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与歌·卷一》丶漓妄

30、廿玖、飞烟莫念（下）

　　廿玖、飞烟莫念（下）
　　人界，大理城如家。
　　阮霆等人自巫灵客栈追着巫真师徒赶到如家时，正听到如娘质问她如灵犀在哪儿？言下之意：如青鸾挟持如灵犀为人质！阮霆当机立断领着荆、白二人潜进如家府上寻找被困的如灵犀，只留下凝霜守在窗外静观其变。
　　如青鸾所说灵犀妹妹安然无恙是真的，只是多下了些迷药让她沉沉睡了过去，阮霆等人在如青鸾客居的厢房密室找到了她。
　　“青鸾姐姐……”如灵犀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时还把白嫣然错当成了如青鸾。
　　白嫣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脸：“灵犀，醒醒！”
　　阮霆扶着她晃晃悠悠站起身来，简明扼要地讲述了如青鸾逼问如娘的事情，如灵犀显然不愿相信：“可是今日相见，青鸾姐姐待我很好……”
　　一行人赶回如家时正与如青鸾擦肩而过，满心担忧的如灵犀见了她很是欢喜，可如青鸾却对她冷淡至极，只是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了如家，剩下如灵犀愣在原地。
　　“巫真，这里交给你了。”如娘到底一族之长，这点小事还不放在心上：“灵犀、巫罗随我过来。”
　　“巫真明白。”巫真目送如娘离开之后，这才向阮霆一行人问道：“几位客人是我家小小姐的朋友么？”
　　荆遥见阮霆立在一边若有所思，根本没有注意巫真说话，只能替他答道：“是啊，我们一路从蜀门过来的。”
　　“今次多谢几位客人出手救下我家小小姐，夜已深了，就由胭脂代我送客人们下去休息吧。”巫真身边那女徒弟名叫如胭脂，看模样不过二十出头，比如灵犀大不了几岁。
　　“是。”看起来沉稳老道的如胭脂不苟言笑领着众人离开了巫真的视线，突然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心中激动又不敢大声说话怕招人注意：“你们是跟着灵犀一起回来的，快给我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我和师父收到巫罗大人传书，匆匆忙忙赶回来还真就遇上事情了，哪儿这么巧合？”
　　众人见她这样哭笑不得，白嫣然无奈道：“这是你们如家的家务事，胭脂姐姐怎么还问起我们几个外人来了？”
　　如胭脂叹气：“搞了半天原来你们也不知道啊……那我送你们回客栈吧。”
　　如家书房里，烛火明灭映着沉默不语的三个人，最后还得是如娘来打破沉默：“青鸾离开如家是她自己的决定。”
　　如青鸾……如灵犀心中很不是滋味。如娘摇着头继续说道：“你外出游历结交好友，这很好，姥姥也为你高兴，但切记不可学了你依依姑姑。”
　　“是。”如飞烟和如依依可谓如娘的两块心病，如灵犀回禀道：“在大理休息两日，我们就得启程去找阮公子的妹妹了。”
　　“有得两日空闲，不要忘了去看望你飞烟姑姑。”当年如千山平定战乱，将如飞烟锁在如家山谷，不准外人前往探视，但十四年前如千山病逝，女儿如飞烟闻讯落下一滴泪，如娘仿佛看到了治好她疯症的希望，也就准许十巫和如灵犀前去探望她了。
　　“明日一早就去，灵犀一直把飞烟姑姑记在心里呢。”如灵犀得了允许回房休息，如娘和巫罗这才开始商议起正事来：如青鸾学会青蛇召令，挟持小小姐为人质一事可不能张扬出去。又是修改召令又是加强族中防卫，直到二更天才灭了灯烛回去休息……

　　翌日清晨，大理城巫灵客栈。
　　如家的事半点没有漏出风声，阮霆还特意叮嘱了荆、白二人不要张扬出去，免叫与如家为敌。一行人收拾妥帖后准备去找如灵犀，她倒先来了：“阮公子、荆公子、嫣然、凝霜师姐，昨夜睡得可好？能不能习惯我们南疆的风俗？”
　　“垒石为墙，倒是中原没有见过的。”赶来大理的路上如灵犀一直忧心忡忡的，连带着白嫣然也没有心思玩闹，昨儿个说明事情缘由，总算放下心来，白嫣然一时玩心大起，兴奋地睡不着觉，起身在客栈周围走走逛逛，找见许多与中原不同的东西：“还有那个门楼，飞檐串角，上面雕刻的好像是花？”
　　“是茶花。”如灵犀看他们面色如常，心中名为担忧的大石落地：“客栈大堂里这一盆是照殿红，外面院子里还有越丹、玉磐、宝珠、旧衣青，好多品种呢。”
　　“一个茶花居然有这么多学问？”荆遥不懂这些：“灵犀可得带着我们在大理城好好玩一玩。”
　　如灵犀笑着答应下来：“这个自然，不过我得先去探望飞烟姑姑。”
　　“如飞烟？”白嫣然想起如飞烟、莫念的故事还未听完，这下来了兴致，央着如灵犀要一起去，荆遥也跟着附和，索性五人一同前往。
　　飞烟谷。
　　一晃眼，如千山将女儿禁锢在飞烟谷快有二十年了。谷中青烟弥漫，是因为如飞烟抑制不住自己的术法灵力才会这样，好在有如灵犀前头引路，众人有惊无险地来到飞烟谷中。刚一踏入山谷，便能听到婉婉歌声，谷中院落门前种满了桃树，却没有开花？败了风景。
　　似是觉察有客人来，女子歌声渐轻，如灵犀推开院门亲切唤道：“姑姑。”
　　房中的女子一身朴素白衣，不施粉黛不做修饰，披散着长发，又赤着脚，怀中抱孩子似的抱着枕头在厅里走过来又走过去，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哄孩子睡觉。这便是传说中的如飞烟？白嫣然看着她十七八的脸表示不信：“算算年月，如飞烟该有三十五六了吧？可她这张脸看起来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啊……”
　　如灵犀解释道：“飞烟姑姑自十七岁走火入魔之后便一直是这个容貌了。”
　　荆遥问道：“她这是怎么了？怀里抱着的明明是个枕头。”
　　“我上次来时姑姑也是这样，姥姥说是疯症，可姑姑清醒的时候能认得我。”如灵犀伸手拉住如飞烟，如飞烟慌忙把“孩子”护在怀中，生怕被她抢了去：“我是灵犀啊，飞烟姑姑不记得我了么？”
　　“灵犀？”如飞烟抬起头来，好一张惊艳尘世的美人面！
　　“嗯！家父如飞展是姑姑的亲哥哥。”大夫说，患有疯症之人不能再受刺激。如灵犀顺着如飞烟的话说道：“这是我表妹吧？眉眼间和姑姑生得好像啊，以后定也是个大美人。”
　　如飞烟闻言很是高兴：“哈哈，你也觉得我女儿好看吧，可她还没有名字，等过些时候夫君回来再给她取个好听的名字。”
　　原来如飞烟真的疯了。白嫣然不禁惋惜，这名动武林的大美人也过不去“情”之一字。
　　如飞烟一抬眸看见出神望着她怀中枕头的白嫣然，忽的犯了病：“明玉？你是明玉！你又想来害我和孩子吗？！”
　　如飞烟额间点缀着一抹红色痕迹，是她曾走火入魔的证明，这些年红痕渐渐消退，所以如娘觉得她病情有所好转，可受了刺激之后红痕显露，如飞烟顿时功力大增，为了保护“孩子”与五人大打出手，合五人之力都敌不过她。
　　打斗中由阮霆保管的昆仑镜掉了出来，被如飞烟捡到，镜中映出如飞烟的容颜，如飞烟忽的收招顿住：“就是这张脸……明玉生得也是这张脸……是我好看些？还是念哥哥要娶的新娘子好看些？”
　　凝霜趁机挥剑制住如飞烟，打落了她手中的昆仑镜，失去昆仑镜的如飞烟不知什么原因忽的倒了下去昏迷不醒，如灵犀上前扶住她：“姑姑！飞烟姑姑你怎么了！”
　　另一边白嫣然捡到昆仑镜，却被镜中景象吓了一跳：“你们……你们快看这镜子！”
　　镜中光影转动，是如飞烟的过往……
　　十九年前，人界，蛮州城莫家。
　　挂满白布的灵堂诉说着这户人家的悲伤，死的是谁？瞧了瞧灵牌上的名字，竟是莫家大少爷莫念？！堂中跪着两个身着丧服的女子，其中一个怀抱着啼哭不止的婴孩，正是如飞烟！另一个便是莫念明媒正娶的大夫人，明玉。
　　“夫君……”如飞烟呜咽着落泪，夫君临行前和她说自己只是外出办事，不出几日就能回来，可为什么……
　　“飞烟妹妹心痛么？”莫念的死，明玉一滴泪也没有：“今日躺在棺材里的人本该是你！”
　　如飞烟闻言惊讶地望着她：“明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玉弯了弯嘴角，转头看着她笑道：“你和这野种都不该活，我没想到莫念会请慕家弟子来为你接生，不然你以为你走的过那道鬼门关么？”
　　“你！”如飞烟气急起身，指着明玉骂道：“是你！害我不成所以杀了夫君？”
　　“是我，你能奈我何？”明玉也站起身来，抬手就给了如飞烟一巴掌：“这一巴掌早该给你了，夫君与我结成连理，却因为你！毁我半生。”
　　如飞烟哪儿受过这种委屈？正准备动手还击，又被明玉照脸一巴掌：“贱人，这一巴掌是为了告诉你，妾永远是妾，该低我一等。”
　　“啪。”如飞烟也来了脾气，扬手扇了明玉一巴掌，明玉看准时机惊叫着捂脸倒地，自正堂过来的莫誉正瞧见这一幕。
　　“父亲！”明玉哭得梨花带雨躲到莫誉身后求他为自己做主：“这个妖女亲口承认了是她害死夫君，如今……如今又想杀我灭口，请父亲为我做主啊！”
　　中年丧偶、晚年丧子，莫誉经历此人生两大痛楚本就悲伤不已，再加上明玉在一旁煽风点火，此刻更是怒火中烧。若问莫誉此生最爱何人？那必然是莫夫人了，莫夫人难产而亡前留下一句话，无论如何保住他们的孩子，可如今……
　　“来人，把二夫人和小少爷带走，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
　　“父亲！”如飞烟厉声打断了莫誉的话：“我与夫君自十年前无量初遇，便已倾心，是青梅竹马的情意！我如飞烟纵使杀尽天下人，也绝不会伤夫君半分！”
　　话语间情深义重感人肺腑，可莫念的棺椁、牌位在此，莫誉又亲眼瞧见她动手打了明玉一巴掌，如飞烟百口莫辩。不过束手就擒也不是如飞烟的作风，她带着孩子一如当年大闹莫念的婚宴，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明玉追到院中，冷冷地看了看天。
　　如飞烟带着年幼的孩子，能逃到哪里？明玉思来想去，觉得如飞烟只有回大理如家这一条路可走。大理如家……那可不是个能随随便便来去自如的地方，且容我好好想想。
　　再后来，如家奉命外出的弟子遭袭被杀，巫咸、巫谢两位大人前往调查，种种迹象让矛头直指莫家。如千山本就因为如飞烟携子返家这事儿变得不待见莫家，这下可倒好，莫家如此挑衅，他身为一族之长，忍气吞声没有半点作为又怎么对得起死难的族中弟子？
　　随即便是如莫之战，情形惨烈无以言表，殃及大理、蛮州的百姓，也殃及了……莫念与如飞烟的孩子。幼子何辜？如飞烟接连经历丧夫、丧子之痛，终是身心疲惫，浴火成魔，红了一双眼誓要杀尽莫家满门。如娘瞧着女儿这副模样心疼不已，出言相劝，可此时的如飞烟哪儿还听得进去？眼见如飞烟心性成魔，杀戮罪重，如千山终于醒悟：事情不该发展成这样的。不顾如娘苦心劝阻，如千山出手打伤女儿，平息战事。又下令将其锁于如家山谷，永不得出，山谷因此得名——飞烟谷。
　　但这一战……如家元气大伤，莫家几近灭门，得亏是慕、白两家无心争斗，不然坐收渔翁之利，趁机出手想要灭掉如家实在太容易了。
　　昆仑镜寒光黯淡，几人在山谷中回神，如灵犀这才反应过来如飞烟还躺在地上，与阮霆一起扶着她送进内室休息。
　　白嫣然喃喃道：“原来如莫之战是那位明玉夫人挑起的……”
　　荆遥呆头呆脑地没看明白：“不是因为莫家毒杀如家弟子么？关明玉夫人什么事？”
　　“傻子，你没看出来那是明玉在背后谋划操纵么？”白嫣然把昆仑镜甩手丢给荆遥：“你帮阮霆收起来吧，这屋子里闷得很，我出去透透气。”
　　院中，白嫣然望着山谷中青烟渐渐散去，心里觉得不对劲，施法设下结界网缚青烟于山谷中：“昆仑镜的灵力若是流散出去，会惊动那些有心人吧……”
　　房中，凝霜远远看着白嫣然的一举一动，没有声张。
　　内室，如灵犀为姑姑盖上锦衾，抬头能瞧见她眼圈泛红：“我从不知家中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家中封锁了飞烟姑姑大闹莫家婚宴之后的所有事情，我们这些后辈弟子知道的不过飞烟姑姑五岁遍习如家巫术，闻名如家的事情。”
　　“如姑娘……”阮霆柔声安慰她道：“好在我猜测不错，飞烟姑姑所谓心病正是当年丧夫丧子一事，待我们寻得凤凰箫来，就能治好她的心病！”
　　“阮公子说的是，我们已经寻到了昆仑镜，再去找其他神器想来有些希望。”如灵犀笑道：“我们回客栈去吧？回去和凝霜师姐他们商量一下之后的计划。”
　　一行人走后不久，内室里躺在床上休息的如飞烟悠悠醒转，眼中清明不似从前疯癫的模样，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又看了看自己，轻声笑了起来：“我终于回来了……”
　　巫灵客栈。
　　是先去找阮霆的妹妹？还是先去寻下一件神器？阮霆看着地图沉吟道：“或许……”
　　白嫣然凑上来一起看着地图：“阮霆有什么好主意了？”
　　“蛮州莫家经如莫之战被灭门，之后莫誓投靠妖界，在莫家旧址上建起九毒宗。”阮霆指着地图上的蛮州城道：“妖界那位凌波使者你们可还记得？”
　　如灵犀答道：“记得，他为我们指路南诏，后来偶遇明镜将军和赤链首领，得赤链指点我们才转道山海镇慕容家。”
　　“蛮州已是南诏境内。”回头看了看凝霜，她也点头表示同意，阮霆指尖轻点在地图上蛮州城的位置：“但九毒宗不是善茬，我们进入南诏之后须得万事小心。”
　　“南诏……”荆遥喃喃，想起义父留书说是南诏将军奉召回城：“我想先回蜀门去接忆雅过来。”
　　一屋子人都看向他，荆遥挠头：“我义父荆远是南诏将军，奉召回国已有数月，我们这次去南诏说不定能见着义父！”
　　荆远是荆忆雅的父亲……念及此处，阮霆望向凝霜：“那我们先回蜀门？”
　　“不必。”凝霜召来长剑踩在脚下：“我用御剑术飞回蜀门去接她就可以了，即刻启程的话，廿七就能回来。”
　　“多谢凝霜师姐！”荆遥对阮霆几人都是直呼其名，唯有凝霜例外，阮霆都对凝霜如此尊重，他自然不敢造次。
　　凝霜御剑飞远，白嫣然知道清闲无事，嚷着要出去玩，四人便欢欢喜喜地出门了。

　　二月廿七，人界，逍遥谷逍遥阁密室。
　　说是密室，其实也就是拿来陈列神器的地方，只是着人费了些心思，布置了几个精巧的机关，生人不得靠近而已。而六大神器的位置上已有其二：轮回盘、神农鼎。
　　“你来了。”说话之人是逍遥掌门倾颜，至于话中说到的“你”，自然就是那个黑衣黑袍看不到容貌的神秘人了。
　　“如今我们已经得到了两件神器，剩下的……”神秘人细细盘算起来：“妖界重兵看管女娲石，我们不好找机会下手抢夺；几天前，南疆曾流溢出异常强大的灵力，经查探是六大神器之一，据我猜测可能是昆仑镜或凤凰箫；剩下轩辕剑本就是人界之物，由锦州轩辕家世代守护，九幽战后举家搬迁，不知去了哪里……白虎驻地可有消息传回来？”
　　“今早刚得到消息：在回疆找到了轩辕家所在，但轩辕剑不在轩辕家。”倾颜将紫陌回禀的消息都告诉了神秘人。
　　事情有些出乎意料，神秘人问道：“是何人前去查探的？”
　　“啸月。”倾颜报上一个名字。
　　啸月……那人应该不会与我作对。神秘人决定道：“我亲自走一趟回疆。”
　　倾颜问道：“其他神器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神秘人摇头：“凤凰箫自九幽之战后一直没有踪迹可寻，女娲石或可借女娲后人的力量去夺，但我们于南诏人生地不熟的，四影之中也无人涉及，不宜轻举妄动，先叫南宫叶秋去探探路吧，把南疆的神器灵力一并查清楚了。”
　　倾颜点头：“你接着说。”
　　“轮回盘的事情……”隐约听到神秘人的叹息：“只怕还得再去一趟鬼界，当初实在没想到那小子留了后路。”
　　倾颜忽的想到什么：“前两年继位的新任鬼王好像是……是传令左使的结义哥哥。”
　　神秘人喃喃：“传令左使？这个人或许是枚好棋……”
　　“倒不用怕她自己飞了，毕竟慕容家三个晚辈后生都在教中。”倾颜和神秘人缓步走出密室，看着密室的门重又合上：“逍遥……你着手去准备吧。”
　　“掌门，现在可不是心思动摇的时候。”神秘人看了看窗外远山：“我说过了，他帮不了你和逍遥的，我可以做到。”
　　“我知道……”
　　人界，锦官城雅风阁。
　　用移形换影回到雅风阁的紫陌带来掌门之命，碧落担忧道：“南疆？可别牵扯了二嫂家中才好。”
　　“应该不会这么巧合吧？南疆那么大呢。”紫陌吃着糕点含糊不清：“找南宫的活儿我不干，姐姐你去！”
　　碧落原也是想着她一路风尘劳累，由自己去传令的：“好。”
　　紫陌一双眼滴溜溜一转，笑着问道：“姐姐，上次在昆仑山间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是南宫还是哥哥啊？”
　　“你再敢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姐妹间打闹都是玩笑话，碧落和紫陌自幼相依为命，姐妹感情好着呢。
　　（第二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