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商 ...
-
“说说什么事儿,倒是能让你用上商量一词。”即墨弈阳此番有了些兴趣,怀抱松了几分,手臂一用力将人带到腿上,让百里醉月换了个姿势靠在自己的颈窝。
“其一,是那些产业的红利。在宗政开出来的铺子里,那十七家锦衣轩和十三家异客居是最挣钱的,玲珑阁和食为天虽说也开了十七家,但毕竟还是差些;善心坊如今只在帝京、洛河郡、淮安郡、渡禾郡和安岂郡有铺子,这一两年怕也只是填补了投进去的资产。”百里醉月依着即墨弈阳将自己的姿势多番变换,对于他,她少有反对,只话语间的态度却较往常严肃了几分。
“百里家和第五家,到底是我的母族,祖父他们也是真心待我,我想着拿出锦衣轩和食为天四成的红利交到祖父的手中,异客居也给外祖父两成的红利;便是这三个铺子的总管事,若是两家分支里有能者,我也想让他们领了这差事,一人再给半成的红利。倒是玲珑阁,我依稀记着你那庄子里有一位齐姓的男子,不然就让他管了如何?”
“这些是你的私产,你自己安排了也就是。至于那齐姓的男人,你是如何识得的?”即墨弈阳看似漫不经心,语气却有那么几丝僵硬道,“那庄子你不过去了三回,那男人朝你自荐了?”重音咬在“男人”之上。
百里醉月当然听出了即墨弈阳话中的意思,开了口但并非解释,含了狭猝道:“阿弈,你这可是吃味了?”未待即墨弈阳回答,又借着道:“原来阿弈也是会吃味的。只可惜,这味儿吃得有些不对。哪里有人会因了为自己赚钱的管事吃味呢?”话语中的意思,竟是将二人混作一体,并而论之。
自然,即墨弈阳也并非真的吃味,不过是再三地确认自己在人儿心中的位置罢了;现下听了人这般说道,也不再言其他,只道:“生意上的事儿,你随心即可。谈及这些,我倒是想问你,你莫推脱。生意场上,最赚钱的那两个产业你为何不涉足?”
“你说客栈与青楼么?不说他处,光是帝京的几大青楼,哪家后面不是氏族?我相信你也不会错过这个刺探消息的最好产业。”百里醉月虽说不全然知晓即墨弈阳的产业,但是多多少少还是了解的,“再说客栈,我的野心并没有那般大,也不会让那些商人全然没有商机可走。”
“恩。”即墨弈阳应了一句,算是知晓,又道:“还有一事。”
“你知道,在我之后,百里廉的院子里并未再有孩子诞下,但他还有一个外室,在他逝世那年那外室已是有了身孕的。”百里醉月道,“那外室其实也算是留着第五家的血,乃是我的表舅父第五钊的庶出姊姊。因她姨娘邝氏得罪了正室安平氏,是以怀着身孕被赶出了府,后来安平氏知晓邝氏不过生了庶女,便也不再理会。我听闻那外室是生下了个哥儿,只是随她一直流落在外,我想将那个哥儿找回来。”
“你对这个连庶子都算不上的弟弟倒是感兴趣,那百里廉的姨娘不是也生了庶子,这些年也不见你提及。”即墨弈阳并不答允,问道:“为了什么?我可不信你是善心发作了,只是不愿百里家的血脉遗落在外。”
“倒也不为了别的,四房总是需要一个血脉的,祖父看不上香姨娘所出的烨哥儿,又想着那邝氏之女身上毕竟留着第五家的血,就打算着将那哥儿找回来,若是资质不错便记在我母亲名下也算是对两家都有个交代。”百里醉月直白地回道。
“若只是为了这个,那便随你。让下面人去寻了,你也无须过于在意。”即墨弈阳欣然应允,显然是不打算将这事儿放在心上。谁能想得到百里醉月这找回来弟弟,以后能让他愈看愈不爽,甚至想过暗下处理了。“就只是这两事儿?”
“恩。”既然谈完了事儿,百里醉月便卸去了那认真的态度,恢复到了平日里的那副淡然的模样,“这两件事儿都不是随意决定了便可的,总是要你我二人商量着的。毕竟,任意一件,说不准对咱们日后便有颇深的影响。”这话,在几年后却是一语成谶。
即墨弈阳颔首算是认同,一手随意地拿了之前百里醉月放在一旁的书,翻阅起来;另一手却是解了百里醉月束发的发带搁在一旁的柜子里,复自腰间揽至肩处将人锢在自己怀里,似是为了减少马车的震动带来的影响。百里醉月见这人自顾自地看起书来,便也不再言语,阖了眼帘,就依着之前的姿势不变,双臂虚虚环上了那人的劲腰,意欲闭目养神。随着即墨弈阳挡去的马车的抖动,百里醉月只觉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越陷越深,渐渐地睡了过去。
百里醉月醒的时候,夜色深了,马车停在了驿站里,外边仅有木五守着。木五和木六是即墨弈阳身边贴身伺候的小厮,亦是明卫,幼时在庄子里受训,两年前才到即墨弈阳身边,是少数跟着他上过战场的护卫。
木三与他们是庄子里一批训练出来的,只即墨弈阳为了百里醉月提前将木三择了出来,也只有这种见过血沾过血的护卫才能让他安心几分地放在她的身边。
此番并未在客栈投宿,直接到了晋安县的驿站。驿站毕竟是归属府衙管辖范围,很多事情安排起来也方便许多。晋安县是距离边境最近的大县,驻军不少,先前即墨弈阳便是在此处办事,顺便候着百里醉月的归来。
即墨弈阳见怀里的人睁开了眼,便送了怀抱,拉着略有迷惘的人一道进了一旁的厢房。百里醉月自小身体不好,气血两虚,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总是不十分清醒。这事儿,仅有即墨弈阳与这几年近身伺候的醉烟和遥娘知晓。毕竟从面上看,她与往常无异。
木五虽是初见这传闻中的姑娘,但既然能在即墨弈阳身边伺候便不是简单的人,眼见了主子拉着姑娘进了同一间厢房,心中虽差异却一言不发地替二人关上了屋门,候在隔间。
屋里是备好了热水的,即墨弈阳亲自动手拧了毛巾,细细地替人擦了脸与手,这才处理了自己,回首便见人儿正看着自己,道:“可算是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