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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赴鸿门宴(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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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心头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张廷,惊道:“你说什么?”
张廷冷笑一声,背过身去,自嘲道:“大娘一直记恨我娘,觉得是我娘夺走了爹,背地里一直称呼她作狐狸精。非但如此,她还道我是狐狸精所生,想方设法地要挖出我的庐山真面目,嘿嘿,今次竟然连法印和尚都请了来。”
张华心下吃惊,沉吟半晌,皱眉道:“既是如此,大哥更是非去不可的了。听闻法印大师最善捉妖御鬼,正可趁此机会证明大哥的清白,让娘死了这颗心。”瞧了眼窗外,催促道:“大哥,咱们赶紧过去罢,莫要他们等急了。”
张廷点了点头,阴沉道:“走罢。”说着,当先向门外走去。
一顿饭时分,二人来到了素心亭。远远瞧见,亭下坐着一男一女,妇人已是半老徐娘,五官平凡,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凛然之气,让人轻视不得,正是张府的当家苗氏。另一个身披黄袍,项戴念珠,五官精致,相貌清奇,自是那法印大师了。
张华一怔,没想到德高望重的法印大师,竟是一个二十几许的年轻人,暗暗吃了一惊。来到近前,向苗氏请了安,随后转向了法印大师,双手合十,微微笑道:“大师能够光临弊处,实令弊处蓬荜生辉啊。”
法印大师躬身还礼,微微摇头,温声道:“张司马实在是太客气了。贫僧到此小住,打扰了贵府清静,还望张司马见谅。”说罢,转过目光望向张廷,怔了一回,转瞬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笑道:“想必这位便是大公子了。”
张廷冷笑一声,敷衍地拱了拱手,斜眼道:“不敢当。”
苗氏面上一沉,皱眉道:“我平日里便是这般教你的么?怎的如此不懂规矩?”
张廷咬了咬牙,勉强一笑,道:“不知法印大师驾临寒舍,却是有甚么指教?”
法印大师摇了摇头,清声道:“施主有所不知,贫僧此次前来,并无其他目的,不过是与张夫人说佛礼法罢了。倘若施主感兴趣的话,也可一道前来。”说着,看了张华一眼,“当然,也随时恭候张司马的大驾。”
张华勾了勾唇,伸手一指,笑道:“大师请坐,咱们边吃边聊。”
说话间,四人落座。苗氏坐在主位,右手边是法印大师,法印大师对面是张廷,张廷下手则是张华。张华拍了拍手,清清嗓子,吩咐道:“时候不早,快些上菜来罢。”在旁伺候的婢女纷纷道是,行过礼后,匆匆去了。
不多时,饭菜上桌,八凉八热,均是素菜。
“呵呵,饭菜简陋,还请大师海涵。”苗氏瞧了眼桌面,微微摇了摇头。
“夫人实在是太客气了。夫人思虑周全,顾全贫僧乃修佛之人,讲究食素禁酒,特意做出这些素菜来,贫僧已是感激不尽。而且,还要三位在旁陪着,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法印大师双手合十,微微欠了欠身。
张华勾了勾唇,摆手笑道:“法印大师远道而来,定已饿得很了,还请用饭罢。”
法印大师双手合十,道一声谢,待苗氏夹了一筷子青菜,这才举箸用饭。
饭桌上,法印大师述了些奇闻异事,张华与苗氏或附和或提问,倒也十分热闹。只张廷一人,低头用饭,并不言声,仿似并不存在。法印大师微微勾了唇角,目光对准张廷,温声道:“施主可是有甚心事?”
张廷冷笑一声,睨了法印大师一眼,讥讽道:“果然是大师,连这都瞧出来了。”
法印大师微微一笑,双手合十,谦逊道:“施主过奖了。不知施主有何心事,贫僧愿洗耳恭听。”
张廷乜了苗氏一眼,似笑非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就不劳烦大师了。”
话音方落,忽听犬吠四起。过了片刻,沉寂下来。
一刻钟后,墨玉匆匆忙忙地奔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公子……不……不好了……”
张华皱了皱眉,沉声道:“作甚么如此慌张,有话慢慢说。”
墨玉定了定神,结结巴巴道:“家中黑犬,眨眼间……全都……全都死了……”
张华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皱眉道:“有这等怪事?”
墨玉点了点头,一五一十道:“刚刚听得黑犬乱叫,我还道是有贼人摸了进来,于是过去察看。谁知,到得近前,却见黑犬倒在地上,不动不叫,全都死了,身上有不少尺长的划痕,显是被锐器所伤。我顾不得旁的,赶忙跑来请示。”
“墨玉,你先回去,看护好现场,任何人不得靠近,还有,为了避免恐慌,此事暂且不要张扬。”说罢,张华放下碗筷,对法印大师拱了拱手,笑道:“家中有事,弟子不得不过去一趟,实在是失礼之至。还请大师慢慢用饭,弟子去去就回。”
法印大师僧袍一挥,摇了摇头,清声道:“且慢。贫僧乃修佛之人,最是讲究积德行善,既然碰到了如此怪事,断断没有不闻不问的道理。这样罢,贫僧便陪同张司马一道过去瞧瞧,看看究竟是何人,胆敢在此装神弄鬼。”
张廷冷哼一声,笑道:“嘿嘿,不该是狐狸精作怪么?”说着,瞧了苗氏一眼。
张华暗暗皱眉,打了个哈哈,笑道:“呵呵,大哥惯爱玩笑,大师莫要怪罪。”
法印大师摆了摆手,微微摇头,道:“施主喜开玩笑,本是好事,又何罪之有?”
张廷嗤笑一声,挑眉道:“大师倒是心性豁达,通情达理。”
法印大师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廷一眼,轻叹道:“施主谬赞,有些东西,纵是贫僧,也是看不透,看不开的。”说罢,对苗氏躬了躬身,双手合十道:“还请夫人好好用饭,贫僧与二位公子走上一遭,就先告辞了。”
苗氏躬身还礼,笑道:“大师辛苦了,请便。”
法印大师点了点头,转过目光,望向张廷,躬身道:“施主,请罢?”
张廷打了个哈水,故作困倦状,道:“我有些累了,就不陪大师了。”说完转身欲走。
法印大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恐怕,由不得施主啊。”
张廷双眉半眯,冷声道:“怎的,难道杀死黑犬的是我?嘿嘿,大师莫要忘了,刚刚我可跟大师一起用饭,半步也未曾离开。”
法印大师摇了摇头,摆手道:“施主误会了,贫僧并非怀疑施主。”
张华勾了勾唇,瞅了张廷一眼,笑道:“既如此,大哥就不要推辞了,权且过去瞧瞧便是。”
张廷点了点头,勉强应了一声。
三人离了素心亭,竟奔黑犬宿处——南园而来。到得近前一瞧,暗暗吃了一惊,但见满地鲜血,遍园黑毛,院中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只死犬,双目惊恐,伤痕交错,满身是血,形容凄惨。
墨玉走上前去,皱眉道:“公子放心,出事之后,我没有让任何人进来瞧过。”
张华点了点头,皱眉望向法印大师,沉吟道:“依大师之见,这是何人所为?”
法印大师面色凝重,俯下身去,细细查探,目光一阴,沉声道:“依贫僧愚见,此非人为,却是……狐妖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