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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烟染羪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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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二百年前闳氏祖先一统江山成为中原霸主,大鄞领域一度扩展版图,连蛮荒之地的塞外也尽入囊中。可是随着风光的流逝,这个曾披魅天下的朝代也随之走向了没落的边缘。塞外边疆的战火,成为了朝廷分裂的导火索,而执政的皇帝年迈多病也是重要因素,自先王驾崩,朝政落入了勃勃野心的政王后手中,凭着残暴血腥的手段陷害了具有继承权的太子,把自己的亲子扶上天子的宝座。可是让她失算的是自己一手培育的儿子巽帝却毫不具备帝王之气,成天沉溺在酒色当中乐而不疲。眼看威胁国家安危的战火四处蔓延,朝内对天子软弱持怀疑态度的各臣民,其中又以集于十万兵权在手的六王爷闳萧晟为首的西政派最为构成威胁,即使计谋多端的政太后也不能再力挽狂澜,最后含恨离世,但遗留下的党羽以年轻东宫王后为首成为对抗西政派的力量,被历上成为东政派。两个相锋争对的势力在这不安的中原大地中翻起了另一血腥的争乱。
而如今动荡不安的朝廷内又有了新的危机让两派人物所为之忧心。那就是当以今新科状元为首主将新政为政的新政派。大鄞朝廷的文武百官都分派别立,自先王时期都以文武为界,文官大多归顺东政派,主张提倡大殷大肆渲染守固制度来稳固自己的地位,但这种迂回的思想相对集合各不拘小节的武官的西政派而言那根本就不是大气节,力持侵略杀戮才是强国之道。而正当两派为大殷的执政而争得面红耳赤。但是亦有少数臣子处于别树一格的状态,他就是以一干青年大臣为主主张创新维政的另类,而这股原本不堪一击的新力量在新科状元的维护下最近越是庞大,甚至威胁到持立了已久的东西两政派。能怎不叫两政人马为之惶恐不安呢?
传说中的新科状元文采横溢,冰雪聪明,更是手段了得,最致命的是那纤柔细致的相貌,出落宛如倾城绝色。先不管他那如何出色的文采,单那娇媚容貌已足以勾动好美色的天子的心,地位鱼跃龙门,水涨船高,仅仅半年光景就成为巽帝身边红得发紫的大人物,自然恩宠聚一身,风魅无两。风流成性的巽帝的爱色性情无可非议,但偏偏这个新科状元野心不小,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已经纠结朝中为数不小的年轻臣子自成一派,眼看着这股深得巽帝所器重的势力越来越强大,让其他两派不由为之惊惶,欲除之为快。
理应明媚和平的清早在如此气派华丽的皇宫中却显得凝重不安,所有人都低首等候着帝王的答复,即使坐在御书殿上那黄袍加身的男人是如何阴冷着一张难看的神色。
“皇上,边疆的战事拖延不得,请尽快下旨命舞大人驻守边疆。”终于在这沉闷以久的气氛里沉不住气的宰相大人不得不率先打破沉默。
“即使战情紧张,但至于连状元也得驻守前线吗?”巽帝扎实被这个不成借口的借口所动怒了。先是打发弄潮到遥远的江南,再来就是危险的前线,这群别有居心的老家伙们除了想着怎么把弄潮离开他身边就不再想其他的吗?
“舞大人足计多谋,而且精通军事,此参谋一职当之无愧。”不为天子那难看的脸色有任何动容,大臣们一心就是要铲除已经构成威胁的眼中钉。
“你们……”既然有备而来,宰相一关人等自然没有让巽帝反对的机会。巽帝已想不到任何能反对的借口。
这老头分明就是为王后摒除危机而来。
“宰相此话差矣。”一句爽朗的笑言断然打破了宰相所维持的强硬气氛,随着大步迈入前殿的是一身紫色蟒袍的俊气男子,那身不怒而威的气势足足让原先从容自如的宰相一阵紧张的失措。
“殿下,容六弟来迟了。”男人恭维的向巽帝跪下行礼,但是细心看的话,那双锐利的眼却没有一丝外表的尊敬之意。
“你来了。”挥挥手,舜帝十分清楚这个弟弟对自己的不服,也习惯不放在心上,甚至可以说是自己根本拿这个比自己更有能力弟弟没辙。
“六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面对闳萧晟,宰相做不到原先的镇静从容。
“宰相大人,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扯者嘴边那阴冷的笑,闳萧晟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让这么一个美人泡在危险的前线,你舍得啊?”这话,纯粹的挑衅意味。
“你……”宰相那老迈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一时不知怎么反驳。
“更况舞大人毫无实战的经验,即使再怎么精通军事也只是纸上谈兵,你这个建议会不会太牵强了。除非你别有目的。”泛着眼里那冷嘲的凶狠,闳萧晟由衷不屑这个强差人意的借口。
“你……”被羞辱的难堪脸色已经击溃了老宰相的所有理智。
“行了,别吵了。”在两人将有一番口舌之争前打破着争辩的话题,巽帝最是害怕这两派人物为这借口又开始什么叨唠自己的事情。
“边疆前线的事朕会斟酌,你们少在这里烦朕。”挥挥手,巽帝一点也不想见到这两张让自己烦心的脸。都是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狼子意图,能让人舒心吗?还是弄潮最为让自己心花怒放。
“皇上……”眼睁睁看着自己快得手的计划付之东流,宰相怎么也不想放弃。
“如果宰相真的能信任这些少年们,不如把这个位置交给屈为探花之位的贵府小公子怎么样?”闳萧晟露出坏坏的笑,顿然成功的看到老宰相那发青的脸色。骤然两人之间那弥漫的火药气味让在场的人都吊起了心跳。
“即使是宰相府的探花爷担任此重职也毫不失色。”在两人的争论中,另一把轻柔而低沉的声音如来自梦幻般传了进来,随之跟着被凌公公讨好地领入房内的身影让房间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白色的锦袍勾勒出一具如春柳般纤细的妖冶腰身,和着披至腰下的如瀑布般的长发,映着那几乎让人窒息的容貌,如不属于人间的仙子般,让所有人沉沦在其中忘记了身边的一切。白皙如雪的冰肌轻易夺走了那名贵白锦的光彩,精致得如经过神工鬼斧雕刻的精致五官无论显得柔媚的剑眉,还是那娇媚泛春水的眼眸,还是那娇艳如桃花的红唇,不论男女都在瞬间给夺去了所有的神魂。
即使自栩享尽世间美色的六王爷闳萧晟也不由再次对眼前这倾城绝色所看得目瞪口呆,好不容易才能维持一点理智。
“弄潮。”巽帝一改原先那不耐烦的神色,欢喜忘情地呼着对方的名字。
“舞弄潮参见皇上,见过六王爷。”美人带着脸上那淡然的笑,向巽帝和闳萧晟行礼。
“于涯筱参见皇上,见过六王爷。”而美人的身后还站着另一个较为高大的身影,深沉地向各人行礼。
“涯筱?你怎么来了?”对于涯筱的出现惊诧的老宰相赶紧一脸厌恶地把自己的最器重的小孙子一把拉开那绝色的身边,仿佛忌讳什么。
“祖父。”文质彬彬的于涯筱静静向着一脸不悦神色的亲人打招呼。
对老宰相的避讳动作所好笑,闳萧晟一双闪着企图的尖锐眼眸没有离开过眼前那白色的纤柔身影。
“弄潮能力有限,看来有负于宰相的期望了。”艳丽的脸上闪过一丝惋惜,但是嘴边那若有如无的微笑却毫丝没有那种惭愧的意思。
“战场的事务都是武将的专属,让娇滴滴的舞大人置身那粗鄙的沙场实在是种罪过。”不等其他人置言,闳萧晟一点也不怕顾忌的扯出那诡秘的笑容道。
那闪着明显企图的眼神自己没有少见,舞弄潮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另外两人阴沉地注视着闳萧晟那不掩饰的占有眼光。
“这事就到此为止,以后谁都不要给朕提起。”阴冷着不悦的脸色,巽帝压下满腔的嫉火顺势结束这场让人息窒的政治会议。
难看脸色的于宰相也只能微微在心里叹息一下,不敢再直言什么,只怕再坚持下去就自己的宝贝孙子亦拉扯了进来。
“好了,都给朕下去。我有事和舞卿家商议。”挥挥手让所有对弄潮看得眼直直的人都退下,巽帝实在难于忍受那些色迷迷的眼神。
一关人等都领命退下,只有六王爷在经过那白色身影时微微顿了顿,以一种四周的人都能微微闻道的音量沉沉喃了一下:“可惜可惜。”最后带着那嘲弄的笑意离开了御书殿。
微转眼,瞄过那远离的高傲自负身影,在嘴边勾勒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弧度,那其中的意味,无人能懂。
“弄潮,来这。”伸出手,巽帝一扫脸上的不悦,对自己心爱的人发出了邀请。
轻轻抚过肩上的黑发,舞弄潮向巽帝露出一个妖娆的笑,静静走向天子,也毫不顾忌凌公公那不自然的眼光被男人轻柔拥在怀中。
“让你为难了。”巽帝轻柔安慰着怀中人,只怕他受到任何一点委屈。
“弄潮不会放在心上的,请皇上放心。”泛起微笑,舞弄潮对刚才的事付之一笑。可是这么一绚丽的笑足以让巽帝涌上所有的爱怜。
真是能让自己不能放手的孩子,巽帝在心里闪过一丝感叹,只能让自己紧紧拥抱着这个美丽的人,不惜一切。
“朕保证,下次不会让他们这么胡闹。”虽然清楚自己并不能控制那些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臣子,但是他还是要捍卫这个属于自己的人。
“皇上别气,弄潮并不在意。”对帝王为自己倾囊的疼护,舞弄潮只是随意回以一笑:“只要揽月楼一建好,我就和皇上在里面尽情享乐,让你忘却这些烦心的事情。”
揽月楼,这个耗之半边国库的宏伟工程正是现时最为人们所发指的奢侈,即使顶着水深火热的百姓指责,朝中百臣的激烈反对,巽帝仍是一意孤行,为的就是一博美人笑。
只要为了能让弄潮开心,他巽帝有负天下又何妨?
“是啊,到时我们就不给世间的烦尘俗事所打扰了。”闭上眼享受着美人在抱的微妙感触,巽帝憧憬着揽月楼落成后美好的未来,只是他看不到怀中人那满意的笑。
带着危险,带着冷然,带着嘲讽的笑。
“我早说这个计划不会得到皇上同意的吧,伯父怎么可以轻率向皇上提议呢?”沐在温和阳光下,在华丽堂皇的凤鸾殿的幽静后院里那华贵的长椅中慵懒地半躺一个丰盈姣好的身体,懒懒地呷着杯中那芬香的茶铭,在使女细心的伺候中不满怪责着自己的伯父。
“抱歉,皇后。”失望叹气地耸下肩,于宰相年迈的脸上一脸的无奈:“原本皇上可是被微臣说服的,但是没想到半路杀出六王爷从中作梗,把筱儿也牵扯进来才……唉。”
庸雅的于皇后仍径顾着杯里的茶,并没有说什么。
“抱歉,祖父。”一直在一边沉默的于涯筱一脸歉意地向自己祖父恕罪。
“算了,这与你无关。”罢罢手,于宰相不舍得怪责宝贝孙子,但是他仍是在意:“谁让你寒窗多年竟然败在那个不男不女的小子身上?”
脸色略为变了变,于涯筱垂下了惭愧的脸,但是那里闪的是一丝丝锥心的痛苦。
“这与涯筱无关。”终于于皇后开口道:“谁会想到皇上竟被当今的状元给迷得昏头转向的?哼!揽月楼?他还在对这个男人恩宠有加啊。”讽刺的声音可以闻到其中的醋意。只是这话让沉默一边的人心头一紧。
“皇后,你一定要阻止皇上一错再错。国库紧缺而揽月楼的大动土木已经让百姓民不聊生了,再纵然皇上这样任性下去,你……会失宠的……”最后的话越来越低,当话出口于宰相才发行自己犯了忌讳。
“住口!”猛然,在躺椅上的身体一站而起,那手中的精致杯子顿时在地上四分五裂。“一个男人竟敢与我争宠?可笑!我当当一国之母,那个舞弄潮是什么东西?就是任他再能讨皇上欢心,他能一跃升天成妃子吗?能怀上龙种吗?”咬着嘴边那幽怨的咒骂,那闪着火般的美眸让所有人不敢直视。
“微臣……微臣也只是随便说说,王后别动怒。”于宰相不由连忙安抚,扎实给侄女那可怕的神色所惊吓了。说实话,他很诧异眼前这个可怕的女人会是当年那个温顺可亲的小女孩。
平息住激动,于皇后终于一扫脸上的阴冷。
“不过,皇后,微臣前些日子找高人观星象,对皇宫的脉象有些异常,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终于在皇后平息了怒意下,于宰相才敢淡淡道出一直让自己耿耿于怀的事。
“哦?有什么异常的?伯父你就说说吧,”明显被这个消息牵动了,于皇后显得很关注这个问题。
“按星象的显示,皇宫近期会有劫数。”于宰相忧心道:“虽然与皇宫的星象师预测不一样,但是让微臣很是介怀。”
“你说皇宫御用的星象师算错了吗?这没可能。”撅起眉心,于皇后不认同这个看法。她并没有想到这个深沉的老宰相竟然私低下为皇室观天卜卦。
“但微臣高价聘请的这个星象师很有名望。而且……”他微微犹豫一下,最后神色凝重道:“他说星象显示,皇宫里潜伏着妖物。”
“什么?”顿时让她大失神色,一脸惊讶地盯着眼前的宰相:“那……那他……还说了什么?妖物?那妖物是什么?”
“这个他并没有透露,不过这个妖物将会颠覆朝廷,所以让微臣不安。”于宰相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那星象的预言,但是那名望的占星师却的的确确是世外高人,让他不得不放在心上。
轻轻喘了一口气,于皇后凝重的脸色一片阴冷的深沉。
“所以,微臣想请对妖物最有威望的焚庠堂高人来皇宫看看,不知道皇后的意思如何?”
“焚庠堂?”有些惊诧这个名字,于皇后那惊鄂的神情一时看不出什么意味。“不行!”最后,她一口回绝了:“如果让皇上知道我这么做的话一定以为我从中闹事,也容易给六王爷他们捉住把柄,对我们不利。”
“但是,近日皇宫也确实横祸不断,如果真有妖物潜伏其中,想必对皇上和皇后你不利,即使要老臣背负罪名也绝不容它伤害皇上和皇后啊。”于宰相是先王所信任的重臣,自然一切都为王室所着想。
“这……”堂皇的理由让于皇后没有反对的理由:“但是要是……”
“皇后请不要犹豫了,请这样做吧,因为老臣心里已有谱了。”宰相静静道,让女人很是错愕地转过眼。
“因为老臣一直怀疑那妖物会是——舞弄潮。”
“不可能!他不是!”蓦然,一直在沉默的于涯筱一脸严肃地反驳着自己的祖父:“弄潮不是妖物。”
“住口!你懂什么?”有些诧异一向老实本分的孙子竟为这个外人反驳自己,让于宰相更是怀疑舞弄潮的身份:“妖孽都长相妖媚,以勾惑人心为手段,这个舞弄潮家底模糊不清这些不都是最好的证明吗?”
“可是他……”虽然舞弄潮的美色确不是常人能拟,但于涯筱怎么也无法相信祖父的猜测。
“这里没有你的事,你以后少搭理那不正经的男人,做好你的本份就够了。”冷冷叮嘱着孙子,于宰相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一脸等待地注意着于皇后的动静。
“舞弄潮吗?”幽幽喃着那名字,蓦然在脸上闪过诡秘的笑:“伯父你真是费心了,我倒是有个好主意,竟能查清舞弄潮的底细也能掌握皇上的好方法。”
于宰相惊喜地注视着于皇后那应允的眼神,静静聆听着她的计谋,只有那寒着脸色的男人冷冷地望着密谋商讨的两人,平静的内心泛起一丝丝不安的预感,
他不能!听从祖父撇手这些事情让他陷在危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