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柳小花儿

9、第九章

　　Jimmy突然的出现就像他突然的消失一样引起了警局内的轩然大波。一波波人不间断的跑来，Jimmy曾经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动物园被参观的大熊猫，上个厕所都有人恨不得扒门缝录个像再传网上。不过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曾经逃过的Jimmy在被问到这事的时候一脸茫然和无辜，表示自己一直都在睡觉，为什么会说自己跑掉了？演技逼真的警官和高层们都莫名一身白毛汗，甚至开始怀疑人生。而某些人提出是不是要上拘束衣的提议，被刚好赶过来的律师一脸义正言辞的否决后，这件事几乎变成了警局的未解之谜，却变成了胡警官的小秘密。
　　不过胡警官的小秘密却不止这一个。Jimmy被移送的单间中装着一个24小时工作的监控器，这件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没几个人知道的意思，就是不止胡警官一个人知道。胡警官却也并没有想把这件事告诉Jimmy。
　　一方面说是对他身份的存疑也未尝不可。像这种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一堆有的没的，要普通人不存疑都很难，何况胡警官这种几乎当了一辈子警察的。胡警官相信，如果立场互换，即便是生长环境相对单纯的何律师或者是长了张单纯脸的Jimmy，也不会对自己的话全盘接收。尤其是在这种需要赌上性命的事情上。不夸张的讲，三人现在的组合既坚固又脆弱。大家都释出了最大的信任，也都保留了各自的盘算。任何人任何一点小小的问题，带来的后果都不只是这个组合土崩瓦解这么简单。
　　另一方面也算是测试，这点问题都发现不了，摆不平，也没什么合作的必要了……

　　监视器中，Jimmy每天就这么平静规律的生活。独处的时候，总是拿着几副扑克，坐在床上玩着纸牌。排赢游戏就会笑的像个孩子。大部分时候，还是对着眼前的纸牌，一脸严肃认真的思考。胡警官几乎可以确定他心思一定没在纸牌上。不过还是有点不太习惯，这人自己独处的时候，和他表现在别人面前的样子有着微妙的不同。人前的Jimmy不管怎样，眼中总会真真假假的噙着那么一丝笑意，整个人会让你觉得温和的软软的。而一旦他不需要摆出这样的笑意，你才真正能感受到，这个人其实也是从枪林弹雨里拼命拼出来的。
　　胡警官毫不怀疑，Jimmy知道自己眼神的杀伤力。同样也毫不怀疑，这小子十分清楚那个摄像头的存在。“搬进”单间没两天，Jimmy就在监视器下面的位置贴了些新闻剪报。大部分都是关于他自己的报道，配图却几乎都是何律师。通常他会盯着那些剪报面无表情的看很久，直到把监视器外的人看的发毛，最后只剩了胡警官自己还坚守岗位。接着Jimmy几乎同一时间，减少了盯着何律发呆的频率和时间。甚至有时还会抛个媚眼飞个吻，也不知道是在调戏墙上挂的何律师，还是监控后面的胡警官。这种时候胡警官总会莫名其妙的同情起了小郭师弟，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小神经病，根本齁不住嘛。

　　“头儿，查不着！”小张进门，直接把档案夹扔回了胡警官面前，“整个监狱都快给你挖地三尺了，根本没有陆国明这么一个人。”
　　胡警官倒也没特别吃惊，想了想问到：“那移送的呢？最近有吗？”
　　小张摇了摇头：“没有”
　　“别的呢？比如什么取保候审的，保外就医的，只要有人员流动的就算。”
　　“这还真没有。”小张继续摇头，“也邪门了，它最近除了一个刑满释放的，其他什么都没有。”
　　“刑满释放的？”胡警官挑挑眉毛，“谁？”
　　“是个女的，不是你要找的陆国明。”
　　“行，那可能是我记错了。”胡警官笑笑摆了摆手，“没事了，麻烦你了，改天咱去撸串。”
　　小张留了句客气就转身出了胡警官办公室。剩下胡警官似笑非笑的看着监视器里面排着纸牌的Jimmy。
　　Jimmy这人虽然不按牌理出牌，偶尔还欢脱的有点神经病，但算个人精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他进去之前确定说人在，那人就一定在。但他去了之后，这个人就忽然不在了……
　　是单纯的对方谨慎，以防万一？还是已然知道了Jimmy的身份和意图？又或者是对方对Jimmy意图的一个试探动作？
　　“那你想怎么办呢？”监视器足够看到Jimmy摊在面前的纸牌已然无路可走，胡警官不觉喃喃出声。
　　监控里面的Jimmy看不到表情，只是看他背影对着牌面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出手，直接搞乱了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