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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没有人陪我玩13延时效应 ...

  •   酒吧暧昧的灯光打在李维脸上,像是等待开场的歌手微低着头感受醉人的旋律和颓美的氛围。漫不经心的表情配上已然拥有一切的骄傲面孔。
      活脱脱一个真正的city stinger.
      邓川一进门便朝着坐在角落里的李维径直走去,在距离半米远的地方停下,也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他。
      李维也不慌任他看着。最后还是邓川先开了口“我可以跟你聊聊吗?Vinson先生?”
      李维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就又没了反应。
      伍玫看着笑得一脸亲和的男人向她走来手下意识地摸住了包里的枪,表面上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慢慢靠近。
      “‘玫老板’,您好,久仰久仰。”
      伍玫静静地盯了他好一会儿直到油条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伸出去的手也慢慢收了两下手指时,她才轻松一笑顺便将纤纤玉手交到油条面前,大拇指内侧有处很深的红痕像是刚刚硌出来的。至于是怎么弄的?油条一笑轻轻碰了下伍玫指尖,对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伍玫看着对面男人指尖指向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直接随他进了肯德基。
      又过了好久邓川收回盯着那男人的视线缓缓轻笑了下。
      “你和白医生是朋友吧?”
      “准确的说白朗并不完全是一名医生。”李维不在意地点着头答道,说出来的话更像是挑衅。
      他脸上很干净,干净到一点表情都没有。
      邓川看了他很久才又开口“你们的朋友圈有交集吗?你,和白朗。”
      “你希望呢?邓警官。”漫不经心的脸上多了些玩味,但又不是恶劣的那种。让人亲近却不反感。
      “玫老板,您……”
      “叫我‘玫夫人’吧,帮里都这么叫,或者,玫女士?”说着自己先乐了起来。
      “咳,玫女士。不知道您对您所在的帮派有多了解?”
      “你想问的不是这个吧。”
      邓川缓了缓神,突然觉得自己可能需要一杯酒。
      “我直接问吧,不知道先生跟黑子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玫女士与黑子先生是怎么样的关系?”油条把玩着手里的薯条一边胡乱戳着倒在纸盒里的番茄酱一边开口。
      “朋友。”
      “叫我玫夫人吧。”
      答案很明确,但又不够明确。
      邓川觉得可能直接询问会少浪费不少时间,获取同等价值的信息。
      “那么,他有一把西格-绍尔P228,您知道它现在在哪吗?或者26日它在那里?”
      做出同样决定的还有油条,一个严肃认真,一个随性调笑。得到的结果却差不离。
      “不在我这里。”Vinson笑笑放下酒杯坐正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衬衫。
      “你问错人了,那把枪不经我手。”伍玫红唇微展露出今天第一个真正的笑容,大概是因为在那里太久了越发喜欢坦诚的东西,和人。
      留下一张名片,玫夫人利落地转身离开了这个吵闹却不失慰藉的地方。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很厉害,选的地方她这种黑久了的人拒绝不了。
      邓川还想再追问,却看见李维的视线移到了吧台里。原来在他专心询问问题的时候,白朗来了,并且很懂事地没有打扰而是进了吧台里正摆出两个老式鸡尾酒杯各加了两块冰,感觉到视线抬头朝他们的方向笑了笑又低下头开始调酒。
      吧台明亮的香槟色灯光像琉璃融化成的波浪一下一下扑向他又马上收回,明灭间那人垂首浅笑,白皙的手指灵敏地转了几下分别倒入两个杯子。
      纤细的手指捏着杯柱向他们移动,香槟色的酒轻轻摇曳,人未到,酒香已至。
      “Stinger Cocktail.”
      李维接过一杯也没说话只轻轻举杯便移至嘴边迫不及待地品了一口。
      邓川从没见过这样背景下的充满神秘色彩的白朗,木愣愣地接了酒入口时皱了下眉,因为职业原因邓川很少喝酒也不太能品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先前的确也有被香味所迷惑。想到这,邓川不禁好笑,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他啊。
      不过这样的白朗好像也不错,像是午夜里迷失到自己身边的精灵,不知来处,不知归路,只是很喜欢。
      酒还没喝完,局里就来了电话说是第一个案子有突破了。有目击者指认杨永安就是杀死林小黎的凶手。
      “什么?”邓川一下子站了起来,简直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有种不敢相信的快乐感。
      白朗看出了些什么,也不问只随着他快步走出了酒吧。
      李维靠进黑暗里继续小口品着酒,头也没抬像是从来就只有他一个人坐在这里一样。
      来人就是当天与杨永安和外国小哥一同在车厢里呆了很久的货车司机,憨实的脸上满是惊疑与防备。却又不知道疑惑什么?防备什么?
      “说说那天的情况吧。”邓川尽量亲和地开口。
      “那,那天,我本来是去接货,后来跟杨先生去了他的公寓,但我没进去说去吃些东西,直接把车开进车库翻出点面包,也没关门就在里面等着了。等我吃完了面包昏昏欲睡的时候听见有人进来了,我以为是什么坏人就赶紧给车落了锁也没敢再动。隐隐约约听着又进来了一个人,一进门就乱吼乱叫,第一个人就去把车库门关上,我这才看清是杨先生,我装作睡熟了没打扰他们。
      结果外面突然静了下来,等我再睁开眼睛偷看他们,却看见了一张瞪着眼睛的脸,嘴里牙都不全了,看着挺可怜的,本来穿了一身蓝色工服,也都扯掉了,衬衫被拉扯开攥在杨先生手里用来勒着他的脖子,不一会儿他就没动静了,我看着他就要跳出脸上的眼睛和舌头,当时的内心是崩溃的。
      看到他顺着车门滑了下去,我赶紧又闭上眼假装放松的样子。以为他会很快离开。
      结果刚闭上眼不久我就听到有人敲车窗,我觉得杨先生那个样子很可怕,就像是没有理智的禽兽一样。我不想开门,但在他的目光下我不知不觉就服从了。他让我把尸体放进车里我也照办了,等他离开了好久又再与他朋友下来时我才反应过来,不应该的。
      之后他威胁我说我也有参与,并告诉我假如被抓,我一定会比他惨。
      可能是我内心太黑暗了,我想他家大业大的确实是我比不上的,要想栽到我身上也不是不可能。就,就帮了他”说完最后一句敦厚老式的中年男人深深地埋下了头像是在表达歉意,不知道对谁。
      “警察先生,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我都是被他逼得,我不相信组织不对,我道歉,我道歉,警察先生,你一定得帮帮我啊。”
      邓川久久没有说话,出了审讯室脑子里还在回荡他说的话“可能是我内心太黑暗了,我想……”
      到底是他内心黑暗,还是自己身为警察没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狭小的办公室被夕阳披洒了一身的血色,外面无风无雪,只是寒冷,人生苍凉。
      邓川觉得自己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力,对整个社会很无力,从文化到思维。是什么污染了它们?又有什么可以拯救他们?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很多,开始陆续得到线索。墓园里的脚印比对、寄送到警局的枪。
      一切就像海水一浪打一浪地翻滚而至,邓川觉得自己都快被轮番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
      他突然想,这就像是什么组织开始放弃了某个人一样似得行动,疑似墙倒众人推?
      第二件案子始终没有任何线索,前几天郑长庚的去世让这个本就没有任何线索的案子扯下第一线。没有上头的施压,好像大家都松了口气。
      邓川看着手里的照片,一枚墨绿色的宝石戒指泛着不该有的热烈的光。他觉得轻了,但好像也重了。
      扛在肩上的轻了,压在心头的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沉甸甸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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