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梦里》老弦

3、店家

　　那个看店的老妇人一直摇头，语言不通，叫人无法明白她是不理解还是真的不知道。
　　余枫手势用尽，准备好的演讲无处用力，正垂头丧气地准备回去，导游格里木巴哈杜尔日日走了过来。
　　余枫仿佛看见了救命恩人。“导游，有多两床棉被吗？”
　　“你们冷？”导游立马转头向老妇人吐出一段浑浊的当地方言。老妇人即刻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神色，从立在角落满是灰尘的木柜中揽出两张缝缝补补的薄被，塞给余枫。
　　余枫谢了导游和妇人，指向客房，不经意地问起:“那地上一片一片的蛇皮样的碎屑是什么？”
　　格里木眯起眼睛四下里看，仿佛他从未注意到明显的黑色痕迹。
　　“真是奇怪，我从来也没见过……”
　　老妇人褶皱的脸却一下耷拉了，浑浊的瞳孔深不见底。
　　格里木似乎又问了一句话，只得到了十分简短的回复。
　　老妇人随意地应了一下，然后便不理不睬地弓着背走掉了。
　　“地？”余枫没有听得十分清楚。
　　“火山灰。”格里木叫道：“这是火山灰。”
　　“这附近哪有火山？”余枫更加奇怪了：“难不成喜马拉雅山还会喷发？”
　　格里木说：“喜马拉雅山不喷发，但这儿四周全是山地，保不齐那座的灰随着风过来了。”
　　“可那诡异的黑线？”余枫想到心里都发麻。
　　“灰渗到木缝里弄不掉了。”他讪讪地笑，露出烟熏黄的牙齿：“那老太婆是这么说的。”

　　回到客房以后，徐江河帮余枫铺了被子。睡意很快袭来，加上稍微的缺氧，徐江河一下就倒在了铁架床上。
　　余枫躺下不久，又跳了起来：“可疑！非常可疑！”她把徐江河推向自己，睁大了眼睛认真地说：“ 我查了附近的地形，没有一处火山，那不可能是火山灰。还有那个形状，天哪，绝不是巧合，只有我们的房门有？那导游是胡编，老妇人更加古怪。明天我得问问店里的其他人，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说汉语，要是藏语就抓瞎了……”
　　徐江河脑海里蹦出一个想法：余枫你看侦探小说太多，半梦半醒间说出来却是：“我会藏语。”“印欧语系、汉藏语系……” 喃喃之间，声音渐渐淡下去，连铁窗碰撞合着着风的咆哮声也淹没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