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的墙》珍宝儿

3、第三章

　　后宫和烈焰因僵尸而结识这个男人，如今僵尸与这个男人的爱情终结了，却把她们与这个男人的友谊留了下来。
　　婚礼在男人的老家举行，从城里乘坐班车要一个多小时。后宫娘娘和烈焰红唇准备二人前往，没有惊动僵尸女。
　　可是到了车站，两人都惊呆来。僵尸女穿一件红艳耀日的长呢大衣，步履款款地向她两走过来，如一团跳跃的火焰。
　　“怎么才来，上车吧，我一早替你们占好了位置。烈焰最怕晕车，我给你占了靠前靠窗的位置。”僵尸一脸平静，殷勤得像是去参加她自己的婚礼。
　　后宫和烈焰一脸茫然。
　　三人上了车，坐定。
　　“你也去吗？”烈焰忍不住试探性的问。
　　“是呀！他也给我发了邀请信息。”说着便掏出手机让她看。
　　后宫娘娘和烈焰红唇也是醉了。
　　车开动了，因为是冬天，乘客把车窗关得严丝合缝，一粒尘埃也飞不进来。
　　烈焰红唇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回过头，见后座有个中年男人，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大话西游。
　　乡里班车上没有禁止抽烟的王法，她也不去理论，偷偷把窗户开了一条缝，像一只快要窒息而死的狗吸吮着车外的有营养冷空气。
　　其实她也是抽烟的，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运动的物体闻到烟味就想晕。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喜欢安静的时候抽烟，有人喜欢热闹的时候抽烟，也许他们本就是不同种类的动物。
　　烈焰庆幸自己得了这个防晕车的方法。她把手掌放在车窗上，半边脸躺在手掌里，温暖又安全。
　　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到了办喜事的人家。先前没看细心，现在看僵尸女打扮一反常态的妖艳，几乎胜过后宫娘娘，像是要故意彰显什么掩饰什么。
　　新郎正在招呼客人，他穿很合身质地良好黑色西服，胸前别一朵小红花，衬得整个人很有质地。见三个老朋友来，过来招呼，殷勤地把她们往饭桌上请。
　　三个女人就坐，后宫直夸菜式好，烈焰说味道佳。僵尸只不做声。
　　饭吃到一半，新郎便拉着新娘来敬酒。新娘穿一件金光闪闪的红色连衣裙，因天气冷，外罩一件白色的短袄。五官精致，小巧玲珑，年纪不过二十一二，漂亮又青春，一副温柔和顺的样子，让人不禁想多看几眼。
　　敬酒毕，僵尸说吃饱了，到车上等，便甩手走开了。
　　烈焰和后宫四目相对，这是演那一出，双双放下碗筷。随后一同离席。
　　僵尸头也不回的上了停在路边的班车。后宫娘娘和烈焰红唇跟着上车。
　　“ 啊！”烈焰红唇捂着嘴，退下车来干呕。
　　“看你那样，像是未婚先孕了。”后宫娘娘从包里取出刚才送份子钱给的矿泉水，递与烈焰，“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烈焰瞪了后宫娘娘一眼，说：世道已经沦落成这样了吗？”
　　吐了两口又说。
　　“幸好刚才没吃两口，要不然都得倒出来，徒增难受。”边说边抬头朝僵尸笑。
　　“你那样子哟！”僵尸也笑了，“有纸吗？”
　　“没有。你下来啊！刚才来时那股浊气还弥漫在车里，别泡在里面。”
　　“是好大股浊气，把窗户打开通通风。”后宫说。
　　再上车时，车里的空气好多了。烈焰被刚才那股浊气浸得厉害，像只苍蝇软绵绵的趴在车窗上。
　　“你还好吧？”僵尸问。
　　“还行，我只当又梦魇了一会。”
　　“你还经常梦魇？”后宫关切的说。
　　“是呀！梦魇的时候比现在可难受多了。像被钳子钳住了脖子，眼前一团烟雾，什么都看不清。自己拼命的挣扎喊叫，却没有人听到。”
　　“你害怕吗？”
　　“以前怕，现在不喊也不叫，过一会儿自然就解脱了。”
　　“那还难受吗？”
　　“习惯了，也就不知道难受了。何必在梦魇里喊叫，白费力气，现实中的人是听不到的。”
　　“晕车倒没关系，多乘车外面走走就好了。”
　　……
　　说着说着，车一会儿就到站了。
　　“刚才半途离席，饭也没吃两口，再找个地方吃点吧，我请客。”后宫娘娘永远都是慷慨的。
　　三个女人来到一件格调雅致的餐馆点了菜。
　　“本说我是不该再提今天起的事情，我们连句招呼都没打就回来了，不像话呀！”瞥了僵尸一眼，“僵尸，这可是你不对……”
　　“我早就决定放下旧情了，要不然今天也不会去。”僵尸翻翻眼皮，满不在乎。
　　“那你是’人鬼情未了’。”烈焰说。
　　“我是突然有些感触。”僵尸纠正道。
　　“女人就是动不动就感触，眼泪的。”后宫夹起一块牛肉放僵尸碗里。
　　“哦，应该叫真理，一闪即逝的真理，不得不暂时离开把它捕捉住。”
　　“那你捕捉到了什么？不会是只飞蛾吧。”烈焰笑着说。
　　“洗耳恭听。”后宫娘娘说。
　　“见到新娘子的时候，我刹那间呆住了，她就像一滴透明的水，映着青春之光，无色无味无型，却能随物赋形，随光变色。今后要着上什么颜色，捏成什么形状，调出什么味道都取决于大丈夫。”僵尸重重强调“大丈夫“三字。
　　“现在的女孩子从小就很有主意，像她那样算是极品。”后宫说。
　　“后宫自己也是一滴水呀。”烈焰痴痴的笑。
　　“哦，为什么？”
　　“后宫嫁了人，不就应家庭需求，不出来做事，专做侍奉男人和女儿的家庭主妇了么。”
　　“对了。”僵尸双手击掌，“这正好佐证了这真理：像滴水的女人婚姻更圆满。”
　　三人哈哈大笑。
　　“那我给你两总结总结，烈焰红唇，棱角锋利，认个死理。记住随物赋形，因光变色。僵尸，患得患失，冲动盲撞。记住随物赋形，因光变色。”
　　三个女人终于吃饱喝足，似有觉悟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