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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叁、雅风九月 ...

  •   叁、雅风九月
      人界,昆仑山下山海镇。
      山海镇的繁华比不得中原重镇、江南福地,可山海镇倚着昆仑山而成,又有慕容世家之名,也算是人界里说得上名头的好去处,世人眼里的昆仑仙山可是神仙住的地方。至于慕容家,十三年前,慕容家新门主带领阖家上下自江陵城迁往山海镇,多行善举。次年,慕容夫人在昆仑山上建起医庄,医术高超,颇有当年慕氏医家的风范,为镇上百姓称颂。
      路府管家多年来跟着经商的路老爷东奔西走,自然是来过山海镇的,轻车熟路地行到一座府邸门前,抬眼看看门楣上的匾额,正是他此行要寻的慕容山庄。
      “幽州路府管家有事求见慕容小姐,这是我们老爷的名帖,烦请通报。”敲开了门,管家递上名帖,却听得开门的下人说:“真是不巧,几位小姐都不在府上,您要不改日再来?”
      “这……”管家面露难色,小少爷的事情可耽误不得:“敢问府上的小姐现在何处?”
      “我们慕容府上有三位小姐,不知老伯您要找的是哪一位?”说话的女子从外面娉婷走来,臂弯挎着个竹篮,隐隐有香气袭来。
      “羽裳姑娘。”适才开门的下人见了姑娘毕恭毕敬地向她问好:“姑娘这是给大小姐采花儿去了?”
      “是啊,那边的水土天气养不出昆仑雪菊,只能回来采一些带过去了。”唤作羽裳的女子笑着应道,又转向老管家自我介绍道:“我是府中的丫环羽裳。”
      “敝人是幽州路府的管家,奉我家老爷之命前来送信给慕容小姐。”管家将路府名帖递给了羽裳。
      “幽州路府?”羽裳接过名帖看了看,确是幽州路府不错:“老伯请进。”
      门口的下人让开了路,羽裳将名帖收起递还给管家,领着管家往偏厅走去:“贵府路少爷和夏公子都是我家小姐的金兰之交,老伯此行要找的人定然就是我家小姐了。”
      “我们老爷称呼慕容小姐作六姑娘,我们做下人的当然称呼六小姐,一时倒忘了六小姐在慕容府上排行第几。”路府管家解释道:“说来惭愧,慕容小姐做客路府时,我多在店里忙碌,只依稀记得小姐常着蓝衣。”
      “便记得小姐喜着蓝衣就好,我们慕容府上独她一人喜着蓝衣。”羽裳好心建议道:“管家若是信得过我,不妨把信交给我,再由我带去别苑转交给我家小姐,省得管家年迈还要劳累跑去别的地方。”
      管家闻言连连摇头:“老爷交待的事情怎好让姑娘代劳?定要自己办成才放心啊。”
      羽裳不做强求,又尽东主之谊道:“管家从幽州过来一路舟车辛苦,在府中稍作休息吃顿便饭,待我去收拾一番再启程前去寻我家小姐,雪菊还是要早些给小姐送去。”
      “有劳姑娘。”管家道。
      深秋时候的山海镇虽然还有艳阳高照,毕竟是在昆仑山下,总让人觉得冷飕飕的。

      人界,镜湖。
      虽已是暮秋时节,但镜湖里荷花还未败的干净,零星摇曳在风中,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山和尚显葱郁的树林子,湖边是一个女子凌风练剑。女子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红衣艳丽,随风猎猎,握着一把普通的木剑,练着一套普通的剑法,剑招生疏并不连贯,却透着招招致命的狠绝。
      这是慕容家的二小姐,闺名紫陌,与姐姐碧落是对双生花,无论长相模样或是平日里的装束打扮,她都与自家姐姐九分九的相似,可这性情么?姐妹二人却是正正相反:姐姐性情温和,端庄大方,做事总是多思多虑,顾着慕容府上、顾着逍遥、顾着旁人;二小姐就不一样了,性情乖张,刁蛮任性,做事只顾着她的宝贝姐姐,姐姐说一她不会说二,姐姐向东她不会往西,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姐姐要做什么便帮她做什么,倒像是她只为了姐姐而生一样。
      远远看到有人纵马行至院前,是羽裳。她奉命回府上采摘昆仑雪菊,确是这几天就会回来镜湖别苑,姐姐说要调制新的香。
      羽裳进门将一个盒子交给了院中正在扫地的小厮,自己向湖边走来,紫陌见状顺势收了剑招,随手将长剑扔给了候在湖边随侍的婢女,厨房里送来茶水点心,羽裳盈盈拜见:“二小姐安好。”
      “你回来的正好,快来尝尝小厨房里新研制的点心。”紫陌指了指婢女手中的托盘,招呼羽裳道:“要是觉着好吃,等晚些时候回去锦官城,我叫小厨房再备一些,带回去给姐姐也尝尝。”
      “羽裳谢过二小姐,小厨房里可都是大厨呢,这点心做的跟花儿一样,真好看。”羽裳谢过赏赐,却没有依言捻起糕点尝尝:“二小姐适才说……大小姐在锦官?”
      “是啊,前日收到大哥来信,姐姐提早回去了。”紫陌将口中点心咽下,又倒了茶:“这玉团好吃是好吃,就是太干了,得叫姐姐准备了牛乳茶再吃。”
      算起入府时日,羽裳比二小姐的随侍欢歌还要早上两个月。当初羽裳身受重伤为大小姐碧落所救,无处容身索性留在府中做了碧落的侍女,算是报答救命之恩。欢歌呢?原也是个孤女,又与二小姐性情相投。之前红夫人张罗着要为她俩挑选贴身婢女,二小姐说婢女多了带着麻烦,只留了欢歌一人在身边随行伺候,不过大小姐向来体弱,拗不过紫陌和红夫人的劝说,便多选了一个稳重心细的丫环跟在身边,大小姐赐名曲水。
      羽裳觉得奇怪:“怎么是少爷?往年的九月廿不都是红夫人来信唤两位小姐回去么?”
      “大哥那人行事我哪里看得懂?我啊,跟着姐姐就对了。再说要是姐姐还在镜湖,我怎敢练剑?也不知道这一本是什么破剑谱,一直练不好,还是鞭子好使。”紫陌腰间盘着一条红色软鞭,远远看去像是条腰带,那才是紫陌平日里惯用的兵器,只是见姐姐弃鞭练剑,自己也忍不住想学,谁成想学了这么些日子一直也练不好,倒叫姐姐看了不少笑话。
      羽裳想起被她安置在临安城的路府管家:“大小姐不在这里,路府的事情该怎么办?”
      “路府?”紫陌问道:“幽州路二哥家里?”
      “正是。”羽裳说道:“路府遣了管家到慕容山庄说是有事求见大小姐,我问管家何事?管家不肯多说。”
      “他在临安别苑?”见羽裳点了头,紫陌放下茶碗,起身理了理衣裙:“姐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随你去见见他。”
      二人在镜湖别苑门前遇到了风尘仆仆从鬼界赶回来的欢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就听自家小姐紫陌说道:“正好,欢歌你在鬼界见过路二哥是不是?随我一起去临安。”
      临安别苑。
      有小厮前来敲响了管家客房的门,领他去了正厅。正厅上首坐着的那位小姐穿红,不是羽裳说过喜着蓝衣的大小姐,羽裳为他介绍道:“这是我家小姐的妹妹,慕容二小姐。我家小姐现今不在这里,贵府之事管家说给二小姐也是一样的。”
      “是。”管家本以为这次跟到临安能顺利接了大小姐回去幽州,谁知道又扑了个空,心中暗暗叫苦,但闻二小姐在此,有羽裳所言为凭,便走上前来,递上路府名帖和路家少爷的手信:“见过这位小姐。”
      “二少爷?”欢歌一眼瞥见手信落款:“我才从鬼界回来,二少爷收了大小姐做的锦狐裘,命我带着长命锁回来,说是将小少爷送去了幽州。”
      管家闻言一惊,连忙问道:“这位姑娘所说二少爷莫不是我家少爷?”
      欢歌与管家一对话,事情顿时明朗,三人齐齐看向紫陌等她定夺,紫陌安排道:“羽裳、欢歌,你二人随管家回去接小少爷。”
      “是。”羽裳、欢歌二人毫不犹豫地齐声应道,管家却有些犹豫不决:“这……”
      紫陌向他解释道:“路二哥交待姐姐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怠慢,只是从这里到幽州路途遥远,一来一回需得不少时日,我若亲自前去,恐会错过廿九之期,羽裳和欢歌是我们姐妹的贴身随侍,管家尽可放心。”
      管家闻言也不好多做反驳推辞,只能应下,紫陌又吩咐二女道:“你们接了小少爷回来先在别苑住下,我会同姐姐说明此事,过了廿九便赶回来。”
      “是。”

      妖界,别有洞天。
      “凌波哥哥。”倚在“别有洞天”门边的黑衣男子一脸倦意,环手抱在胸前,想自己也是堂堂妖界阴阳二族使者之一,却偏偏派来给人家看门,还一看就是五年,当真是想想就觉得无比憋屈。
      “踏雪?”来人一身白衣,正是阴阳二族之中与凌波同级的阴族使者踏雪:“今日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五年前,妖界少主北冥嫣然历蚩尤劫失败,眼看着是难逃一死了,可九黎长老偏偏又说少主魂魄未散算不上死,假以时日,三魂七魄回归少主肉身,少主还能活过来。九黎是蚩尤族地位崇高的长老,辅佐现任妖皇北冥煌多年,披肝沥胆,忠心不二,因此他说的话不管是真是假,北冥煌总会信上几分。况且当年,体弱多病的夫人难产,拼死保住了少主却失去了夫人,这些年少主一直是北冥煌捧在手心里都怕摔着的掌上明珠。
      北冥煌闻言当即下令遵照九黎长老的吩咐,将少主送往“别有洞天”,以洞中独有的寒冰护体,养天地灵气,九黎长老每日为少主祈福念咒,一念就是五年。
      “别有洞天”不是什么隐蔽所在,这些年六界风波日紧,北冥煌自然担心少主与九黎长老的安危,长老可是半点功夫都不会。阴阳二族为妖皇效命,两族使者凌波、踏雪皆是妖界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北冥煌便命他二人前来为少主和九黎长老护法,凌波、踏雪这一护,也是五年。
      “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总是睡不踏实,只觉得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踏雪微皱着眉,脸上写满担忧。
      “你就是喜欢杞人忧天。”凌波倒是一副生死看淡的样子,满不在乎地说道:“能发生什么大事?难不成还能再生出个魔尊夜倚弦?再血炼一次九幽阵?再来一次六界大乱?”
      “好端端的提夜倚弦和九幽阵做什么?”踏雪轻轻揉了揉眉心。
      凌波的话虽然玩笑,但也带着几分认真的惋惜:“除了当年的夜倚弦和九幽阵,我还真想不出这六界里发生过什么别的大事,翻天覆地六界动荡……可惜了,咱们没赶上夜倚弦那时候。”
      “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当年事情殃及六界,凌波、踏雪虽未亲身经历,耳闻总是有过的:“再说一千年前,夜倚弦血炼九幽阵之后不是被封印了么?”
      凌波干笑几声:“左不过是日子太清闲,想找点事情做。传说夜倚弦是个温玉公子,不仅武艺高强,还喜好诗书、精通音律,手执长箫翩翩临风……”
      踏雪打趣道:“凌波哥哥若是生在那时,是不是就要爱上这位魔尊大人了?”
      “踏雪你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我怎会喜欢一个男子?”凌波望着踏雪似笑非笑:“倒是你,你若生在那时说不定真会喜欢上他。听说当年夜倚弦就是英雄难过……”
      美人关三个字还没说完,便听得别有洞天中传来九黎长老的呼喊:“少主!!!”
      凌波、踏雪皆是一惊,二人对望一眼,凌波点点头随即收起笑容,推门进了玄冥洞,踏雪紧随其后。

      九月廿九,人界,锦官城。
      锦官城的五月初、七月中、九月廿,是城中最热闹的日子。您问为什么?这位爷您是别处来的吧?
      五月初五、七月十七、九月廿九,这三日可是雅风阁开门迎客的日子。
      诶诶诶,爷您可别想歪了,雅风阁的大名四海皆知,至于其中规矩?且容小老儿与爷细细说来:十四年前雅风阁初建,原只是普通的红楼。六年前定下七月中,三年前再加五月初和九月廿两日,改头换面成了如今这番模样,一时名声大噪,这三天也被称为“雅风三日”。
      其中五月初五是诗画。蒹葭苍苍,白露为霜?错了,这诗词一项可不是什么背诵古人诗这么简单,人家比的是现场吟诗作对,立马立的真才实学;至于画么,雅风阁的画者身处屏风之后,外头人看不到,可作画题目都是看客们当场出的,想来不能弄虚作假,那画儿啊着实是画得好,看的人都说仿佛那画卷似有灵性一般,会动,听说多的是富贵公子哥儿花大价钱去买呢。
      七月初七是美人舞作掌上花。舞者是对双生姐妹,看过那对姐妹跳舞的公子们都是赞不绝口,把两个舞姬夸得跟仙女下凡似的,有懂些门道的人说瞧着她们颇有些战国时期赵舞的遗韵,也有人说像极了当年“琼花三萝”的风姿。
      九月廿九是棋和花。下棋的是个年轻人,棋道我这个外行人当然看不明白,只晓得那个年轻人手执白子围着一圈桌子打转转,和好几个前来挑战的人同时下棋,最后还都是那个年轻人赢了,你说厉害不厉害?剩下花艺部分是个年轻姑娘,带着面纱看不清长相,声音倒是好听,那姑娘着实是见多识广,公子哥儿们带来的花花草草她都能叫上名字来,还能说出那些花儿产自哪里啊、是个什么品种啊,听得人一愣一愣的。
      今日的锦官城正如街头巷尾人们所讨论的那样热闹,又有多少文人雅士、王孙公子,捧着银子争先恐后地想送进雅风阁……
      雅风阁后院,红袖楼。
      “小姐今日想用哪支钗?”丫环拿着几只玉钗比划来比划去的,拿不定主意。
      “钗?”端坐妆台前的小姐正偷着时间在绣香囊,闻言抬眼看了看琳琅满目的妆台:“往日不都是用的那只凤头钗?今日还用那个吧。”
      “少爷送的这支凤头钗当真好看,小姐正好也喜欢凤凰,我记得书里说过凤凰是个祥瑞的象征。”丫环小心翼翼的梳理好钗上流苏,在镜子前比划琢磨了好一阵子,仔细为自家小姐戴好:“小姐赶制这香囊是要送给谁?”。
      “这是给南宫哥哥的。”最后一针落下却找不到剪子,索性用牙咬断了丝线,再仔细收拾好针脚:“曲水,把针线收了。”
      曲水依言接过针线盒,整理好线轴再将盒子摆放入柜。那厢小姐刚戴好面纱:“前月回来的时候听红姨说心神不宁,我挑了些安神的香料给红姨做了香囊,正好南宫哥哥路过锦官来雅风阁寻我,瞧见香囊他说也想要一个,镜湖那里香料不全,这两日才得空做起来,也不知道南宫哥哥喜欢不喜欢。”
      “南宫少爷肯定会喜欢的,小姐做的香囊旁人还没有福气去用呢!”曲水关上门,随着小姐一同向前厅走去。
      雅风阁正厅,左边是对弈的少年,右边是品花的姑娘。
      “公子这一着置之死地而后生,当真是好棋,佩服佩服!小可甘拜下风!”下棋这边又一个挑战者败下台来,有小厮上来收走了挑战者压下的银子。
      “原以为‘十八学士’已是花中珍品极其少见,说不定能难倒姑娘,如今看来是我才识浅薄了……香花美人,还请姑娘一定收下它,切莫推辞。”品花这边又一株娇艳的花儿并着银子一同收进了雅风阁的账房。
      这便是雅风阁的明文规矩:对诗、比画、下棋、品花,若是输给了雅风阁的人,可都是算银子的。至于七月中的舞?那都是竞拍的席位,两层看台统共只有十七席,竞拍者必须是地位尊贵的人,出价排在前十七名里,这才有资格进雅风阁去看舞。
      酉时。夕阳照进窗框,映出点点橙黄。品花的姑娘显然是有些累了,强撑着比完最后一场,点头示意身旁候着的小厮前来打理,自己起身回了后院红袖楼;下棋的少年抬眼只看见姑娘的背影消失在内院,旋即回头一子落下,绝杀。少年微一点头,算是与适才的挑战者打过招呼,起身也往后院去了,店中小厮收走棋盘,留下适才被一子绝杀的公子坐在原地怔怔出神,一脸的不敢置信。
      曲水正等在后院,见了自家小姐赶忙迎上去:“外头起风了,小姐要不要带件披风?”
      “不必,茶楼也没多远。”姑娘笑笑:“我去去就回。”
      雅风阁后门外,姑娘还没走出巷子便被几个男子拦住去路,为首那个浪荡公子模样的人是上官大公子上官璘,可惜位列四大世家的上官家只得这么一个嫡出少爷,父母宠溺养成十足十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不务正业,将来上官家落在他手中,诶……
      “上官公子这是何意?”姑娘停住脚步微一侧身,不动声色地躲开了作势就要凑过来的上官璘。
      上官璘抖开手中折扇,装模作样地说道:“雅风阁年年收我们上官家那么多银子,姑娘不得有所表示?”
      “店中主人定下雅风门规,明文摆在这里,银子是上官少爷心甘情愿送来的,若不愿意大可不来,小小一个雅风阁断不敢强求上官少爷尊驾。”姑娘冷哼一声:“再者说了,单是今日由我主持品花这一项,上官少爷若能寻来我不认识的稀罕品种,雅风阁便不会收你一分一厘,我也愿与你再煮茶品花,自己拿不出好东西反倒怪起我们来了?”
      “呦呵!小娘子还挺横。”上官璘也来了脾气,扬手一挥:“你知道锦官城里数我们上官家最大,忤逆本少爷的意思可没有好果子吃。来人,绑了!”
      姑娘还没动作,倒听上官璘身后有人高声喝道:“住手!”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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