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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番 外 十二 ...

  •   图萨西塔为夏月白做的防护咒,足以抵御九柱神以内的任何一位神祇的攻击(埃及众神中有九位主神,他们的神力和信仰程度皆高于其他神祇,统称九柱神),但是这样强大的防御咒却只能挡住来自神之手的攻击,而那些来自人类的袭击却无法抵御。
      最强的盾,也有最大的缺点。
      然而,任何会危及夏月白生命的讯息,便会第一时间通过这道护咒传至图萨西塔,她便可以在她遭遇危险时,做出最快的反应。
      日夜警惕,时刻提防,该来的总要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个身负玛特之名的女孩……即是埃及神的转世,更是曾经逆转了埃及命运的人。夏月白再一次出现在埃及,势必会震惊四方列国,且会引来诸国的觊觎和担忧。
      奔跑间,缓缓闭上眼,不需要眼睛,图萨西塔也能清楚地感知方向和路面的情况。屏息凝神,默念。
      跟随护咒的指引,她跑入位于王宫东边的风之广场,脚下因为焦急而紧促的步伐逐渐放缓,图萨西塔在广场正中间的水池旁站定。睁开眼,她朝左右两边扫视一圈,目光随即锁定广场两侧的四尊雕像……鹰头人身,法老的守护神,荷露斯神。
      很好,就是你了。
      目光投向前方的天空,万里无云的晴空被耀眼的太阳抹出一片苍白。眉头微蹙,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成拳,一阵微风从广场悠然自得地掠过,将身后的发丝抖散,飞扬。
      风止了,地上的影子却没有安静下来。
      浅灰色的发,白色的袍角,于半空张扬地翻卷四溢,在地面投射出一片不甘寂寞的起伏黑浪。
      寂静,阳光尽情地挥洒热浪。
      棕色瞳孔的深处,不知何时迸发出一片绚烂的浓金,宛若染上了天际阳光的颜色,浓郁,耀眼。
      广场两侧传来细微的动静,由轻到重的隆隆声,仿佛是夏天午后闷雷由远及近地滚动在耳畔。
      侧眸,用那双金光翻涌的眸子,朝其中一尊荷露斯神像投去轻轻一瞥。
      雕像发出一阵肉眼可以分辨的震颤,细小的粉沫从石像垂在两侧的手指间落下,纷纷扬扬。随即,那十根石头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更多的粉尘随着手指的动作缤纷婆娑地散落下来,空气里响起一些细小却清晰的咔嚓声,如同被固定了太久的物体,因为移动而发出的艰难而沉重的声音。
      追赶图萨西塔而来的士兵们见证了眼前发生的奇迹。
      静立于广场两边的四尊石像,蓦地转动脖子,在一阵沉寂的风夹杂着尼罗河奔腾的涛声从广场扫过时。
      紧接着,它们整齐地抬腿迈出一步,脚重重踏上坚硬的地面,撞击出一声沉闷里带着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站在滚烫阳光下的所有人,一时间只觉得犹如沉入冰海般的寒彻剔骨,那是一种瞬间被冰冷刺骨的海水灭顶的惊恐窒息,人们急促而粗浅的呼吸终止在目光所及之处。
      四座鹰头人身的荷露斯神像,宛若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牵引,三米高由整块巨石雕琢的身躯,伴随着沉甸甸地步伐,它们一步一步踱入广场中央……整齐地步伐,旁若无人的木然神情,与他们坚硬的身体相同坚毅的目光,经由那些黑曜石装饰的双眼直直投射于图萨西塔的身上。
      尽管越来越多的埃及士兵不断从四面八方赶来,却没有人敢上面一步,甚至没有人开口说话,他们只是带着一脸不可置信的震骇表情站在原地,怔愣地望着广场上犹如神迹降临般的一幕,摸不准自己看见的场面是真实的,还是他们在高温下产生的幻觉。
      图萨西塔往不断朝自己走来的石像望了一眼,张口,轻声。漂亮的双唇微张轻合,念出只有石像与自己才能听懂的语言,这是曾经在神祇之间交流的古老而晦涩的语言……
      荷露斯神像在距离图萨西塔还有五步的地方停下,阳光洒满他们倔傲挺立的巨大身躯……青色的肤,纯金勾勒的衣饰,隐隐闪烁着幽暗光彩的双眼,与其说他们是被赋予生命的石头,不如说他们更像是降临人间的神。
      她起手,指尖点缀着阳光,轻轻朝前一点。
      四座石像同时转身,纵身窜起,跨着飞跃的步伐朝前奔去。
      往身旁的水池斜睨,圆形池子中央,一只石狮立在水中,被水面的粼粼波光折射出一种闪烁的光辉。
      两片唇轻轻念出咒语。
      蓦地,石狮子甩了甩头,那些雕刻精细的石纹鬃毛在抖动的同时,竟然奇异柔软地就像真的毛发,随着动作而轻盈地舞动在微风中。
      一声哨音自图萨西塔口中飞出。
      这头按照真狮子的比例雕凿出来的石狮,几步踩出巨大的水花,从池中一跃而出,停稳在图萨西塔的面前。
      手搭着石狮被太阳晒得发烫的背脊,纵身跃上,又是一声尖锐的哨音滑出口,伴随着这声指令,石狮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载着图萨西塔以一种风驰电彻般的速度朝广场外跑去。
      广场边缘挤满出神呆滞的士兵,直到猛地回过神的马里埃大喊着下令去追,他们才在一阵恍惚后,列队朝着图萨西塔消失的方向追去。
      马里埃并不觉得自己疯了,但是,他看见了只有在发疯时才能看见的场景……石像和石狮,这些毫无生命力的石头,却绽放出了异样震慑人心地魔魅光彩,如同活物,如同神迹,用它不可思议的方式向人们证明了神的存在。
      而那个神,正是埃及的法老王。
      图萨西塔……
      这女王是何时拥了如此惊人的力量,这样可怕而震撼的能力,居然就藏她的身体里,而她却从未展现出分毫。
      为什么……太多的疑问,充斥在因惊吓而变得很混乱的大脑里,除了杂乱,马里埃理不清一点头绪。
      眼下明显不是思考的时间,他大步跟上队伍,指挥着河水般源源不断涌入的军队深入王宫的内部。
      ★★★ ★★★ ★★★
      被石像撞开的院门,连门带砖块飞出几米远,碎石夹杂着粉沫陡然涨满空气,在门外担任放风工作的赫梯人也从外面飞进来,头朝下重重跌落在院内的青石地面,抽搐两下没了动静。
      一怔,洛卡的目光从趴在脚边没了呼吸的属下身上移开,瞪着那个如黑洞般残缺的院门,还有门旁浓浓烟尘里逐渐清晰开来的巨大身影。
      目光悄然一凌,他震惊地望着灰尘落尽后缓缓露出真容的人,如果那个东西能被称作是人的话。
      鹰首人身的石像,手里执着把石剑,那不算锋利的剑端正向下滴着血。
      “斯坦!”洛卡一声惊呼,有些疯狂。
      斯坦早也被突发的景象骇得目瞪口呆,他举着剑,与那些因震惊而失去反应的同伙一样,僵如蜡像。
      夏月白的半个身体扑倒在重伤倒地不起的阿斯兰身上,手里匕首上的鲜血顺着指缝将手和手臂染得通红,而她仍然紧握着刀柄,拼尽全力保护着自己和失去反抗能力的阿斯兰……
      图萨西塔骑着石狮子从那扇被破坏的大门冲进院内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半刻之间的惊慌,半刻之后的愤怒,翻搅的怒气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如同一把烈火,刹那间便焚尽了她的自制力。
      黑色的眼充满浓浓的惊慌径直望着院门方向,四周太安静,以至于耳中的蜂鸣声更加疯狂,当夏月白看清灰尘散去后的场景时,有那么一瞬间,除了错愕和窒息,还有些许其他的东西从眼底悄然无声地渗入身体,很温暖。
      下巴轻轻抽动了一下,夏月白想呼叫,却没能顺利的从干涸紧绷的喉咙里发生任何一丁点的声音。
      图萨西塔一声令下,四尊石像走向夏月白,几乎没遭到任何阻挡,劫持者全然怔住了,被眼前缓缓走过去的石头身躯,以及这诡异的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形容的场面。
      那女王翻身跃下狮背,手掌在狮子冰冷的侧腹轻轻一拍,它随即退了两步,将身后破败的院门守住,然后抬头瞪视着院内的所有人,一声怒吼,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死亡的气息,在千丝线万缕扬飞的灰发里静静地蔓延。
      她无声地迈步,神色凌厉如地狱之人,通体翻腾着一股子邪佞的气息。无视周遭那些闪闪烁烁的视线,她径直走到院子中央,沉默。
      侧眸,图萨西塔往夏月白方向投去深深地一瞥,关怀,探寻,透着抹急切的意味。
      被四尊荷露斯石像围在中间,透过这些石头身躯的缝隙,夏月白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自己看见的一切……望着那个突然间出现在这里的人,望着那双迎着光,却依旧暗沉得好像两团深渊般暗不见底的棕色眸子,而从那深渊中射出的目光,渗透着呼吸,纠缠着灵魂。
      “小心!”猛地看见一个人冲着图萨西塔挥去的刀锋,夏月白惊声大呼,只是话音未落,黑色的瞳孔倏地缩紧。
      没有回头,图萨西塔在她这声呼喊刚一出口,手突然反转,笔直卡在身后那名偷袭者的咽喉上,稳妥迅捷,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对方的剑尖离她颈项的皮肤仅仅一两公分的距离,而她的指已在清脆的咔嚓声中,将对方的喉捏得粉碎。粉碎,真正意义上的粉碎,夏月白甚至能够从那急速飞溅的鲜血里窥见里面折断的喉管。
      剑从那人的手里缓缓掉下,剑锋朝下刺入地面,剑柄颤巍巍地摇晃着还未散尽的余力,整个剑身就钉立在图萨西塔的脚边。
      夏月白来不及震惊,便又见图萨西塔抓着尸体的手转瞬间朝右方一抬,尸体被抛了出去,重重砸在另一个想要冲上来的人,那人架不住突然飞来的尸体重量,仰面狠狠倒下。
      空气里响起一种喑哑的呼啸,一道冷光划过半个院子飞来。
      嘴角扬起,侧眸望着匕首射来的方向,平静的眼,不平静的金色波澜在眼眸深处汹涌。
      匕首似乎在半空中遭遇了某种屏障,失去了前先迅猛的势头,锋利的武器在一阵颤抖后,沉默的落入草地。
      起脚轻轻一踏,那把钉在脚边的剑飞弹而起,不等坠回地面,她飞起一脚,不偏不倚踢在剑柄末梢。
      一声呼啸,一声惊叫。
      半秒不到的时间,石柱旁边一个人影胸前插着把长剑,扑到在地。
      “大家一起上!”洛卡一声令下,谁也没想到图萨西塔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在这样的时候,以这样诡异而不可思议的方式。
      在这突发的情况下,想离开埃及王宫已经是不可能,不如拼着性命完成这个任务,若能侥幸杀了埃及的法老王,这远比杀死一个夏月白来得更有价值。
      赫梯人和巴比伦人举刀提剑叫嚣着朝图萨西塔冲了过去。
      眼底没有一丝波澜,静得像深寒的北冰洋,当那些瞠目怒吼着袭来的人影,反射在眼底的刹那……零星散碎的金丝从瞳孔深处渗出,映衬着那些晃动的身影,呼吸之间,一片浓金取代了原本棕色的眼,及至那美丽的色泽将整个眼眶占满,瞬间。
      图萨西塔踏前一步,一团气流在她脚下四散开来,辐射状掀出一团肉眼可以看见的滚滚气浪,模糊了她的身影,亦模糊了她的声音。“找死。”
      那双闪耀着金光的眼微微一侧,瞥向已经冲到面前的赫梯人,图萨西塔牵着嘴角,抬手一挥,也没见她有更大的举动,便见那男人整个身体仿佛被某种巨大的力量轰然间推挤着,电光火石般撞到了身后的石柱上。闷哼,倒地,没了动静。
      其余人没有犹豫,从四面八方冲过来。
      与此同时,图萨西塔身形拔地而起,在周围的袭击者一拥而上围拢过来的瞬间,腾身凌驾于半空。
      夏月白轻轻地吸了口气,被阳光晒得发烫的草地上有一抹拉长的投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影子一动不动静止于地面。
      然而,随后发生的事情,才真正让夏月白体会到了什么叫恐惧。
      血色怒放!
      那些袭击者的身体,一个接一个炸裂开来,迸裂的皮肉和鲜血,在近乎疯狂的惨叫声里烟火般绚烂绽放,像一场声势浩大的血色烟火。
      仅仅只有几秒钟,尖叫声戛然而止,徒留一地碎裂地不成人形的尸体,还有身体虽然完好无损,却俨然惊骇到无法动弹的洛卡和斯坦。
      院外传来很大的动静,军队到了。
      当脚尖稳稳落地的时候,身后多出数道影子,由背后延伸至前面,同图萨西塔的身影交错纵横,仿佛割在地面上一道道深邃的沟渠。图萨西塔慢慢侧过头,朝身后的人看了一眼。
      “王----”半张着嘴,马里埃看着地上那一堆堆鲜血横流的碎肉,僵硬的喉咙里有些发苦,皱眉。
      “把他们带走。”开口,图萨西塔清晰的声音里却多出一个异样低沉的浑厚嗓音,一如有个男声与她同时说话。
      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马里埃仍沉浸在那些死无全尸的碎尸上,听见图萨西塔的命令,他猛地回过神,挥手让属下将洛卡和斯坦抓起来。“……是。”
      夏月白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跪在阿斯兰的身旁忘了要站起身,她怔怔望着刺眼阳光下图萨西塔那张漠然安静的脸,以及那脸上一双灿金得几乎让人错觉有两团火焰在里面燃烧的眼眸。
      从图萨西塔出现到此刻,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她一个人杀了全部的人,可她甚至连根手指都没动过。
      这女王眼底随厮杀燃起的光芒,正在一点一滴的消失,纯金色的眼睛缓缓由明到暗的褪变,肉眼可以辨识的速度。
      她到底怎么了?
      难道这就是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属于邪神塞特的力量。
      身旁突然一阵轻响。
      看着图萨西塔默默朝自己走来,聚集在夏月白身边的石像朝外退开一步,她的视线也随即开阔。
      蹲下身,想从夏月白手里拿走匕首,可她握得太紧,图萨西塔稍稍使力才将匕首从她血渍斑斑的手掌里抽出。紧抿着双唇,目光始终滚烫地扫视着夏月白苍白的脸色。“受伤了吗?”
      “没有。”终于可以说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在颤抖。“阿斯兰受伤了,快找医官来!”
      阿斯兰双眼紧闭地躺在地上,呼吸粗重,它身下一滩血水。伸手将它眼帘掀开一些,图萨西塔观察着瞳孔的情况,还没出现扩散,在光线的刺激下仍会轻微的收缩。
      “来人,把祭祀和医官都找来。”
      “是。”
      被图萨西塔半搂半扶地站起来,夏月白有些虚弱地靠着她,眼睛却盯着草地上那些散落的尸块,胃里一阵抑制不住的剧烈痉挛,没忍住,她弯腰吐了出来。
      图萨西塔轻轻拍着夏月白的背,直到她吐完了,她才接过侍卫端上来的杯子,送到她嘴边。“来,喝了。”
      摇头,把嘴旁的杯子推开,她怕自己喝下去就会立即吐出来。“医官到了吗?”
      “快了,别担心,阿斯兰不会有事。”搂着她,慢慢朝外走去。
      才走了两步,夏月白又停住。“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阿斯兰。”
      “等医官到了,就会把阿斯兰送回你的宫里,你先回去让医官来检查一下,看看哪里受伤了。”
      摇头,固执。“我说过了,我没事,我就在这里陪阿斯兰等医官。”
      还想在说什么,这女孩已经挣脱她的手臂,自顾自又跪到阿斯兰身边,轻轻摸着它的脸颊,阿斯兰依旧紧闭双眼,如若不是那一身鲜血和伤,你会错觉它只是睡着了。
      军队已经将不算大的院子包围,侍卫们正在那些七零八落的肉块之间穿梭,逐个将他们用布盖住,然后将散落在地上的武器捡起。
      图萨西塔看了一眼四周,目光停在四座荷露斯石像的身上,马里埃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直到现在他仍然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那四座神情木然一动不动的神像,似乎又失去了生命力,重新又变回了落地生根般不会移动的雕像。
      低低一声叹息,在微风里几乎听不见。
      图萨西塔走到夏月白的身后,蹲下身,手臂从她的肩绕过,手指触碰到夏月白的瞬间,她能感觉到这女孩突然之间僵硬的身体。轻轻揽住她有些颤抖的身体,叹息。
      “它会好起来。”夏月白在静了片刻后,小声开口,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还是对身后那个人。
      “是的,它会好起来。”嘴角扬了扬,敛眼。
      “……”还想说些什么,这个时候的沉默让人很痛苦,尤其看着阿斯兰那幅伤痕累累的身躯,可是夏月白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起手,手掌缓缓覆盖住夏月白的眼睛,在她抬手企图拉开她的手时,图萨西塔默默念动咒语。
      “图萨西……”困乏,就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的筋疲力尽,夏月白突然一下子失去了意识,身体软绵绵地倒进身后的怀抱。
      将夏月白被汗浸湿粘在脸侧的发丝轻轻拨开,又看了看阿斯兰,抱起怀中已经陷入昏睡的夏月白,图萨西塔转身离开了这座被血腥气层层笼罩的院落。
      赫梯……巴比伦。
      十年前,你们令多少埃及战士血染红海港,你们令夏月白放弃生命换来玛特的重生,你们令我苦守底比斯十年的时光。
      今天,又是你们。
      十年前的债,加上今天的冥顽不灵,我要你们一起还回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番 外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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