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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斩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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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早晨的阳光就是好,是不是,绯酱~”
“蠃蚌的事情我跟你说了···不过,反正与我们也没有关系,一切谨遵父亲的命令就好···”
他的遭遇或者他担忧之事,
“他今天就离开这儿”
继续寻找委托之人,行委托之事。
“哈?”
夜斗没有同伴或者朋友的概念,但是当他知道蠃蚌要离开的时候更多的是不舍。
莫名的相遇,莫名的忧伤与无奈,或许似无意,但已经是命定。
“···能够有个伙伴,是不是就能平摊经受的‘痛苦’这种东西呢”
夜斗低头轻碰绯总角上系的红色丝带,因为早春的风太大竟然有些吹散了,他将它解开之后又重新系整齐。
“绯不是夜斗的伙伴吗”
绯的视线从夜斗纤细的手指转到他的脸上,
夜斗的手一顿随即拍拍绯的后脑勺,
“绯的神经还真是纤细呐,绯是家人啦~是我的家人,啊~我可爱的妹妹”
说着双手环抱在一起放于胸前,眼神发光,
绯觉得她完全能够想象夜斗现在脑海中的画面,不是与自己一起吃饭洗澡睡觉,就是亲昵的缠着他叫他哥哥,
然而没一件是她想做的,
“夜斗君,”
迎面而来就是看着夜斗一脸痴汉样的蠃蚌手中拿着那把雉刀,一副将要出行的样子,
夜斗听见声音反应过来,看了一眼绯,想起早晨绯说的话,
‘夜斗想要其他的人陪伴吗?’
陪伴就意味着累赘,因为总有一方是相对而言的弱者,总要去顾忌,总要去保护,
夜斗并没有想过这些,但是离开父亲掌控下的自己,想要认识除了绯、除了父亲以外的人,温柔的樱也说过···
人类的意义,身为人类的意义。
虽然夜斗体会不到,但是自从樱死后自己一直一直试图去了解,
虽然因为时代,因为祈愿的原因,自己仍做着祸津神,仍然行着杀戮之事,但是这种因为难逃命运的无奈是否能有一个‘伙伴’能够分享呢,
“蠃蚌,留下来”
绯难以置信的看着夜斗,
他不需要同伴,他只要对手能够让他变强就好,他竟然让他留下来,
“啊?这里没人了,留在这儿干嘛?”
“啊~我说,有点儿情商好不好,我在挽留你哎,这是一种说辞,说辞~好不好”
夜斗无语的咆哮着,
“哈?你不说明白我怎么知道,更何况留下来有什么好,和夜斗君这样完全没有耐心的人,三两句就能吵起来吧···”
“什么~!你这个白头发的面瘫!”
“你小矮个儿!”
两人互相转身完全嗤之以鼻的状态,
“我说,”
绯阖上眼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他们比自己大了一半的身躯,她还是想问,
···你们是小孩子吗
“啊~”
夜斗转过身来一手掐腰,一手挠了挠头,无奈地想要寻找合适的话语去挽留,
“你说,你是因为祈愿而存在的?”
“嗯”
“但是祈愿万一越来越少···”
“所以我才想···”
“所以不如留在我身边!”
什么!
“我来帮你找委托,反正祈愿无所谓什么事啦,大大小小的都做肯定会有回头客,这样就不会忘记你的,”
“我会好好写上蠃蚌的名字,我也会好好地记住你!蠃蚌!”
被人记住,就不会担心会消失。
神明的力量本来就是依赖人的挂念来延续的,
有我一直想着你,这样就好了,
或许这,
就是朋友吧。
夜斗慷慨激昂的话语让蠃蚌觉得十分好笑,但是这份已经逝去百年的,还是自己身为人类时感受到的被人关心的感觉,重新回暖了自己的心让他非常开心,
有多久没那么开心了?
看着那些好人或者恶人在自己面前求饶的样子,和那溅在自己脚边的血···心情怎么会好。
被需要着···
“我也希望能够和夜斗君一起,但···”
没有祈愿的自己会不断变弱,总有一天会是个累赘,更重要的是···
尽管感谢夜斗对希望自己活下去的这种祈愿,但是,年轻的夜斗神似乎不知道,神明是无法对其他神明抱有想法的,无论好坏···都不会存在任何改变。
但是他还是十分高兴,才想委婉的拒绝,但转折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截下,
“啊,这就答应了是吧,是吧,啊~我的魅力还是很大的~我还以为你要拒绝呢,吓我一跳呢···话说你刚刚要是拒绝的话,我就不会再劝你了呢~”
此时的蠃蚌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越发觉得绯说的夜斗“自以为是的自大”完全不是说说而已。
京都,
“所以说,‘什么都能做,什么都可以做的“双子”神明是什么意思”
集市的巷子里蠃蚌站在夜斗身旁看着他一脸兴奋地贴着手中一沓招贴画,
“不要小看我哦,我绘画的功力还是非常不错的”
是那个时候杀掉了一个变态的宫廷画师之后,对着满屋子的画具才开始感兴趣的吧···
绯手支起下巴作思考状,
不过不是这个问题吧,
“我说···”
“什么啦,双子神明不是更有吸引力吗,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都是祸津神~”
“喂,喂,配送神明也不错,把这个也加上怎样,嗯~?蠃蚌,绯~”
夜斗高兴的跑到人流攒动的街市之中,
“大家都来看看来~万能得神明,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能做~”
“夜斗君,这样喊不行的啦”
人类生活的此岸,相对而言的彼岸,
彼岸也就是人们所说的阴间,
而立于彼岸和此岸夹缝中的是他们,神
夜斗他们不是人类,正常人一般是看不见的,
不对,
不是看不见,只是难以察觉,实际上是看得见得,
只是被当成背景了。
一旦存在被认知就能得到人的待遇,不过很快就会被别人遗忘。
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会记住街上所有擦肩而过的人吧,
更何况神明或者神器是彼岸的居民。
“确实没那么容易呢”
绯看着夜斗一脸愚蠢地样子无奈地摇摇头走开了,
选择这样可爱或者是单纯的夜斗为主人终究不是自己的意愿,若不是尊敬的父亲大人的命令···
话说,自己就这样一直成为了令人唾弃的野良了呢,拥有两个名字随时被召唤的自己···
算了,父亲的大人的意愿就好。
“我们建立自己的神社吧!有了神社就受人朝拜了,这样名字就会被记住,委托的愿望也会不断的···话说因为父亲大人的原因,说不需要那样没用的东西,但是事实上···”
夜斗兴奋地声音渐渐变得平缓温柔,
“事实上,我也想要做一个能给人带来幸福的神明,”
会不会像樱说的那样给别人带来快乐的同时自己也会快乐呢,自己成为神明以来明明一直在满足别人的愿望,然而在自己眼前的只有恳求与血泪。
蠃蚌第一次看到能在如此的乱世里看到这温柔的笑脸,也为夜斗的话觉得不可思议,
身为‘斩杀’的什么有什么资格带给别人幸福呢,
但是,或许夜斗君真的可以,
自己已经为之所动,
那已经被破坏的自己的神社,慢慢将自己淘汰的时代变迁···
“那我的第一个愿望就由夜斗君为我实现吧,”
“你的,愿望?”
“成为一个能给别人带来幸福的神明吧,夜斗”
蠃蚌的脸上是一脸正色,夜斗大睁着眼睛,随后转为笑意,
“嗯!”
“不过···钱~”
“啊?神明还要收钱”
而且,这个愿望对我也没带来什么好处吧···
“收钱是当然的了,怎么可能会有白白实现的愿望,”
“话说,夜斗君的委托都是多少钱?”
“这个数。。。”
“五十万,五百万?我···我没那么多钱”
“蠢货,我可是神啊,香火钱当然是五元啦”
“五···”
是因为与“吾之缘”同音吗,为了维系自己作为无名神的不稳定存在···夜斗比我想象的更努力。
夜斗身上接过蠃蚌递来的五元硬币,眨了眨右眼,
“汝为有缘人,你的愿望,我夜斗确确实实听到了”
“哎?天已经这么晚了”
一阵黑色的风吹过,
“开始时化了呢···”
蠃蚌纵身一跃,落在黑色的瓦质房檐,放眼望去是不同于自己一直以来经过的破败的村子,摇摇欲坠的山墙,
尽管即将入夜,这里的街巷依旧是繁闹依旧,灯火辉煌,
不愧是京都啊,
这样的只有贵族们才待的起的地方,
极端的等级,不平的财富,逐渐白热化的矛盾···
再合适不过的妖怪的巢穴。
“趁着天还没黑快走吧,我还算认识一个天神老头,今晚就在他那儿过夜吧,”
想要安稳的睡觉,拥有神社结界的地方再合适不过了,省去了不少麻烦。
“嗯,”
蠃蚌平稳的落在地上,只是···
“好香,好香,···”
“真好闻···”
“是妖怪!”
“夜斗君!”
“嗯!来吧,绯器!”
夜斗二话没说冲向前去,那是一只化为奇怪的长蛇一样的妖怪张着与它的身体极其不协调的大嘴,
“啊咧?”
太刀并没有如预期的飞向自己手里,
啊~!忘了绯器已经先回去了,自己又没有多余的神器···
话说,这样冲进它嘴里是着急送死吗!!!啊!!
“夜斗!”
“蠃蚌大人!”
栉姬作为一把神器想要守护主人的勇气瞬间从她幻化的那把雉刀外溢而出,
在蠃蚌冲向那个妖怪的大口中救夜斗的时候挡住它即将阖上的嘴,
“啊···”
蠃蚌还好只是被它巨大的牙齿刺伤了,
真是损坏身心的痛楚,连带着这个亡灵的幽怨共同渗进皮肤···
“死···死得好··好冤枉···”
蠃蚌趁着空当将愣着的夜斗从妖怪的嘴中拉出来,
“什···什么!你没事吧,喂!”
不要管自己就好,就算被伤的话作为神明也不会死,为什么···
“别碰!”
“这些执念和诅咒凝结成的妖怪,就由我夜斗,一一送向黄泉!”
肩膀上的伤口带着红色和怨气渐渐加深,被不净之物污染产生的安无(恙),会传染的···
“不赶快拔除清净,会存在体内,侵蚀身心的”
“快!我们走!”
夜斗不顾蠃蚌的反对执拗的背起他,
皮肤接触的地方立即染上安无,
好疼,
反正逃过这个大家伙,就行了吧。
虽然被这种喽啰伤了非常不甘心,但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真难看呀,夜斗”
黑暗中走来的是白色和服黑色短发的少女,总角上红色丝带随着风轻轻地飘着,
“绯!?”
“还想着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去,竟然在这儿遇到了麻烦···”
“不过,它还真是一个十分恶心的妖怪···”
竟然敢伤害夜斗!
“绯器!”
夜斗将蠃蚌放下,从地面上跳到妖怪的身上,接住绯器,红色的太刀。
“死期将至!”
“丰苇原中国,”
“在此引起骚乱者,臣服于绯器之威,”
“拂出种种污秽瘴壁,”
“斩!”
妖怪的实体在夜斗的最后一斩中,消逝身形,化作极致的光,四散而去。
“嘁,连神器的热身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