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再续琅琊》薇安小猪

148、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司徒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老臣浅见不置可否，请与少师斟酌一二。”
　　浅见种种，斟酌等等皆是借口，老狐狸拖住他定有所图。
　　图什么呢？
　　在场几十双眼睛几十张嘴，他能一一堵住？上至王公下至群臣，雪中送炭者寥寥无几，等着落井下石的可不在少数。杨司徒若无扶大厦之将倾的本领，难以挽狂澜于既倒。
　　“老臣有几句肺腑之言不吐不快，即便见罪于少师……”
　　老狐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按说话不投机半句多是常事，宇文朗与外家并不亲近，杨氏未必只能陪着他一条道走到黑，杨老头本可鼻子一捏装聋作哑，却偏生跳出来忙不迭地给他扣帽子。
　　众目暌?之下如此作容易落人口实殊为不智，杨后早亡后无人可为杨氏在宫中维持，老头一把年纪依然稳坐大司徒的位子，实属不简单。
　　他究竟会帮宇文朗解围或者以杨氏利益为重对宇文朗落井下石?不会，宇文朗再无可取之处终究是皇子，神殿强势到逼着帝皇处置皇子那一步的话，无论谁对谁错，神殿无疑走错了棋触了陛下的逆鳞。
　　所谓不吐不快、见罪于他云云，便是老狐狸左右逢源两厢安抚的说辞。梅东冥自认谦和能忍，变数只在大皇子，倘若宇文朗体会不到他外祖一番苦心，后头还有得乐子好瞧，肯定有趣得紧。
　　“先别急于告罪，老大人阅历丰富，吃过的盐比本座吃的饭都多，老大人不吝赐教本座感恩戴德都来不及，尔敢言罪？”
　　“大司徒以为本座何事欠妥，不妨直言，本座洗耳恭听。”
　　“许是老臣词不达意叫少师误会，老臣以为少师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来了，老狐狸的戏来了。
　　光让杨老司徒专美于前怎么行，神殿不要名声的么，他梅东冥不要面子的么，做戏做全套，怎好少了粉墨登场的另一方。
　　“老大人明辨是非、仗义执言，本座感佩。只是大皇子一时冲动出言不逊，本座顾及陛下颜面加以阻止，陛下不降罪已是皇恩诰荡，谈何有功?”
　　“老臣听闻少师曾在街坊遇刺，刺客兵刃身法皆出自萧梁。少师不计较个人得失，一力成全两国联姻，大皇子却只顾享乐玩耍甚而冒犯了少师。少师怒而斥责大皇子之举，岂不是有功无过么？”
　　当日刺客行刺后，活口都被带回神殿拷问，宫中卫戌只带回几具尸身，按理该移交大理寺处置，老狐狸刻意提起刺客来自萧梁又意指他与萧粱或有勾连＂，把预备在朝上突发制人的底牌提前亮出来保宇文朗。可叹杨氏势力惊人，运道却是差极了，碰上宇文朗这扶不起的阿斗。
　　“本座既为大楚少师担护佑万民之责，招梁人怨恨再寻常不过，刺客劫杀许多次没能要了本座性命，可见上天怜惜。他日若遇不幸，自有陛下、师尊替本座作主，坟前不缺司徒大人的一抔土。”
　　一贯清冷有如天边月山间雪的梅少师掀掀眠皮审视着杨大司徒，似在权衡似是挣扎，看起来神思疲倦已极。
　　分明几个呼息的功夫而已，在杨罔思而言却像流水经年，既盼着梅东冥接过话茬就此罢手，又说不清道不明地隐隐希冀借他之手甩掉隐患。
　　一个鲁莽自大目中无人的外孙非但无法延续家族的兴盛，更会带来无可佑量的祸事，断尾虽痛好过灭门之祸，杨氏蹈光养晦些时日再图将来也不是不行。
　　端看他们这位少师做何选择。
　　谈及神殿国师，朝臣十有八九抱以苦笑，蔺国师本事是好本事，混不吝也确实是混不吝，常年窝在琅琊山修仙，江陵一年到头也不见他来几次，可每每来京总免不了一番鸡飞狗跳，朝中上下对他既敬重又头疼。
　　而说到少师，朝臣们的印象便是温和有礼，没什么脾气、好说话，更多臣子下意识想到的只是他受天神眷顾的传奇以及他身边私下被朝臣冠以“神殿恶犬”之称的太史令蔺熙。这位素日里惯以体弱多病之姿示人的少师今日当众掌掴皇子的魄力已然令朝臣们察觉到他温和表象下的锋锐，接下来的所为愈发明白地昭示了他从未动摇过的强势。
　　那双指天划地敬奉神的手扶着车架缓缓起身，一步步踏在众臣心间走下车，越过杨大司徒越过宇文朗，越过多位心情忐忑的朝臣，面向皇宫方向徐徐长揖及地，继而朗声正色道，“臣梅东冥启奏陛下，大皇子宇文朗冒犯神明、辱及国师、漠视礼法、言辞狂悖，臣身为少师身为弟子难以坐视斗胆冒犯，恭请陛下降罪。”
　　终年病恹恹的少师运足内力隔着重重宫墙朗声所言凝而不散，上至御辇上闭目养神的曜帝下至周遭半梦半醒的平头百姓都听得一清二楚。正乘着御辇前去上朝的曜帝陛下才将听明白前因后果，后脚就迎来这般“请罪”，而宫门外亲眼目睹亲耳听闻的朝臣官吏们更无不张目结舌叹为观止。
　　琅琊山家学渊源果然不可小觑，梅东冥一个病秧子竟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想来传闻中北市遇刺时他护着五皇子从容退敌毫发无伤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