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伤 年》sz.Ng

2、第一章

　　昏暗的办公大楼里，一片死寂
　　安生抵着墙站着，端看着手里的计划书和软件
　　“谁？偷看我们的企划案有什么目的”一把明亮磁性的嗓子
　　安生笑，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错了，我这不叫偷看，我光明正大的看”
　　“你到底是谁？”
　　“A组，安生”
　　男人低头想了会，安生？就是这次和我们组竞争同一个宣传企划案的负责人？他来这里做什么？
　　“我查过了，这单case百分之八十是你做的，确实不错”
　　“你想偷企划案？”男人的声音提高八度
　　“又错！我不单要企划案，我连你也要，光有企划案有什么用？我需要能帮我操作的人”
　　“这你就找错人了，我不会跳到你那组”
　　“是吗？现在下定论未免太早，据我所知，你们经理可不是个容人之量的人，你认为即使你做的这份企划真的取的成功，他还会容你在公司？”
　　“那又怎样？”男人疑惑的皱眉
　　“不如你来我们A组，保证待遇和职位都比现在的好
　　哼，又是一个想要收买的人，男人不屑的冷哼一声
　　“省省吧你，我要是会这么做，早就走了，这种汉奸的行为，你擅长，不见得人人都会……”
　　安生笑，果然是个倔强的人呵
　　“笑什么”男人一愣，这时候她不应该是气急败坏吗？
　　“你知道吗？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觉得故事里的女主角还真得满可怜的”
　　男人更加疑惑，她到底要说什么？
　　“一个痴心的女友为和男友共进晚餐，整整在公园等了4个小时，天都黑了，她男人却还在公司加班以致忘记约会这件事，直到警察电话让他去局里一趟，才发现一切太晚了，那女孩在雷电交加的雨夜在公园里被人□□了”
　　男人脸色发白，恶狠狠的指着安生的鼻梁“你！你卑鄙”
　　“我承认我不高尚，不过我可以当它是个故事听听就算，也可以当它是个笑话讲给公司所有人听”
　　“你！”男人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我是没什么所谓，不过我很担心，你的兰芝受不受的了把事实公开后的结果？以她那种软弱的个性怕是会自杀吧？”
　　“现在你考虑得怎么样？要不要到我这组工作呢？端康先生”
　　端康的怒火像是呼之欲出的火山，随时都可以喷发，把所有人熔化
　　端康第一次有想亲手掐死人的冲动，端康压抑着自己，沉重的呼吸，他握紧了拳头，充血的眼睛直直的望进安生的瞳孔里
　　……………….
　　“明天早上，带上企划案，来我办公室报到，我已经向上级说明天会有人转到我的小组来”
　　安生挥挥手，消失在昏暗的办公楼里
　　端康看着安生的背影，狠狠地砸了桌上所有的一切

　　第二天，端康顶着被全公司的人戳着脊梁骨的走到了安生的办公室，成了安生的私人助理

　　转眼已经2个月

　　两个月的相处，端康发现除了第一次见面，安生就再没做过什么勉强他的事情，对于工作上给的主导权和空间确实让端康满意，安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主管，但这些并不能抹煞她曾经用过的卑鄙手段，端康还是没办法原谅她的做法

　　端康有的时候会因为工作的事和安生一起出去吃饭，他冷着脸，安生也不太说话，两个人只是默默的吃

　　“上次的企划很成功，至于奖金，我会给你50%”
　　端康不吭声
　　“接下来，张总的企划还是让你来做，明天给我一个概念”
　　………………………
　　隔天端康果然就把企划案放在安生的桌上
　　“我先看一遍，等下一起吃饭，你给我解释一下具体细节”
　　她是一个对工作负责的人，端康点了下头下了这样的结论，可是…….
　　端康看着进办公厅交报告却被骂的体无完肤的小柳不由得皱眉

　　“今天….张总的秘书，秘书说张总今天可能要….过去，哦不是，是过来，还有，还有他女儿…. ….”
　　“讲重点”安生不耐烦地说
　　“就是那个张总的秘书她说啊，张总今天可能要去国外陪他女儿，所以，那个那个会议就要延迟到下礼拜，然后….”
　　安生瞪着小柳
　　“什么叫做重点，你听不懂是吧？时间人物地点事件！还有，跟你说过多少次，堂堂七尺男儿同别人说话就给我挺直腰，这样唯唯诺诺的是怎样啊？”
　　“出去”
　　小柳逃难似的离开安生的办公室
　　这样的戏码每天都要来一次，端康有时候挺同情小柳的

　　“ 端康，你和我一起去一下张总的公司，和他秘书谈谈这次的合约细节还有企划概念”
　　端康拿着文件坐在安生的车上，车上播着王菲的《乘客》

　　坐你开的车，听你听得歌，我不是不快乐

　　端康习惯性的皱眉，什么不是不快乐，跟快乐根本无关！
　　端康从来不接触王菲的音乐，他觉得那因为是荒谬的，有毒的

　　铃…. ….安生接起电话问“喂，….小柳阿，什么事？”
　　“什么？文件打漏？”
　　“你脑袋是装浆糊还是稻草啊？还是它根本就是个装饰品？”
　　“现在马上传到我邮箱”
　　端康终于忍不住
　　“你要是觉得小柳不行，就炒掉，何必这样出口伤人？”
　　安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像小柳那样的，我在想，如果我不要他，真不知道还有谁想要”
　　“说得似乎你很伟大的样子，可我怎么看你也不像善心人士”
　　车厢里持续数秒的沉默
　　“喂，我知道我们是有过节，可毕竟都过去了，我也遵守承诺没有到处张扬，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上司，不觉得你自己说话刻薄了吗？一两次也就算了，可你太过了吧”

　　端康似被人当头棒喝，低头想想，自己从来就不是个小心眼，歇斯底里的人啊，这28年的教养都白修了吗？竟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出这些根本不像是他会说的刻薄话

　　“对不起”端康意识到这次确实是自己越逾了
　　安生看着端康抱歉的脸突然觉得好笑
　　“算了，反正你说得也没错”
　　“什么意思？”
　　“我确实不是善心人士啊，骂他纯粹为好玩”
　　这人实在是…. ….端康翻了个白眼

　　一个礼拜后…. …. ….

　　“你人在哪？张总刚回来，急着要计划书呢”
　　“我现在在路上，遇上点事，走不开，你马上过来先把计划书交给张总”
　　端康急急忙忙的跑去找安生，到的时候却看见安生对着一个小孩挤眉弄眼，端康的心里仿似有一把无名的火燃烧着：这样不负责任的人，重要时刻居然有时间去吓唬小孩！！！
　　小孩哭得稀里哗啦的
　　端康口气很重的说“你到很有闲工夫啊，在这里吓唬小孩”
　　“p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吓唬他了”
　　“全看到了”
　　“拜托，我是在哄他耶！没看他膝盖破了吗？”
　　端康看看，果然小孩的膝盖破了，难道怪错人了？
　　“这怎么弄得？而且哄小孩也不是那样哄的”
　　“我哪知道哄啊？又没哄过”安生抱怨的应声
　　“刚才来的路上看见计划书封面坏了，就下车过来买，谁知道就看到这小鬼一个人在哭，要带他走，他又不肯，说要找妈妈”
　　端康疑惑的看了安生一眼“看不出你倒挺喜欢小孩的”
　　“才不喜欢咧，又爱哭，又爱闹，脑袋小小，想法挺多，一回一个样的，烦死人了”
　　“那你还在这陪他啊”
　　“我是不喜欢小孩，但不代表就要不管阿，他这么小鬼一个人在街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啊，我看都看到了，难道就这么放着不管啊？”
　　端康盯着安生，居然惊奇的发现她微红着脸，故意撇过头去
　　安生被看得不自在的，便说“听你的口气，好像多会哄的样子，那小鬼还不是在哭？”
　　端康蹲下身，嚯的一下抱起他，小孩在端康的手里升得很高，很高，小孩好奇的以另一个高度新奇的看着周围，端康转头朝安生笑，旋转了起来
　　“呼~~~~啦啦，飞哟，痛痛~~~飞飞~~~~！！”
　　小孩咯咯的笑了起来
　　安生立着发呆，端康像是被耀眼的光芒包围着，安生的眼睛被刺痛了
　　“妈妈”小孩指着远处喊
　　那女人一把抱住小孩，慌张的很“你吓死妈妈了”
　　转头对端康和安生不停道谢
　　“真是谢谢你们了，我才去买个ok绷，回头他就不见了，今天还好有你们”
　　端康微笑摇头，安生宠溺的捏捏小孩的脸
　　“以后别乱跑哦！”
　　“嗯”小孩笑
　　端康愣住，总觉得现实的安生和自己的想象有很大的不同，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
　　端康又摇摇头笑自己傻，不同又怎样？难道就能改变她曾经对他做过的卑劣的事实？难道自己就不恨她了吗？
　　他很用力的甩头，似乎想把脑袋里的一些东西丢掉一般
　　安生推了他一把“不是说时间来不及？还不走？上车”
　　端康钻进车里，安生把车开得飞快，车上仍是王菲的《乘客》

　　坐你开的车，听你听得歌，我不是不快乐

　　端康竟合着歌小声地哼起来

　　也许终究有些东西是不一样了
　　----------------------------------------------------------------------------------------------------
　　一个月后，张总的企划案总算敲定，只差端康最后的那份报告
　　第二天，安生大早就在办公室等端康的报告，窗口的盆栽似乎被昨夜的雷雨打折了

　　昨晚真是好大的雨，好大的雷

　　早上端康顶着苍白的脸进了门，安生抬头看了他了眼
　　“昨晚那份报告应该好了吧”
　　端康不说话
　　安生挑了下眉“怎么”
　　“我昨晚有事，所以耽搁了”
　　“有什么事会比今天签和约还要重要？”安生怒火中烧
　　“你应该知道公司有多重视这个案子，居然在最后一步给我来个有事？”
　　“对不起，我今天一定把它赶出来”
　　“今天，你以为我们有那么多时间吗？下午张总就过来拿报告，你知道他那人最重信誉，要是下午4点前还拿不出来，我们大家也都不用来了”安生气急败坏的喊
　　端康苍白着脸，埋首奋笔疾书，赶在张总来之前交出报告
　　安生看了一眼端康苍白的脸，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安生本想为昨天的事向端康道歉，却见他的座位空荡荡，心里就来了气，昨天迟到，报告没交，今天就直接不来上班了？

　　怒气冲冲的安生正打算打电话好好训端康一顿的时候，小柳进门说有个女人找
　　安生仔细的端详着站在门口的女人，穿着职业套装，小巧的脸，不自在的低着头
　　好熟悉的脸
　　“噢，是她”安生像想起什么似的点了下头
　　“你有什么事？”
　　“对….对不起打扰你了，我叫兰芝，是….是端康的女朋友”
　　安生一个头俩个大，看来来了一个比小柳还小柳的人…..估计她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讲重点！
　　“然后？”
　　“请你….不要怪端康，都是我，都是我不好….不关端康的事”
　　安生叹了口气“到底什么事”
　　“你别生端康气，别解雇他，他不是故意不写报告的，都是我，都是我不好”
　　安生觉得自己的脾气正在崩溃的边缘，再让这女人磨蹭下去，安生觉得自己可能会忍不住把她仍出去，她可没有那么多美国时间陪她瞎耗
　　“给你1分钟把事情说清楚，要不我直接开除端康”----当然，这只是吓唬她的
　　“昨，昨天下雷雨，我怕，端康就陪了我一夜，他今天病了来不了，我来帮他请假….”
　　果然一分钟内结束，看来对于兰芝不来点威胁，估计明年她都还在那句“都是我的错”打转

　　下雷雨阿~~安生撇了兰芝一眼，也难怪她会怕打雷，到现在还有阴影吧？
　　等下~~~那不就说端康连夜陪她，淋雨感冒了一夜没睡后有赶了份报告？
　　这家伙！真当自己是铁打的阿？
　　安生皱眉
　　“好了，知道了，你先回去上班吧”

　　生病了，是吗？

　　安生拿了车钥匙就往端康家驶去

　　…. …. …. …. …. …. …. ….

　　叮咚，叮咚…. ….
　　端康闷着被子睡，打算不理会那烦人的铃声
　　不过，敲门的人似乎不打算放过他，死命的按
　　叮咚，叮咚
　　端康拖着沉重的身子，想着，到底是哪个混蛋，连生病都不让人安稳
　　开了门
　　端康愣了
　　安生尴尬的站着
　　“你病了？”
　　端康突然有种无力感------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实吗？
　　“嗯”
　　“呃…. ….”
　　…. …. …. …. ….
　　“进来坐吧”
　　“噢”
　　“你怎么来了？”
　　“你生病了，好上司过来看看不应该吗？”安生笑
　　…. …. ….
　　“你回去躺吧，我坐会就走”
　　端康回了卧房，安生说“呃，我来主要跟你说一声，以后要是有事就说，别憋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端康疑惑的看着安生
　　“看什么，快点去睡觉，病人要多休息”然后推着端康进了房
　　端康吃了药，模模糊糊听见厨房有杂音，可没力气去一探究进，趁着药力睡着了
　　醒来已经傍晚了，睡了一觉，精神好了很多
　　端康走到厨房打算倒杯水，却看到一旁的微波炉旁夹着一张纸

　　微波炉里有皮蛋瘦肉粥，醒了就吃吧，还有，昨天，对不起
　　安生
　　端康会心一笑，这个人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