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lancer的觉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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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迪木卢多看着面前神情古板的御主，内心幽幽叹了口气，前世所受的诸般不公苛责，他迪木卢多都心甘情愿领下，可唯独不能堂堂正正与亚瑟王一战，是他触之即伤的哀楚。
身为从者，要么为御主带来荣耀完成心愿，要么，技不如人败在对方剑下。
这是迪木卢多一直以来信奉的信条。
圣堂教会中散发着金澄澄的光芒，漓正神父站起身来，与坐在轮椅上的肯尼斯处于同意水平线上，他双手背负，站起身来，缓缓出声，“的确，在监视者的确认下，讨伐caster这场战役中，lancer出力众多…”
“既然如此，我至少有资格被赠与一个令咒吧？”神父的话音刚落，肯尼斯便扭头将这句话接腔，他紧紧的盯着满头霜白的言峰漓正，深蓝色眸子里闪过复杂。
酒店里与卫宫切嗣的对战，严重摧垮了他的高傲，那个他一向看不起的“魔术师杀手”，居然用那样漠视人命的方法来围剿他，就连他的腿…
放在轮椅上的手缓缓捏紧，直到青筋毕露，若不是韦伯那个小子偷走了他本应用来召唤征服王的圣遗物，他何苦如此狼狈不堪。lancer这名从者，除了只会勾引索拉，其他也太没用了些，意气用事到秉持那些所谓的骑士道，而折断自己的武器——破魔的黄蔷薇。
重来一次的迪木卢多看着御主的样子，怎会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可决战之时就要来临，他没心思再向这样的御主奉上忠心，他所需要的，是保证自己不会重蹈覆辙，被肯尼斯命令自杀，至于尽忠一事，他也能做到。
“尽管如此，可作为一名御主…”漓正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然而他带着微微怀疑的声调，却严重刺痛了肯尼斯的心。
来自时钟塔的男人露出一个有些扭曲的微笑，“虽说如今魔力提供者是我的妻子索拉，但实际上，还是由我作为主导，这点漓正神父不用怀疑。”
一分钟后，肯尼斯轻轻抚摸着手背上红色的令咒纹，露出一个癫狂的微笑，笑声响彻在不大却辉煌的教堂之中。
“既然如此，还请肯尼斯先生以一个御主的身份继续进行荣耀的战斗。”漓正微笑颔首，而他却没想到的是，这名带着恭敬嗓音落下的“当然”伴随着砰然的枪声。
肯尼斯费力的移动轮椅，他喃喃自语的话被从者无一遗漏停在耳朵里。迪木卢多隐藏在暗处，明亮的眸子落在言峰漓正的尸首上，微微一叹。
上一世这时候他正被索拉纠缠着，并未陪同御主一同来到圣堂教会，也并未察觉，肯尼斯比他所设想的，还要卑鄙——与他主张的骑士道大相径庭。
接下来，他也该回去了，上一回是实力不够，导致没有保护好女主人，而这一回，他却是放任了卫宫切嗣以及他的手下来绑走索拉。
无论如何，这场戏要一直演下去。
“你这无能的家伙，只会说大话的废物，连保护一个女人都做不到，还口口声声什么骑士精神！”回到废弃工厂的肯尼斯迎来了一个糟糕透顶的消息，但这人约莫是爱惨了他高傲的未婚妻索拉，明明是女人任性而导致的被抓，可却将存积的怒火一股脑倾泄在迪木卢多的身上。
“我实在无言以对…”从者深深的垂下头，语气无比内疚自责，而那双眼里，没有半点情绪。
肯尼斯依旧怒火中烧，“虽然她是暂时的，可你却无法保护好自己的御主…”
迪木卢多别过头，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这些狂风暴雨般的羞辱也让他痛彻心扉，一个御主连自己的从者都不信任，甚至连受情欲驱使的野兽这样无礼至极的言语都脱口而出，迪木卢多感到更加悲哀了。
“肯尼斯大人…”他抬起头，注视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怎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不，有什么东西向这里靠近了…”
在迪木卢多汇报时，一辆黑色的车，驶入废弃工厂，赫然是saber一行人。
“现在也只有你毫无阴霾的斗志，能为我的心中吹进一阵凉风了。”saber是来找他一决高下的，迪木卢多清楚的知晓这一点，同样也知道，这名高洁的亚瑟王不可能清楚，在她与自己决斗的时候，她的御主却做出了令其不耻的事件。
葬仪屋隐身在废弃工厂内，看着肯尼斯无数的抱怨，“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下，这个时候不应该带御主逃走吗？”之类的话。
露出一个森寒的笑容，“小生觉得，御主信任自己的从者，可是最基本礼仪呢。”
然而，时钟塔的肯尼斯却因为其嫉妒与愤懑之心，从一开始就忽略了这一点。
“lancer，是什么使你的枪钝了呢？”又是一阵金属碰撞出的火花，saber微皱起漂亮的眉头，秀雅的嗓音带着些许疑惑。
刚刚她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御主来到了废弃工厂，而就在御主来临之际，lancer也开始有些奇怪，高手对决尤其需要凝神，而lancer一向无前的锐利在一层层剥落，露出压抑不住的痛楚。
“是在下愧对了这样一场本该昂扬的战斗，saber啊，愤恨这样不堪的情绪已经让我的心染上污秽，在下多么希望御主能够信赖从者，哪怕只有一次…”枪兵的眸色变深，汇聚起狂风暴雨，他一边挥舞着长枪，一边用悲哀的眼神注视着黑洞洞的工厂内部。
他的御主，依旧沿着上一世的轨迹，为了确保自己和妻子索拉的生命安全，将从者丝毫不犹豫的抛弃掉。
“我的御主，再一次的背弃了我。”男人说着让saber并不能理解的话，不列颠的王者用一种沉静的目光注视着迪木卢多。
lancer突然吐出一口血来，体内被魔女赐予的力量与令咒的力量强烈冲突着，让即便强悍如他的英灵只感觉五脏翻腾，有种灵魂错位的痛感。
依旧隐藏在废弃工厂的男人神色一变，灰白色的发一层层缠绕在苍白的食指上，他幽碧色的凤眸眯起，呈现着极度的危险，“有侑子的味道呢，让小生真是十分好奇。”
那天lancer离开冬木市，他确实是有所察觉，但却没想到今天，此刻，在他身上察觉到了那个家伙极致的法则力量。
“连她都插手了，阿赖耶识一定会气的直跳脚呢～小生～越来越感兴趣了～”
saber疑惑的望着他，将剑尖垂下，以示高洁的骑士道精神。
lancer单膝跪地，鲜血从口中溢出，滴落在尘土覆盖的土地上。
“lancer，你怎么了？”一旁观战的爱丽丝菲尔和saber对视一眼，少女皱着眉头，却也只能愣在那里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用尽所剩余的全部令咒，要求从者自我了断…你已经完成条件了。”轮椅轱轮的声音发出轻轻的响声，卫宫切嗣的声音在响声停下后传出，saber震惊的望着她的御主，一卷契约飘落，她的御主露出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容，而lancer的御主却抱着昏迷的未婚妻，神色麻木。
“不管看过多少次，都觉得尔等这种惺惺作态之姿令人呕吐…”灵魂错位的痛感已渐渐屏蔽，显然是魔女的力量占据上风，迪木卢多一直低垂着头颅，原本清亮的嗓音带着一丝丝诡异的扭曲。
“你们就这么想赢得胜利吗，为此哪怕去践踏我唯一的心愿，无论多少次请求历史倒带重来，依旧如此作呕的卑鄙…”疯狂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绝望，“肯尼斯，践踏骑士荣耀的亡者，我为你卑鄙的行径感到愤怒！”
肯尼斯垂眸，死蓝色的眸子看着手背上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令咒，隐隐有些愧疚，然而这是他舍弃了御主尊严，舍弃了家族荣耀所换得的生命，有舍有得，他即使在这件事上确实对不起爱尔兰的骑士，也只能选择如此。
“这样就可以了吧。”虽然lancer还未消失，但他的令咒消失已经有目共睹。
“确实，”卫宫切嗣的眸子落在垂下头的lancer身上，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要求一个从者自杀，需要花费这么长时间吗？
擦响打火机的声音似乎是一条号令，舞弥的枪弹穿透肯尼斯的肺叶，连带着奄奄一息的索拉。
“可除了我之外就…”不算是我违背契约了。
“我同情你，saber。”在肯尼斯翻下轮椅的时候，这名一直未曾出身恍若死去的男人撑起身子站了起来，“即使最后赢得了圣杯，你那本应无与伦比的尊贵却染上了洗不去的污秽，它会使你的心终日惶惶，处于不安之中，你会越来越厌弃自己…saber，我同情你。”
迪木卢多连说了两次我同情你，到现在，他才发觉，也许笑到最后的saber，可能才是最可悲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lancer的觉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