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口拔牙》第33只猫

2、02崂山捉鬼（2）

　　张廷冷哼一声，嘲讽一笑，道：“既然看出来了，还不快快松绑？”
　　墨玉答应一声，俯身解开了绳子，皱眉道：“大少爷，你怎么会在此地？”
　　张廷揉揉手脚，一把扯下面罩，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斜了张华一眼，冷哼道：“我还没有问你，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说罢，大半夜跑到这深山老林里，却是所为何事？近些年来崂山闹鬼，却不是你们装神弄鬼罢？”
　　墨玉双目圆睁，眨了眨眼，撇嘴道：“嗳哟，大少爷，你也忒不讲理了罢？明明是你偷袭公子在前，怎的反倒成了我们的不是？这不是……不是恶人先告状么？”说罢，赶忙躲到张华身后，对着张廷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张廷二目微眯，冷笑一声，讥道：“好，很好！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如此讲话？嘿嘿，也是，我爹娘走得早，眼下大娘当家，奴才们眼中自然只有大娘的亲儿——我这被世人奉为‘智计无双，聪慧绝顶’的二弟了。”
　　张华皱了皱眉，上前两步，拱手道：“大哥此言差矣。你我虽是同父异母，但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身为张家的传人，大哥万不可有亲疏远近的念头。再者，娘亲对你从来视如己出，你万万不可误会她啊。否则，她定会伤心的。”
　　“伤心？她怎么会伤心，她高兴还来不及！”张廷仰天打了个哈哈，讥笑道，“哼，大娘从来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十年前，你走失野猪林，大娘还道是我所为，将我关在柴房里，三日三夜，直待你平安归来，这才将我放了。”
　　“怎么会……”张华一怔，忽然忆起，眼前之人当时的确是面黄肌瘦，气息奄奄，看上去虚弱万分。他也问过娘亲，娘亲只道是生了一场重病，他也未曾深想，谁知竟是……“大哥，娘亲当真对你如此，却不是……有什么误会？”
　　张廷嗤笑一声，撸起袖子，露出上臂，指着一道道深长的疤痕，冷冷道：“误会？这也是误会么？”
　　张华眉头微皱，沉吟道：“这是……”
　　张廷冷笑一声，放下袖子，掩起疤痕，不屑道：“嘿嘿，自然是大娘打的了。她道我把你引去了野猪林，这才闹出这一场事来。是以，为了惩戒我，她狠狠地打了我一顿，还威胁我不许说出去。嘿嘿，这就是视我如己出的好大娘啊。”
　　张华眉头更皱，看了张廷一眼，承诺道：“大哥请放心，我会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弄个水落石出。”
　　张廷挑了挑眉，口中轻嗤一声，讥讽道：“哈哈，水落石出？不要笑死人啦。世人谁不知道，你张华张司马是鼎鼎有名的大孝子。就算你知道了大娘的为人，又能如何呢？难道，你还能当众揭发大娘的丑事，落了大娘的面子不成？”
　　张华双眉微蹙，一时语塞。
　　墨玉噌的一下子窜了出来，双手叉腰，理直气壮道：“哼，纵是如此，你也不该对公子下黑手啊。夫人有什么做的不好，自是夫人的过，却与公子什么相干，你不能把屎盆子硬扣到公子头上啊。难道，公子平日对你不好？”
　　张廷面上一变，一迭声地说了三个“好”字，看了看墨玉，又望了望张华，怒极反笑道：“好，好得很哪！真真的护主心切！嘿嘿，我这二弟当真是好本事，不但将世人哄得团团乱转，连奴才们也这等忠心！我自叹弗如，自叹弗如啊！”
　　墨玉撇了撇嘴，瞟了张廷一眼，揶揄道：“嗳哟，依我看，大少爷是……羡慕了罢。”
　　张廷双目一瞪，噌噌上前两步，来至墨玉身侧，一把抓住墨玉的衣襟，咬牙道：“好大狗胆的奴才，你适才胡乱说些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墨玉吞了吞口水，勉强支撑道：“好话……好话不说二遍。”
　　“好，很好！我叫你嘴硬，今次定要打得你满地找牙！”张廷扬起手来，径往墨玉脸上拍去。谁知，还未碰到，却被张华攥住了手腕，一分也动弹不得。张廷面上一黑，冷声道：“你最好把手给我放开，难道，我连一个奴才也教训不得？”
　　张华皱了皱眉，温声道：“大哥，莫要迁怒旁人。这件事，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张廷冷哼一声，抽出手臂，挑眉道：“哼，你最好记住今日的话。”
　　张华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郑重道：“大哥，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再不要与旁人说了。”说着，看了墨玉一眼。
　　墨玉会意，点头应道：“公子放心好了，墨玉不是多嘴之人。今日之事倘若泄露了半分，天打五雷轰。”
　　张华点了点头，望了张廷一眼，吩咐道：“墨玉，大哥受伤了，你先送他回府罢。”
　　墨玉心中不愿，但知反抗无用，只得点头应了，撇撇嘴道：“大少爷，请罢。”
　　张廷冷哼一声，一瘸一拐地向前去了。
　　谁知，刚走两步，又被张华唤住，“等等——”
　　张廷回过头来，冷笑道：“怎么，二弟又反悔了么？”
　　张华摇了摇头，皱眉道：“大哥见过……崂山之鬼么？”
　　张廷一怔，嘿嘿一笑，挑眉道：“崂山之鬼多半是胡诌出的，哪里真的存在？没想到，二弟竟然对这无中生有之事上心了，哈哈，倒也有趣得很！”说罢，转身去了。
　　墨玉看了张华一眼，叫一声公子，见其点了点头，只得硬着头皮，匆匆追了上去。
　　直待二人消失不见，张华重又坐回桌前，盯着远处的山影，慢慢地陷入了沉思。娘亲向来宽厚仁慈，对待下人也一贯是温和可亲，对大哥却怎的……如此狠心？还是……大哥说了谎，故意在此挑拨离间，但目的却又何在？
　　思索间，忽听嗒一声轻响。
　　张华心中一动，十指轻触，擦出一道银光，竟奔声音来处飞去。抬头一瞧，只见一颗血淋淋的脑袋飞快地冲了过来，七孔流血，面目狰狞。张华目中一亮，勾了勾唇，笑叹道：“呵呵，你终于来了，可是叫我一番好找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