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零与斐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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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死宅的古雷特也会有打算外出的时候，这天，他拉着斐然跑到了大街上。
路人有些怪异的眼神压根没有引起葬仪屋的动容，他依旧套着一身宽大的黑衣，大喇喇与斐然并排前行，一边，被刘海遮盖住只露出偏白颜色的嘴唇在不经意间勾起，流露出极难察觉的温柔。
“要不要去店里坐一坐？”斐然看了看天气，拉着葬仪屋的手，指向街旁的一家甜品店。
“小生没有意见哟～”葬仪屋扭了扭身子。
所以说，遇到时钟塔的家伙真的不是他能预料到的，斐然撑着手臂看着葬仪屋解决甜品，一边把目光放在了柜台边的一对男女身上。
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以及他的未婚妻——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
说实话，他对时钟塔这群使用魔术回路的家伙并没有什么好感，也许是源于几十年前那群科研疯子在偶然得知他的本体后，像狗皮膏药一样死咬着不放而造成的依旧难以消除的恶感。
当初他是怎么对待那一群家伙的？斐然想了想，换一个手臂继续撑着下巴，好像是用龙息把它们烧了个半死——不是没有能力把他们烧的只剩骨灰，只不过是某个前死神任性的的想了想，说了句最近死神们忙的不行不行的，不接收新灵魂了，尤其是时钟塔这块儿的灵魂。
所以某个完全听自家爱人话的龙桑乖乖巧巧的把人烧了个半死，留了一口气然后给丢回了时钟塔，自此，时钟塔的那种家伙对他是又恨又怕，在街上见着他完全绕道走。
“斐酱在看什么？”葬仪屋用黑色的长指甲顺了顺灰白色长发，然后擦了擦嘴，顺着他的目光所向的方向看去，“唔，那个男人还有女人好像活不了多久了…”
没有人比死神更懂灵魂这一类玩意，曾作为最强死神的他更是玩灵魂的行家，葬仪屋勾唇笑了笑，吐出的话如同神示。
“古雷特看出什么了啊…不过这类人死不死都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斐然动了动身子，遮住葬仪屋注视两人的视线。
另一边，两人的谈话在继续，肯尼斯深情的望着自己的未婚妻，僵硬的面孔对她浮出了一丝柔情蜜意。
而被注视的女人一头灿烂艳丽的红发，双臂抱胸，面上是清晰可见的不耐烦。
“索拉，一会儿接着去逛逛吧？”
“不去。”
“嘛，即使是天才，坠入情网之中也如同普通人一样啊。”斐然将自己面前未动一口的抹茶蛋糕推给对面的男人，笑了笑这样说。
“小生只知道，不对等的爱情，最后只能酿出苦涩的悲剧。”葬仪屋未抬头，他是一个极度凉薄的人，除了少数人，是能够让他关心的存在，其他人怎样，与他有何贵干？
“对了，趁着零不在，和古雷特你说件事。”
“要瞒着零酱，看来这事和他有关。”
“是的，在未把那群沉寂已久的家伙突然又冒出来的目的弄清楚，我是绝对不会让零知道的！我不想让他再受到伤害！”斐然猛然用力攥住了手指，他几乎把青年当做儿子看待，两百年前，他始终记得第一次遇到少年时，他的样子。
那少年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戴着一顶帽子，把领子高高竖起，只露出如同月光般清冷的银色发丝，黑色的风衣上有大片的凝结物质，不知道是敌人的血，还是他本身的。
他拿着枪，就那么漫无目的的走着，像是失了魂魄的傀儡，有风刮过吹走他头上的帽子，顿时，那一片紫罗兰色便印入斐然的眼中。本应该明艳至极的眸子，就像蒙着一层厚厚的黑纱，眼眸中，是遮掩不住的迷茫。
对前路的迷茫，对自身存在意义的迷茫。
也许正是应了中国那个叫做“合眼缘”的词，在少年踉踉跄跄即将倒下时，准备离开的男人瞬移快速接住了他，并把他从日本带回英国，然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那片土地，承载着零的记忆，却塞满了压抑的悲伤，何必再一次的回望？
斐然和古雷特、伯爵等人，用了几年时间，才让这个冷漠又温柔的少年，打开自己竖起高墙的心扉——至于先前这个孩子究竟是因为什么而那么浑浑噩噩，他们不需要问出口，都能调查出来。
同样的伤痛即使经历过一遍裸/露的暴晒，疼痛感也不会就此消失，反而随着一次次阵痛越发根植灵魂，他们又何其忍心，让这个曾经作为“史上最强吸血鬼猎人”的孩子再次经历这些。
斐然的思绪再次飘远，他也无法忘记，当少年第一次接纳他们，虽然面色冰冷，却偷偷做出一大桌子菜的样子。
他冷着脸，将头撇了过去，寡言少语只为掩盖自己害羞的事实，贪嘴的伯爵第一个扑了上去，在零炸毛的脸红神情中，和自己交换了一个欣慰的眼神。
“所以我——绝对不允许他们，再次出现，再次在那孩子伤痕累累的心上狠狠留下一道伤疤。”斐然目光深沉的望着窗外，在没遇到古雷特，伯爵还有零这些人的时候，他始终都是离群索居的，不是被族群排斥，而是单纯的不愿去接近，是古雷特他们改变了自己，现在，自己早就把他们，视做比家人还要珍贵的存在。
“斐酱这个样子，还真像护犊子的欧卡桑呢～”古雷特把纤长的手指搭在嘴唇上，桀桀一笑。
“古雷特也是这么想的吧。”斐然目光温柔，葬仪屋不说，他也知道这个男人早就把零纳入包容圈，这件事，葬仪屋一定会着手调查的。
将最后一口蛋糕咽下，男人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下沾着奶油的叉子，“小生想回去了。”
“那我们就回去吧。”斐然自然是同意爱人的请求。
回了棺材店，零不在，斐然走向后面，昏黑的厅堂是出乎意料的宽广，虽然从前面看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店铺，实则别有洞天。
黑暗延伸出两条路，一条向左，一条在右，谁知是左死右生，还是左生右死？
斐然看了一眼，抬脚信步走向一片无路的黑暗，一层水波漾开，他的身影也浅浅淡淡消失。
“阿斐你来了。”伯爵躺在沙发上，头枕在化作人形的阿澈腿上，头上有角的男人有着一头白色的长发，他将手指插/入伯爵的黑发之中，慢条斯理的顺着，见到来人，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伯爵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却又被生性占有欲强的阿澈强硬的拽了回来，摔在腿上，D笑着扯了扯他垂落下来的长发，无奈。
“阿澈真是的，我只是想起来一下嘛。”
“给，芙蓉糕。”
堵住伯爵嘴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吃甜食，阿澈顺手拿起矮桌上一盘糕点，塞到伯爵怀里，成功使某个不吃甜会死星人没说完的话销声匿迹在唇齿之间。
现在的伯爵，约莫眼里只有糕点了吧汗哒哒。
“我去看看朱香她们…”斐然摇头失笑，他真不知道阿澈每次见他哪儿来的那么大的敌意，难不成是害怕伯爵被他抢走？伯爵是喜欢奇珍异兽了一点，但在宠物店里有朱香这条红龙了，他又有什么好担心自己这条黑龙吸引住伯爵？
况且，作为有夫之夫，他已经把一颗心都留在了那个叫做古雷特的男人身上。
“阿斐，你来了～”左眼下有泪痣的小女孩拨开脸颊两边的长发，高坐于王座之上，见到斐然高挑的身影出现，大大的眼睛蓦的一亮，穿着华丽的宫装跑来下来，扑到斐然的腿上。
“艾薇还有美杜莎她们呢？”看了眼一旁干净的水池，水池里并没有人鱼的身影，美杜莎也不知道溜到了哪里去。
小P站在架子上睡觉，把头埋在胸前的羽毛中，微微起伏。
“不知道，艾薇也许是在水底睡觉，美杜莎应该在后面的树林里。”不过是畏惧自己的气息，所以打算自动休眠而已。
朱香睁着大眼睛，坐到了斐然的腿上，一边从男人带来的盒子中翻出小龙虾。
“阿斐，我想出去走走了，可伯爵不让。”小女孩咽下事物，一手攀着男人的衣襟，抬着头说。
“朱香想去哪里走走？”
伯爵对自家这些动物的重视斐然可是非常了解，听到朱香的话一定会是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吧，男人笑了笑，替小孩擦了擦沾着油的指头。
“想去四川！”女孩不假思索的说。
“…我带你去。”
四川啊…古时的巴蜀之地，也是孕育他的地方，他似乎也有几百年没回去了啊，不知道那里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男人眸子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最终还是这样说。
“最喜欢阿斐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零与斐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