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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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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卧室醒过来,满室的阳光,金灿灿撒得到处都是。我几乎不敢相信,慢慢伸展自己的四肢,一点不适的症状都没有,连呼吸都不牵动肺部引来阵阵疼痛。
窗外的大树紧挨着我的窗户,绿油油的,窗帘是我最爱的小碎花。窗户开了两指,微风漏进来,吹开了我的眉头。
我不敢置信,慢慢穿上拖鞋,走到窗口,陆霆等在楼下,一脸不耐烦,刚好抬头看见我,就催促:“快点下来,学校要关大门了。”
我记得陆霆比我高三个年级,我读初三,他读高三,因为我爸工作的缘故,所以我住在他家。
当然只是一间很小的房间,他去上课总叫上我。我总会迟到,他念了好多次,我也不听。
陆霆大约是见我没回应,又抬头,这次皱起眉头了,说:“今天我要去拍毕业照,你不是嚷着要看我女朋友长什么样么,快点啊。”
我想起,确实有说过这件事。
可是我怎么印象中见过了呢。我还在纳闷,他手里掂了掂一个东西,我还没看清楚,就扔到了我额头上。
我吃痛地坐在地上,是个红苹果。
我恼怒地拾起来,朝下喂了一声,陆霆不见了。
我将苹果放好,想着快点去卫生间,刚走到门口就绊了一跤。
外面有人说话,我听觉很灵敏,也不知道是什么作祟,我四周寻望,找到书柜躲在缝隙后面。
过了片刻,外面的人进来。
陆鸿生和我爸爸。
他吩咐我爸爸:“他们信得过吗?”
爸爸说:“放心,他们都是地头蛇,平民百姓吓一吓,让他们赶快搬走不耽误拆迁就行。”
陆鸿生点点头,但好像想到了什么,“这户人太顽固,要是不知趣,你知道怎么做?”
“这···”
后来陆鸿生接了个电话,示意爸爸出去。
而我还探着一双眼睛看,他说:“消息真的准确?”
陆鸿生点头,“那就买了,有多少买多少。对了,你说给张领导四成,好,这件事一定要做的低调···好,你做的很好。”
我还继续猫在暗处看,陆鸿生开了保险柜,我偷偷记下密码。
他看了一会文件,出去了,顺手关了房间的灯,乌漆麻黑。
我赶紧跑到保险柜前面,需要密码和指纹。
我沮丧地呼了一口气。
但随即又惊喜地发现,旁边有个备用的指纹识别锁,刚才陆鸿生开锁时显示“lhs”,而旁边这个却是“lt”。
我像是想起什么,决定放弃这次的机会。
有惊无险,我从陆鸿生的书房偷偷出来,合上的一瞬间,听得背后有人叫我:“茯苓,你在做什么?”
我吓得深吸一口气,睫毛颤了颤,手指缩回来。
我转身,来人是陆霆。
我刚才还在楼下看到他,他穿着一中的校服,而现在却穿着西装。他脸色不太好,像是很累。
我喉头一紧,吞咽了下,才想到问:“你回来了?”
陆霆眼睛瞥会我身后,有点奇怪,“你来我爸的房间做什么?”
“我···”
我全身神经都紧绷了,脚趾头也蜷缩起来。
陆霆却突然笑了,上来轻轻抱了我一下,“今天我第一天上班,回来迟了,你就忍不住要去问我爸,我去了哪里吗?”
我还是没从方才万分紧张的局势里解脱出来,胡乱地回答:“对,对啊。”
陆霆刮了下我的鼻子,“难得见你粘我。我回来顺道给你买了桃子冻,在楼下呢。”
陆霆和我来到楼下,我神情有点不自然,打量了周围,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你不是要去拍毕业照吗?”
陆霆笑起来,揉着我的头发,“我都毕业了,你今年读大学是不是想高中的小伙伴了,明天去见一下她们?”
我扯着笑,“是吗。我···”
陆霆不由分说,将勺子塞到我手上,说:“快吃吧。吃了要原谅我,不许耍小孩子脾气了。我今天要是回来再迟一点,你见了我爸,我爸肯定会怀疑我们俩。你要相信我,我会安排好的,再过一年,等我做出点成绩再跟他说,恩?”
我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哭。
一个泪花噗地打在了大理石台上。
我倚在料理台旁,内心挣扎万分,有些事情进入脑海,又跑出去,脑子乱的不行。
过了很久,我试探玻璃杯,温水,刚刚好。
我端给陆霆,他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接过来喝了一口,皱着眉头看我:“你加什么了?”
我说:“盐。”
“换一杯,你怎么老爱捉弄我呢,欠收拾?”
说话的期间,他拉着我弹了下我的耳垂,我对他笑笑:“那我换一杯?”
“快去。”
我到厨房轻轻地揭下一张轻如蝉翼的薄膜,里面赫然有他的指纹。
我来不及想太多,装进口袋,端水出去。
晚上,我趁大家都睡着了,溜进陆鸿生的房间。
打开保险柜,拍了好几组照片。
关上的瞬间,有人突然站在我背后,是陆霆,他很伤心,悲痛欲绝,指着我的鼻子:“你,是不是你!”
我被拆穿,坐在地上无计可施。
场景一下旋转变幻,我和他都在火海中,我拖着他出去,他不肯,扇了我一巴掌。
陆霆还在说话,我怕浓烟呛到他,上前几招把他放倒,他倒在地板剧烈咳嗽,烟都进了他的口鼻。
我手足无措,马上跑进浴室弄湿毛巾,捂着他的口鼻,对他说:“要生气也不是这时候,快跟我出去,出去再说。”
他奋力挣开我,“来啊,像刚才那样给我个背摔。你伪装挺好啊,瞒过了所有人,包括我!我今天打算给爸爸说我们俩的事,他一定会很开心的。你怎么可以这样···”
周围的火势越来越大,我不能看着他一直说下去。
一个手刀敲在他的颈后,他软软地晕了过去。
我捂着他的鼻子,门框被烧着了,硬冲出不去,我将他放在承重梁处,外头消防车在搭云梯,我站在窗户大声呼救。
云梯上来后,我帮着消防员把陆霆放上去。可是突然脚一软,没人注意我,我站在五楼的窗户掉下去。
醒过来时,我是在医院。
我摔在救生气垫边上,确实万幸。只是双脚断了,轻微脑震荡,皮肤上各种挫伤,还有肺部吸进了浓烟,咳得心口发疼。
我忽然又觉得伤心欲决,在医院住了好久,陆霆没来看过我。春天来了,他没来,秋天到了,他也不来。
等我出来,局里给我弄了个欢迎会,给我颁功勋章。
我捧着奖章,跟领导请辞。
大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像是溺水太久的人,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双眼睁开,久久没缓过神。
现实,还是梦境。
梦里面,经历都太真实。
我失去了陆霆。
阿姨紧张上前,擦着我的额头:“谢天谢地,夫人终于醒了。”
我转着眼睛,“睡多久了?”
“一个多星期。陆先生发现你不见。那头晚上我们找了好久,在小区的花园找到你,你在水池边上昏倒了。”
我噢了一声,发现嗓子很疼,吞口水疼得很。
“你一直说疼,医生给你打了一针镇静剂。”
我接过水,喝了一大口。
“我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