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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章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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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七
这一下午的时间里,似乎发生了许多不寻常的事,细细的想来,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祭同阿樱谈了话,仿佛没有谈,鹰丸与鸣人谈了话,也仿佛没有谈。除了夜幕四垂,天下所有事一切照旧。
鸣人握着鹰丸的小手,连同那只小葫芦,在行政楼外等了许久。我爱罗从充满着垂死老朽的会议室踏月而归,在路上遇见接他回家的小鹰丸和牵着小孩子的手的漩涡鸣人。他们三人原是一家人,纵使许多时间与空间的间隔,也无法彻底斩断着牵绊。小孩子伸出空着的手,那闲置的位置似是为我爱罗准备,我爱罗也应当接受那空位。
不知为何,我爱罗却没能走进那领地,他的脸写满劳累疲惫,在鸣人面前,那些戒备心被有意无意的放下,只剩头脑尚且清醒。
“处理意见出来了,”他说,抱着手臂跟着鸣人,他向下望着,一步步踏到他们的黑影中去,“学校与鹰塔,没有命令,都不允许再次接近。”
鹰丸不满意的嘟嘴。
鸣人不明就里:“就因为偷偷给我送了一封毫无秘密可言的信吗。”
“因为杀了人。”
鸣人的蓝眼睛闪过一线震惊,手指忍不住放松,可鹰丸的小手执拗,不肯从他的掌心滑落,鸣人的手指重又收紧。
“忍者不就是被允许杀人的职业么,”鸣人说,“为了获得报酬、名声、家族的荣耀,忍者们放任自己走上黑暗的路,现在就算是被村子给豢养起来,说到底这件事并没变啊。”
我爱罗皱眉看着鸣人,他以为鸣人永远无法明白这个道理。在主动或被迫的沾染了鲜血之后,人果然成熟多了。
“金钱,名利,荣耀,尊严,能力,为了变强——无论做出何等残酷的事都可以用忍者两个字来解释,”我爱罗回答,他们二人就是这种残酷制度下的牺牲品,这个问题在他们之间被谈论,显出些无可奈何的讽刺,“但是仅仅为了‘令自己感到开心’而杀人,就不是忍者,而是罪犯了、。”
“才没有!”鹰丸用儿童的嗓音发出愤怒的驳斥,“是因为他们说,他们说你和鸣人师傅……”
他们说你和鸣人师傅不要我。
但鹰丸无论如何说不出这样的话,小孩的脸涨得通红。
“人血,味道怎样。”我爱罗喃喃问道。
“……”小孩鼓着脸。
“杀人,感觉怎样。”我爱罗还在问。鸣人叹息。
“感觉好。”鹰丸赌气道,小孩终于甩开鸣人的胳膊,顺着街道旁的柱子奔上屋顶,嘴里还叫着,“感觉好!”
我爱罗的目光追着鹰丸一路向上,直到那黑色的小身影消失在屋檐。他显然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我爱罗摇摇头。鸣人侧脸望向身边的我爱罗。我爱罗的红色碎发随风摆动,显出忧心思虑的模样,绿眼睛里虚无一片,没有一点人间的生气。鸣人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也明白我爱罗需要的并不是什么安慰,他就这么目不转睛的望着。
我爱罗发觉了他的眼神,就问他:“看什么。”
鸣人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他都是二十多岁的大人了,抓头发的样子仍显得孩子气,这在十七八岁就要老去的早熟的忍者世界可称稀罕,也许我爱罗看重的就是鸣人的这份天然稚气呢,不但是行为举止,就连那双湛蓝双瞳,也有着点点星光闪烁。
“我记性不大好,”鸣人看着他说,“我怕你死了,我记不住你的样子。”这话不知从哪里来的,没头没脑,鸣人停下了脚步,时光静静,只是脚底飞沙走石,磨痛了他的小趾。
他还在看着他,繁星点点,清可见底。夜幕清海。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暧昧旖旎,在这样的月光之中,我爱罗长叹一声,躲开了鸣人投来的视线。
“死亡无可避免,”我爱罗说,“世上所有的不幸都能够避免,唯有死不行。”
生亦可避,唯死不能。
“时日无多,不必再牵挂了。”
这话说的也像方才鸣人的话一般突如其来,可是锥心剜骨的剧痛。
“樱说她可以治得好……”
“第一次杀人的情形,记得吗。”
鸣人没提防他忽然的转换话题,愣了一愣,又认真思索半晌。“记不太清了,只是混战中也许杀了谁。”
“混战与一对一的拼命不能相提并论。”
“话是这么说,可是总没机会。”鸣人笑道,“我倒时常有杀人的念头,只差最后那一下。这八成是天意,仙人觉得这是聪明事,得让聪明人来办,轮不到我这个吊车尾——当初我也有过杀了你的念头。”
我爱罗听了,鼻子里哼了一声,仿佛对此感到不屑。
“我爱罗呢,杀人的时候也会犹豫吗,像我一样。”
“第一个人轮不到我挑选,”我爱罗说,“第一个因我而死的是‘母亲’。”
有了这第一次,随后的无数次都无所谓了。
鸣人想起为他牺牲的水门与玖辛奈,就只好符合的点头。
“你与我一样,鹰丸也一样。我眼看他的母亲死去,这件事是我最为懊悔的决定之一。”
突然之间听出了古怪的苗头,“什么决定,”鸣人追问。
我爱罗咳嗽起来,在宽平的大街上一跤踉跄,鸣人扶着他,将他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肩,我爱罗喘个不停,咽下了涌上喉间的血气。
“让鹰丸出生的决定。”
他说。
关于鹰丸的身世,鸣人从手鞠那里也听到了一些零散说辞,鹿丸对此总是以好麻烦、又不是我们村之类的话一再推脱。鸣人只听说在这原本美满的三口之家里,勘九郎是最先离世的一个,之后是他年纪轻轻的夫人,叫什么惠什么奈奈子——名字并不重要——的长发美人,勘九郎从婚后曾偕同妻子来木叶,到身为火影的姐夫家做客,鸣人也远远地见了新妇一眼。
黑衣黑发,一双黑湛湛的圆眼睛,与勘九郎是相配的。死的也同勘九郎一般快。
无声无息。
只留下了鹰丸这一枚尚未孵化开裂的卵。
勘九郎究竟是怎么死的,总有些蹊跷,手鞠因此埋怨我爱罗,说不该在奈奈子——况且这么叫吧——生产之际还派遣哥哥出那样凶险的任务,仿佛就是写明了让他去死一样。手鞠这话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要把这件事怪罪到我爱罗头上,我爱罗也从不为自己辩驳,坦然接受了这顶莫须有的帽子,和手鞠偶尔发作的疑心病。
谜团当中只有一件是鸣人确信无疑的:勘九郎曾向他求助。一张字条而已,代表不了什么,鸣人在那之后不久就彻底忘却了这个细节。
“鹰丸去哪了?”鸣人问,抬头向着小孩消失的屋角望去,一枚细而白的月亮挂在天上,他拉起我爱罗,顺着小孩的走过的路登上屋顶。
屋顶空空,没找到鹰丸,反而看见了砂瀑的警卫队在起起落落的巡逻。
“公园。”我爱罗念了一个地址,鸣人没听过砂瀑的公园在什么地方,在听到我爱罗说这句话之前,鸣人都不知道砂瀑居然真的有一个公园。我爱罗对他招收,示意鸣人跟上。
越过砂隐一座座葫芦似的圆顶建筑,终于在民居的包围之间发现了一座实在难以称得上公园的……公园。简陋得在鸣人看来这充其量只能算个幼稚园的后院。一方因为沙子太多而隆起的沙池,一环显然喷不出水的喷泉,两架被绳子捆在支架上的黑铁秋千。
“秋千为什么被捆着?”鸣人不解的指着那架破烂。
“防止它乱晃扰民。”
“捆着还怎么玩?”
“需要使用就解开绳子。”我爱罗轻车熟路,看来小时候没少做这样的事,鸣人耸肩。
“来了。”
鸣人用胳膊肘压住屋顶侧边的栏杆,疑惑又饶有兴趣的看着鹰丸一阵风似的冲进这个所谓的小园地。
“原来鹰丸也喜欢秋千。”鸣人咧嘴一乐,嘿嘿一阵,我爱罗斜睨着他,鸣人笑着抓抓头发,“我自从在秋千上被人用石头砸了头,就不能再荡秋千啦,甚至一看见秋千、听见秋千晃荡的声音,眉毛上面就疼得很,现在又在痛了,你瞧。”他仰起眉梢给我爱罗看,我爱罗拿他没办法,就闭了眼。
“正相反,”我爱罗告诉他,“我在公园伤了一个孩子的腿,被父亲勒令不允许再进入公园。”
“为什么要打伤别人,他们也拿石头砸过你?”
“我不想伤害他,只是想让他留下来。”
“是吗,曾经别人打我时我只会一味的承受,反正伤会自己愈合。”鸣人摇摇头,“可是如此懦弱的我,只要看到伙伴受到欺负,却马上会挺身而出,跟对手拼个你死我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至今也想不明白。”
伤口会好的,疼痛就随着血液流回心里,心是一个盒子,代替四肢百骸盛装痛苦。
我爱罗没再答话,也许是认为这问题太过浅显,木叶的英雄漩涡鸣人对情义二字忠心耿耿,一诺如山,这答案连三岁小孩都知道,除了鸣人自己。
难道是鸣人太笨,无法理解这含义吗。
他怎么不懂得,只是这答案是错的,真正的答案在我爱罗这里。这道理只有我爱罗能体会。
——孤独。
心因为太痛,就关闭了这个词。鸣人的伤会好,我爱罗不会受伤,心的伤痛唯有爱能治愈,他们互相持有对方所需的药物,又都吝啬给予,或者因为二人太过类似,就又跌入了另一个误区。
总的来说,两个人在一起,靠的是嵌合力,你缺少了一点什么,他又富有了一点什么,这样凹凸差互,才有了长久牢固的情爱。然而我爱罗和漩涡鸣人就缺乏这样的力量,他们俩太相像,从上到下像两只光溜溜直挺挺的筷子,又像一对摆盘上的阴阳鱼,但凡想要将这一对粘合在一起,就必须借助第三者的力量,否则的话实在无从下手,只能硬生生的拼在一处,稍有扰动,就散开来。所幸这对筷子是一块木材削成,这对鱼也是一块石头雕刻,除了彼此,再不出匹配的另一个。
不但是我爱罗与鸣人,就连他们的小鹰丸,不也是这样么,他们可怜他,才收下了他,他们可怜他,才在此处远远凝视着他。
鹰丸解开了秋千的绳子,用手攥着铁链静默了一会儿,鸣人正在纳闷,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鹰丸动作起来。
小孩扬起虚空的秋千,双手高举,狠狠的砸下去,秋千被铰链牵动,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嘎声,鸣人忍不住掩住耳朵,鹰丸又跑去从沙池当中挖出一把儿童用的小铁锹。
“鹰丸……”
鸣人皱眉,想要下去阻止,我爱罗伸出手臂拦住了他。
“让他疯吧。”
小孩挥舞着圆头铲子,不断砸在沙丘上,沙尘遍地,小孩敲了一阵,也许觉得在软绵绵的沙子上得不到满足,转头拎着铲子,开始毫无章法的在石头喷泉旁边砍下无数交错白印,叮叮当当,小孩又踹一脚停下的秋千座椅,铁索锈蚀吱嘎作响。一瞬间小公园里充满可怕的声音,鹰丸浑然不觉,依然奋力用锨头锯着秋千架。
“丢脸。”
我爱罗对此发表评论。
鹰丸丢了铲子,索性双手握起秋千踏板,猛烈的撞向栏杆架。
“我像他这么大时,做这些事根本无需亲自动手。”我爱罗语气平淡,无波无澜,“只要我心中所想,沙子就会代劳,甚至我不需我做出任何指令。我想着‘留下来’,他只是伤了腿,我若是起了杀心,他必死无疑。”
鸣人听出他说的是方才提起的那个小孩。
“我只是微微起了念头,还没等我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对方就已经死了,连我也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而死,又是被什么方法杀死。”
“杀戮的感觉是模糊的。”
坦然的愉悦,朦胧的快感。
砂瀑的夜巡队终于赶到了现场,发现了肇事者,又都不敢下手去捉拿,除了夜巡队,又有几个居民从梦中被吵醒,围着公园里折腾不休的鹰丸指指点点。
“有时候,我感觉我离这个世界很远,”我爱罗转过身,向反方向走去,将喧闹的公园抛在身后,鸣人回头看了一眼鹰丸,小孩正在跟夜巡队撒泼打滚,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就跑几步跟上我爱罗。“世界在我看来,都是隔岸观火一般——麻木不仁,冷酷无情,这是别人对我的评价。”
“说的不错,”鸣人深感赞同,“你是有点不近人情。”其实鸣人还有很多这样的词语去形容我爱罗,此时都塞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噎得他吞咽起来。
“死亡也是如此,”我爱罗审视自己的手,手指微微合拢,在眼前徐徐晃荡,那只小月亮就在手指的缝隙当中来回穿梭,“死亡也是一样,纯白的混沌之中,只有……轻微的感觉。”
月与灯在他脸上投来了手指的暗影,影子的形状如同冬日的树枝,光秃秃了然无趣,是光阴走过的样子。冷不防那暗影化为一整片黑暗,鸣人合住了他的眼,不许他再走,也不许他再看了。
在萧萧而去的大漠的风中,记忆中秋千的铁链挣扎呻吟。
雨之国绵延不绝的滂沱大雨,云海如船,推岸而去。
风筝猎猎,红色提灯人飞奔过松软的大地,细碎步履如线被岁月穿起。
在这所有的广阔景象与浩瀚声响当中,只有一种微茫的触觉。
鸣人吻了他。
这不是第一次的亲吻,也许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我爱罗同往常一样的推开鸣人,鸣人拥住他的脖颈,不许他再逃走。
“无聊。”我爱罗在这一吻当中说道。鸣人嗤嗤的笑起来,埋头在我爱罗耳边说了一句悄然的话,我爱罗听了,不为所动,只说了句:
“听腻了。”
“你可真别扭啊。”鸣人说,放开了他,“这么多年,只有这件事没变。”说着鸣人去捉他的手,我爱罗早已抱起手臂,十指合拢,同他的情绪一起躲藏了起来。
鸣人不着急,他以为时间多的是。
祭给樱泡了茶,樱以为风影的茶必然是好的,没想到粗糙不堪,祭红着脸解释说我爱罗老师从不饮茶。
“哦?”樱忽然想起,是自己建议我爱罗远离烟酒糖茶,一切带有刺激性的食物。我爱罗一向自持其身,不需要她来监督勒令,不像木叶的某两个家伙,一个成了大烟枪,一个成了大酒鬼,想起鹿丸与鸣人,樱禁不住叹了深重的一口气,她将杯子还给祭,让祭帮她换一杯清水。
玄关传来开门声,鹰丸带着一身尘土冲进客厅,鸣人紧随其后,我爱罗在门厅把被风吹进来的砂子送回到门外。
“我爱罗老师?”祭放下手里的水,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我爱罗的脸绷得紧紧,什么都没有,祭叹了口气,“我爱罗老师是要洗澡还是吃饭——晚饭有在办公室吃过么。”
“吃饭吧,”我爱罗说,开始当着樱的面脱下外套。祭有些惊讶,没想到我爱罗与他们的关系如此亲密,也许还有许多她所不知道的事呢,她想起之前想要问一问手鞠我爱罗与漩涡鸣人在田之国的故事。
“你们再不回来,我就要睡着了,亏我们等这么久。”樱揉着眼,把泪水从眼角推出来。她无聊极了,就拿着我爱罗放在桌上的书来看,字迹模糊又常错位,看了比不看还要疲惫,她说话时不注意,手下竟把书页给撕开一道破口。
这一下不要紧,居然像是撕了鸣人的肉一样,金毛痛得大叫起来。
“小樱啊!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才拼好的书来着。”
“唔?”樱诧异,连忙去救,那本书本就枯槁脆烂,樱放了手指,书页从中断裂开来,洒落桌前。“抱歉抱歉。”樱赔笑,将那些碎片扫进书中一一夹好,书也放回原位。
祭为我爱罗重新热过饭食,一大盘什锦炒饭,一眼望去乱糟糟,胡萝卜青瓜豌豆,还有什么花花绿绿的各种食材,祭在围裙上擦着手,坐在我爱罗身侧的椅子上。我爱罗是四代风影之子,除了爱杀人没有别的不良嗜好,樱早听说他在台面上的事礼法周全,风度翩翩,如今难得一见我爱罗居然在他们面前做些私事,于是樱打算把我爱罗当成个稀有动物来参观一下。
鸣人把鹰丸抱在腿上,用上次在雨之国买的小棉花云朵逗他开心,鹰丸还是鼓着两腮颇不高兴,樱用胳膊肘推他。
“你推我干什么,”鸣人对着樱龇牙咧嘴。
我爱罗抄起筷子,把整个盘子端在嘴边,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扒起饭来,樱还维持着胳膊抬起的姿势,张大了嘴巴,看着我爱罗面不改色、风卷残云一般的低头猛吃,直到碟子中的饭食由多变少,由少变空,这才放下手腕,专心致志的用筷子挑着盘中剩余的饭粒。
“你,”樱转头查看了挂钟,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你这样的吃法,对肠胃……没好处的。”
我爱罗已经把空盘还给了祭,并道过谢,正啜着手背上的一粒漏网之鱼,听见樱这么说,就抬头盯着樱说:“知道了。”
樱捂住眼睛,“算了算了,当我没看见,”她站起身,忽然托住下巴思索起来。“不对,”樱说,转身跑进厨房,“啊!!”她在厨房里尖叫,“都说不让你吃这么咸了!根本不懂什么叫遵医嘱吗!”
鸣人投给我爱罗一个“你惨了”的表情。
我爱罗投给鸣人一个大大的“?”。
不过樱给足了我爱罗面子,没有敢对着我爱罗举起她常敲鸣人的粉拳,只是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卷轴,“你,”木叶的第一医师强忍怒意,指着我爱罗还挂着“?”的脸,“歇一歇,或者去洗个澡,换一下衣服,再过一小时我来为你诊断。”她说,瞟着祭,“其他的人就先离开。”
她不单单指的是祭,还有鹰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