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口拔牙》第33只猫

11、11狐妖来袭（2）

　　声音甫出，张华睁开双目，也是微微一怔，皱眉道：“你有裸睡的怪癖？”
　　程子书又怒又羞，面上一红，砰的一声，重又变作火狐，气道：“你胡说什么？”
　　张华勾了勾唇，抓住火狐的顶毛，拎到自己眼前，意味深长地道：“不是裸睡，难道是……主动投怀送抱？”
　　“住口！”火狐心下大怒，双腿胡乱甩着，去踢张华的面颊。
　　张华挑眉一笑，左手向前一探，握住火狐的后爪，微微用力，勾唇道：“不要试图去命令我，否则，你会吃大亏的。”
　　火狐身体一抖，登时说不出话来。
　　“好啦，该起床了。”说罢，张华放开火狐，从容自得地下了床，微微整整衣衫，回头一瞧，火狐依旧趴在床上，挑了挑眉，道：“你若不想惹麻烦，最好变回人形。”说着，踱至衣柜前，俯身捡了件白衫，随手扔到了火狐身上。
　　火狐咬了咬牙，探头钻了出来，怒道：“你要我穿，我偏偏不穿！”
　　“好啊。”张华耸了耸肩，勾唇道，“你若想赤身裸体地走在府中，大可以不穿。”
　　火狐冷哼一声，一把将衣衫扔到了床下，昂头道：“我就呆在屋里，哪儿也不去。”
　　张华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笑道：“呵呵，法印大师就在弊处，若是被他瞧见……”
　　话音未落，火狐蹭的一声跳下床去，哧溜一下钻入衣内，叫道：“你不许偷看……”
　　张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动不动地盯着火狐的发顶，勾唇道：“现下作甚么害羞，该看的，不都看过了么？不该看的么，呵呵，也已经瞧见了。”
　　“你……你……”火狐又羞又恼，咬了咬牙，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张华勾了勾唇，转过身去，笑道：“好啦，快些穿衣罢，墨玉马上就来了。”
　　话音未落，脚步声起，随后敲门声大作。“公子，你起床了么？”
　　张华回身一瞧，见程子书穿戴整齐，笑道：“动作倒是挺快。”说着，打开门来。
　　墨玉躬身行礼，笑嘻嘻道：“公子。”说着，瞥头瞧见程子书怒目而视，满脸通红，不禁冷哼一声，道：“昨夜不是有事离开了么，怎的现下又回来了？不过，哼，夫人料事如神，早已猜到你在此地，就一起过去用饭罢。”
　　程子书点了点头，勾唇笑道：“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心中却道：“哼，这臭婆娘定然没安好心，却不是一场鸿门宴又是什么？”
　　思索间，三人出了门口，竟奔紫云轩来。到得近处一看，苗氏早已落座，两侧还坐着法印大师和张廷。张华二人行了礼，在下首坐了。苗氏低声吩咐一声，墨玉点了点头，去了。过不多时，饭菜流水价地摆了上来。
　　“难得如此热闹，各位莫要客气。”苗氏微微一笑，拈起筷子，向外一拨。
　　余下几人见状，这才举箸用饭。席间，一面吃，一面闲聊。
　　苗氏皱了皱眉，曼声道：“黑犬究竟如何死的？可否查出嫌疑者？”
　　法印大师搁下筷子，双手合十，叹道：“贫僧无能，虽能断定是狐妖所为，却没有追踪到此妖，实在汗颜得很哪。”
　　苗氏摇了摇头，道：“大师过谦了。狐妖生性狡诈，大师心地仁厚，难免要吃些亏。不过，古语有云：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相信，有了大师坐镇，就是再难缠的狐妖，也逃不出大师的手掌心。”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张廷。
　　好巧不巧，正值张廷抬头。他冷哼一声，低下头去，没有理会。
　　张华勾了勾唇，睨了程子书一眼，似笑非笑道：“是啊，有些狐妖可要小心了。”语毕，望向法印大师，皱眉道：“弟子愚昧，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大师。听闻大师素来厌恶狐妖，却不知是否有过什么故事，难道是……与法华大师有关？”
　　法印面色一凛，冷声道：“不错。当日我与法华师弟到普陀山云游，谁知，半路遇到了狐妖。那狐妖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法华师弟生性良善，于是宁损自身功力，救了那狐妖。谁知，那狐妖以怨报德，竟然在半夜里痛下杀手。是以，法华师弟……”
　　张华点了点头，皱眉道：“原来如此。那后来呢，大师找到了那狐妖么？”
　　法印目含悲愤，摇了摇头，叹道：“可惜啊，那狐妖竟似人间蒸发了一般。这些年来，我走南闯北，四处云游，就是为了找到那只狐妖，替法华师弟报仇，可惜的是，自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那狐妖。不过，却从中悟得了一套对付狐妖的法子。”
　　张华等人心下好奇，都顿下了筷子，望着法印。“什么法子？”
　　法印张了张口，刚欲出声，却听一个声音嗤笑道：“哼，依我看是故弄玄虚罢！”
　　众人心下奇怪，异口同声道：“谁？”
　　话音落定，自凉亭外走进来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广袖宽袍，满面英风。
　　张华面不变色，拱了拱手，笑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前来有何指教？”
　　青年挑了挑眉，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遍，最后停在了程子书身上，勾唇道：“表弟，出门走亲访友，是不是应该跟我这表哥说上一声？呵呵，一走就是数日，姑父姑母可都急坏了，特意叫我出来寻你。”
　　程子书眨了眨眼，傻呵呵地点了点头，笑道：“不错，这是我的……嗯，表哥。”
　　张华勾了勾唇，拱手笑道：“原来是程兄的表哥。既如此，何不坐下来喝上几杯？来人啊。”墨玉匆匆上前，伏在张华耳畔。张华低声说了几句，墨玉点头去了。“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说着，伸手一指，将青年让到了席间，挨着程子书坐了。
　　青年道了声谢，淡淡笑道：“鄙姓华，草字千里。”
　　“原来是华兄，幸会，幸会。”
　　众人一一见过，继续刚才的话题。
　　张华勾了勾唇，挑眉道：“不知华兄适才为何出此言论？”
　　华千里哈哈一笑，摇头道：“没想到，连张大人这般精明聪慧之人，也相信鬼怪神力这等谣言，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啊。鄙人以为，天底下并无鬼神，更何况是狐妖这等孽畜了。难道，张大人曾亲眼见过不成？”
　　张华皱了皱眉，叹道：“华兄有所不知啊，昨夜敝处出了件怪事，数条黑犬在短短时辰内，皆都毙命，伤口诡异，定是妖孽无疑。至于狐妖一事……”沉吟片刻，摇头笑道：“在下未曾亲眼见过，不过，坊间传得沸沸扬扬，相信不会是空穴来风。”
　　法印点了点头，双手合十，面容严肃，道：“不错。狐妖一事，我曾亲身经历，决计不会是假。这一点，华施主大可放心。还有，昨夜张府遭受狐妖侵袭一事，也是众所周知的。难道，华施主仍旧不相信么？”
　　华千里嗤笑一声，勾唇道：“不过是随口杜撰罢了，哪里当得了真？”
　　“你……”众人面面相觑，张了张口，没有言声。
　　早饭不欢而散，华千里带着程子书，一一拜别众人。
　　谁知，甫出张府，程子书便哈的一声笑了出来，“表弟，表哥？华千里，亏你想得出来！”
　　华千里挑了挑眉，睨了一眼笑得正欢的人，道：“难道要我叫你娘子或者……夫人？”
　　程子书笑得更欢，眼泪几乎都要流下来了，装作柔弱无力的模样仰靠在华千里怀中，娇声道：“官人……”话未说完，身上一僵，腰间已然多了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他吞了吞口水，干笑道：“哈哈，我开玩笑的，你千万不要当真！”说着，脱了华千里的怀抱。
　　华千里目光微暗，摇头道：“你觉得是玩笑，旁人却并未必这么想。”
　　两个人自小一起长大，华千里的殷勤，程子书如何看不出来，但脑中却总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于是他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快看，好家伙，胸口碎大石啊，啧啧，我都不敢轻易尝试，那人竟然面不变色心不跳，当真厉害得很！”
　　华千里也只好陪着装傻了，附和道：“嗯，不错。”
　　“好，不愧是天下第一的气功！真正绝了！”
　　掌声如潮，欢呼似浪。喝彩声淹没了一切，包括众人未曾觉察到的危机。
　　三日后，浔阳城血流成河，尸堆成山，家家闭户，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