时不免想, 会不会等到七老八十之后,等到我们都老了, 进藤才突然有天想起, 他做过的承诺, "塔矢,我答应你,有一天告诉你,不骗你,可以吗?"
只是,这个承诺何时才会兑现? 随着进藤越来越强,我会不会有一天觉得,其实SAI和进藤真的是同一个人? 我会不再记得SAI的棋局,而被光的棋所代替?
在颁奖礼后的酒会里仍然要扮演着好偶像的角色,接受棋迷的恭喜,三人里面,只有我胜了两场,光则是两败, 社也是. 最终,日本是包尾, 虽然在外人看来,这实在不是一个值得赞赏的结果,但是,行内人都看得出, 光的棋艺在突飞猛进, 他是在棋局里面进步着,如仓田先生说的,"今天的进藤光和昨天不同,明天的又将会和今天的不一样."
我突然领悟到,我那次执著要和进藤比试的中学围棋赛里面的三将战,爸爸说过,"虽然不是什么高强的棋艺比赛,但是,对你的棋艺进步会有很大作用." 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执著的非赢不可的心情,激起自己的最大战意, 在几乎没有胜算的棋局里面接受挑战和考验,这是对自己的一种试炼. 围棋和人生一样,不能总是走稳步前进的棋步, 有时剑走偏锋的杀着和险着是必要的.
围棋界的其他前辈和老师们还在研究着进藤和社的棋局,当然我的也不例外,但是,本人已经为人所熟悉,社则不同,他还是棋坛新手,所以,现在正被包围着,接受众人的称赞和指点. 我看看四周, 似乎另一个主角早就没有了踪影.
我一惊, 光现在的情绪并不好,他跑到哪里去了?
我避开众人的目光,悄悄离场,上到光的房间. 敲门,"光,你在吗?" 希望他还没走.
过了一会,听见里面有些什么声音,水声? 似乎是哗哗的水声."进藤!进藤!"
然后听到进藤过来开门."怎么了塔矢?"
"可以进来吗?" 我问.
"进来吧."
光似乎差不多收拾好东西了.
看见他眼圈红红的,看来狠狠哭过.脸上都是水,刚才用洗脸掩饰?
"进藤."
"什么? 你来干什么? 我输了..."
"你没输?"
"啊?"
"这局下得很好.你比北斗杯前又进步了."
"嗯.谢谢你,塔矢." 进藤扯扯嘴角算是回应我.
"我不是安慰你."
"我知道. 只是, 还是很伤心."
我突然有点语塞, 该说什么? 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 让他自己冷静下来似乎是更好的选择,可是这样放着进藤一人,又觉得不妥. 我感觉到,他情绪还没平伏下来,但是,对话却不知怎么展开, 我是个口笨的人, 只会直话直说,不懂得婉转和试探, 在这方面,我远远不够妈妈做得好,如果是妈妈,应该会知道怎么安慰因为输棋而哭的我.
"塔矢你来干什么?"
"呃...没有,在会场见不到你,就想你会不会是回来了."
"哦.留在会场也没用,就回来了.你也知道我不太适应那种场合,哪有你风度礼貌那么好.说话头头是道,下棋又那么好,人人都羡慕你, 我跟你比处处都败下阵来."
"进藤,别扯开话题,输棋就输棋了,但是你下得好,输了下次赢回来就好."
进藤坐在床上,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我在他旁边坐下, 感受到进藤心里散发的压抑的情绪,我知道,对他来说,不仅仅是输棋而已.
"进藤,输给你时,我也哭过." 光没说话,在听着吧.
"输棋很难受,真的,从小到大,我只和爸爸下棋,有时会跟爸爸的弟子下棋,如绪方先生,芦原先生,其他棋手不可能像我一样,得到爸爸的悉心教导." 我仰着头回忆, 进藤则低头默默地听,我继续说.
"别人要学棋,要和爸爸下,是非常困难的,而我每天就看着一群位于围棋界顶峰的前辈,跟着他们学习.我很强,我知道,我有我的自信和骄傲,在同龄人中,我所向披靡,没有人是我对手,我曾经在很小的时候总是有着淡淡的失落,因为没有对手,所有来挑战我的人,无一例外地被我打败,我甚至不记得被我打败的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样子.后来,我安慰自己,等到我努力成为出色的棋手时,就可以和高段的棋手比试,那时就会遇到更强的人."
"但是,我出现了,我打败了你."
"对,第一次,我抱着指导你的心情去下,但是,你轻松胜了我.当时,我已经学了十年围棋了,你知道吗?进藤,十年,却比不过一个..."
"连棋子都不会抓的人." 进藤自己接下去说."对不起,塔矢."
"不,这没什么好道歉的.你...真的很强.强到让我恐惧,难过得怀疑自己的实力.十年,你知道多么漫长."
"我明白.我知道,那时的我有多强."
"不,进藤你不明白,我以为,我见到棋神,当时,你甚至比爸爸更厉害."
"我都明白.因为我知道,他有多强." 光凄楚的声音里,我听到一个"他"字.
我的心里突然狂跳了一下,进藤打算告诉我了吗? 我不动声色地等待着.
"塔矢,我并不是为了自己去跟高永夏拼,所以,我不能原谅自己输了."
"所以你哭了?" 进藤的声音现在听上去仍然是有泪意的,一种潮湿的,低温的情绪正满满笼罩着这个房间. 下午的阳光很猛烈,照着背脊,明明房间里已经开了空调,却浑身开始发热,我知道我在紧张...比任何一场的对局还紧张.手心的温度有些下降.
"嗯.塔矢,你最尊敬你爸爸,对不对?"
"当然."
"为什么?不但因为他是你爸爸吧?"
"是的."我点头."最尊敬爸爸,因为,他教导我下棋,用他最大的心血去培养我,带我进入围棋世界,让我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我最大的愿望是成为爸爸那样的棋士,并且超越爸爸,没有爸爸,就没有今天的塔矢亮."
"所以,如果,有人侮辱你爸爸的棋,你会怎样?"
"跟他拼了!" 我突然灵光一闪,我知道所有事情的答案了,我明白进藤所有的谜团最终的答案是什么了!我霍然转头,定定地望著进藤,我差点激动得想揪着进藤的衣领,大叫着问他最终答案是不是就是我脑里的那个,然而,我只是什么也没有做的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进藤光,看着他,眼睛里涌出源源不断地的泪水,飞快地划过脸庞,由呜咽到豪哭,停不下来.
房间里空调空洞的运转声响着,我有些不知所措地伸手拍拍光的肩膀,像是代他说一样,"SAI就是那个尽心尽力教导你,栽培你,陪伴你,让你变成今天的进藤光的人,没有SAI,就没有今天的进藤光,他也就是...本因坊秀策."
虽然我不知道已死多年的先人怎么会是光的的恩师,但是,这是我能想到的答案了,而,进藤在我说出本因坊秀策的时候明显瑟缩了下,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看着我.
"是的.他就是SAI."
"但是,秀策不是早就成仙了吗?"
"不...他是最近才成仙的."
我皱眉,不太懂.
"对不起,塔矢..."
"不,不是你的错."
"对不起,佐为."
"不,不是这样的,进藤.SAI一定看到你的进步.爸爸一定不会因为我输棋而怪我,所以,SAI也绝对不会怪你输棋的."
进藤伸手抹干眼泪,"谢...谢你...塔矢."
"但是,SAI是秀策?这是为什么?"
"这个啊...比较长的故事."
"总会说得完的."
"可是,两场比赛下来,我累了."
"进藤光,你又逃避了."
"逃避可以避免自己受伤,为什么不逃避." 翻身爬上床,可以收拾剩下的东西.
不可以!进藤这次缩回去之后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说出这个秘密,现在,这个秘密快要全部知道了,不可以让他这么蒙混过去!
"进藤!你说过会告诉我的."
"有空吧.今天累了.我今天要去跟SAI说说北斗杯的事情.我收拾好就下去退房了.塔矢,我要先走一步."
我一手抢过进藤的行李包,紧紧抱住,"喂,你干什么?!最关键的东西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你抢我行李干什么?"
这估计是我塔矢亮有生以来最无赖的一次行为,我劫持了进藤的行李,他的钱和贵重物品都在里面,我不可以让他先走,他走了,就以后都不会告诉我这个秘密,这会成为我们之间永远的秘密和隔阂而存在,我不允许.我伸手拉门,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进藤跟在我身后进来.
"喂,你干什么?!"
"我跟你一起离开,你今天去哪里, 我就跟到哪里!我很快收拾好,你等我!"
进藤哭笑不得地看着我收拾,我把他的行李包抱在怀里,手忙脚乱地把所有东西塞进行李袋里.
"喂,你别以为没有这些行李就不能走!"
"是,但是你必须走路回家,拿钱,再去你想去的地方,没有钱你寸步难行."
进藤无语了,一直看着我收拾东西,"我算是第一次领教你的无赖了."
"比起你,我不算什么."我答.
"我什么都没做过."
"你打算把这个秘密一个人守下去,无视你对我的承诺.你也是无赖."
幸好东西很少,而我一向整齐,很快就收拾好.
"好,可以走了."我把进藤的行李包还给他."走吧.现在带我去你想去的地方,然后告诉我那个很长的故事."
进藤一手抢过背包,"快走吧!"
7.4 17:30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