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风景都看透》叶慕色

7、7

　　忙了两天加上守夜，程然有些扛不住，跟宋扬两个人，靠在凳子上睡过去了，早上七点多，程然的妈妈从家里煮了粥带过来，把两人拍醒了，逼着他们吃了东西，死活把他俩赶回去了，程然回了家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中午，才被电话吵醒，看了看来电，果然是许漠，许漠的车已经到了楼下，程然洗了把脸，下楼去接他。
　　“通宵了？”许漠停好了车，看到程然站在他的车外面，头发乱糟糟的，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我上次见到你这种样子还是那天晚上。”许漠凑近了些，帮他捋了捋额前的乱发。程然身体明显一僵，往四周看了看，不露痕迹的往后退开了一些。
　　“吃饭了吗？”程然问。
　　“昨天加班到2点，早上睡醒了叼了两块面包就开车过来了。”许漠跟在程然身后，走上楼。程然的家里是典型的老式小区，住的都是些老邻居，上下楼的时候碰到了，都会客气的打招呼，许漠跟在程然身后，对碰到的邻居点点头。
　　“你那么忙就别过来了啊。”程然拿出钥匙，打开门。他爸妈都去灵堂那边帮忙照顾着了，没在家。
　　许漠把门锁上，一把拉过程然的手，把他按在门背上，亲了下去。程然平静的回应显得有些敷衍，弄得许漠也意兴阑珊，放开了他，低声说：“我猜你最近也不好受，就想来陪陪你。”
　　“嗯，我知道的。你先休息会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程然轻轻握了下他的手，把他推进了自己卧室，然后进了厨房。
　　许漠等的无聊，对着厨房喊了声，借你电脑使使，得到了允许后就把程然卧室里的那台古老的台式机给开了，家里的台式机还是他上大学之前用过的，已经很久没人动过。许漠打开电脑，发现桌面上放着一堆古老的单机游戏，看了两眼，觉得没啥意思，随便点开了一个盘，里面躺着一个压缩文件，上面写着学习资料，另外一个文件夹上，写着照片，许漠打开照片的文件夹，里面照片不多，是主要程然父母的照片以及他和父母的一些合照，有几张照片里的程然看上去还很青涩，大概是大学的时候照的，其中有一张，程然站在一棵大树下，从侧面环抱着树，脸冲着镜头，伸着舌头做了个鬼脸，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许漠盯着这张照片看着，悄悄溜出了卧室，把放在客厅里的包拿进来，从包里掏出数据线，连上手机，开始把有程然的照片一张张导进手机。
　　“准备吃饭了。”厨房里飘来菜的香味，程然喊了一声，把炒的两个菜端上桌。
　　“诶，来了，许漠慌忙的把正在传照片的窗口隐藏起来，又多打开了两个不知道什么文件夹的窗口，还顺便打开了扫雷，一不小心，还把那个学习资料的压缩包传了个快捷方式到桌面。
　　程然推开卧室门一探头，看到许漠正聚精会神的玩着扫雷，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你真怀旧。别玩了，我盛个汤，准备吃饭。”
　　“来了。”许漠看程然又出去了，照片也都传到百分之九十五了，怕程然进来发现，直接拔了数据线就强制关机了。然后把手机揣进兜里，装模作样的去洗手间洗手。洗完手回来，看到程然已经把饭给他盛好，自从在C城程然去许漠家里给他做过饭之后，他最心心念念的事情之一就是程然啥时候有空去他家做顿饭，于是现在面前简单的两菜一汤许漠也吃的十分心满意足。
　　程然慢悠悠的夹两口菜放进碗里，嚼两口，瞟一眼许漠，也不说话，看得许漠浑身不对劲，只好说：“你老偷看我做什么？”
　　“怎么看你也不像热爱扫雷游戏的人啊。”程然说着，淡定的夹口米饭，放进嘴里。
　　“你没发现我其实很念旧吗？”许漠理直气壮。程然笑一下，不理他。许漠无奈地把碗筷放下，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到相册，递过去：“你看你以前多可爱，哪像现在天天板着脸。”
　　程然接过手机，翻了翻，基本都是他大学的时候照的一些照片，怕爸妈不会弄相机回头给删了，在电脑里备份了一份。那张抱着树的照片还是宋扬给他拍的，照片里笑容明朗的少年让他都觉得有些陌生。
　　“你存我照片就算了，存我妈的独照是什么意思？”程然翻了几页，翻出来不少她妈妈去学校看他的时候拍的照片。
　　“阿姨长得好看，我乐意。”许漠把手机抢回来，揣回去，继续理直气壮的为自己刚刚的一时慌乱找借口。
　　程然懒得理他，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别动啊，”许漠掏出手机，赶紧抢拍，程然听到那一声别动，不禁怔了怔，于是照片上的程然变得神情有点迷茫，嘴角好看的弧度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这表情真蠢。”程然凑过去看了看，想要把黑照删除。
　　许漠飞快地把手机抢过去，示威似的塞进裤兜，侧过脸，在程然的脸上亲了亲。在他耳边嘀咕：“我喜欢就行，你的审美有问题。”
　　“是吗，难怪我觉得你还挺帅。”程然缩回身子，端起碗，继续吃饭。
　　“这证明你还有得救。”许漠一脸淡定。
　　“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挺沉稳靠谱的。”程然上下打量了一眼许漠，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正经。”
　　“刚下车的时候，看你那样子跟快活不下去似的，只好牺牲下形象让你开心点。”许漠把碗里最后一口饭扒拉完，就看到程然自然地就把空碗接了过去，给他盛了一碗汤，心里一动，“过去的事情，就让他都过去好吗，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好好谈谈将来的事情行不？”
　　“好啊。”程然点点头，看着许漠一边喝着汤，一边跟聊天气似的扯着他的过去和他们的未来，一丝丝温柔的东西爬进了他的心里，真好啊，他竟然还可以谈未来。程然笑了笑，给自己盛了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