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气》忧郁的饭团

3、第 3 章

　　“越哥，您不是跟美女约会去了么，怎么，忍不住把魔爪伸向毫无防备的女同胞了？”莫名一脸讨好的表情，说的却是句找死的话。
　　“唔，在看什么电影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我想给她推荐一下法国新浪潮，她却非要看香港言情片。”
　　“所以你就把人家扔下，一个人跑回来了？”莫名不能理解的表情。
　　“那倒不至于，起码的风度不能丢，给她买了张票才回来。”
　　莫名依旧一脸的诧异，用打量动物一样的眼神盯着卓越。“难怪一直找不到女朋友，本来还以为是取向有异，没想到竟然是恋爱白痴。”想着想着就说出了声，意识到之后莫名捂住嘴，一脸惊恐的看着对方。
　　卓越却也不生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开了口：“也确实和常人取向不大一致，不过在恋爱上属于白痴也是对了，至今男友女友一概没有，经验是空白的厉害。”话说着竟然也有了那么点失落。
　　莫名倒也不再吭声，默默的替程晓唯打BOSS去了，实验室里一下子静的发慌。
　　他不是不愿意继续与卓越交谈，只是面对着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把话说的自然，他怕的是任何一个看似平常的字眼都会伤害到卓越，正好验证了姚老对他的评价：“随性归随性，也时常脱线，但心思却比常人都细腻了几分。”
　　这个师兄平日里对他几乎是相当冷淡，除了在实验室的时间莫名几乎都耗在乐队和社交上，而卓越平时都在做些什么也是没有人知道的，两个人自然没什么交集。所以今天听卓越说这么多话就已经是头一回，至于这样毫不避讳的说出在旁人看来理应是最为深藏的秘密，还能说的这样自然不做作，莫名是怎么也想不通的，一直想着便连游戏也打不下去，索性关了电脑拿了车钥匙准备回家睡觉，走到门口时偷偷瞄了卓越一眼，那家伙竟然又恢复往常的状态，头也不抬的在看资料，面无表情据说才是最可怕的表情，莫名又是一身冷汗。

　　莫名目前是研二在读，按理说是有研究生宿舍可住，但他偏偏住不惯学生宿舍，嫌硬件设施差，在外面租了一个单居室，日子过的比较滋润。他不仅在研究所工作，和其他两个乐手还承接一些小的演出，主要是给知名乐队暖场，按理说这是一个小乐队INDIES时期比较屈辱的忍耐过程，但是莫名心态好，只要有演出机会，有观众，其它的他确实不上心。除此之外他还兼职运营一个大型的球迷论坛，也算是半个铁杆球迷，收入倒是富足，而且过的也不无聊。
　　骑车到了小区门口手机突然响了，接通之后是卓越很为难的声音：“那个，家门钥匙忘记带了，这么晚不想劳动警察叔叔爬阳台，能不能去你那凑合一晚？”
　　“哎？来吧。”
　　卓越到了以后话也不多，据莫名观察，也就是抽了几根烟，看了会电视，接了两个电话，上了一趟厕所，去厨房泡过一杯红茶。卓越好像对他家很熟悉，做什么事都很大方也不去问莫名这那的，莫名也就不拿他当外人，只顾着照应论坛，就由他去了。到了十一点卓越说了句“我要睡了，你也一起吧”就脱了外套上躺在床上，三分钟后呼吸变得沉重且均匀，莫名知道他是睡着了，也就关了电脑蹑手蹑脚的洗漱完了爬上床，临睡前偷偷观察了卓越一番，叹了一句“确实好看”，又忍不住照了回镜子，才不甘心的睡了。
　　第二天起来发现卓大师兄留了张字条说是有事先走了，又突然感觉浑身疼的厉害，才隐约记起半夜大概是被踹下床一回，黑着一张脸去学校了。
　　半路遇到买早饭的程晓唯，硬逼着学弟请客吃早饭，并且吃完了以后仍是不甘心，到了实验室看见卓越也不敢发作，只是对着毫不知情一脸无辜的程晓唯一顿蹂躏才觉得神清气爽（当然浑身的疼痛也奇迹般的消失了）。
　　而程晓唯受惯了二师兄的欺负，早已是敢怒不敢言，干脆随便找了间教室听课去了，坐定了之后才发现是艺术系的基础课，又因为“长的颇具艺术气质”被女老师提问了足足五次，而每一次程晓唯都用他典型的工科思维回答，弄的整个教室洋溢着欢乐的节日气氛。

　　“还记得微软99年维纳斯计划的破产么？盖茨无良的竞争手段深得我的厌恶，所以我顺带鄙视你们这些windows拥护者。”佟乐一到实验室就大撒网炮轰同事。
　　“佟姐，您总该知道‘多数人的暴政’吧，多数人是强大的群体暴政，他们会使用极端原始并且惨无人道的手段剔除异己。”莫名今天特别具有攻击性。
　　“没有用的，时间会替一切先驱者平反，就让我在阴暗的时代洪流中没顶，为了正义和理想奋斗。”
　　“小佟啊，莫名昨天没睡好，火气大，你就让他两句吧。”卓越突然插话，把正在舌战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哎？你怎么知道？”
　　“这个，我们开始同居了。”说完一脸有内容的表情看着莫名。
　　莫名被这突如其来的对话搞的愣在一边，也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刚想开口就被卓越堵了回去：“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工作，上班时间不许闲聊。”正要发作一回头发现姚灼俊正笑眯眯的站在门口，姚老对卓越赞不绝口，又是“思想觉悟高，在企业呆过的就是不一样”，又是“年纪大点就是成熟，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之类的云云弄的佟乐和莫名频频用最恶毒的眼神盯着卓越不放。卓越倒是根本不理会，对着键盘敲敲打打，一副神仙的样子。

　　听完西方音乐通史回来的程晓唯同学已然是一副虚脱的模样，原因是下课以后又被艺术系一帮小女生围观，说是“从来没见过长的这么可爱的小孩子”，每个人都嚷嚷要合影，还要晓唯摆出各种各样她们认为可爱的动作，一直折腾了半个多钟头才放他走。
　　一到实验室晓唯就感觉到气氛的诡异，偷偷看了一眼二师兄，发现他正一反常态的在发呆，表情大有思春的嫌疑，佟乐依旧开了浩方打CS，上前一看居然组队队名叫做“反卓敢死队”，大小姐用的是□□，见人就爆头。大师兄倒是没有什么古怪的行径，冷着一张脸在前台检查硬件电路。
　　又过了几个钟头大家都嚷嚷饿了，莫名很慷慨的招呼所有人去喝鸡汤，一顿饭下来到了该结账的时候莫大少爷竟然一拍脑袋说钱包忘记带了，一脸无辜的踹程晓唯回实验室去拿，程晓唯深知莫名的招数，回了实验室也是断然不会找到什么钱包的，于是无奈的只好主动请缨要求付钱。
　　“小同志你的精神实在可嘉，朕决定给你官加三品，还不叩首谢恩。”
　　听了这话程晓唯再也忍不住了，嘴里一边喊着“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结底我们不会给你们的！”，一边捞起袖子准备杀过去，结果被佟乐一边一个拎着扔出了门，卓越叹了口气起身去前台付了帐。
　　傍晚的时候程晓唯拦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卓越，一脸神秘的把他拉到楼道的拐角处说是看上个同届的无线电系的美女，让大师兄给把把关，至于不找莫名的原因是“这小子太坏，从小就爱跟我抢女朋友”。

　　“兄弟，我们已经在花坛边上蹲了四十分钟了，保安也在我们面前来回转悠了五趟，这样下去劳动整个保卫科是不是有点不人道啊？”卓越看了看蹲在一旁的程晓唯。
　　“算了，我们撤吧，今天好像时间没掐准。”程晓唯一脸的沮丧。
　　“对了，你说莫名爱和你抢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也不算抢吧，只不过喜欢的女孩见到他都跟发了疯似的追求他。”程晓唯同志无奈的叹了扣气。
　　“那么他照单全收了？”
　　“倒一次都没有接受过，这很奇怪，认识他也有十几年了，可就是没见他交过女朋友，按理说应该是女朋友一大票的。”
　　“那就好。”卓越脸上浮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哎？？？？师兄你不会是喜欢那小子吧？”
　　“好像是有那么点想法。”
　　“那小子有什么好，整天说话满嘴跑火车，又没责任心，又自大又臭屁。”程晓唯一脸的不满。
　　“平日里看起来很嚣张，实际上却是少有的善良。”
　　“嗯。”程晓唯想了一会儿，“是啊，虽然是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却是比谁都心思细腻。每一次都不惜自毁形象，把自己弄的很差劲很没品的样子让那些追他的女孩主动离开他，为的就是不伤害别人。”
　　“所以别人看似简单平常的幸福对他而言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愿景，他把事情想的太过复杂，总不敢去努力去争取，甚至当机会摆在眼前的时候他都害怕的推开。”
　　“大师兄，真没想到你对他这样了解，原本以为你们除了在实验室是很难有交集。”
　　“所以，努力成为给他归属感的那个人。”卓越指了指自己，“是我下一阶段的专业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