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戴歌尘，试拂香茵》鹿小六

10、礼物

　　夜晚长歌沐浴完后穿着一件粉色银丝滚边的肚兜，荷叶边的丝质长裙，外头罩着一件白色的薄沙，盖着被子坐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天上闪烁的星星。
　　香儿和红袖拿着笔纸统计着各宫送来的礼物。
　　小雪球靠在长歌身边，翻着肚皮舔胸口的白毛。
　　“咦？公主，这穆尘竟然送给你一本诗书，自己手抄的”香儿拿着书乐道。
　　红袖放下笔拿过书翻开看了看说：“上面还有自己写的注解，真有心，不过符合他死板的性格”。说完和香儿相视一笑。
　　长歌收回眼，应了一声，收回视线拿起玉枕下的玉笛吹了起来，笛声悠远凄凉，却很是动听，富有感情，香儿和红袖对看一眼默默统计完礼物并让太监们进来收拾走轻轻的关上门退了出去。
　　一曲终了长歌发现窗子动了动，她心下一凛，然后就听到轻轻的一声，屋外进来了银白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
　　戴尘不以为意的抖了抖身上看不见的灰尘，手里拿着毒匕寒月刀，双手抱在胸前，依靠在窗前，而小雪球从床上跳下走到戴尘脚边，喵呜的叫了一声，戴尘蹲下摸了摸它的耳朵说：“当初答应过你有时间带你出宫玩”
　　“现在？”
　　“方便麽？”
　　“哦，好，你”长歌拿着玉笛把手挡在胸前，有些害羞“你先出去，等我一下”
　　戴尘这才发现长歌的衣着，有些尴尬的轻咳一下说：“抱歉”转身，“对了，笛声很好听”便没了踪影，还贴心把窗户关上。
　　长歌脸一红，感觉脸烫烫的。
　　长歌穿戴好后看了眼床上的玉笛，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来挂在腰间，便轻轻敲了下窗户示意戴尘好了，戴尘再次跃进屋中看见长歌着一身月白色抹胸式收腰托底罗裙，外搭雪羽间，三千青丝随便挽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带上绘银挽带，盈盈可握的腰间松松的绑着蓝色宫涤，浅色的流苏随意落下，不加任何点染的脸上依旧秀美非凡，戴尘随手拿起旁边挂着的披风给长歌披上，说：“一会儿午夜的风大，还是先披上吧”便抱起长歌飞了出去。
　　长歌看着夜幕下的皇宫有些阴沉，戴尘戴着她离开了皇宫，越过夜晚繁华的街道，踏上人烟稀少的官道，眼前的景物不断向后飞驰，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长歌靠在戴尘怀中，好奇的四下观望。
　　戴尘看着怀里温软馨香微微脸红的长歌，忽然觉得她表情甚是可爱便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可以在往我身上靠靠，那样不会很累”。
　　被戴尘半抱在怀中的长歌听后脸刷一下更红了，明明声音很轻但是长歌却觉得耳朵异常的热，一缕墨丝飘至面前，听着戴尘强有力又节奏感很好的心跳声，长歌抬起头轻扫着他英俊的脸庞，只见他只是专心盯着前方，脚下该借力借力，呼气也丝毫没有慌乱，长歌不免有些不确定刚才他究竟说没说过那句话。
　　“戴尘，我们要去哪里？”眼看着离城门越来越远，人烟也越来越少，长歌有些不解。
　　戴尘轻轻一笑：“一小会儿就到了！” 便不再说话。
　　渐渐的，眼前的景色宽阔起来，越来越美，越来越迷人，长歌急速欣赏着，眸底闪着浓浓的赞叹，眼睛都不知道要向哪望了，在帝都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知道，郊外有这么美丽的景色。 戴尘在一片草地停下，小心的将慕容雨放了下来。
　　戴尘带着她走向草原深处，微风习习，吹起两人的衣袖，天边渐渐暗了，长歌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湖，月光洒在湖面上，天上的星星亦折射在湖面上，水波随着微风微微律动着，静谧安详，长歌第一次觉得心渐渐澄澈，所有的悲伤不再，天地浩淼，人在其中犹如沧海一粟，长歌闭上眼感受着微风和泥土清新的味道在心中重重地叹息一声。
　　“在湖中抬头看天上的星辰，感觉低得几乎一伸手就可以揽入怀中。” 戴尘一手拿刀一手指着前方的湖泊。
　　长歌不由神往，便抬脚往前走，走到湖边，湖泊很大，水很清，依稀可见湖边花草鲜美，周围则种植着各色绿树，高高大大，白天想必会看见蝴蝶飞舞，落英缤纷，绿茵环绕，想必会很清凉。湖的另一端，赫然是巍峨高山，可惜夜晚只能看见凹凸起伏的轮廓。
　　长歌快步走到湖边，捧起一捧湖水，并不凉相反有些暖暖的感觉从手上传到身上：“景色真美！”
　　戴尘纵身一跃跳上不远处的竹筏，自水面上飘飘而来：“你要是喜欢，可以经常来，白天的景色更别有一番风趣”伸出一只手道：“来，上来”。
　　长歌把手放在戴尘手上并被他一拽，稳稳的上竹筏“我们要坐竹筏游湖吗？”长歌目光雀跃，隐含期待。
　　戴尘轻轻点点头：“没错！”
　　长歌没有说话，眸底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此处空气清新，景色怡人，坐着青青的竹筏，仰望星空，远近处的美景，可一览无余，戴尘安排的着实周到。
　　竹筏不大不小，放上一张小桌，两个团蒲，还有空余，小桌上摆满了一些点心和一壶酒，长歌大致望了几眼，几乎都是她喜欢吃的点心，现在已经是晚上虽说在晚宴上吃过了，但忙了一天晚宴上东西太腻便没吃几口，而这些点心也都不是甜腻的，戴尘真是细心，视觉和嗅觉双重美感，别是一番风味。
　　戴尘和长歌坐到小椅上，竹筏顺着清清的湖水，自动向前飘去，丝丝竹香溢出，十分好闻：“这竹筏，不用任何外力，自己居然会飘动？”长歌拿起一块糕点慢慢放入嘴中。
　　戴尘轻轻笑着，为他和长歌的酒杯倒满酒：“湖里的水是活水，向着前面的河中流，竹筏只是在顺水而流……”
　　淡淡酒香飘入鼻中，长歌深吸几口：“这是，梅子酒？”
　　“没错，上次你请我喝很是好喝，就记下了它的味道” 戴尘微微笑着，端起酒杯：“对于喜欢的东西，我会用心记下，不喜欢的，我可是理都不会理的。”
　　长歌听后有些脸红抬头看了看，发现确实好像整片星空就在眼前，一伸手就能够到一般：“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在京城呆的无聊偶然发现的，觉得你会喜欢就带你来了，果然”
　　“嗯？”
　　“果然你很喜欢”戴尘给自己又倒了杯梅子酒细细品尝：“这是送你的及笄礼”说完拿出一个乌黑的檀木盒子：“打开看看”说完便弓起一只脚仰卧看着星空。
　　长歌好奇的打开盒子借着月光发现是一个梅花形的金簪子，簪子中间似乎有什么东西，长歌拿出来仔细观摩着，竟然是，是猫眼。
　　猫眼盛产波斯及其珍贵，即使皇宫也是每每收到的贡品中要是有猫眼基本也是给皇后或者太子，她们也只是偶尔见见，没想到竟然让戴尘就这么随意给了自己，长歌有些暗暗吃惊。
　　“留着吧，我也戴不上”戴尘借着月光看见长歌的表情，瞬间明白她想什么。
　　“这，那谢谢你”长歌有些犹豫但还是好好收起簪子。
　　戴尘拿起酒杯半躺着的姿势和长歌敬了下酒，长歌喝完酒拿出玉笛开始吹奏起来。
　　戴尘半躺在竹筏上一只手托着头，一只手放在弓起的腿上，伴着笛声观赏夜色，时不时看一眼长歌，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嘴角一直仰着温柔的笑意。
　　一叶竹筏，满色夜景；一笛二人，悠长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