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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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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耳边是即墨弈阳的问询。
百里醉月微微摇头,小声道:“回去再与你说。”这个场合,未免人多口杂。在即墨弈阳开口的时候,周边几个世子郡主的目光略加掩饰地挪了过来,想来是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喜宴二人只参与了不足一半,即墨弈阳便带着人走了,众人皆知即墨弈阳喜静的性子,再有他那张寒气十足的脸,也没人敢来过问或阻止。
这个时辰已经关了城门,即墨弈阳也无意那腰牌开城门给守城的将士们造成不便,遂携了百里醉月回了逸安王府。坤院里只正房燃了烛,在这里的时候,即墨弈阳总是与百里醉月形影不离的,便是有公文一类的东西要处理,亦是让木六等人送进正房。
坤院不似阆苑是有两间屏风隔开的正房,倒是给了即墨弈阳二人同塌的借口,不过即便是在阆苑,他那间房多数也是摆设。
百里醉月每日都需药浴的,泡完之后再清洗一遍便用去了半个时辰,浴室与正房相连,却是隔着一扇门的。待她穿好中衣推门进屋子时,即墨弈阳早已经沐浴过,正在书桌前处理公文。
见她过来了,他也放下手中的东西,那了块白色巾子,坐在床边,道:“过来。”
百里醉月缓步过去,自在地侧躺下来,把头搁在他膝上,让他帮忙绞发。在她的事情上,只要条件允许,他一贯亲力亲为不假人手。
力度是恰好的,这么些年的作为让他很熟悉去掌控这种力度。他一边给她绞发,一边开口问道:“今晚你见着谁了?”即便是那个场合,他也分了注意力在她身上。
“我看见了齐佳氏。”百里醉月手中把玩着即墨弈阳的袖子,语气却颇为严肃。
“韩威皇贵妃一脉?”虽说是问句,但他用的是陈述的语气。能让百里醉月如此在意的齐佳氏,只有那一脉了。
宗政并非没有官员与韩威或是大平通婚的,便是如今淳于一族的主母亦是大平人。但若是朝中重臣家中子侄娶了韩威皇贵妃一脉的女子为正妻,那便不是简简单单的小事儿了。
“不仅如此,那女子还是齐佳皇贵妃的嫡亲侄女儿。”百里醉月脑中闪过在韩威的见闻,继续道:“我在韩威时曾见过这个姑娘的,她闺名玉漱,乃是齐佳氏闻名都城的嫡出六女,本是为韩威十四王爷准备的正妃。今日我见她在拓跋家的女眷中,想来应是嫁与了静妃的次侄。”
韩威十四王爷与九王爷均为怀王同母所出,但九王爷与怀王感情深,十四王爷却不然。十四王爷备受先帝宠爱,当初也是有机会与怀帝一争高下的,但因了各式各样的因素,最终十四王爷受封南边大城科尔郡,却是被怀王拘在都城,只道太后爱怜幼子。
而拓跋一族,静妃嫡亲的兄长膝下有四子,有出息的是两个嫡出的哥儿,如今拓跋大公子任了从四品洛安郡副都尉,二公子则是在淮安郡任了五品副尉;但大公子三年前便已娶妻欧阳氏嫡脉嫡出九姑娘,并携妻上任;二公子这边倒是未有消息传出来。
“如此一来,宗政莫钰与拓跋一族是有打算了。”百里醉月下定义道,“只是不知这打算,有没有让韩威分一杯羹的意思在。”
韩威皇后虽有一子,但迟迟未被立为储君,也不得怀王喜爱;倒是皇贵妃齐佳氏两双二女在后宫前朝受尽了宠爱,若是事实未有大变,下一任韩威的君主便是在齐佳氏两个皇子中诞生了。
在这种情况下,齐佳氏嫁了嫡出的姑娘到拓跋家中,未尝没有同盟的意思在。但这种合作关系,通常是双方均有所得才好。拓跋家的势力对于韩威六皇子与八皇子而言可有可无,但那二位皇子的人脉却是宗政莫钰的一大助力。
唯有可能的,便是这两位韩威皇子所求的是宗政莫钰上位之后才有可能给予的。
这些事儿百里醉月能想到,即墨弈阳更是不可能想不到的,但他神情不变,手中还是放柔了力度绞着她的发尾,眼见差不离了,又拿了紫檀木的梳子为她通发。
百里醉月也不再言语,静静地偎依在他膝上。
屋子里点了鲜花与中药配出来的熏香,是安神助眠用的。她在他身边时一贯是放松的状态,那人为她通完发,一双修长的手便在她脑上穴位缓缓地按摩,让她更为困顿。
良久,在百里醉月染了沉沉的睡意欲入眠时,身子被人抱了起来。虽是熟悉的怀抱,但她到底还是清醒了几分。
二人沐浴后皆只着中衣,即墨弈阳的腰带又系得略松,这么一动,小片的胸膛便露了出来。他去了自己的鞋,将人抱在怀里,自己半坐半躺地依靠在床头,百里醉月的脸颊恰好就贴在他裸/露的胸膛上。
虽然她早已习惯与他亲近,但如此肌肤相贴记忆中还算是初次。不由得身子就有些僵硬,欲退出这个怀抱。
不出意料地,她被拥得更紧,好似呼吸就喷在他心房处;脸上也缓缓爬上了红晕。
他道:“莫动。”
于是,她便真的不敢动了。她并非对此事无知无觉,只是眼下这状况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乖乖偎依在他怀里,任他以惯有的姿势一手自腰间揽至肩侧,另一手在她发上缓缓滑动着。
“你道他们几时动手?”他却好似不知怀中人儿的窘迫,问话道。
这动手的对象自然是他、和郡王、平郡王三人中的一位。于他,先前拉拢不成,安郡王自然不希望这个身受圣眷又掌有兵符的世子成为弟弟们的助力;而那两位郡王,都是安郡王的竞争对手。
百里醉月闻言尽可能地把心思放在二人的对话上,道:“若我是他,春猎便是个好机会。难得你们几人同聚,又是在深山广原之中。”
皇子们从小便习骑射,除却泰郡王差上一些,另外三位都算是擅骑擅射的。
“恩。”即墨弈阳口中应道,语气里有她才能发现的漫不经心。
下一刻,他的唇印在她的额角。
她又是一僵,待见他不动,这才放松了下来。可未等她全身心地松懈,那唇便移了位置,落在她左眼脸,然后是右眼睑。
她迎上他的视线,看着他眼底深黯,将唇落在她脸颊,缓缓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