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受害者有罪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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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我时不时地跟着朽木白哉一起去灵书大回廊看书，根据目前的进度，再去个两三次，就能基本看完了。
今天约好的是早上，看了一上午的书后，朽木白哉回家继续始解的修炼，我则晃悠着回到了真央。
在回宿舍的路上，只见一名橙发的少女正不安地向着六回生道场张望着。
见我过来，犹犹豫豫地开口道：“请问……”
走近一看，好家伙，真是个小美女。
本来想无视的我肤浅地停下了脚步，尽量友善道：“你好，有什么事吗？”
“那个，请问你是六回生吗？”见我点头，少女一脸期盼，“我想拜托你，我想找一个人。但教官们说，我们不可以随便进出六回生所在的区域，所以……”
我当年也有这个规定，是为了保护低年级的同学不被高年级的灵压误伤。所以真央看着大，其实前四年的活动区域很受限。
“你想找谁？六回的学生名字我都知道。”
少女一脸开心。
看着好看的人开心，我也开心。
对她是这样，对白哉也是这样。
想到这，我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可接下来少女口中吐出的名字，却让我嘴角的微笑彻底彻底僵硬：“他叫市丸银。”
“……”
没察觉到我神色的异常，少女沉浸在回忆的伤感中，对我道：“你能告诉他，我来找他了吗？我很想他，我很想见他，即使他一声不吭就消失了，我……”
我不能排除自己听岔了的可能，确认道：“你说的是市丸银？银发、关西腔、瘦瘦的、眯着眼睛一直笑的？”
少女连连点头：“你认识他啊，太好了。”
——如果有得选，我是不太想认识他的。
话虽如此，但事前答应了对方，我总不能放她鸽子。只好硬着头皮往道场走。
市丸银不难找。
此刻，他正躺在道场房顶上，晒下午的太阳。
他这一副黑色素缺失加营养不良的样子，确实该晒一晒。
离得八丈远，我高声对他道：“市丸，有人找你——！”
阳光下接近透明，市丸银薄薄的耳朵动了一下。
我又补充道：“现在是个小美女，以后估计是个大美女呢——！”
没反应。
我想了想，又道：“她说自己叫松本乱菊——！跟你似乎很熟——！”
还是没反应。
反正我话带到，之后怎么样就不是我能干涉的了。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我不打算多做停留，准备走人。
市丸银却从屋顶坐起来，纵身一跃，以一种违反物理法则的抛物线，轻飘飘地落在我面前。
再次看到他笑眯眯的样子，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乱菊她……看起来还好吗？”
我皱眉：“想知道的话就去见她啊，人家在道场外一直等着呢。”
市丸银困扰地抓着银色的短发，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称得上“真实”的表情。
不是样板一样的乖巧笑容，不是幅度夸张，却没什么笑意的嘴角。
他现在很生动地在困扰着。
“我就不去见她了，你让她回去吧，五十岚。”
我完全不买账：“你要是在意的话，就去见她。不在意的话，就让她干等着。我才不帮你传话。”
自从被他的神枪从背后来了一刀，我简直打通了任督二脉。比起被他奇特外表迷惑的一开始，现在的我简直是清醒的不得了。
“五十岚，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市丸银凑近了一点，似乎在观察我。
随着他的动作，银发像是碎钻一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
我竟然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我在生气吗？
照理来说是应该生气的，但实际上，我只是想尽可能地避开市丸银而已，并没有多少愤怒的情绪。
我为什么“理应”要生气呢？
因为被背叛？
但我相信过他吗？从一开始，清识就提醒我提防他；从他损坏地狱蝶开始，我就没再对他抱有什么天真的信任了。
那之后，也只是因为彼此利害一致，我又的确需要帮手，才在一起合作的。
从结果上来说，市丸银没辜负我的期望，他确实把头虚漂亮地击杀了。
被刺中后倒在地上时，我是惊讶的。
但我惊讶的是神枪的惊人速度。
对于市丸银暗算我这件事，我竟然完全不吃惊。
毕竟他从中途开始，就把“我很可疑”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被信任的人背叛，才会生气吧。如果剑八或者清识做了这种事……不，我根本想象不出来会被他们背叛的样子。
那，是因为被伤害了，所以要生气？
流魂街时面对那伙强盗，我只觉得鄙夷。进入真央后总被户川打伤，我心中只有不服。甚至有时候户川造成的伤势要比这次愈合更久。
照理说我应该生市丸银的气，但事实就是，我并没有生气。
甚至现在看着他，我都没有太多的负面情绪波动。
——我是不是不太正常了？
我沉默了半天，对市丸银问出了一直让我疑惑不解的问题：“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我是不是已经坏掉了？
我似乎分裂成了两个我。
受着礼义廉耻的教育，生活在高道德感社会的，人类的我。
对残酷与暴力习以为常，对弱小的自己深恶痛绝，继而崇拜极致的强大的我。
第一个我呐喊着，说市丸银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是不道德的。
第二个我却觉得，是不设防的自己的错。是因为我还不够强，没有独自面对虚群的能力。
是我给了他刺伤我的机会。
甚至还有点欣赏他的当机立断，立场对换，我是不可能做出相同的决定的。我会犹豫，下不了手，然后节外生枝。
“我虚弱又毫无防护。你刺中的地方离我的心脏那么近，想要取我的性命简直是轻而易举。你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那可是绝佳的机会。
即使破坏掉心脏我还活着，只要在事后割下我的头颅，就能确切地保证我的死亡。
“嗯……为什么呢。”市丸银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即含糊地回答道，“大概是因为，觉得很可惜吧。”
“既然做到了那一步，干脆就做到底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可能怨恨你的隐患留下一口气？你不怕我报复你？”
就跟对那个女孩的态度一样。
做残酷的事，却只做一半。还不如把事做绝了，让人彻底断了念想得好。
市丸银似乎在思考自己被报复的可能性，半晌，他轻描淡写地微笑道：“那样也不错，说不定会很有意思呢。”他又跟之前一样，安静地观察了我半晌，又开口道，“但现在还不行，五十岚还要再练练，不然是敌不过我的。”
——简直就像是在在捕猎之前，耐心观察猎物的蛇一样。
我开始有点理解清识了。
“我说，”市丸银后退几步，和我拉开了一段正常社交的距离，“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我好奇他能说些什么，示意他继续。
“你帮我送乱菊回去，作为回报，我会给你一些斩魄刀的解放心得。”见我有些惊讶，他露出了然的微笑，“我是知道的哦，从第一天开始你就一直盯着我，不是对我的神枪感到好奇吗？”
啊……嗯。
就当是那样吧。
不然的话显得我像是个痴汉一样。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受害者有罪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