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轻易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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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嘉佑哥哥！”恍然间有孩童甜美单纯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莫然的意识还在与澜王爷亲吻的半清醒状态下，努力辨认了好一会儿，才吓得挣开澜王爷的怀抱——陈戈，叶六书，和叶六书手上牵着的谛听，三个人齐齐的站在面前。叶六书是一脸的温文，陈戈是笑得张扬，而谛听压根看都不看自己，一双小手冲着澜王爷张开，满脸天真的笑容，七分甜蜜和三分惹人怜惜：“嘉佑哥哥抱抱！”
“抱歉——”叶六书半低着头，自责地说，“本来不该打搅王爷游兴的，只是刚才谛听哭闹的厉害，小叶便自作主张央了陈戈陪我们出来找王爷，一切都是小叶的错……”
“嘉佑哥哥，你不喜欢听儿，不要听儿了么？”谛听睁着一双圆圆的猫儿眼，眼底隐隐可见得泪珠儿滚来滚去——端得是楚楚可怜。澜王爷跨过莫然身边，一把把谛听捞在怀里，低头吻吻他的眉心，眼底满满的宠溺：“小傻瓜，听儿是嘉佑哥哥的宝贝，哥哥怎么会不要听儿了呢？来，哥哥带你去猜灯谜罢。”说着便转身向前走去。
莫然稍稍退后一步，和陈戈，叶六书走在一起。陈戈的大手习惯性地搭上他的肩膀，笑嘻嘻的问：“我说你躲到哪里去了，原来是和王爷单独约会啊——怎么样，许了什么愿么？”
“也没什么，求平安罢了。”莫然勉强笑着回应陈戈的话，眼睛却紧紧的盯着走在前面的澜王爷，看着他抱着谛听，两人言笑晏晏，澜王爷的手，始终小心翼翼隔开身边的人，不让他们碰到谛听——原来，他的温柔也不是给我一个人的。莫然一时只觉得心中酸楚难言：罢了，不如归去。
“莫然似乎有些不舒服？”叶六书关切的声音在耳边想起。陈戈也停住脚步，仔细的看看莫然的脸：“是啊，苍白的很，着凉了么？”抬手向莫然额上摸去，“果然有些发热呢。”
“刚才在桥头吹了风，有些头疼。”莫然勉强打起精神来应对着，太阳穴突突的跳，又提不起劲来去安抚。
“怎么着，头疼？”温暖的貂裘披在身上，熟悉的手指不轻不重的在两边太阳穴上按揉着，澜王爷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累了就先和小叶一起回去罢，他的身子也受不得人气。”
“如此正好，我正有些倦了呢，”叶六书开口，伸过手来扶住莫然，对想要跟着同去的陈戈一摆手：“你留着罢——不知是谁叨叨了几日说要看灯会的，好好跟着王爷，仔细别让谛听乱吃些零食，我和莫然先回府上歇着去。”
莫然晃了晃头，勉强向澜王爷行了礼，冲陈戈点了点头，扶着叶六书的手，正准备转身离开，澜王爷的气息从身后环上来，湿热的吻留在耳尖，澜王爷低低的叮咛道：“然儿……路上小心。”莫然怔了怔，再回头看时，澜王爷已经抱着谛听转身了，只来得及对上谛听那澄墨的猫儿眼，在灯火的照映下仿佛眼底燃烧着火焰，那样一双恨得彻底的眸子。呆呆的目送着三人慢慢融入人群中，那样让人悚然心惊的双眸也和周围百千灯盏融在一起，不复辨识。莫然突然的意识到：爱也好恨也好，这世上似乎没有什么是可以让自己真正疯狂或绝望的。
“莫然想要离开王府么？”旁边的叶六书冷不丁的问。
“想。”莫然随口回答道，答完了才发现不对，慌张的抬头看叶六书，连刚才的头疼也忘了。
“呵呵，莫然真是单纯呢。”叶六书轻轻地笑道，神色仍然是不变的温和，“你不用担心。我是替王爷问你的。”
“王爷他——”莫然疑惑着。
“王爷看你一直不开心，在府里也拘束得紧。便有意放你出府。”叶六书慢慢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匣子，“这是你的罢？王爷日常的赏赐，你都挑些没有标记的，便于携带的珠宝收起来，其他的看都不看——是一直都存着要走的心思罢？”
“王爷看出来了？”莫然愕然，没想到自己以为藏的很深的心思，居然全在别人眼睛底下。不禁一阵手足无措。
“莫然不爱王爷么？”叶六书认真的问，一双温润如玉的眸子直望到莫然的眼睛里去，“还是不敢爱？”
——爱还是不爱？莫然偏过头去躲开叶六书的眼睛，看着四周明灭流萤的灯火，想着澜王爷的眼睛，比夜空最璀璨的星辰还要明亮——那又如何呢？莫然嘴角上牵：若是有爱，自己也肯定是会把对自己的爱放在第一位吧——希望喜欢的人只全心全力喜欢自己一个人，希望自己的爱人全心全意的只为自己着想，希望自己的爱情绝对不伤害到自己——可是世上哪里有这样不实际的爱情。
——而叶六书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自己的爱是太过狭隘，可是像叶六书那样的，也不免奇怪，“那你爱王爷么？”莫然看着叶六书，忍不住反问。
“当然！”叶六书双眼中的温柔和坚定绝对不会让人错看，“王爷是我叶六书认定的人，一生要追随的人。”
“可是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对别人温柔缱绻，难道你不难过吗？”莫然接着问道——不知是不是因为气氛特殊，平时只敢憋在心里的问题现在居然都轻松的问出来。
“他想做的事我会帮他完成，他喜欢的人我会帮他得到，只要看着他高兴，我便比什么都欢喜——有什么难过呢？”叶六书微笑着回答。
——可是我若喜欢上的人，只要他多看旁的人一眼，我就会难过的死掉的。莫然在心里想着，动了动唇，却没说出来。其实自己是个占有欲非常强的人吧。莫然想着，牵起嘴角苦笑，并且又胆小的要命，想要的东西也不敢去努力争取，因此这世上还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紧紧抓在手里，时间长了也就学会了淡然。
“你若想走就走罢，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回来。王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莫然还没有回过神，手上已经被塞上自己装宝贝的木匣子，慌慌张张的抬眼看去，人潮汹涌哪里还有叶六书的影子？只留下一声叹息，若隐若无。
莫然抱着装满珠宝的木匣子，明明周围是那么多的人来人往，声嚣喧闹，那么多明亮的灯火，繁华千树。自己却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一个人留在黑暗寂静中。
——自己这就算是离府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轻易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