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随想随写》素雪尘

7、跳级考试

　　时间总在我身边悄然离去，不知不觉间我已是二年生，然后又在无知无觉间开始面临晋升三年级的考试。
　　恍然如梦似的，竟已两年秋冬过。

　　一天下午，我找到了铃木班导——

　　“铃木老师，我希望能参加跳级考试。”
　　“考虑好了？”铃木班导斜睨我一眼，挑了挑眉。
　　“是的。”

　　“啊~早就知道会这样啦，哎~~可爱的学生就要离我而去，剩下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要照看嘛~”铃木班导猛地一拍脸，托着下巴，似无限感慨。
　　我无言以对，心中同样感想万千：这货果然是个超级怪的怪大叔啊。

　　“那么，”他把手放下来，眼睛直视着我，“你打算参与几年级的升级考。”
　　“今年五年级的升级考，拜托了。”
　　“五年级的升级考吗…会不会勉强了点？”他直直看着我，默然审度着我的能耐与实力，突然笑颜逐开，用力地揉了揉我的头，激动而叹：“不愧是我看好的学生，既然志气和实力同在，那就大胆地展翅高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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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级考，过程估摸就是考核院生的四大基础技能娴熟程度，简而言之就是能混合着灵活运用就行。
　　大不了就是实战，我自信满满着呢，毕竟我可是从流魂街八十区混出来的，除了我是个天生的鬼道白痴之外，另外三样单是其中一项，我都是班上佼佼者及课代表，所以我真没什么好忧心的。
　　就算他们要单独测验每一项的成绩，四门课中即使挂了一门，也还是能以六成以上的合格分通过。

　　因为是跳级考试，我和现年的升级生得区分开来进行单独的考试。
　　到了考试那天一早，我意料之外地看到铃木怪叔叔就坐在观众席上。

　　“班导，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一脸的不解其意。
　　“因为担心心爱的学生或许会因心理压力过大而导致考试过程中不能正常的发挥应有的水平以至于考试失败而一大清早来到这里为心爱的学生加油打气还被质问，我好伤心啊~”
　　不愧是我的白打指导，一大段没营养的话没有停顿地说完竟都不用换气的，这也是没谁了。见他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我都不想承认这个儿戏又古怪的大叔是我的老师了。

　　“据说今天会有位大人物来观看你的晋级考试，你可要好好加油。”
　　“……？！”啥？大人物？——我有点没反应过来，该不会是浦原队长那厮吧？

　　似是在回答我心里的疑问，一个洪亮的通报声彻底把我吓傻了——
　　“护廷十三队总队长暨山本荣誉总院长到——！”

　　“——！！？”
　　真的假的？什么情况？
　　我的天呀！！！

　　强大且满溢着庄严与厚重的灵压如山海倾倒般扑面而来，我当场懵了：平常状态下的灵压就已有这种魄力，这是何等人物？！又是何种存在？！这气场好比其它番队队长的总和了吧？

　　我几乎是腿脚一软地匆忙朝来人鞠躬，然后就听闻威严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

　　“老夫今日来只是随便看看，考生无须在意。”拐杖微微抬起后猛地一拄地，“好好发挥。”
　　“是！”我大声应完才有些战兢地抬起头，并端正姿态尽量挺直地站着。

　　由下到上地仰望着那长到几近及地、并用绳带捆绑着的胡子，那眯着的双眼，那瘦削的脸面，还有满布皱纹的额头上那明显的十字刀疤……还真是个集庄严与戾气于一体的…怪老头啊。
　　至于怪老头总队长旁边那位一身周正的贵族气息、同样是个老头的副队长，我都不想扫他第二眼——完全就是怪老头总队长的陪衬品嘛。

　　“那么，真央灵术院二年生赤鞠的晋级考试，现在开始。”
　　闻言，我立马不动声色地收拾好心情：终于要开始了啊，是先考核我的白打？还是我最不拿手的鬼道？……

　　“本次的考核是与二年生的白打指导——铃木佐，以练习战的形式来考试。”
　　“……”哈？什么情况？说好的围观观众呢？逗我玩儿呢？

　　“哟，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了。”某个笑得十分灿烂的不良大叔从观众席上一跃而下，“那么就请你多多指教了，可爱的赤鞠同学~”
　　你这抽风的混蛋，竟然骗我说跳级考只考核四大基础的灵活施展，还好聪明的我没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而且还混过八十区，要不然，一个“实战考核”确实够普通的二年生喝一壶的了。

　　大概是看出了我心中的不爽，某位大叔笑得更加无良：“难道说，你还真相信我是担心你才跑过来的？嘿~那你刚才有被小小地感动到吧？”
　　“……”我感动你个死无良的大头鬼！要不是我还被总队长盯着，我早给你脸色看了。

　　最终，我只是默默地抽出斩魄刀，并冷冷地看着这位无良的老师：“正好，对于注册考核时你的恩情，今天我可以好好的报答你了。”
　　“喂喂，不要摆出这么可怕的表情说这样的话啦~这样的你一点都不可爱了哦~”铃木调笑般说着话，态度却难得认真地严肃了起来，同时亦拔出了腰间的斩魄刀。

　　“那么，考核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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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番队队舍——

　　“喔，夜一，你不去看那孩子的晋级考核吗？”浦原喜助整理着资料，头也不回地问，“还有，下次再来我这时，你能不能走正门？”

　　“不就是翻翻窗么，不用太在意这些细节的，喜助。”四枫院夜一懒散地靠在窗台上，“最近的情报突然变多了，不翘一下班怎么对得起自己。”
　　夜一语气一顿，笑容如阳光般灿烂：“至于赤鞠小妹妹嘛，不用太在意，那种程度的考核有什么好关注的？——倒是你，最近有什么好玩的发明没？喜助。”

　　“这个嘛…秘密。”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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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场上，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虽然我之前说了那样的狠话，但我不可能真的对自个老师动真格，因为只要稍有不慎，我可是会要了他的命的。
　　而且，铃木老师太了解我了，知道我的强项是近身战，所以故意与我拉开距离，并不断使用舍弃咏唱的低级鬼道干扰我的行动，这对手简直不能更麻烦。

　　无良老师的不良招数么？看来，要想和他拉近距离，我只能比他更无赖了——铃木老师，感谢你最后给我上的这一课……
　　我隐藏起全部灵压，然后把铃木老师往训练教室的边墙方向引导，在觉察到老师这次用的是破道时故意卸掉全身的力，再用身体不偏不倚地接下一发赤火炮，其后我整个人都被轰飞了出去、再声势浩大地猛砸到墙上，烟尘飞溅间，不相信我居然会轻易中招、又或是担心我安危的铃木，其灵压明显一滞，就在这一刹那，我忍痛朝墙借力就是一个箭步前冲、外加两个闪花瞬步，我的左手就抓住了他的右手腕——

　　“抓到你了。”出言警醒老师的同时，我只用膝盖毫不迟疑地顶向他的小腹。
　　“天真！”他抬膝格挡住我的脚，右手松刀、左手接住刀瞬间立马朝我脖子刺来：“你还是不明白，对敌人仁慈你可是会没命的。”

　　“锵！”
　　以右手的刀格住他的刀，却被他趁我重心偏离的顷刻甩手一挣，就这样用力挣脱我的左手，并随之握手成拳、狠狠打在我的脸上——
　　“给我认真起来！你手中的刀不是装饰吧？！”铃木班导的语气难得一见地凶恶恼怒起来，“为什么不用刀砍向我？在这个练习台上，我就是你的敌人！竟然对敌人仁慈，你太愚蠢了！”
　　虽然铃木班导这样骂了我，他自己却也并没有立刻对此时正头昏脑涨的我进行追击。

　　“你不也并没乘机追击我吗，老师？到底是谁瞧不起谁啊？”
　　我以全神戒备的状态扯着带伤的嘴角，不甘示弱地还予铃木班导一个嘲笑及蔑视，同时用左手食指缓缓拭去嘴唇上的血迹，感受着口中的腥甜之味，我终于有点自己正在实战的真实感了。与此同时，我体内渴望嗜血的某只“野兽”亦就此被疼痛及对方的怒骂给吵醒了——
　　“既然你想找死……”
　　体内被我一直压抑着的灵力瞬间喷发出来，如血般凝稠在我的身体周围，继而游刃有余地缓慢流动，好一会之后才猛地炸开，如刀如刺般的冷冽、又尖锐的灵压顷刻间便席卷充斥过整个测试场，再一往无前地朝远方发散而去。

　　“喔？”观众席上的山本总队长看似讶异地稍稍睁开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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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呐，夜一，感觉到了吗？”整理资料的浦原喜助忽然转过头来。
　　“嗯，赤鞠小妹妹发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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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磅礴的灵力在我体内叫嚣着，脑子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大喊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自离开八十区以来就被我一直压抑着的力量及不快，在瞬间暴发开来，导致我此刻整个人都戾气满满、杀气腾腾的。这就是在八十区染满血腥的我其真面目，绝不会在统学院里装了两年乖乖牌学生就消失的、那个嗜血嗜杀的我！

　　见铃木班导虽无言以对地开始额冒冷汗，但他全身都是持刀与我敌对的坚定姿态，眼神更是狠绝笃定，我不由得心生敬服地把身周的灵力压缩控制在身体表皮，准备展示出我有条不紊地全力以赴的仪态，以免旁观者真以为我是什么不能自控的洪水猛兽——
　　“要对不起了，我的好老师。”

　　话音刚落，我便如猎豹捕食般蹿向铃木班导，斩魄刀毫不犹豫地砍在他朝前格挡的刀刃上，只听闻他脚下的地板即时随之破碎，而我却并没有停歇，旋身借势、如舞如蹈间，一刀又一刀，每一次都精准无比地砍中铃木格挡的刀，看他毫无还手之力地苦苦支撑，气场和气势都如脚下地板一样寸寸龟裂，我心里愉快极了，因而迟迟都舍不得将他连人带刀地一刀两断，次次都适时收力地调转刀向……

　　兽场戏杀，强者碾压，不过如此罢。
　　——痛快！痛快！！真痛快！！！

　　“你就是我所谓的敌人？哈？你完全不够看嘛！”看着那依然在咬牙硬撑不倒的铃木班导，我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得肆意又狂妄，早忘了总队长还在此看着我们：“你连当个陪玩的都不能让我尽兴，真是无聊透顶。”
　　我不再留力，他的斩魄刀旋即在我的下一击中拦腰折断，他的人随之被我一脚狠狠踢飞，口鼻间开出绚丽的血花。

　　无言地收刀入鞘，听着监考员宣布我考核合格的声音，我往山本总队长以及多位考官一一鞠躬，之后，我如餍足的猛兽那样敛起气场与灵压，悠然地离开了考场。

　　……铃木班导，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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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木佐”视角：

　　身体无力地被甩出去，胸骨断裂，痛入心扉，模糊的视线仿佛看到半空中开放了一朵妖艳的血花。
　　原本想着这是场最后的教导而数次挑衅，现在看来，我真是不自量力呢。
　　然而，也正因为如此，我晕死过去时才会觉得如此安心吧——
　　我终于没有什么可以教她的了，她那么强，以后遇到什么危险，一定都可以化险为夷的。

　　在一片昏沉黑暗中，身体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感。
　　这可是件好事，证明我现在还活着，就是……那孩子，最后还是留下留情了吗？

　　不知睡了多久，我醒过来时，口干舌燥的。
　　眼看自个身体被包成了个粽子似的，我有点哭笑不得。
　　看样子，这里是四番队无疑了。

　　“啊，铃木先生你已经醒啦？”
　　“渴。”
　　“哦，我现在就去给你拿水过来。”

　　那人把水杯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我嘴里塞，我差点没被水一口呛死。哎~医疗班的新手啊，我真是自做孽……

　　“铃木先生真厉害呢，竟然闪开了致命伤。要知道胸口上的断骨往左再移动半分，铃木先生就会没命了哦。”
　　“……”我要真有那能耐，最后何至于被自己学生如此嫌弃？

　　“啊，对了，你班上的学生送来个花篮，还写着留言卡哦。”那四番队新手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一边拿着手中的留言卡自顾自地念到：“祝老师早日康复。——赤鞠。”
　　一句念完，医疗新手便陷入自我浪漫及自我陶醉的碎碎念中：“多么漂亮温柔的女学生啊~铃木先生应该很高兴吧……”

　　“……”我不由自主地笑了。
　　看样子，那小混蛋也没她表现的那么厌弃我嘛。

　　……要展翅高飞啊，我亲爱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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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再说一次？”我突然被噩耗给震傻了。
　　“我说，真央灵术院二年生赤鞠因在晋级考核中表现优秀，批准下周与今年的六年生参与现世的魂葬实习，现请二年生赤鞠先前往六年一班报道。”
　　“……”
　　我的天啊！这么随便就升到毕业班，真的没问题吗？

　　六年一班…六年一班…六年一班……六年一班到底在哪？
　　还以为应该就在我原来教室的隔壁楼上的，早知道就问清楚了。

　　“你是谁？”清冷却压抑着暴躁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出瞬步，然后直面向身后的人——
　　漆黑的斜刘海与及肩小马尾，深邃但含愠的眼眸，浑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与矜贵感，就连身上普通的院服穿在他身上，都因他俊秀的容颜、挺拔的身姿升华成不平凡的贵族服饰一般……

　　“无故闯入的闯入者么？”
　　见我不言不语地打量着他，少年的灵压蓦然从身上释放了出来。

　　“……”
　　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啊，这就要开打了么？
　　还是说我找对了地儿，高年生要给跳级的我一个下马威？= =
　　没办法，要真是如此，那我只好奉陪到底了。

　　“哎呀~真可怕呢。白哉，打架可是不好的哦~”忽然，自少年背后又传来一把戏谑的嗓音。
　　只见，那是个比他口中的“白哉”还要瘦小许多、有着浅紫色短发和眯眯眼的微笑脸少年。在我与他面目正对上的一刹那，少年的笑意更甚了：“哦呀~在欺负可爱的学妹的学妹啊……”
　　你怎么能不叫上我呢。——我下意识地理解到微笑少年下半句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