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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幽梦 (下) ...
于卡卡西而言,母亲只活在他幼年时的记忆里。记忆里的母亲身体总是不好,很少看他修炼,总是静静地坐在室内,等他,也是在等他的父亲回家。
可是父亲回家的次数愈发少,每次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母亲和父亲感情一向很好,说的话却愈发少,父亲望向母亲的目光中的担忧再也遮掩不住,连他这个三岁的小孩子也能看出来。
“父亲,母亲怎么了?”卡卡西拽着父亲的衣角询问道。
朔茂安抚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宽慰道:“平时你在家的时间比我长,要好好陪着母亲,不许惹她生气,知道吗?”
卡卡西刚想再问,雪怀早早站在他身后,把他按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听见你父亲说的了吗?平时可不许惹我生气。”
小孩子心事清浅,卡卡西一听母亲这么说,不高兴地扁了扁嘴,却又无可奈何地说:“知道了。”
第二天卡卡西起床的时候,整间房子里悄无声息。平时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就算父亲去出任务了,厨房也会传来厨具的响动,母亲会做好早餐,在餐桌边等他,或是去卧室叫他起床。
后来他打听了才知道,是母亲身体不好,住进了医院,父亲请了半天假,下午还是要出任务。
卡卡西到底是木叶白牙的孩子,还不到四岁,便能自己打探到医院的病房,连朔茂也吃了一惊。卡卡西站在父亲身边,看着父亲,朔茂有些抱歉地摸了摸他的头顶,“本来想等你母亲好一些再跟你说的,没想到一下子就耽误到现在了。”
就算卡卡西之前有些不满,听了这话,也还是说:“不怪父亲。”
“你母亲的病情现在稳定下来了,待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看她好吗?”
卡卡西听话地点点头,又问:“父亲,母亲得的是什么病?很严重吗?”
朔茂不忍在孩子面前叹息,“老毛病。”说完,不由得把视线转向了卡卡西看不到的远方。
沉默了一会儿,卡卡西仰着头道:“父亲,你能把我抱起来吗?”
朔茂有些奇怪,但还是把卡卡西抱了起来,卡卡西搂着父亲的肩膀,伸着脖子往远处看。朔茂看到这幅场景,忍不住笑了出来。
“傻孩子,你这是看什么呢?”
“父亲刚才在看什么,我就在看什么。”
“那么,透过玻璃,看看你母亲好吗?”
“好!”
卡卡西轻快地答应了下来,攀到父亲的肩头。透过小小的玻璃缝,卡卡西只看得到床头几个穿白衣服的背影,他换了个角度再看,看到了病房外的一片绿色。
“小鬼头,偷看什么呢!”一个严厉的女声传来,卡卡西吓了一跳,赶忙从父亲肩头上下来。
“纲手阿姨好。”
纲手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朔茂赶紧打圆场道:“就算母亲身体不好,没有管教你,你怎么能这么失礼?平时不都是叫姐姐的吗。”
卡卡西撇了撇嘴,改口道:“纲手姐姐好。”
纲手冷哼一声,“谁稀罕他这样的弟弟?下次改口叫前辈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还是她身边的医生,招呼卡卡西去看母亲,把朔茂隔在了门外。
卡卡西冲进母亲的病房,里面只有母亲一人,他撑在母亲的床边,雪怀伸出手,想把卡卡西抱起来坐在床上,却几次都没有抱起来,最后还是卡卡西自己撑起来坐在了母亲身边。
“你又惹纲手前辈生气了吧?”
卡卡西强撑着说:“是纲手前辈自己生气的。”
雪怀伸出手指,点了点儿子的额头,“你这孩子啊。”
“母亲,你怎么了?”
雪怀望着儿子黑漆漆的眼睛,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仿佛过了许久,她才简单说道:“我病了。”
“是什么病呢?”
雪怀摸了摸儿子柔软的额发,低下头,无奈地笑道:“是一种母亲不想让卡卡西知道的病哟。”
卡卡西感觉自己受了欺骗,跳下床,朝门外跑去,一头扑进刚进门的朔茂怀里。
“父亲,母亲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看待。”
朔茂笑着说:“你不就是个小孩子嘛。”
卡卡西却认真地摇摇头说:“前几天,忍校的老师都说我的体术比忍校的学生还好,我才不是小孩子。”
“是是是,你不是小孩子了。”雪怀拍拍自己身边的床铺,示意卡卡西过来坐下,“可你在母亲眼里,永远都是我的儿子啊。”
折腾了一番过后,卡卡西被护士哄出去玩了,病房里只留下旗木夫妻二人。朔茂扣着雪怀的手,沉沉道:“你自己,大抵也猜到了吧。”
雪怀的语气再也轻快不起来,“沉梦的遗毒,十年了,我当然知道。”
“你……”朔茂刚想出言责怪,可无法再说下去,只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已经过了十年了啊。十年前,我曾经以为,十年后的自己会没有什么遗憾,可是十年之后,我却有更多的遗憾。”
“果然啊。”朔茂长叹一口气。
雪怀轻轻把另一只手搭在丈夫的手上,说:“我遗憾,明知道自己看不到卡卡西长大成人,也知道自己不能和你走到最后。我总以为遗憾是因为过去种种的意难平,现在才知,看不到未来,让我更遗憾。”
“夫君,雪怀对不住你。”
“你,”朔茂语塞,“你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
“你口中华丽繁复,勾心斗角的宫廷,是我从小赖以生存的池塘。池水害池中鱼中了毒,可是鱼儿离开了水,也不会长久地活下去。能活到今天,我要多谢你。”
说到这里,雪怀不禁落下泪来。
原来,人生中还有那么多舍不得的事情啊。
“你我夫妻,无须言谢。”
吃过午饭,卡卡西在母亲的床边打着瞌睡,趴在床边,迷迷瞪瞪,隐约听到父母在说话。
“我下午还是要出任务,你自己多注意身体。绳树刚刚过世,纲手心情不好,你也嘱咐卡卡西不要招惹她。”
“我知道的。”
“卡卡西的话,让他住旁边的空床也可以,有自来也照料的话,回家住也可以。”
听到自来也的名字,雪怀不由得笑出声来,应了过去。
朔茂大概也猜到雪怀的顾虑,又说:“自来也虽然不够细心,不过他那个学生水门可真是不错,做事倒是很妥帖。”
“是啊,听到夫君这么说,我也算放心些了。”
傍晚时分,自来也终于带着那个靠谱的学生水门来了。水门是第一次见到白牙夫人,恭恭敬敬地行礼道:“旗木夫人好。”
雪怀看了这十三四岁的少年,也很喜欢,便让他带着卡卡西出去玩了。
倒是卡卡西,在父亲离开之后,小情绪也再不藏着掖着,不满地说:“母亲今天无论和谁说话都要背着我呢。”
水门到底还年少,听到这话,有些尴尬,忍不住瞟了一眼病床上的旗木夫人。谁知旗木夫人虽在病中,却面不改色,“你要是不愿意,以后每天我和别人说话都可以背着你。”
自来也看着卡卡西气得直跺脚,哈哈大笑,示意水门带卡卡西出去玩。雪怀了解自家儿子的心性,深知初见水门,他那样温柔腼腆的性格绝对占不到上风,于是对水门说:“你可以帮我拿一本书来吗?让卡卡西带你去,他知道在哪里。”
卡卡西本来还有些不高兴,此时一听这话,又有些不愿露在表面上的小骄傲。
“是书房里书桌上的那本吗?母亲从来都不放回书架的那一本。”卡卡西问。
水门望着旗木夫人,她温柔地点了点头。
“顺便,再摘几朵芍药花给我看吧。”
照看孩子这样的任务水门不是第一次面对,可是眼前的孩子是大名鼎鼎的白牙的孩子,明显没把他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忍者放在眼里。
“你这孩子,真是让人伤脑筋啊。”
水门说完这话,卡卡西不高兴地甩开他几步,水门刚想追上,想到自己刚说过的话,又尴尬地笑了。他差点儿忘了自己也不过是个少年而已。
“我叫波风水门,是自来也老师的学生。你叫什么?”
“旗木卡卡西。”
“那么,卡卡西是想先回去取书还是去摘芍药花呢?”
卡卡西停下来,像个普通孩子一样偏着头想了想,说:“先回去取书吧。”然后又有些不甘心地补充道:“我不知道哪里能摘到芍药花,你知道吗?你分得清楚芍药和牡丹吗?”
水门有些迟疑地答道:“这个嘛……我倒是有个朋友,或许会知道。”
卡卡西机灵地打量了他一眼,“那就先回去取书吧。”
关于芍药花和牡丹花,水门的确是分不清楚的。同队的二人也都是年纪相仿的男孩子,大概也不清楚吧。他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玖辛奈。转念再想,那个红头发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说不定也不会知道吧。
“芍药花?”玖辛奈皱起眉头想了想,“你说的是将离草吧?在我的故乡,人们都这么叫。”
卡卡西听到这个名字便有些不太喜欢,母亲怎么突然要他摘这些花回去呢。小孩子的不高兴总是挂在脸上,水门见状连忙打圆场道:“就是那种开起来生气蓬勃又红艳艳的花,卡卡西的母亲病了,要他摘些给她看。”
玖辛奈爽快道:“那我带你们去吧。”
三人走在路上,玖辛奈对着卡卡西问道:“你母亲是不是把你托付给了自来也老师,但是自来也老师躲懒,所以才跟着水门的?
”
水门摆摆手,“这次不是啊,是自来也和旗木夫人有话要说。”
玖辛奈点点头,朝着卡卡西灿烂一笑,“你长得白白净净的,好可爱啊。可以让我捏一捏脸吗?”
卡卡西一看玖辛奈是个女生,又比自己年长,兼之没有恶意,便犹豫地点了点头。还没待水门说话,卡卡西的脸就被不轻不重地揉了几下。
“真的好软啊!你真可爱。”
回医院的路上,玖辛奈先回去了,只有水门和卡卡西两个人。
夕阳西下,二人逆光而立,水门问卡卡西:“你怎么脸红了?”
卡卡西捧着自己的脸,不满道:“是被那个姐姐捏红的啊。”
转过走廊,水门一眼看见自己的老师坐在走廊中的椅子上。卡卡西跑了几步,匆忙问:“我母亲呢?”
自来也一看是他,也不担心,“你不用着急,夫人好得很,只不过有客人来看望而已。”
卡卡西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自来也一只手拍在卡卡西的肩膀上,“说了没事啊。”
卡卡西却不信,推门便跑进了病房。
“母亲!”
水门站在自来也身边,“自来也老师,不需要拦一下吗?”
自来也看了看,“他那么跑进去,也不是坏事。”
卡卡西冲进病房,看到母亲靠着床头坐着,心思也就放下了大半。他也没看来客的脸色,跑到母亲身边,说:“母亲要看的花,水门前辈已经带我摘来了。”
母亲也不恼,接过花来,才转向客人,给卡卡西介绍道:“这是村里的团藏大人,你第一次见他,应该行礼。”
于是卡卡西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对方似乎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
“既然令公子回来了,那么,我改日再来探望。”
雪怀微微一笑,说:“卡卡西是我的儿子,自然不需要避开他。你刚才没有说完的话,现在说完也好。”
团藏微微倾身,恭敬道:“夫人自幼熟读经史书文,对于‘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这句话又是如何作读?”
“你高看我了。史书一类,是我最不愿读的。”雪怀拂去卡卡西身上明显的灰尘,“只不过,一家得道,举而用之,不蔽于成积也。仁知且不蔽,学乱术足以为王。”
雪怀将目光转向团藏,目光温和,“身在忍者村,你要做的,并不是王啊。”
卡卡西迷茫地看着母亲,疑惑为何在这一片尴尬的沉默中,她为何还能摆出一副悠然的模样。他忍不住偷看了下团藏的脸色,只见他面容僵硬,抿着嘴若有所思,猜不透在想什么。
“夫人一言,团藏受教了。还望夫人保重身体,来日,团藏再去登门探望。”
雪怀还是温和地笑着,“有劳挂心了。”
团藏走后,自来也风风火火地进来,雪怀还是笑着问:“怎么这么着急?”
“团藏大人没有对你不利吧?他和三代老头子一向对立,今天来,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雪怀摇头,“他不会。”继而转向水门,“你和卡卡西相处得还好吗?”
水门点头,却又不善措辞,“卡卡西,他,很可爱。”
雪怀忍不住笑了,卡卡西揉了揉脸,撇撇嘴道:“母亲,有个姐姐把我的脸都揉红了。”
“那更是说明你可爱啊。”雪怀点了点卡卡西的额头道。
“对了,”卡卡西把花放在母亲手里,“母亲为什么想起来芍药花了呢?听说芍药又名将离草,我不喜欢。”
雪怀摆弄着花朵,对卡卡西说:“是吗?在母亲的家乡,这些花又名留夷。”
“留夷?”水门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是啊,畦留夷与揭车,杂杜衡与芳芷,诗中说的就是这种花。”
“听起来挺奇怪的。”自来也皱着眉道。
“奇怪吗?”雪怀挑挑拣拣,找出一朵最艳丽的花朵,“视之不见名曰夷。留夷,即留下视之不见之物,这样听来倒是个挺浪漫的名字呢。”说完,把手中那只花歪歪扭扭插进了卡卡西的头发里。
“母亲!”
病房里,笑声和夕阳一起,渐渐落入黑暗之中,仿佛坠入生命的深渊。
第二天,雪怀把卡卡西拽到身边,责问道:“好端端的,怎么戴起口罩来了?”
卡卡西不服气地反驳道:“我是要做忍者的人啊,人人见我说我长得可爱,岂不是很丢人?”
雪怀笑个不停,只当他是小孩子闹别扭,过几天就忘了。于是她又半开玩笑地问:“那么,父亲回来,不怕他认不出你吗?”
卡卡西本想朝母亲做个鬼脸,但想到自己还戴着口罩,便就此作罢。
“父亲可是被称作白牙的厉害忍者,几百米外也不会认不得我的。”
没过几日,朔茂回来了,第一件事便是直奔医院,看到妻子在病床上还算安好,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回一半了。母亲还睡着,卡卡西看到父亲回来,拽了拽他的衣角,喜悦道:“父亲回来了!”
“你这几天还听话吧?母亲身体怎么样?”朔茂慈爱地问道,看了看卡卡西,又问,“这口罩是怎么回事?你感冒了?”
“我好好的,等父亲回来指导我忍术呢。”卡卡西答道。
“那这口罩是怎么回事?”
卡卡西不情愿地解释道:“是村里的姐姐说我长得可爱,我不爱听,所以遮住脸来。”
朔茂听了也不禁笑起来,又怕吵醒妻子,便敛起了笑意。
“平日戴口罩岂不麻烦,干脆,做一件连面罩的底衣好了。”
卡卡西一听父亲没有像母亲那样笑他,更开心了。
“去吧,你先去练习场。等会儿我就过去找你。”
卡卡西高兴地应下来,跑出去了。
朔茂坐在雪怀的病床边,握着她的手,“醒了?”
雪怀见装睡不成,便睁开眼睛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夫君。”
“这几天还好吗?”朔茂关切道,“看卡卡西那个强撑着不承认的样子,他也很担心吧。”
雪怀摇摇头,“不好不坏罢了。倒是夫君,卡卡西戴个口罩就算了,你还由着他,要找件连面罩的底衣给他。”
朔茂爽朗一笑,“忍者嘛,这有什么关系?”
朔茂把妻子扶起来,自从今年起,雪怀的病症便反复无常,时好时坏。听自来也说,前几日团藏来过,单独说过话才离开,雪怀很是费了些精神。此刻看她的脸色不是很好,说话也是很疲惫的样子。
“听说团藏来过了。”
雪怀点头,旋即笑了,“这个人倒是挺有趣的。”
“三代目曾说,此人野心甚重。你却说他有趣?”
“野心重的人,我见过的多了。这个人知进退,懂权谋,生在火之都,或许,”雪怀想了想,“或许能做一位权臣。”
朔茂点点头,“团藏的确擅谋,只不过,在木叶这个地方,权谋二字,大抵是不能拿到表面上说的吧。也不像火之都,人人不说,是因为人人心中有数。”说到这里,朔茂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雪怀说:“前几日,他借机向来访的大名谋士进言,国中有忍村,之前是为了保护国中民众,当下世道大乱,更要保护国之君主与大名之安危。为此,他愿意献出根部百人,无偿保卫火之都王城。”
“王兄是不会拒绝的。怪不得这几日听自来也说,三代目面子上不好看呢。”
“是啊。虽说最后没有百人,但那数十人都是精英。”朔茂说,“外人看来,暗部按兵不动,火影还不如一个根部部长忠心。团藏若是真想借此机会削弱暗部实力,你王兄,岂不是任人摆布?”
雪怀微微一笑,“我王兄可不是这样的人。”
“那么,他也是觉得火影旗下既有三忍,又有暗部,太过张扬了?”
“猜中身处高位的人的心思并不是什么好事。若是高位之人足够聪明,旁人便只能观其布局之二三,猜到的心思也不过是万分之一,甚是危险;高位之人得高位而无实才,旁人得而窥之,国家亦如危楼将覆,险哉。”雪怀感叹道,“我离开火之都,就是不愿再猜他人的心思。更何况,我与王兄已久无联系。”
“我知道了。”朔茂叹了口气道。
雪怀见状,轻声道:“若是之前,我会觉得团藏这人有趣。可是现在,若他再来,我不会再见他。”
“怎么?他还说了什么?”
雪怀摇头,“说实话,见他是为了私心。我不在了以后,他还会念着我曾经对他有点拨之恩而不会为难你和卡卡西。毕竟,现在的我只是平民,你也只是忍者。”
“我懂的。”
夜晚,医院里的雪怀已经早早睡下。旗木父子还在练习场,卡卡西一连掷了十数支苦无,父亲都说他的姿势不标准,直等到他精疲力尽了才说休息。朔茂站在一旁看着满头大汗的卡卡西,气鼓鼓地还要再练,有些欣慰。
“父亲真是的,明明我这样投掷也很准。”卡卡西一边喝水一边抱怨道。朔茂一笑置之,又想起什么,问儿子道:“听说,前几日你和几个大孩子起了冲突,还是水门帮你解围的?”
卡卡西想了想,是有这么一回事,“放心了父亲,就算水门前辈不来,我也绝不会输给他们。因为,我是父亲的儿子啊。”
朔茂若有所思,突然问道:“卡卡西,如果有一天,你精疲力尽地倒下,你的敌人要你跪在他的面前就会放你走,你是跪还是不跪?”
卡卡西不解地看着父亲,“父亲怎么这么问?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是不会跪的。”
朔茂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说:“傻孩子。”
卡卡西反问道:“难道父亲会跪下去?父亲顶着木叶白牙的骄傲,也跪得下去?”
朔茂笑道:“我的骄傲不在膝盖上,而在这里啊。”他指指自己的心口,“况且,你此刻跪下去,是为了将来更好地站起来。你自己不轻贱自己,谁能把你怎么样呢?”
卡卡西不同意父亲说的话,可是一时也无法反驳,又闷头回去练习投掷了。
时间总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流逝着。到了秋末时分,雪怀的身体已经很差了,连与她久无来往的王族也派了人来看望,可惜被她一一拒绝了回去。卡卡西跟在朔茂身边,看着这些人连母亲一面都没见到就被她拒之门外,有些奇怪,不知道母亲速来温和,病重时态度却如此强硬。
几位来客没能进门,大概也在意料之中。他们对待朔茂还算礼貌客气,寒暄一番才告别。看到卡卡西,其中一人也向他点头致意。卡卡西有些受宠若惊,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对方却开口说道:“孩子,你要记得你的母亲,她的故事本该是一段传奇,可她却在步天的最后一步,主动跳下了神坛。”
卡卡西听不懂对方到底在说什么,在他印象中,他的母亲和普通母亲一样温柔,偶尔严厉,惦记他的衣食,挂心他的安危。
还没来得及发问,对方已经离开了。
那一晚卡卡西总是记得格外清楚。母亲的病房里有医生和护士,却没有他和父亲,他们却只能坐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结果。然后,房门开了,医生和护士摘下口罩对他的父亲摇摇头,然后父亲匆忙地带着他走到母亲的病床边。
雪怀已经很虚弱了,卡卡西触及母亲的手,凉的。四岁的孩子还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说不出他还没准备好,说不出他还没准备好面对母亲的离去。
“雪怀。”
卡卡西听到父亲的声音哽咽了,沉默了半天,却只叫出了母亲的名字。
“朔茂。”雪怀说话说得很慢,“大概,这就是最后了。我有预感,明天一早,我不会再醒来。”
“你,”突然有一大颗泪珠落在雪怀冰冷的手背上,“你怎么能这么说?”
“你哭了吗?夫君,真抱歉。”雪怀很想抬手拂去手背上的眼泪,却没有力气,“请不要哭,夫君。既然遇到你的时候,我们都不曾落泪,那么,也别让这一场相遇以悲剧落幕,好吗?”
朔茂用拇指轻轻擦去雪怀手背上的泪滴,沉声说:“好。”他让卡卡西凑在母亲的身边,“卡卡西,和母亲说‘晚安’。”
卡卡西不明就里,只得按照父亲的话,与母亲道晚安。说完,他突然流泪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把面罩摘掉,额头蹭着母亲的脸颊。
雪怀也落下泪来,她的儿子啊。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舍不得。
“晚安,卡卡西。抱歉,明天醒来,你要面对的是一个没有母亲的世界。不过,不过好在,父亲还陪着你。”
雪怀倦极了,她渐渐感受不到朔茂握着她的手,也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了。
“晚安,雪怀。做个好梦。”
这是雪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而生命,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母亲的葬礼过后,卡卡西毫无征兆地发起了高烧,烧得满脸通红,全身发抖。朔茂不得不请了好几天假来照顾他。还好三代宽和,又有自来也纲手等人帮忙,几日下来,卡卡西才退下烧来。
“你这小鬼,说你可以戴面罩,还真当真了。”纲手不情不愿地给卡卡西套上连面罩的底衣,“以后别再让你父亲担心了啊。”
卡卡西闷闷地应了一声。
纲手私下也不是没有和队友说过,小孩子不懂得表达,心事都闷在心里,所以才只能用生病的方式来说出来。
“我父亲呢?”卡卡西问道。
“朔茂前辈看你昨晚烧已经退下了,今天早上也没有复烧,已经去出任务了。”
卡卡西“哦”了一声,又问:“我能去找他吗?”
纲手看着这孩子自从母亲去世,话少了很多,不忍心拒绝,只能说:“朔茂前辈大概该出发了吧,你若是现在去村口,记得多穿点衣服。”
卡卡西立马翻身下床,穿好衣服,直奔村口的方向。
可是村口哪里还有朔茂的影子。只有卡卡西一个人,独自面对着冬日里的一轮毛太阳,以及木叶敞开的大门。只是,虽然大门洞开,他没有出村的准条,不能走出去。
卡卡西第一次学着大人的样子,叹了口气,然后默默转过身,走向来时的道路。
写着写着突然觉得自己玻璃心了,特别脆,一碰就碎。
赶在读一学期metaphysics之前,趁之前学的诸子还没忘,赶紧把这章写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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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幽梦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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