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别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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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本能觉察到了什么，大多数的人都未入睡，经一骚动，立刻聚了过来，围在中间的阿三说完遇袭的消息便晕了过去，一边的人仔细为他包扎，一时间一片躁动。
“妖魔？不会又是先前那种超可爱的吧……”
“笨蛋，是那种的话他怎么能伤得这么严重！”
“妖魔！在什么地方，离这里远不远？”
“应该不会太近，阿三回来前我们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啊……”
“可是……”
“妖魔！妖魔！！邵廷在哪里？跟着他就没事了吧……”
“说什么傻话……”
“……”
“好了，不要吵了！”夜明张了张口，还未出声，却听见身边一阵大吼，她转过头去，见赵欣正叉着腰，威风凛凛般站在了石头上。四下慢慢安静下来，“现在不是谈论这些问题的时候，遇到问题不重要，重要的应该是解决问题吧。”
“昆仑丫头，你说的轻巧，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刚才说得最兄的一位较年长的太学学生不服气地问。
“啊？问我？那还用说吗？护卫队的队友们和太学中善武的人民请拿好武器，我们一起去解救队长他们，剩下的人请整理好行李等物品往前赶，但不要走太远，否则……”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要我们去救他们啊！”先前的人打断了赵欣的话。
“为什么？”赵欣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以他们的实力完全不用担心吗？阿三又没具体说是什么情况，但能受伤成这样看来一定是场苦战。”
“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还要冒险？趁着妖魔们被他们吸引过去，我们应该赶紧往蓬山逃吧。”
“就是就是，护卫队不是保护我们的吗？应该以我们的安全为优先考虑吧。”
“是吗？”赵欣原本那焦急不安的情绪一扫而光，瞪大的双眼也眯了起来，她凉凉地道，“是我看得不够仔细，原来护卫队还有这一职务啊……”她转向夜明，“对不起夜明，原来还以为你是在危言耸听，原来这个工作真的很危险，会不时遇到吃人的妖魔不说，还会随时被雇主们当作保命的手段抛弃。”
一时间，四周鸦雀无声，先前说话的人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沉默不语。
不说了？你不说，赵欣可有话要说。“提醒你们一句，队长带走的可都是护卫队最优秀的人，留下来的人中象我这样的就不用说了，遇事了连自己都无法保护，还得告诉你一句，在我的眼里你们的命可一点都不比我的值钱啊。”
虽然沉密的夜色中看不到赵欣的表情，但仅那语气便叫人冷汗直流。
“哦对了，队长说马上就要到蓬山了，也许我们剩下的这些残兵够你们当垫背用的了，如果有幸不被抛弃的话请一定要带我到目的地啊，我可不认识路。”
赵欣的话终于让人们了解到了现状，一时间所有人沉默不语，护卫队的人们虽面带怒容，却依然围在太学学生的四周，警惕着周围。
“赵欣丫头，”终于，人群中有人回应了，“不要这么说，那只是某些人的个人想法罢了。”
“对，我们太学的人才不会那么自私！”
“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都不明白，你是怎么考上太学的？”
“一定是靠着家里人的关系进来的吧，现在太学中真正有能耐的人越来越少了……”
“你们讨打吗……”
“好了，这种时候还吵，你们也都半斤八两吧！”终于看不下去了，浩羿站了出来，“现在应该抓紧时间去救队长他们吧，有打架的余力请用到妖魔身上……”在浩羿的指责中，众人静了下来。
“好了，”赵欣突然打断了浩羿的话，“既然大家都同意去救队长了，就请按我说的赶快准备去吧。”
众人渐渐散开了。
“累死人了~~”赵欣伸了个懒腰，“虽然以为那样想的人一定不少，但没想到真有人能如此坦白地说出来，这的人，连一点虚假的正义感都没有啊……”
“虚假的正义感？”浩羿跳过赵欣指责的部分，奇怪地问。
“是啊，我说过，你们的命并不比我的值钱，既然所有的命都一样，牺牲一些人的性命保住另外的人同牺牲另外的人去救那些人有什么区别，所以他们的想法虽然自私，却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去救人的我们也不一定就会死啊。”
“所以这是一场赌博，可是像那种连赌都不敢赌一次的人真讨厌，害我一激动说出了那样的话。”
“激动？”
“对啊，不然你以为就凭我那三脚猫的功夫我会想去送死？不过浩羿你是真的想去吧，可是不可以，你和夜明要留下来。这次行动留下的要么是不会武的，要么是自私成性的，如果他们遇到妖魔就遭了，何况还有我们的行李，交给他们实在无法让人放心。”
“可是，应该你留下才对吧？”
“我？”赵欣挑了挑眉毛，“刚才的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我怎么能不去？”
“所以刚才你打断我的话不让我出头么？”浩羿恍然大悟。
赵欣不答，拍了拍浩羿的肩膀，“也许你真的回成为王，所以，要保护好自己。”随即，她转向了从刚才便一直默不作声的夜明，（说外语还真累……夜明记住，为了另一个人而牺牲自己是愚蠢的行为，我还要你们陪我去抓妖魔，所以，不许死。）
夜明点了点头，“你也要小心，你的伤还未痊愈。”
（我知道，不过我练的是跆拳道，比起手和兵刃，最拿手的还是腿啊。）说话间，人们都聚了过来，“那么，我走了！”赵欣扬了扬手，转身跑进了队伍中，随着她的几声号令，这支由护卫队与学生夹杂在一起的临时队伍便出发了，只是一个发呆，队伍便消失在如墨的夜中，再也望不到踪影。
夜，冥黑如墨。
它优雅而宽厚的身躯拥抱般地覆着大地，惊起尘埃几许。
夜凉如水，及时是盛夏的山林，也能自脚下渗上星星点点的凉意，蜿蜒而上。
而今夜尤甚。
本是如此的贪婪，却终学会了舍弃，舍弃了明明的凉月，舍弃了点点的星光，而仅剩的暗夜中，依然有什么正在被舍弃。
好痛。
揉着肩膀，赵欣慢慢从地上站起，包裹着右手的绷带已松散，伤口早已崩开，顺着手中刀刃滴下的，已分不清是谁的血。极目望去，如泼洒出的墨迹般的夜，疏疏密密；如脚下的土地，深深浅浅。被踢散的火堆，隐隐的火星明明灭灭，似耳边的插花——远远的尖叫声。而除去那星星点点的惨叫，周围已一片寂静，却似乎绵延着无尽的凄惨，更有一丝贪婪，一丝危险。
她知道，它们在这，虽不知道有多少，盘踞在哪里，却依然能感受到它们注视着这似乎唾手可得的餐食，盘算着如何撕开她的身体。它们悄无声息地等待着，等待着她绝望，或惊慌地逃窜，自动扑向它们的口中。
所以，她不能逃，将腰间锋利的“水果刀”握在手里，和它们对峙下去。
还真让那些贪生怕死的人说中了呢，回来救援果然只是送死。赵欣自嘲着，本以为凑齐了这么多人，起码可以就出队长他们再一起逃走呢，却忽略了黑暗中敌明我暗的劣势，终究连自己的性命也不得保。
其实事态并不像赵欣想的那般惨烈，他们一行人将围攻队长等人的妖魔攻开了一个缺口，救出了队长他们后，大部分人已在队长的指挥下逃到了安全的地方，在战乱之中，本来命令就不好传达，而赵欣语言还未精通，不知不觉中便跟着几个慌不择路的人同队长他们走岔了路，落到了这般田地。
终于，妖魔按耐不住了，一扇翅膀，从赵欣的正上方俯冲了下来，扑向这道并不美味的晚餐。
“魋狸！”
不远处传来人的呼喊。
是救援么？赵欣当下一喜，眯眼望去，却依然无可分辨，头上猛然出来的撞击声提醒着她危险还未远离，她抬起头，黑暗中依稀看到似乎有什么落了下来，忙挥着匕首刺去，却未刺中任何东西，一泼腥臭的液体淋了她满身满脸，泼洒入双眼，剧痛令她紧合双眼，却不敢清理，生怕片刻的松懈便会送掉性命。
阖上双眼，听觉反而更敏锐起来，原本的寂静也喧闹了起来，四周传来了撕斗的响动。
是内讧吗？赵欣疑惑着，却不敢动。
“啪”，是什么踩断了枯枝的声音，距自己不足十米。赵欣一惊，回手将短剑甩了出去，随着剑刃撕破衣物的声音，传来几声呻吟，是人类的声音。他急促地喘息着，慢慢地倒下了，渐渐没了声息。
是谁？是走错了路，还是特意来救她的？赵欣皱起了眉头。主要的是，他死了吗？要救他吗？虽然间隔不足二十步，谁知道这中间盘踞着什么样的凶险？
这本是个不能错的选择，撕斗声还在继续，然而赵欣毫不犹豫地向来者的方向摸去，慢慢摸到了那个呼吸微弱地几乎消失的身躯，一把拔出了插在身上的短剑紧握在右手，左手简单地处理下他身上的伤口，便紧绷着神经，不动声色，与黑暗对峙。
撕斗的声音渐渐减弱，最后消失不见，黑夜回归寂静一片。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别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