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记》京京要努力

5、鬼祟丫鬟

　　淑和慢慢走到她身后，一边悠悠地推着滟和，一边感受到身后站了人。猛地，淑和被大力猛推一下，秋千带着滟和飞出去，眼看秋千直直冲脑袋飞过来，鼻梁一紧，摔倒在地。
　　“哎呦！”只听小胖墩嚎啕大哭连声喊疼“哇哇”，丫鬟婆子围过来，滟和秋千飞歪了自己也是七晕八素，淑和一站定，滟和就过来推搡她。
　　顾大夫人闻声过来，满脸急色，滟和告状：“舅母，滟儿跟表哥玩得好好的，四妹妹过来推我，还撞表哥。”
　　顾大夫人中年得子，心下不喜：“难不成这小丫头不是稳重，是要想法子报仇？”不过顾怀智虽没想到滟和会摔倒躲过秋千的撞击，自己离得远反应倒也不慢，只是被秋千的末力撞了一下肚子借势摔倒。见宝贝疙瘩并无大碍，顾太太却也没当面管教淑和。
　　淑和有口莫辩，当着顾夫人的面怪他儿子却是无用，只诺诺解释：“舅母，不是我，我也是被撞倒的。”
　　清和很是丢脸，一脸怒气把她推一边，向舅妈赔礼：“是小妹之过，舅母莫气，回家清儿自当禀报母亲。”
　　顾夫人一边说：“智儿没事就好，我是无妨，只是你们母亲又要劳心了”，一边使劲儿拦着小胖墩嗷嗷要拼命的身子。
　　令松跟怀明听到声响过来，滟和站在花边抿唇不说话，清和解释一番，令松心知肚明舅母表弟的性格，扫了面带无辜的淑和一眼，敷衍几句，欲带弟妹几人回家。
　　怀明也是不喜怀智顽皮，听完不由看了几眼以前从没注意过的四表妹，看她委屈的小模样，穿着桃红的小裙子，不似以前，竟有几分生动。
　　滟和就在花边等怀明的，见此情景，又羞又恼。

　　掌灯时分，正院摆饭，陈老爷外出应酬，陈太太听完清和的讲述沉默，宋姨娘给了滟和一个眼色，滟和忙补充：“当时滟儿吓坏了，差点从秋千掉下来，四妹妹真是的。”拍了下胸口，实打实的委屈模样。
　　淑和度量语气，开口道：“太太，淑儿不是有意的，淑儿正轻轻推着三姐，就不知被谁推出去摔倒了。”抬眼间竟看到令槐对自己身后右侧露出笑意，正站着秋寒。
　　不及反应，只听滟和双目一瞪：“你说有人推你？你身后不就是表哥？你在怪表哥？！”
　　淑和看不惯他一口一个表哥，说：“淑儿不是急着落水的仇呢吧。”
　　大太太皱眉，淑和赶忙小声道：“淑儿没有，淑儿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啊。”
　　好像有几分道理，但滟和忙说：“你没有谁有，成天中午不睡觉在院子里头跑跑颠颠把我都绕晕了！”
　　令槐难得开口：“许是四妹不小心，她年纪还小。”又往身后看一样。
　　清和不语，太太打量着淑和。
　　跑步？令松觉得有趣得紧，缓缓开口：“母亲，四妹小小年纪未必有这个力气和心思。怀智调皮，也是时有的。滟儿背向他们，又受了一惊，许是没有看清。”
　　大哥替自己说话，淑和心里十分感激，松一口气。滟和大为委屈，难道不是自己被推了？大太太想了想，道：“你们几个孩子就是不肯让我安生，令松令槐作为兄长也不看好他们。此事滟儿受了惊，在家歇两日。”
　　滟和听到歇两日，欲开口，只见宋姨娘摆摆手，太太又道：“过两天新一季节衣服发下去，跟着你二姐同去顾府上课。”滟和内心喜悦，没注意清和别过脸去。
　　“淑和就在家待着，别给我裹乱就是正事！”声音有点抬高，淑和忙应下，心内也是一喜。陈太太看着淑和变好，却还是不争气的样子，心里知道虽然不全是淑和的错，但她在也不消停。
　　滟和想到可以在侯府看到表哥们，很是开心，令人头痛的背书也不再怕，淑和在院子里转圈完全也看不到了，这两日绣新手帕，一心等着去顾府。滟和不来找茬，淑和更自在，不忘对秋寒的注意。一时大家都得到了想要的，恢复平静。

　　两日后，滟和下了学，急冲冲回院一摔门子，就听她冲宋姨娘吵：“怀明表哥竟然问起了四丫头！”
　　宋姨娘皱眉问：“表少爷怎么注意起四丫头的？”滟和添油加醋讲自己摔倒，怀明是怎样两眼却盯着一脸委屈的四丫头，令松带着陈太太的赔礼送两位妹妹去上课，碰到怀明聊了几句，怀明就笑着问：“怎么不见你们家那四表妹？”
　　听到这话，怀明的英俊如玉的模样成了刀子般的寒风，刮过滟和的脸。
　　宋姨娘心疼之余安慰女儿：“许是那丫头调皮给你表哥留下印象，随口一问罢了，我们姑娘是有大章程的，不要计较这些。”又补了句：“再说，满院子谁比得了我们三小姐水灵？”
　　滟和稍安，二姐大圆脸，小妹肉包子脸，她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信。

　　掌灯
　　又过两日，滟和再次急冲冲回院摔门子，宋姨娘一听，原是今日顾怀明说是鼓楼大街得了几个小玩意，有团扇、有荷包、有扇套，去了几个女孩读书的明礼楼，让妹妹们挑。她进来时，小姐们正休息，滟和在门边老远他看走近，拿帕子一甩，羞答答地问表哥好。
　　哪知表哥略略回礼，拂过帕子，走进屋内，这是以前没有的，怀明表哥自来都是清风拂面地跟自己说话，都没有敷衍过自己。
　　久在闺阁的姑娘们看到各式花样顿时热闹起来，滟和是亲戚中的庶出，只能讪讪在一边等。
　　看到自己，表哥递过一方帕子，滟和大感安慰，虽然不如自己的精致，却是表哥亲手递过来的。
　　滟和温婉地回礼，表哥伸出纤长一双手，又递过一双头花，颜色粉嫩。正待再次伸出葱葱玉手以谢表哥怜爱，只听：“这绢花帮我带给四表妹，这颜色适合。”
　　滟和整个人僵了一下，抬眼扫到清和冷笑，又听四周吵闹，仿佛对自己的嘲笑。
　　这下，饶是宋姨娘也无话可说，总不能说顾怀明眼瞎，又埋怨一番淑和这小痴呆。
　　想到淑和装无辜的样子，想到淑和一身桃红小裙，想到她落水病愈后对自己的打量，滟和只觉此仇不报，誓不为女。
　　西屋里的淑和正学着打络子的新花样，冷不丁打一声喷嚏。冬晴给她倒杯热水：“小姐可要小心这倒春寒。”

　　谷雨刚过，这一日滟和从顾府回来就回自己屋里，没有脾气没有动静，冬晴都要道一声反常。淑和说：“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天色沉，你把花盆搬进廊下。”又道：“找秋寒帮你。”
　　冬晴跟淑和相处下来，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主子，大方沉稳心眼好。淑和性情大好，主仆二人相处和谐，冬晴说话也轻松许多：“谁知道秋寒又去哪儿逛去了，成日里不在屋里待着，心比院子还大，谁都是她主子，就小姐不是。”
　　淑和心想，只怕心不只比院子大吧，她可不止一次看见令槐笑嘻嘻地跟秋寒说话了，有时是令槐来宋姨娘这，有时是正院里遇上，有时候是饭桌上令槐眼一扫，秋寒心一喜。冬晴想是也看到了，几次欲言又止。
　　冷待主子，一心向外，偷奸耍滑，不是中仆，淑和早就看她不上，可是自己这样，也无力请太太换人，总归身边有个好的，且睁一眼闭一眼过去。秋寒看自己事事并不用她，有时跟冬晴拌嘴，自己也话里话外偏着冬晴，又打量淑和年幼不懂，竟瞒着自己眉来眼去。
　　陈令槐也是，陈家就两个少年郎，努力一番也有前程，眼见得被一个丫鬟迷了心智，庶子如此，不知道太太是高兴还是忧虑。以前只有滟和对自己甩脸使脾气，这两日看着宋姨娘并令槐也对自己多不待见，迎面走近，只当看不到。

　　淑和浑然不知自己已经碍了滟和的青云路，思绪万千之时，冬晴小声喊：“小姐，秋寒从三小姐屋里走出来！”这也不是稀罕事，淑和手上忙着，嘴上道那又如何。
　　冬晴又说：“她手里拿了什么东西，”边说边从窗缝里看，外面天虽暗，但有些光亮，淑和房间采光不好，也没点灯，冬晴从窗缝看到秋寒鬼鬼祟祟东张西望往外走着，藏着什么不想被发现。
　　淑和闻言起身走到窗边，看到秋寒背影，又见三小姐出来扫了一圈又悄悄关上门子。主仆二人你看我我看你。

作者有话说

　　斗争出现，矛盾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