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孔雀》松子祁

12、圣诞节的雪夜

　　回到公司上班，除了例常的公务外，别人都不跟我说话，好像当我是个不存在的人一样，甚至人事部的人私底下还议论说是不是又要招聘新的总经理助理了，扎推的等着要看我的笑话，可是让他们失望了，叶浩泽对此事闭口不提，别人又开始说我有什么后台，要不就是因为小五的关系施加了压力，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过去了。
　　过了两天，我想请小五吃饭，以谢他的救命之恩，打电话约他的时候，他的声音低沉说有事来不了，我说那算了下次吧，时间多得是。
　　我身上没有多少火气，到冬天的时候尤其觉得冷，我跟影子约好今晚去汗蒸，流了汗之后浑身轻松了许多，也不缩手缩脚蜷在一处了，影子说下周就到圣诞节了，Leo一家是基督徒，很看重这个节日，所以他们要去墨尔本过圣诞，但是飞机上不方便带豌豆，所以她决定将豌豆托付给我照看两天。
　　“豌豆？……你觉得我能伺候的好它吗？”
　　“怎么，你不愿意？”
　　“……”
　　“翅膀硬了是吧，老娘有求于你，你应该感到无比荣幸，不要求你磕头谢恩，起码脸上不要做为难之状，为了过这个节，我还要跟老板请假，批不批还不知道呢，你也不给我架架势，我原本还说你要是答应了这一冬天的汗蒸我全包了，现在看来我这部分钱可以省了。”
　　我一听立马满脸堆欢：“臣妾明白，臣妾知错了，臣妾谢主隆恩，臣妾一定好好伺候豌豆，保管它乐不思蜀忘了以前的主人是谁。”
　　“切！一脸见钱眼开的小人相！”

　　圣诞节前两天，为了表现我足够的诚意我决定亲自迎接豌豆来我家，到了影子家就发现影子已经把豌豆能用的所有的东西都打了包，但是并非我一人之力能带的回去的，因为大包小包我实在没数的过来，我傻眼了，影子说回头我开车把你们都搬回去，我说那……好吧。
　　影子接到小五的电话问我是不是在她那里，影子说是啊，小五挂了电话说马上到，我伸手摸了摸口袋说手机忘带了。
　　半小时后小五到了，还顺便捎来了我和影子常去的那家大排档的小龙虾和炸串，影子说还是小五有眼力见，不像某人就只知道占便宜，眼神还往我这个方向瞄了一下，某人？说的是我吗？我觉得不是！
　　在影子家吃了晚饭，豌豆和我坐上了小五的车，省了影子一趟子事，她高兴的把我们送出了门，差点送出了小区。
　　路上小五问我说：“那天没陪你吃饭你生没生气？”
　　我说：“是有点失落但没有生气，我男朋友又帅又有钱，又对我这么好，工作忙点也是正常的啦。”
　　小五看着我想说什么，但是好像很为难最终没有开口。
　　到了家，我们把豌豆和它的行李包括狗窝、狗粮、狗装等搬进房子，安置好了，到占用了我不小的空间，奇特的是影子还给我准备了一份豌豆伺候说明书，个中详细介绍豌豆的生活起居、个狗爱好、口味咸淡，弄得我咋舌不已，我嘴里叽里咕噜嘲弄影子，小五却失神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叫：“小五？……小五？”
　　小五僵了一下：“啊？”
　　“你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好像几天没休息很累似的，发生什么事了？”
　　恍惚间小五神情躲闪，过了一会回复自然，他顶着一张疲惫的脸看着我：“没什么事，确实是太累了，不想动而已。”
　　我看着他，感觉他今天怪怪的，我思考了一下认真的对他说：“小五，现在我们是男女朋友了，我有什么事我都会跟你说，你有什么困扰也可以跟我说，不要一个人扛着，那样压力会很大，时间长了身体会出问题的。”
　　小五看着我，忽然伸手搂住我：“你跟我说这些我很高兴，你终于肯心里承认我是你男朋友了。”过了一会又说：“是有一些事发生，但我不想让你知道，我能解决，相信我。”
　　“我相信”忽然心里有些不安，“是……是跟我有关吗？顾叔叔吗？”
　　“不要问了”小五打断我，但我的心里更加确定。
　　“今晚我不想回家，能在你这将就一晚吗？……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自从跟小五确立关系之后，我觉得很多时候会比较尴尬，少了之前很多的默契，此时我看着他的眼神根本不忍心拒绝。
　　“方便……方便，……你先洗漱吧，我收拾一下次卧。”
　　他看着我温柔的笑了一下，疲惫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安慰。
　　他进了洗手间，我给他拿了新的毛巾和牙刷，家里没有男士睡衣，我就找出一件宽大的棉质的格子衬衫来塞给他，男女通用。
　　次卧许久没有住人着实有点脏，我迅速进入战斗状态，把地板拖了两遍，柜子桌子擦了两遍，又从柜子里抱出被子铺好整理一下，退到房门口左观右看，又进去调整到满意为止，哎，对待小五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啊。
　　不知不觉小五已经站在我的身后，身上的水渍没有擦去，只在腰上围了浴巾，小五就是典型的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好身材，我一愣，下意识问道：“你都是这样勾搭女孩的吗？”
　　“那……你受不受勾搭？”
　　看着他露出的结实的胸肌，突然有股邪恶的念头生出来，我的脸一红，过去把格子衫捡了来扔给他：“穿上衣服睡你的觉吧。”
　　豌豆跟我很不对付，自从一进家门它就闪在一旁瞪着我，喉咙里一直发出呜呜的声音，拿我当敌人一样，我无语的喂它吃了食自己也去睡了。

　　所有春心荡漾渴望爱情的小姑娘所期待的圣诞节终于来了，老天爷挺应景的，从早上开始天上就开始飘着不大的雪花，把原本就充足的节日气氛点缀的更加浪漫……暧昧！估计许多小情人们此刻正在心花怒放吧。
　　办公室里很热闹，很多人的桌子上都送来了花束和巧克力，还有的是礼品盒，旁边的人都嚷着打开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小五也给我送了束玫瑰花，我也接到了他的短信‘圣诞快乐！’，可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他最近好像挺忙的，找我的次数明显少了很多，而且自从上次离开我家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能好好吃过一顿饭，今天我以为他要约我，可是我盯了手机很长时间也没有下文。
　　今天的工作不多，叶浩泽也难得好心情没有为难我，估计他和朱可也忙着今晚的约会。
　　等到下班看见公司门口好多的人都来接女朋友，我的心多少有些空落落的，我站在门口想了半天，最后以委婉的语气发了短信问小五现在在干什么，要不要一起吃晚饭，不过等了半天也没有回音，好吧……好在我还有豌豆，虽然它不待见我，我也不待见它，但是还是可以排遣寂寞的。
　　雪下的越来越大，从地铁站上来，我哆哆嗦嗦的往家跑着，一路上都是在雪地里拥抱的情侣，路过超市，我又闪了进去买了好多零食，我可不能委屈自己，到了家，换了衣服换了鞋，把暖气开得足足的，简单的炒了点菜把晚饭搞定，又把豌豆喂饱了，我就把组合沙发调来调去，调的像床一样宽一样长，然后把零食摆上去把电视打开，万事准备好，最后我半躺在沙发上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电视，此刻不合时宜的电话响起，我以为是小五，结果是叶浩泽，我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喂，叶总”
　　“白天让你准备的要与江南物业续签的合同起草好了吗？”
　　“好了，律师也修改过了。”
　　“你现在把资料送到我家，我明天直接去签合同不去公司了，我把地址发给你。”
　　“我明天一早给您送…………过去行吗？”话没说完叶浩泽已经挂了电话，紧接着短信就发过来了，我傻傻的拿着手机，又看看我这一沙发的零食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豌豆，我有种想掐死叶浩泽的冲动，我不断告诫自己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这才让叶浩泽免了血光之灾。
　　我打开电脑将存在U盘里的资料打印出来，幸好备份了，要不然还得绕回公司去取，出门下了楼，雪依然在下，跑到小区门口等到二十分钟才打到车，在路上还一直祈祷着别晚了被叶浩泽骂，按照地址我到了叶浩泽家豪华社区位于二十九层的豪宅，对了对门牌号确定无误我就开始按门铃，足足按了五分钟也没人开门，他…不会睡觉了吧，要是睡觉了叶浩泽你也太不是人了，我拨通了叶浩泽的手机，
　　“喂，叶总，我是颜颜，我现已经在你家门口了，你不在家吗？”
　　“我现在有个应酬，马上结束，你到楼下等我。”……应酬个鬼，谁不知道你在是约会，再说有应酬了还要我这么着急送资料干吗，有病啊，当然抱怨地话只能对自己说，我还得乖乖的按照他的话下楼等着。
　　映着灯光的雪花飘舞着落下来甚是好看，路边的花草树木和已经停稳的车子上都铺上厚厚的一层雪，一开始我还有心情在雪地上蹦蹦跳跳，后来身上越来越冷就只剩下哆嗦了，我的冬衣只适合在开着空调屋子的冬天里穿，在室外根本呆不下去。
　　此时此刻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整天好吃好喝伺候着我的那群脂肪细胞，当我在寒风飘雪中冻成狗子的时候它们一个二个就装作不懂的样子丝毫不愿燃烧自己给我取暖，心好凉，养了一群白眼狼。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叶浩泽坐在开了空调的车子里，眼睛晦暗不明，一边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一边欣赏着快被冻僵的我，当然这是我后来知道的。
　　等了那么久还不见叶浩泽，手机我也不敢再打了，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他就是故意整我，身体冷得连怨他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蹲下去，身体缩成一团，止不住的打颤，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叶浩泽那双高级订制的皮鞋走进眼底，我抬头看着他，因为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神情，我慢慢站起身来，用哆嗦的手伸进包里把资料拿给他，不再看他一眼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