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与茶》子陌纤尘

5、青春向南

　　顾飞扬上了大学后就和四眼在大学附近租了两室一厅，少了纪飞云的唠叨，简直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江涛海去了理工大学，离清华不远。叶展翘隔几个星期就得被抓苦力，跑去打扫卫生。叶展翘觉得自己认识了顾飞扬简直比窦娥还冤，比苏三还苦，左手拿抹布右手拿扫把义愤填膺的指责顾飞扬：“我现在是高中生，是全中国的重点保护对象，你竟然把我当女佣一样使唤？”顾飞扬躺在沙发上翻着国家地理杂志懒洋洋的说：“这是为了帮你调整一下状态，你都不知道多少女生排着队等着给我打扫卫生呢。”四眼从房间探头出来说：“这倒是真的，你不知道，你哥现在可是清华计算机系的顶级校草，地位跟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似的，连北外的女生都慕名而来呢。”叶展翘咬牙切齿得点点头说：“看来我不该觉得委屈，应该觉得特别自豪。”顾飞扬抬起头露出一个帅得不像话的笑容说：“叶展翘你说的简直就和爱因斯坦相对论一样正确。”叶展翘把抹布扔在顾飞扬脸上说：“顾校草，麻烦您把马桶刷一下，我思来想去，就那里最符合您的高贵身份了。”
　　叶展翘上高中后学习还是很好，最重要的是所谓女大十八变，叶展翘基本上是越变越好看了。漂亮女生麻烦多，叶展翘也不例外。班上每隔一个月就要轮换座位，每次叶展翘轮换到临窗的位置，就是班主任李老师最心烦的时候。很多别班的男生总是有事没事跑到窗子旁东张西望的，走廊里的客流量都突然增大一倍。一开始叶展翘还凶巴巴的和他们大眼瞪小眼的，心想看什么看什么，眼睛就是比你大气死你。后来也终于坚持不住了，干脆把参考书都堆在窗户旁挡着。再后来她习惯了李老师却忍受不了了，又换座位的时候说：“那个——叶展翘你就坐到中间那排吧，以后就不用动了。”搞得全班人都盯着她偷笑。叶展翘心里真是委屈，心想我这好好坐着招谁惹谁了。和叶展翘同级的有一个叫梁铮的男孩子，学习很不错，是三班的班长，经常借着学生会开会的机会和叶展翘聊天。叶展翘因为和顾飞扬他们常在一起所以被从小培养了对篮球足球的兴趣，梁铮也喜欢打篮球所以俩人一见面就跟知音似的。叶展翘的化学一直不太好，梁铮就把自己的复习笔记复印一份给叶展翘，真是毫无保留了，叶展翘不好意思就帮他补英语。老师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两个人是一帮一，学习一对红，也没人愿意杞人忧天。四眼跟顾飞扬说：“你妹妹现在在S中可真算是招风引蝶了，你也不关心关心。”顾飞扬不高兴了：“什么招风引蝶？你会不会说话啊？”四眼赶紧陪笑说：“是是，我用词不当。反正就那么个意思。”顾飞扬满不在乎的说：“叶展翘就是个小朋友，还不知道喜欢人是怎么回事呢。再说就她那厉害劲儿，别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敢欺负她啊。”四眼说：“你还别不当回事，我可听说他们年级有个叫梁铮的，追她追得凶呢，而且你妹跟他也不错。”顾飞扬就有点儿不自然，但还故作镇静的说没那事儿，我妹我还能不知道嘛。周末叶展翘到顾飞扬家吃饭，纪飞云捏捏她的小脸一脸心疼：“瞧这孩子瘦得，在学校肯定吃不好。”叶展翘说：“没有，干妈我们学校大师傅蒸的馒头可好吃呢。”纪飞云说：“吃馒头哪有营养啊，得多吃肉。”看见顾飞扬又说：“你飞扬哥拿着驾照了，现在上了大学学习又不紧张，将来我让你妈多给你做点儿好吃的，让他开车给你送去。”还没等顾飞扬反对呢，叶展翘开口了：“千万别，我们老师要是看见有男生找我，肯定得把眼睛瞪得老大，给我做两个小时的思想教育。”顾飞扬不乐意了，说：“你天天跟那个梁什么的聊天怎么你们老师不瞪你啊。”叶展翘气呼呼的瞪顾飞扬。纪飞云问：“谁是梁什么啊？”叶展翘不好不回答，含糊的说：“就是我们学校一个同学，学习特好，人也好。”吃完饭剩他们两个的时候叶展翘翻脸了，说：“顾飞扬你什么意思啊？”顾飞扬说：“我有什么意思啊，就是提醒你高中生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别天天乱七八糟的。”这种话叶展翘一天恨不得听上七八遍，就好像她真跟谁早恋了似的，问题是根本没人跟她恋啊，就发泄似的喊：“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乱七八糟了？你们就爱冤枉人，早晚我得跟窦娥似的，让你们冤枉死，到时候也六月飞雪，冻死你们。”说完解恨的一摔门，走了。顾飞扬摸摸鼻子，心想六月里大暑伏天来场雪，比吃十根冰棒还爽呢，大家还不得乐坏了。
　　到了高二开始分文理班，叶展翘犹豫了。其实她挺喜欢文科的，可是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重理轻文，好像只有理科才能保证自己吃饱穿暖的。叶展翘的家虽然不愁温饱，但也绝对算不上富裕，所以生活对她来讲还是很实际的。可是文科一班的班主任是叶展翘高一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在她看来叶展翘只有学文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所以放了暑假还是不厌其烦的天天往叶展翘家里跑，一边猛灌茶水一边慷慨激昂的说这是叶展翘人生的第一次重大抉择，一定要慎重，如果不慎重这个孩子的一生就被毁了。弄得叶展翘爸妈也有点儿六神无主起来，好像不让叶展翘上文科班简直就是扼杀了□□文坛的一颗奇葩一样。叶展翘就被这个人生第一次的重大抉择折磨得眼神痴呆，思想迟钝，只会对顾飞扬指使她干这干那的无耻行径说是，好。最后顾飞扬实在看不下去了，说：“叶展翘，你能不能说两个字啊。”叶展翘抬头看看他说：“好的。”顾飞扬当即从沙发上轰然坠地。
　　再过几天叶展翘实在忍不了了说：“顾飞扬，你说说我是选文还是选理啊？要不你扔个硬币帮我决定吧。”顾飞扬受不了的翻白眼，说：“你当这是摸土豆呢，摸着哪个算哪个啊。你到底喜欢文科还是理科啊？”叶展翘说：“文科，而且我文科成绩也比理科成绩好。”“那还有什么犹豫的？选文科呗。”“可是学文将来做什么工作啊？我不想做老师，也不想做医生，我喜欢当作家，可是写文章又养不活自己。”叶展翘很事故的说。顾飞扬说：“你的小脑瓜里怎么那么多想法啊。学文科可以有很多工作啊，你要是喜欢做自由点儿的就做广告啊，喜欢赚钱多的就做会计师，很牛吧。再说作家怎么了，那名作家随便写本书再改个电视剧还不得赚个家财万贯的。”叶展翘唏嘘道：“你怎么那么庸俗啊，都数上钱了。”顾飞扬大惊：“明明是你庸俗怎么说着说着倒好像我的想法龌龊似的。叶展翘我看你也别犹豫了，你快学文将来当律师去吧，监狱里的那些死刑犯都等着你这善于狡辩的舌头去解救呢。”叶展翘气得想揍他，他却突然一本正经的说：“人活就这么一辈子，别老想那么现实的问题，活的多扫兴啊。自己喜欢什么就赶快做呗，咱才十几岁，真选错了再改呗，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呢。”叶展翘不说话，看着顾飞扬，良久才说：“看来你还是有点儿头脑的。”
　　叶展翘终于在假期结束时作出了决定，上文科，她振振有词的对顾飞扬说：“我想了，要是我读理科，我最大的努力对象就是清华，到时候又得天天看见你。可我读文科就不一样了，我的努力方向就是北大，这样我就看不见你啦，哈哈哈。”顾飞扬说：“得了得了，你上大学我都快毕业了，你倒想看见我呢。”叶展翘这才想起来顾飞扬高她三级的事实，突然就有点儿失落，就好像顶喜欢的一样东西，却没人跟你分享一样。叶展翘揪揪顾飞扬的耳朵，捏捏顾飞扬的鼻子，突然说：“你还真是挺帅的，我们学校还真是没有比你好看的了，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儿追你。”顾飞扬脸有点儿烫，别扭的把脸扭开，说：“你别老说我好看啊，我优点多着呢，你别老是一叶蔽目不见泰山啊。”叶展翘故作天真，双手交叉作了个崇拜的姿势说：“是吗？那你还有什么优点啊？顾飞扬大帅哥？”顾飞扬不理她，歪着头说：“反正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