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曼花开》月落无啼

28、什么D

　　饭后，几个姐妹闲聊了下各自的近况后便挥手作别。大家冥冥像是有约定，都尽量回避聊杨果的事情。每个人都明白，这些事情放到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可以说是一段痛苦而不堪的回忆，现如今杨果已经自我麻痹式地让自己忘掉那段记忆，她们就更没有理由再去掀开她的旧痛。

　　郭曼晨心情郁闷得厉害和程慧先走一步，简梦琪则托故和杨果继续闲聊，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一出餐厅，程慧撅着嘴巴就说：“曼晨姐，你为什么也要先走，你不是要找尤浩，可以叫杨学霸帮帮忙啊。”

　　在四月酒庄看到杨果和尤浩跳舞时，郭曼晨不是没想到请她帮忙，可现在清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后，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笑着说：“算了吧！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这样请她帮忙总觉得不太好。”

　　程慧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说：“你这人就是爱多想，凭着杨学霸和尤浩的关系，这点帮简直是举手之劳，你不用白白便宜了简梦琪。”

　　郭曼晨怅然一笑，说：“行了，别废话了，回去吧！”不管杨果与尤浩的关系再怎么好，但说白了也是一种地下关系，见不得阳光。一个有了家室的男人在外面搞小三，就说明这个男人不怎么样，即便他现在宠幸杨果，可以后呢？总有一天他会玩腻了，然后一脚把她踢开。杨果现在是被眼前的虚荣给蒙蔽了双眼，找个机会，她一定要好好劝劝杨果。

　　回到公司，韩笑他们问事情怎么样了，郭曼晨说人是见到了，可根本没机会说上话。韩笑他们听后长叹一声，郭曼晨笑着安慰大家别灰心，再想想其他办法。过了一会，一个陌生人给郭曼晨打来一个电话，她一接就听出了杨果的声音，杨果说：简梦琪已经把事情都跟我说了，这只是一个小忙，作为老同学，我也不偏袒哪一位，下午我会叫司机把尤浩最近一周的行程安排给你和老大每人送一份。

　　挂断电话，郭曼晨心里暖暖的。她明白即使杨果已不再是从前的杨果，但她还是把自己当朋友，这说明她们之间的友谊还在。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杨果的司机把行程表送了过来。见到那个司机，郭曼晨吓了一跳，因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学校里对杨果穷追不舍的杨勇。他见到郭曼晨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估计杨果已经告诉了他，要见的人是郭曼晨。

　　杨勇也改变了许多，给郭曼晨的第一印象就是苍老了许多，穿着笔挺的西装，梳着中分头，脸上有些许淡漠的忧伤，跟当初那个油嘴滑舌、活泼开朗的杨勇判若两人。郭曼晨说请他去星巴克喝咖啡，他欣然答应了。

　　杨勇变得沉默寡言，眼神落在窗外，显得空洞而感伤。郭曼晨随口问：“你怎么成了杨果的司机了？”

　　杨勇呆了半晌，才说：“当初她家里出了事，消失了一段时间，我到处都没找到，后来才知道她在思隆，于是我辞职去了思隆。”

　　郭曼晨说：“那她家发生的事情你全都知道了？”

　　杨勇点点头。

　　郭曼晨踌躇了一会，说：“那她和尤浩的关系你也知道了？”

　　杨勇接着点点头。

　　郭曼晨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被杨勇打断了：“是我对不起果果，是我没用，当初她突然消失，我去她家乡找过她，可是没找到她家，你说我是不是太笨了，堂堂一个大学生居然连她的家都找不到是不是很可笑？如果我早一步去她家，也许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情绪稍显激动，郭曼晨在他的眼眶里瞥见了一缕潮湿的光芒，没错，他哭了，郭曼晨简直难以置信，像他这么阳光开朗的男孩居然也会掉眼泪。

　　郭曼晨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错，你根本就不需要自责。”

　　杨勇说：“你不明白的，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的眼眸都有点刺红，郭曼晨从他的眼眸里看得到他心底的悲伤。

　　郭曼晨说：“你是不是还爱着她？”

　　杨勇嗤笑一声，说：“爱？我有什么资格爱她？我在她最伤心难过的时候不在她的身边，在她最需要钱的时候，我却连一分也拿不出来，我没有资格爱她。我每天看着她和尤浩待在一起，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也曾想过带她离开，可是被她拒绝了，她说我给不了她想要的，说现在的生活才是她想拥有的。我每天就像影子一样，紧跟着她，只是为了能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她。”

　　郭曼晨鼻头一酸，以前她根本就不相信一个人会无怨无悔地守着一个不爱他的人过一辈子。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她能明白杨果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一起走，可能她觉得杨勇这一份爱她承受不起。

　　郭曼晨说：“你就没试过喜欢别的女孩？”

　　杨勇说：“家里人也给我介绍了几个对象，可我总觉得没果果好，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果果，想起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从我第一眼见到她就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她。”

　　郭曼晨说：“你可能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爱杨果，可能你只是习惯了爱着她的感觉，你或许应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这句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其实爱情这种东西没有谁能说的清楚，她又怎能以自己的爱情观来评判杨勇这份痴情呢？虽然她的初衷是好的。

　　杨勇笑了笑，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在杨果的帮助下，郭曼晨和简梦琪都跟尤浩接上了话，尤浩听说是杨果的同学很乐意帮忙。只可惜太不巧，万隆已经回了美国，要在来年才会回国。郭曼晨一看也没办法，这眼瞅着马上就要过年，这事也只能搁到来年再谈。

　　农历24号，NS正式放假，程慧定了26号晚上的票，和张振腻歪了两天后，在大家的欢送下回了老家。郭曼晨本来也是想早点回去的，可倒霉的是到自己老家的那趟火车，不知怎的，一票难求。她没法，打电话向苏鸿哲求救，苏鸿哲通过关系帮她搞到了一张28号的火车票。

　　28号下午苏鸿哲开着车来送她，她最不喜欢带太多行李坐火车，太麻烦，可当苏鸿哲掀开后备箱的时候，郭曼晨傻眼了。

　　“这些都是啥？”

　　“礼物呀！我孝敬二老的礼物。”

　　“那也用不着这么多呀？”大包小盒的都是些营养品什么的，看着就很贵的样子，关键是这么多让她怎么拿。

　　“不多不多，我已经精简了三分之二。”

　　郭曼晨晕，脑袋里想象中没精简前的样子，那不得有一小卡车。

　　看着郭曼晨一脸为难的表情，苏鸿哲说：“你是不是担心拿不了，这个你放心，你只需要拿一部分，其它的我快递过去。”

　　郭曼晨服了，果然是有钱就任性。

　　在看到火车站乌泱泱的人头时，苏鸿哲愣怔了半分钟，郭曼晨偷笑，说：“早知道像你这样的资本家没见过这种阵势，春运嘛，都这样，你看过《人在囧途》没，说的就是这个。”

　　苏鸿哲眯着眼，一脸认真地说：“我看你还是听从我的建议，坐飞机回去，我担心你会被挤成肉饼。”

　　郭曼晨笑着说：“哪有这么夸张，我大学几年不都这样嘛，行了，你快回去吧，我进去了。”

　　苏鸿哲赶紧拉住她的手，说：“不行，我送你进去。”

　　郭曼晨说：“那你不怕被挤成肉饼？”

　　苏鸿哲一本正经地说：“没事，即便被挤成肉饼，我也是一块帅气的肉饼。”

　　郭曼晨想了半天终于从这句话里悟出了另一层意思。

　　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战胜了不亚于唐僧取经路上的艰难险阻后，他们终于挤进了候车厅。候车厅的情况比外面稍好一些，但也差不多是人挨着人。

　　郭曼晨望着一脸惫容的苏鸿哲，关心道：“你还好吧？”

　　苏鸿哲说：“没什么大事，只是刚才推开那几个大胖子累得够呛，另外被几个大妈揩了点油，其他各项指标还算正常。”

　　郭曼晨撅着嘴说：“刚叫你别送你不听，现在后悔了吧！”

　　苏鸿哲说：“是有点后悔，不过你要是肯让我揩点油作为补偿，我就不后悔。”话末一副色兮兮的表情。

　　郭曼晨白眼，说：“你还真是够无耻的！”

　　这时后方的乘客甲猛地把郭曼晨后背一撞，于是她顺势身子一倾，理所应当地扑到了苏鸿哲的怀里。

　　空气瞬间凝结。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郭曼晨整个身子都贴着苏鸿哲，首先是鼻子，接着是嘴唇，再接着就是胸前的那两坨柔软。

　　她的脸在一瞬间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白到红再到大红最后到深红，心跳的频率立马飙升至200/S，意识也出现了半分钟的空白。

　　若干秒后。

　　苏鸿哲微微侧了侧脸，说：“我只是想揩点油，你不需要这么大尺度投怀送抱。”

　　郭曼晨在意识恢复后，立马直起身子，可她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拍，苏鸿哲在此之前已把双手往她腰上一搭，接着轻轻地往怀里一摁，在她意识滞留的瞬间果断地把唇给印了上去。

　　不愧为苏大神，整套动作完成下来，仅用了五秒不到，只能用迅雷之势来形容他的速度，行云流水来形容他动词完成的质量。

　　郭曼晨又被强占了近两分钟的便宜后，才算挣脱了苏大神的魔爪。

　　意识到自己已是面红耳赤、心跳超速后，郭曼晨果断地低下了脑袋，小声嘟哝了句：“流氓！禽/兽！禽/兽不如！”

　　苏鸿哲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舔了舔嘴唇，只说了一个字：“D！”

　　郭曼晨没反应过来：“啊？”

　　苏鸿哲咽了口口水，说：“没什么，车进站了，你快上车吧！”

　　郭曼晨哦了一声，提着行李到检票口排队。

　　一个小时后，苏鸿哲发来一条短信：平安上车没？

　　郭曼晨回：嗯嗯！谢谢你送我！

　　苏鸿哲说：不用谢！对了，我给你的那些东西，打开看了没？

　　郭曼晨说：还没呢！怎么了？

　　过了半晌，苏鸿哲说：没什么！祝你一路顺风。

　　郭曼晨想着想着还是觉得不对，翻开了苏鸿哲给她的那几个盒子，一看，顿时被雷到了，四个大字映入眼帘：都市丽人。

　　郭曼晨赶紧回了条短信：你这个死变态，你买这些干吗？变/态变/态变/态……

　　苏鸿哲：嘿嘿，我的眼光不错吧！我就说D嘛！

　　郭曼晨醉了，难怪他刚才莫名其妙说什么D，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她顿觉羞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