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舍己为人 ...
-
二十一 舍己为人
也不知道走了几个时辰，几个孩子累了就坐在地上歇一会，歇好了就继续赶路，也不知道去往什么方向，只是朝着北极星的方向，手拉着手，只是前进，不问目标。
当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的那一刻，他们才终于看到了曙光——另一个村落。那是一个平静的小村子，黎明的到来让他充满生机，就像彩娥一直生活的那个小村落一样，炊烟袅袅，热热闹闹。
彩娥却不敢掉以轻心，只因为——这里离贼窝太近了！就凭几个小孩子的脚程，虽然领先了时间，但是却在速度还有地理熟悉度上大大弱势。
行进村里，不时能见到肩扛背篓锄头的农人，彩娥挑了一个面目和善的大爷，问道:“阿公，请问这里到镇上怎么走？有无牛车？我们几个约着到舅家玩，走错路了。”
那大爷看着孩子这么有礼貌，也很热心:“这里到镇上有一段呢！你们去村南老孙头那里，他有牛车可能进镇，就沿着路走，最边上那就是他家了。”
说完老大爷还热心的给彩娥一行带了路，彩娥给老大爷行过谢礼后询问了老孙头的价钱，孙大爷也很热心，只要了几个孩子五个铜板。彩娥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是个财迷，平时总爱搜刮点零用钱，因着她机灵，倪家夫妇也乐意宠爱她，所以其他家庭如果作为老二都是备受忽视，可是倪家却恰恰相反，无比心疼自家的宝贝二女儿。彩娥也因此攒下了不少钱，本来准备拿来京里买些礼物给外公外婆，却没想到还有这种作用。
坐牛车去镇上也要半天，彩娥几个累坏了，躺在牛车上，用毡子盖了才算放松了下来。大小福才五岁，走了一夜早已经疲惫不堪，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只有小马儿似乎这两天经历的太多，有点瑟瑟发抖。彩娥却不敢睡着，总觉得没有到官府便不算真正的安全。看见小马儿也睡不着，便抓了他的手安慰他，两个孩子也没有说话，却都觉得有种力量在传递，竟然安下了心，睡了过去。
到了镇上还是孙大爷把几个小朋友叫醒的。彩娥谢了孙大爷，然后问清楚哪里是主街，哪里可以吃饭歇脚，又多给了孙大爷一个铜板。
得了孙大爷的帮助，彩娥一行很快找到了镇上主街。几个小朋友对着街上的烧饼包子直吞口水，彩娥也不小气，买了许多，又带他们去路边茶摊点了一人点了碗甜汤。
“彩娥姐，你哪里来这么多钱？”大福一边狼吞虎咽吃饭一边还不忘问彩娥。看来这孩子被彩娥身揣巨款给震惊了。
“我攒的啊，等你像我这么大也有这么多钱了哦。”彩娥微笑的回答。虽然是骗小孩的，但是彩娥还是觉得小孩子也应该有梦想。
“可是我听我爹说家里很穷啊。”小福纳闷道。
“没关系，等我到家就有钱了，可以送给你们！”小马儿拍胸脯保证。彩娥想这果然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就是一个字——壕啊！
“彩娥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大福怯怯的问道。另外两个孩子也都停顿了吃饭，开始拿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彩娥等她回复。
彩娥不由叹了口气，一直觉得他们小，怕他们害怕，也没有跟他们说自己的计划。想着不能再以大人的姿态跟他们相处了，便把自己的计划全部告诉他们好了。于是说:“我们被人贩子不知道拐到了哪个村镇，我们是小孩子，走了一夜对于他们大人来说也不过是短短的一程而已。我们不能停在那里，只能去报官！可是村上镇上都没有官府，我们只能去县里。所以我们吃过饭就去县里，你们不是想早点回家吗？那就赶紧吃饭，然后我们去县上报官，把坏人抓起来！”
一番话把几个小朋友说的热血沸腾，吃的更快了。几个人狼吞虎咽，竟然吃了三屉包子，彩娥又打包了烧饼和水，谢过了店家，问清怎么去县上坐车，就准备离开镇子。
店家给介绍了相熟的车夫，彩娥还是一样走亲戚的说辞。车夫夸了几个孩子人小鬼大，也是一个爽朗人，彩娥才敢答应做他的车。说定了价钱，彩娥也开始嘴甜的跟车夫东扯西拉。:“大叔，我们几个堂姊妹一起的，他们老是问我去哪，我哪里知道去哪？只知道从村里去镇上，从镇上去县里。也不很远，可是到底是什么村什么镇什么县我倒说不上来！我住的地方咋像东西一样还有个名吗？”
那赶车的爽朗一笑，只觉得这小娃好玩的很，回道:“怎的没名啊，是个猫狗都有名，怎的地方能没名？你个黄毛丫头真是胆大的紧，快快记好，我们这里是古丰镇，是五塘县！可别被拐子拐了去！”
“怎的会被拐了去，我们有大叔保护呢！”彩娥嘴甜道。
问清楚这里是什么镇什么县，彩娥吩咐几个孩子一定记好，如果出现意外也要明白自己的位置！“舅家是五塘县古丰镇哦，你们要记牢，下次再来玩可别忘了，我可不带你们了！”
大小福默记了几声，只小马儿还神游天外。彩娥拍了拍他的肩嘱咐他记好，他才回过神来:“这已经在河北路了，我记得阿爹跟我讲过五塘县出的好骏马！”
彩娥一时不敢问的太多也是怕这里会有熟人跟那拐子勾结。这时赶紧压了他的声。却不想那车夫早已听到，这时却道:“小娃娃还知道我五塘县能出骏马？可比你姐姐懂得多些啊。”
这里离县上不远，所以过了晌午便到了县里。彩娥见那车夫热心的很，便问他府衙何处。
“小娃娃去府衙干甚？”那车夫疑惑。
“我们舅爷在府衙当差，去府衙便可寻上他。”彩娥答道。
“哦！”那车夫应了一声，竟说自己今日没甚子事，可以带他们去府衙。
彩娥却觉得很是奇怪，这一路热心肠的人也不是没有遇到，可这车夫初见面去还不如之前镇上孙大爷那般热心，此时却如此好心要带自己前去？便留了个心眼，此处按下不提。
彩娥心下怀疑，只好做了个借口说自个饿了:“大叔，走了这么好久我早都饿了，我弟弟们也饿了，要吃东西！”
那车夫苦道:“我也没甚子银钱，只能给你分点干粮饼子吃。”
“没事，我还有些铜子，我们去吃点东西，你自去忙你的去吧。”彩娥道。
那车夫却不走，只带他们去了一家脚店，应当是相熟的，嘴上只说:“便数这家子的炊饼做的香，那又白又胖，香香甜甜的，你们定应该来尝尝的。”
彩娥他们点了菜，那个车夫却跟着脚店店家嘀咕了几声，又笑着对彩娥几个说:“你们先吃着，我去寻个人啊。等过会子便来接你们。”
那车夫走了，店家却在旁位上盯着几个。彩娥心知不妙，特意拉了小马儿在自己身边。虽然小福聪慧，可大小福毕竟还小一岁，如果有什么事也只能小马儿可以嘱咐了。
彩娥点了一些烧饼，又点了店家的特色大炊饼，还一人要了一杯鸡蛋茶。
一边吃着，一边悄悄从桌子底下塞了一个红色的福袋给小马儿。小马儿疑惑的抬头看彩娥，彩娥轻声示意他禁声。在他耳边轻轻说:“那个车夫似乎不是好人，你拿着这些钱，一定要带好，一路必须得用的，一会儿我去拖住他们，你带着大福小福赶快去府衙，如果遇到坏人，就想办法坐车去临县。听懂了吗？给我复述一遍！”
小马儿一时接受不了彩娥这么多信息，却也被彩娥严肃的样子镇住了，却说出了另外一句话：“我去拖住他们，你们先走，我是男子汉，应该是我保护女子！”
彩娥没想到这小屁孩竟然还有这觉悟，说不感动却是假的。只好拉了他的手：“小马儿，大小福现在年龄还是太小，我把他两个托付给你，一定要帮他们回家！”
小马儿被彩娥这么一说，自然觉得身上责任更重了。彩娥又道：“大人只当我们是小孩子，那些坏人也欺负我们年幼，这时更应该快快成长。你们走之后一定要去官府报案，把坏人抓起来！”
见小马儿答应下来，且复述了一遍，彩娥又嘱咐了大小福几句，叫他们听小马儿的话。
彩娥原先并不懂什么是英雄主义，只觉得自己是个凡人，可真正到了这个局面，却有种选择的大义凛然。为了保护这些孩子，只能自己牺牲，却不觉得有多难过。心里不愧对自己，却愧对自己的家人，想着倪家爹娘却又想到大小福小马儿的家人，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自己好歹重活两世，不是主角也应该能逢凶化吉吧。
彩娥一个个握了他们的手，对三个小同伴说：“我叫倪彩娥，家住林洙县竹里村，你们安全之后一定要帮我找到我爹娘，告诉他们我也一定会回家的！”
彩娥觉得自己一定很帅，就算借口是拉着脚店老板找茅房，看到小马儿没有辜负自己的嘱托已经偷偷带着大小福溜走了，彩娥才放下来心。
几个孩子遥遥一望，经了这么多事，早已同福同难，却不知，此处一别已是经年。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舍己为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