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身份小偷辩护无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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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静！肃静！】
小小的法官高坐于审判席之上，努力地想摆出严肃的神情。她身上穿着不合身的宽大法官服，银色的假发潦草地套在脑袋上，几缕粉色头发钻出了发套外，显得不伦不类。
【接下来，要对无名的旅行者进行最初的审判。嗯……让我看看，偷盗他人身份的罪人啊，你可承认自己的罪行？】
我坐在被告席上，双手被铐住，动弹不得。
观众席上坐满了人。
他们身前蒙了一层雾，令人看不真切。
她整个身子扑在审判桌上，嘴角调皮地笑。
嫉妒，而轻蔑。
这可不行啊，司法的裁判长，怎么能把私人感情带到法庭呢？
【偷盗他人羁绊的罪人啊，你可承认自己的罪行？】
我张嘴想要回话，却发现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真是冥顽不灵啊，】法官摇头叹气，声音清脆稚嫩，【到了这一步，还要苦苦支撑吗？没办法，传证人吧！恩……就是那个，草鹿的无名小孩。】
拥有与法官一样面孔的粉发小孩身着副队长的制服，凭空出现在了证人席上。她屈着膝盖，蹲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好奇地打量着我。
她听到法官对自己的称呼，咯咯直笑：【不对哦，我才不是什么无名的小孩呢。八千流，我是草鹿八千流，十一番队的副队长哦！嘿嘿，这名字是小剑给我取的呢，是个好名字吧？是小剑把我从草鹿那样地狱一样的地方带出来的，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变强的……】
证人一号说到这，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她从美好的回忆中回神，猛地抬起头：【——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被电击中一般，小孩一跃而起，双手用力扒住栅栏。她浮现出与年幼面孔不相称的狰狞表情，一双眼睛死盯着我，眨也不眨：【还回来……你这厚颜无耻的小偷……！把我的小剑还给我！！】
我无言地看着她。
【我没有小剑不行的……】小孩泄了力气，顺着栏杆缓缓蹲下，【我的名字、我的羁绊、我的存在……都是他给的……】
她捂住脸，声音崩溃得变了调：【我别的什么都没有了。求求你，还给我，那是唯一属于我的东西，你不能、你不能……】
我麻木地坐在被告席上，仿佛一个旁观者，看着这场戏剧演出。
四周被稀薄的白雾笼罩着，可视度只有我周围的两三米的距离。
观众席上簇拥着人影，好像也在窸窸窣窣地讨论这些什么，但我听不真切。
整个法庭仿佛是个舞台，观众隐在角落里、灯光后品赏着我们的言行。
可怜的证人自由发挥，慷慨陈词，简直催人泪下。
而我像个布景一般，动弹不得，连句台词的没得分。
【非常抱歉，法官大人，】浦原喜助西装革履地登上台，对审判席上的粉发孩子微微欠身，【看起来我们的证人情绪陷入了不稳定，实在不利于本次的判决。我们进行下一环节吧？】
法官点点头，夸张地拍击着桌面，大声道：【审理被告、审理被告啦！】
我被转移到了证人席上。
律师打扮的浦原喜助挠了挠头，露出了招牌的腼腆微笑：【那么，请允许我提问。五十岚小姐，不、不对，没有名字的穿越者，你被指控涉嫌偷盗之罪，你可认罪？】
我全身被定在椅子上，连眼睛都眨不了一下，更别说要出言反驳。
【原来如此，真是顽固呢。】男人无奈地摇摇头，整了整领带，继续着问话，【十几年前，你寄宿在本应死去五十岚烟代身上，篡夺其身体、取代其身份，是否属实？】
不对。
不对，不对！
我没有篡夺，也没有取代……
不管曾经怎样，但我现在就是五十岚烟代。
与过去无关，这就是现在的我。
【你投机取巧，以不正当的手段再次夺走了那位可怜孩子的家人，将本应属于他人的感情据为己有，是否属实？】
不属实，不是的。
我什么都没有拿。
那些都是我的，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感情也好，身份也好，羁绊也好，都是我的。
是我的东西。
全都是……我的东西。
【但你并不因此满足……连五十岚烟代的斩魄刀能力都想一并偷走。正因如此，你才回到这里的，不是么？】
浦原喜助长出了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朦胧的怜悯：【别再继续下去了，穿越的小姐。从他人那儿得来的东西，总是不能长久的。更何况还是需要直面自己内心的死神。】
被告席上方雾气渐浓，现出一个人影。
人影站起身，打开栅栏，从席上走了出来。她穿过迷雾，来到浦原喜助身边，抬手够到了高上不少的律师先生。
我感到一阵晕眩，上前的，竟然是我自己。
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还是人类时、更加年幼的“我”。
浦原喜助看起来也有些惊讶：【这可不行哦，现在是被告的发言时间，不可以擅自闯入。】
“我”只是瞥了他一眼，按在他肩膀上的手用力，浦原喜助便化成白气散到空中消失了。
【滚出去。】
少女操着冷酷的语调，对我如此说道。
【从我的世界滚出去。】
“我”一步步走上前。
随着她的步伐，四周的雾气渐渐变灰，空气变得灼热了起来。
【不管你是谁……这里都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木制的栅栏窜出了火苗，“我”踏在火舌之上，任凭衣服被灼烧。
无害的雾成了令人窒息的烟，鼻道嗓子里全是呛人的味道。
“我”说着话，身形逐渐隐没在了烈焰之中。
【这世界是为我的主人准备的，不是你。】
更木剑八赤着脚，一脸迷惑地走进火灾的现场。
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热，身上的羽织更是一点火星都没沾上。
他来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瞥着我。
【喂，小鬼，你有看到八千流吗，我正在找她。】
陌生的，冷酷的视线。
【八千流——喂——！见鬼了，跑到哪里去了？】
不是的，剑八。
你不认识什么八千流。
只有我。
一直都只有我。
【是吗，你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么，】男人从背后抽出那把破刀，【真是恶毒……你想要杀掉八千流？】
银白色的的刀刃恍伤了我的眼。
冰凉的刀刃从背后刺进了我的胸膛。
剑八消失在我眼前，取而代之的是被神枪贯穿面具的头虚。
胸口剧痛。
在远处，我听到了市丸银在远处几不可闻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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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小偷辩护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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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
我满脸冷汗，大叫着从噩梦中惊醒。
市丸银正眯着眼，坐在一旁盯着我瞧。
“晚上好，你睡了一天一夜呢，五十岚。”市丸银递给我一块擦汗的布，微笑道，“有那种说法吧，回到家之后睡得特别香。”
我接过布，却没心思擦干汗水，只是将它攥在手中发呆：“我叫那么大声，吓到你了吗？”
市丸银耸耸肩：“声音倒是还好，你刚刚灵压的波动才是大的吓人，我估计这附近的居民都吓跑了吧？”
“粉色头发的小孩呢，她去哪里了？”我左顾右盼，发现附近除了我们二人之外，的确是一片寂静。
“什么小孩？”
“粉色的，脸蛋红红的，说话方式很可爱的小孩，草鹿八千流。”
市丸银又安静地盯着我看，半晌才开口：“没有哦。从你阻止我对那群整下手之后，一直——都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捂住嘴，只觉得肚子在翻腾，直犯恶心：“……”
“你听到了吗？斩魄刀的声音。”见我没有回应，市丸银了然道，“看来是不太顺利呢，真遗憾。”
“……市丸，你有偷过东西吗？”
“这是什么问题？对于我们流魂街的小孩来说，偷盗不是很平常的东西吗？不要告诉我五十岚你不仅没有战斗的经验，连偷东西的经验都没有吧？”
“……”
“难道现在才感到愧疚？”市丸银试探着询问道。
他的声音听着很嗲，带着柔软尾音的关西腔，竟然微妙的抚平了我波动的情绪。
这让我不由得庆幸。
一起来的是半熟不熟的市丸银真是太好了。
如果是其他人，如果是剑八……
我就要崩溃在这里了。
“没有什么值得懊悔的，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我们生来时手里空无一物，即使从别人那里抢了些什么，又有谁有资格说我们做错了呢？”
作者有话说第42章 身份小偷辩护无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