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族为兽》亡茧

4、疯子

　　“今天我们不玩游戏了，作为相识纪念日我带你去见识一下我引以为傲的发明好不好？”罗伊看起来很兴奋，棕色的眸子熠熠发光，像是急切想要炫耀自己宝贝收藏的孩子。
　　“好。”
　　罗伊拉着他的手走出监控室顺便切断了显示屏电源并关闭了那扇隔离监控室的铁门，一开始罗伊走的很急但很快反应过来越安陵的身体状况欠佳又慢了下来，随着罗伊穿梭在纵横交错的通道中越安陵突然意识到这条路通往监控显示屏右下角漆黑的那块区域。
　　什么都没有的死胡同？或许是知道越安陵的想法，罗伊只笑了笑然后蹲下在几个角落敲了几下然后墙壁打开输入密码跟指纹后是一个狭隘的只能容纳三名普通体型成年人的升降梯，罗伊按了下B10。
　　“到了。”
　　跟着罗伊走过漆黑压抑的走道然后在一声闷响中越安陵看着被罗伊推开的两扇大门突然睁大了眼。首先在刺目的白光中入目的三座顶到天花板的原柱形强化玻璃容器中盛满了浅绿色的不知名液体，而液体中漂浮着赤裸的人类尸体。
　　从左开始第一具一半被削干净的白骨，而另一半露着红的肉有青紫的筋脉还有被支架托起的各种内脏。第二具的四肢与头颅被截断分别供养在实验桌上的小型容器内，只留了空荡荡的上身，或许不能称之为上身，只能说是白花花带着肉纹与整齐切面的肉块。第三具则是完全被掏空了内在只剩了皮肉，打结的肠道与各种内脏以及眼球，牙床，甚至毛发，指甲与骨骼都被彻底分离也被分别装在不同的容器中。
　　越安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下一刻却直接被罗伊抓住手腕拉了进去，罗伊目光灼热地盯着那些容器，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双臂伸得太开让他看起来有些后仰，只见他对着越安陵自豪地展示着他的杰作：“瞧，伙伴，就算是新人类又怎样，只要我愿意一样可以让他们成为他们眼中看不起的杂种的实验品。”
　　“这座地下研究室是一百年前抵抗新人类入侵时留下来的，其中有不少他们研究的成果，而我的母亲作为仅剩的最后一名研究者不惜怀上那群异类的孩子都要继承的意志，身为人子的我又怎能放弃呢！这么伟大这么好玩的事情，我怎能舍得不掺上一脚呢！是吧！是吧！”
　　越安陵看着因兴奋过度而强烈扭曲的清秀面孔不自然的点了一下头，他完全不知道应该把目光放在哪里，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疯狂的人，罗伊是名副其实的疯子，但是他也是名副其实的天才，再者他很强，或许比一部分新人类还要强……
　　“呐，身体借我一下，可不可以？”
　　对于前科累累的罗伊来说，这温柔到极致却丝毫不给人拒绝余地的语气一出，越安陵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现在的我很弱，经不起你折腾。”
　　“呵呵，放心，这次的实验很安全，我保证！”罗伊的语气表情都非常认真，如果那快咧到耳朵根子的嘴角能再收收可信度就更高了，“如果你配合，接下来的实验会顺利很多，如果不配合，我大概会用一点点的小手段。”
　　越安陵眼角一挑，斜斜地瞥向半弯着腰看着自己的罗伊：“你在威胁我？！”
　　“不不不，这绝不是威胁，我只是在阐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罗伊眉眼弯了弯语气带着点讨好，“要知道如果是以前的你，我早就直接喂了麻药丢上手术台了。”
　　“确认这个实验很安全？”越安陵叹了口气，这应该是当下疯子所表现出的最大的退让了。
　　“是的，我确认！不仅安全还非常的有趣……”
　　当越安陵光明正大地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时，他觉得配合接受这个实验是正确的，透明反光的橱窗中倒映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他真的很瘦，穿着明显不合身的丝质白衬衫，一个大大的黑色蝴蝶结领结垂在胸前，有些宽大的黑色西装背带裤，唯一还称得上合适的应该就是那双小皮鞋，据说是罗伊五岁时穿的。及腰的黑发用发箍松松地扎在脑后，肤色白皙剔透，五官小巧精致，大大的杏眸中盛满的黑色瞳孔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个是假瞳，安置到瞳孔中不仅可以伪装，还可以通过我在其内部安置的镜面反射与远视系统看到面前一百八十度的景观与百米之外人类的头发丝，可以说与新人类无益，唯一的不足就是光感会稍微差点。”
　　“这个是体胶，从某种植物中发现了与新人类表皮组织差不多的细胞，进行提炼加工后直接覆盖到人体上，干了之后会有一定的韧性与强度，与新人类皮质的无毛孔触感几乎一模一样，不过密封性太强，隔热效果太好导致体温都给隔离了，而且覆盖久了会造成毛孔堵塞影响人体正常新陈代谢。”
　　“这个是软骨，很普通，用来给你做耳翼（耳朵上方的尖角部分），我会在你耳廓上方打两个小小的耳洞将它安置在你的耳朵上，不至于走着走着就突然掉了下来。”
　　“这个是衣服……瞪什么瞪，你不会还想穿你这套当抹布都嫌脏的破烂货招摇过市吧！这是小的时候我母亲做的，虽然大了点，啧，像你这么干瘪的身材穿什么衣服都嫌大。”
　　“这个是强效润发膏，你这堆稻草太糟糕了，必须从头皮到发尾全部抹一遍直到淹没所有发丝的程度，再用隔离纸包裹一天一夜，唯一的缺点就是这发膏的气味跟便秘一个月拉出来的屎差不多。”
　　……
　　实验如罗伊所说在越安陵的配合下进行的很顺利，但是进程有些慢，假瞳与软骨倒是好办，主要是体胶需一层一层地覆盖，需要均匀地涂抹在身体的各个部位，最难下手的是□□，最难把握的是脸部。
　　不管越安陵怎么反抗，罗伊只秉着他那不留半寸毛孔肌肤的职业道德精神给强行压制了下去，而脸部因为越安陵实在太过消瘦抹了十几遍才让他的面容不会显得太过干瘪。
　　“没想到你好好打扮一番的效果居然这么好！如果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地卖到家宠市场一定很受欢迎，不过，为什么觉得你这张脸有点眼熟……”
　　镜子中的自己陌生地像是再次换了一具身体，而一袭白大褂的罗伊站在他的背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越安陵有些在意罗伊说的让他眼熟的这张脸，他猜想会不会是他那贵族老爸，不过到最后罗伊也没想起来是谁，只能作罢。
　　“小姐姐，你迷路了吗？”稚嫩带着点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不过小姐姐什么的不会是在叫我吧，一定不是我吧？！或许是因为他没有反应，声音的主人直接绕到了他的正对面，歪着脑袋盯着他，“小姐姐？”
　　越安陵呆滞地眨了眨眼，小姐姐什么的雾太大，不过面前的这个白嫩的小正太还真是熟人，穆拉，曾经给过他小蛋糕的穆拉：“第一，我不是小姐姐，第二，我没有迷路。”
　　“那在这里干嘛？已经站好久了哦，穆拉一直看着你，十分钟了哦！”
　　其实越安陵还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站了这么久：“我在等人。”对，他的确在等人，等可以揭穿他或者接受他的新人类，没想到又把这个孩子给引来了。
　　“让淑女等这么久太不道德了，如果是伊德瑞先生一定会这么说，我也觉得很有道理。”穆拉笑嘻嘻地牵起越安陵的手，“作为惩罚，就让那个小姐姐等了这么久的人找不到小姐姐好好着急一下，我家就在附近，小姐姐要去玩吗？”
　　真是个活泼善良又固执地让人火大的小屁孩，不过越安陵也懒得再去争辩，就他这幅精致小巧的皮囊连他自己看的第一眼也差点以为是女孩儿，稚嫩的清亮声线又雌雄莫辩，越安陵认命的被蹦蹦跳跳的穆拉牵着，只听他嘟囔了一句手好凉，刚念叨完随即转过头讨好地朝着越安陵笑了笑，“穆拉没有说手凉不好哦，伊德瑞先生说手凉的孩子有人疼！”
　　听到一句非常熟悉的流行短语啊，手凉的孩子有人疼……“你一直在说伊德瑞先生，他是什么人？”
　　“伊德瑞先生啊，他很厉害很厉害哦。”穆拉提到自己的偶像纯粹的蓝瞳闪闪发亮，“他被称为贵族中的绅士，伟大又谦逊的慈善家，不说其他贵族就连陛下跟卡亚大人都非常看重他哦。”
　　“哦？你很崇拜他？”
　　“当然啦，伊德瑞先生每个月都会在教堂给我们讲故事，并告诉我们那些故事来自被我们驱逐的弃奴，他让我们要用一颗仁慈的心去看待世间万物，虽然其他贵族都不赞同这个观点。”
　　“那其他贵族的观点是什么？”
　　穆拉撇了撇嘴表情有些不屑：“世间除了我们之外的生物都是肮脏的，低下的，应理所应当的成为我们消遣的玩物。”

作者有话说

　　求勾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