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安倍晴明消失的世界》夙榭奔奔

3、第三章

　　道满怒了，盘腿闭目静思不再理神乐，总想着这家院子的主人会回来管一管这丫头。
　　可是神乐却打开包袱，在他身边津津有味地啃起鸡腿来。
　　他咽了咽口水，神乐见他喉结滚动，拿鸡腿在他面前晃了晃，“只是让你叫我厂长大人啊，又没让你叫我母亲大人，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道满觉得这个丫头的脑子一定有问题，什么“厂长大人”？他从没听过“厂长”这种称呼。不过这孩子的要求确实不太过分，他便黑着脸，说了声，“厂长大人万岁。”

　　“哈哈。”神乐把鸡腿塞进他嘴里。
　　道满睁开眼吃起来，吃了两口，把鸡腿转了个面，看见上面两个牙印。
　　“……”默默地丢开鸡腿，重新拿了一个饭团。

　　他发现这个女孩简直是个话唠，而且老是说出一些他难以理解的词汇。
　　“电饭煲”是什么？
　　“飞船”是什么？
　　“蛋黄酱”啊？听上去像是吃的，平安京有卖吗？

　　他心不在焉地听神乐絮叨，可突然听到一个名字，让他抽回了思绪。
　　“那些人一听到我住在你这里啊，就变得很热情了，‘原来是晴明大人的客人啊’‘好几天没见到晴明大人了，替我想他问安’，大家都很喜欢你的样子，早知道你名字这么好用，我前几天都不用捣鼓你这里落后的柴饭锅了……”
　　“你说什么？”道满停下吃饭的动作，盯着神乐。

　　神乐转头，看见一双可怕的眼睛，晴明生气了？她不解道，“你今天耳朵不好吗？我刚才说的没听清？”她转念一想是不是自己话唠的时候，被晴明听出了端倪，连忙道，“哎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说这是晴明的院子？”道满的语气充满了怨气，真是晴明救了我？
　　“对啊。”神乐被他问得有点懵，“这就是你的院子啊。”

　　“我的院子？”道满陡然觉得好笑，“丫头，你不会是傻子吧？前一句还说这是晴明的院子，怎么后一句就变成是我的院子了？”
　　神乐也笑了，“阴阳师大人，你就是晴明，晴明就是你啊。”
　　道满同情地瞥了神乐一眼，真的是个傻子。

　　神乐觉得今天的晴明怪怪地，可她从来不把事情放在心上，转头又忘了，她又吃撑了，仰面躺在走廊上，一边剔牙一边问道，“阴阳师大人，和你同居的那只汪星人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有点想念他做的饭菜了。”
　　“说过了，我不是晴明。”道满从牙缝里蹦出话。他以前听坊间流传说他和晴明有一腿，就觉得荒唐了，没想到今天听到了更荒唐的话。不过介于对方是个傻孩子，他就不跟她计较了。
　　他也吃饱了，感觉浑身有了力气，站起来去溪边洗手。

　　既然这个院子的主人是晴明，那他便没有逗留的必要了，否则见了面尴尬，他忽然想起什么事，脚下顿了顿，抬手摸了摸嘴唇。
　　是幻觉吧？
　　他不敢多想，踱到溪边，蹲下去。

　　小溪并不宽阔，抬腿就可以跨到对岸，水流得很慢，波光如鉴。
　　道满一低头，却吓了一跳，一向镇定地他也慌了，“啊”地叫出声来。
　　“阴阳师大人你怎么了？”神乐关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晴明？”他刚才在水中看见了晴明，水中怎会映出一张晴明的脸？怕是我看错了？
　　他又探头看了一眼，这回直接吓得坐到了地上，“晴明！晴明！”他惊叫。
　　神乐见他很不对劲，已经向这边走来，还没走到，就看见晴明突然爬起来扑到溪水边，疯狂地拿拳头捶溪水，打得水花四溅，而晴明自己也一身湿透了。

　　“你怎么了。”神乐立在他身后，担忧道。
　　“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道满抱头望天，夕阳烧得天空一片橙红，他惊愕和绝望交织，现实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水中的人影无疑就是他自己，可是那长脸却长得跟晴明一模一样，凤眼潋滟，面如美玉。

　　我拥有了晴明的肉身？那晴明的魂魄去了哪儿？
　　道满脑海里一连串地问号。
　　难道晴明用什么方法交换身体，救、救了我吗？那么晴明死了，换我活了吗？他为什么要救我？
　　道满一瞬间觉得胸口好疼好疼。

　　“我不要这样的结果！谁允许你这么干了！”
　　神乐看见晴明又嘶吼道，她不敢靠近他，但恍恍惚惚从那个跌跌撞撞地身影里读出一丝落寞。
　　她看见晴明冲进房里，不一会儿就传出了物体砸地的声音，晴明失魂落魄地走出来，又换了一间屋，很快又传来砸东西的声音。道满走进第三间屋子，捧了一个铜镜出来，靠着门框缓缓跌坐，仿佛比之前还虚弱，像被人抽去了魂，两眼空洞望着前方。

　　神乐走进自己的卧室，看见梳妆镜被扔在地上。
　　“拿铜镜出什么气呢，真是有点不理解这个世界了阿鲁。”神乐捡起镜子。
　　……

　　道满重振精神已经是第二天了，他不愿相信晴明为了救他而死了，所以他重新站起来，发誓要找到晴明，他能接受的唯一解释就是——一切都是晴明的恶作剧。晴明也许正躲在暗处看他笑话呢。
　　“安倍晴明，别让我再见到你！”道满记起自己的“遗言”，或许就是这句话激起了晴明小白脸捉弄他的心思。
　　他们不仅再见了，而且他每天都必须看见那张讨厌的脸，顶着那张脸生活。

　　道满抱着这种推测，重新站了起来。
　　哼，安倍晴明，别让我揪出你，在找到你之前，我就暂时享用你的一切吧，你可不要怪我哦。
　　所以芦屋道满心安理得地装成晴明活了下去，可很快他发现世界变了。
　　这个世界，源氏依然坐拥天下，妖魔乱世，阴阳师非常受到器重，源氏召集优秀的阴阳师成立了国寮，私寮更是遍地开花。可是……原来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稀有罕见的神怪，如今却到处都是，而且成了阴阳师手中可以修成的式神，并且很多的式神长得都还不赖……甚至可爱，而从前的世界里大多数的式神都长相丑陋。

　　晴明的式神他是见过的，可如今兜里这些，他一只都没见过，这已经说明世界变了，这又激起了道满的一个猜测，佛家有云——“三千世界，百亿须弥”，这里的草木动物、季节气候、人物感知都那么真实，或许正是三千平行世界中的一个。
　　而这个世界虽然妖怪横行，却和人类有着奇妙的平衡点，不像他以前的世界，见着妖异就喊打喊杀。
　　“和平”“舒适”是道满对这个世界的评价，这里人人都忙着修炼式神，收集“魂玉”？去有着五行属性的塔里打什么“御魂”？

　　作为学霸，芦屋道满打算看光晴明屋里的书籍，他每天靠在窗边读书，窗外时不时传来两个小丫头萌萌的对话，其中一个是神乐。
　　这些日子他和神乐相处得还算融洽，他把神乐划拨到宠物里，神乐虽然是个人类，但养起来比养式神还轻松，那个丫头只要管饱饭，每天就宅在院里躺着晒晒太阳，睡睡觉，人畜无害。最关键的是神乐从不叫他名字，而是客气地叫他“阴阳师大人”，这点让道满感到满意，不介意投喂她几天。

　　“山兔山兔，你的坐骑怎么不吃我喂它的鸡翅啊？”
　　“神乐啊，你不知道青蛙只吃昆虫吗？”
　　“可是它这么大个头，吃昆虫怎么吃得饱？”

　　“它不是普通的青蛙啦，所以不吃东西也没关系。”
　　“哦，真好，我也想要这样的坐骑。”
　　“为什么？”

　　“这样它就不会跟我抢吃的啦，万事屋很穷的，太能吃的话，阿银说不定会遗弃它。”
　　“你恢复记忆了吗。”
　　“哎呀，差点……不是啦，只是想起了一些片段，片段而已。”

　　“别戳它，它会生气的！”
　　“不好意思，就是觉得它很有弹性哎，你吃过烤青蛙吗山兔？”
　　“神乐酱，你的胃长在脑袋里吗？”
　　……

　　转移话题时倒是满机灵的嘛，怎么就笨到撒谎也会呢？
　　道满在屋里翻了个身，侧躺着继续读书，外面的小丫头唧唧呱呱的对话总是传进来，他并不是有意偷听墙角的。
　　他早就发现这个神乐有问题，似乎和自己一样，是从其他世界穿越过来的，她并不知道这边的神乐是谁，脑子不好使老是说漏嘴，偏要装失忆，真是蠢死了。

　　他悠闲地翻着书页，院子里落叶不时飘落，他没有盲目地加入去五行塔的队伍，日子舒坦得不要不要的，他暂时没有将来的计划，他需要花些时间适应这边画阵的方法，和以前差不太多，略微不同，但仍然需要时间磨合。这个院子很少有访客，有几个晴明的旧友来，都被他糊弄过去，今天檐角的风铃难得地响了起来，道满放下书，这次又是谁？

　　他皱着眉头，迎客对于独来独往的来说，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