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领主[西幻]》无良的过客

31、第 31 章

　　伊恩噎了一下，不确定的看向阿卡莎，说：“恶魔也有恋/童/癖？”
　　世间有各种各样的罪犯，对幼崽出手的无疑是最叫人不齿的那种。一直以来，在人们的认知中，恶魔的邪恶表现在残暴、贪婪、血腥方面，或许还要加一个淫/乱。在“性”方面，恶魔更贴近兽/性的本能，而非有智慧的生灵。如果说恶魔的罪行和孩童有关，那也是“吞食”。还从没有人把“恋/童/癖”和恶魔联系在一起。
　　“当然。”想了想，阿卡莎补充道，“恶魔也不喜欢他。”
　　“我知道巴奈特不是个好人。好吧，恶魔和善良无关。但恋/童/癖？这个指控太过分了。”罗里抗议道。
　　阿卡莎摊开手，一副万分无辜的模样。
　　“巴奈特不像传说中的恶魔那样狰狞丑陋。他是个英俊的男人。当我看见火焰中的幻影，我爱上了他。”时隔多年，想起那个恶魔，罗里依旧心怀向往。
　　伊恩和阿卡莎对视一眼，轻轻挑起的眉梢，明明白白的写着“果然如此”的字样。
　　“那时候我已经十三岁了。”罗里激动的说，“十三岁！十三岁的贵族少爷都和他们的侍女睡过了！”
　　“呃，十三岁，已经是半大孩……少年了。”伊恩迟疑的说。
　　“十三岁的大人，不得不说，你发育得有点儿着急。”阿卡莎点点头，说，“继续说吧。”
　　罗里哼了一声，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科林知道巴奈特。他能听见巴奈特的声音，他曾窥见巴奈特的身影。他对我的巴奈特心怀向往。我们爆发了有史以来最火爆的争吵。我们像下等人那样厮打。火焰点燃了房子，父亲发现了异样，阻止了我们。我们没透露巴奈特的存在。或许，如果我们说了，一切都会不一样。我们依旧渴望着巴奈特。我们偷偷摸摸的收集与恶魔有关的讯息，渴望能够接近他。”
　　“嘿，等等！”伊恩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责备巴奈特的不忠吗？据我所知，情侣都是这样的。”
　　“他们一定不是真爱。”罗里不屑的说，“我怎么忍心责怪他？”
　　伊恩觉得有点儿噎，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吃。
　　阿卡莎看伊恩干吃狗粮太辛苦，决定帮他把狗粮塞回去。她说：“你觉得你和巴奈特是真爱？你确定你的恋人有那种感情？”
　　罗里闻言一僵，随即以一种冷飕飕的目光盯着阿卡莎。
　　伊恩觉得有哪里不对。他们明明在讨论恶魔，怎么纠结起罗里的感情了？呃……好吧，最先歪楼的似乎就是他自己。
　　万幸，罗里也不想两个年轻人对他少年时的感情经历品头论足了。可是，有些东西是避不开的。
　　“我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巴奈特。我渴望能够真正的触碰他，拥抱他……这可真令人难堪。”罗里自嘲的说，“我召唤了他。”看着伊恩瞬间变了脸色，罗里笑了，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我失败了。显然，他不想要一个主人。但是，通道已经打开。他想自己爬过来。从他火焰般明亮的眼眸中，我看见了狰狞，看见了贪婪，看见了暴虐，我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他是个恶魔。我终止了魔法。巴奈特不得不退回阴暗之地。契约并未消失。很多时候，未完成的魔法更加可怕。他加深了它。他通过它诱惑我，折磨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魔法筑起了桥梁，一端是巴奈特，一端是我。这座桥总会完成，除非将一边的桥墩摧毁。我不敢告诉别人我做了什么。没有人能帮我。”
　　伊恩不由得露出焦急的神色。纵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他依旧免不了为罗里的境遇担忧。
　　“最终，我毁了我这边的桥墩。我献祭了我的恶魔血脉，我的魔法天赋，堵住了通往魔域的道路。”罗里苦涩的笑了，“我以为我做好了一切。巴奈特确实不能来到凡世了。但是，那个魔法留下了一个坐标。它给另一个恶魔以机会。”
　　“炎魔首领拜尔德，你们的曾祖父。”阿卡莎轻声说。
　　“对，就是他。”罗里皱起眉头。
　　罗里的献祭魔法惊动了拜尔德。他忽然想起，他在凡世的后代。循着魔法的痕迹，他找到了那个坐标，找到了残留的魔法痕迹。失去恶魔血脉的罗里已经没用了。但是，他还有另一个后代，同样传承了他的血脉，同样对恶魔缺乏警惕。巴奈特听命与他。拜尔德轻而易举掌握了少年的心。古老强大的炎魔降临于可怜的少年。
　　拜尔德本可以从容的离开，躲在阴影中，进行邪恶的计划。他太骄傲了。暴虐的本性驱使他大肆破坏，就在智慧之城里，在一群强大的法师的眼皮子底下。毫无疑问，他被发现了。被凡人之躯限制的拜尔德无法对抗众多法师。他狼狈的回到魔域。他留下了诅咒：伤害他后代的人，将永世不得安宁。这不是出于对后代的爱护。他只是给自己留下了再次降临的机会。
　　显然，拜尔德低估了人类的狡猾。
　　“失去了魔法，我离开了我的亲人。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们。我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当一切结束之后，一个威名赫赫的法师找到了我。听说他是某一座法塔的主人。他告诉我，科林被恶魔附身。然后，我见到了科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他活了下来。拜尔德的诅咒让我们活了下来。他们害怕付出代价。”罗里讽刺的说，“我的父母不被允许同房，我和科林不被允许与异性交往。对了，还有科林风流的父亲。相信那对他来说很痛苦。我们不能孕育后代。我们不被允许修习魔法。我们不能离开智慧之城。当无情的时间杀死我们，拜尔德再没有降临凡世的机会。哈！很多人都在等着这一天吧！”
　　说出了秘密的罗里颓然的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静谧在房间里蔓延。阿卡莎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慢慢啜饮。
　　伊恩忽然起身，走到罗里身前。他单膝跪地，微微抬头，恰好与罗里对视。他轻声说：“无论如何，我的朋友，我从未期待你的死亡。”
　　罗里定定的看着伊恩，好半晌，这老头移开视线，“嗤”了一声，以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说：“骗人！”
　　阿卡莎放下了杯子。精致的骨瓷咖啡杯磕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说：“你在担心科林。他还向往着巴奈特吗？”
　　“什么？”伊恩惊呼。
　　罗里猛地抬头，瞪向阿卡莎。
　　“最初令你露出破绽的是科林。你说了太多关于你自己的事。你试图隐藏什么。”阿卡莎双手交叉，磊成塔状，“我猜是关于科林。你不惜在圣子面前暴露自己，想要隐瞒的，肯定不是科林已经悔悟了。”
　　伊恩的目光扫过阿卡莎，落在神色惊慌的罗里身上。瞬间，他意识到，阿卡莎所言非虚。他严厉的喝道：“罗里！”
　　“或许我们可以和某些人谈谈。”阿卡莎轻飘飘的吐出威胁之言，“他们一直在监视着你们，不是吗？”
　　“该死的女人！”罗里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愤愤地说，“他已经要死了！他无法完成那个魔法。他的灵魂会被拖入魔域，到巴奈特身边。他渴望了一辈子，成全他不可以吗？！”
　　“科林在哪儿？”伊恩深吸一口气，问道。
　　罗里一言不发。他不忍破坏兄弟最后的愿望。
　　“巴奈特喜欢对幼崽下手。他引诱他们，令他们依赖他，信赖他，渴望他。当那些可怜的孩子将身心都献给他。他会吃掉他们。巴奈特认为，身心都属于他的灵魂最美味。”阿卡莎歪歪头，不急不缓的说，“你在投喂恶魔，用你兄弟的灵魂。”
　　罗里和伊恩霍地扭头，看向吐露可怕事实的女人。

　　科林已经向罗里道别。他随时可能踏上最后的旅途。或许已经踏上了。
　　来不及等神殿骑士们抵达，伊恩匆匆给柏德温传信，然后跟着罗里，寻找科林。阿卡莎跟他们一起行动。难以置信，穿着华丽但碍事的衣裙，她也能如此的灵敏。
　　智慧之城被划分为三个区域。首先是最中心的法塔区。那是智慧之城最早的城区。一座座法师塔矗立在那里。法塔之间还有些贩卖魔法材料的商店。曾经，普通人也居住在这里。法师们折腾的种种动静吓坏了无辜的市民。随着智慧之城的扩建，他们搬迁到西南方向的居住区。离开了法塔，他们反而向往起与魔法相伴的生活。有权有势的人们尽可能的把房子建在靠近法塔区的地方。东南方向是商业区，那里的店铺贩卖各种生活用品。城主府也在商业区。最开始，城主府是在法塔区的。可怜的城主同样被法师们吓得不轻。他灰溜溜的逃到了商业区。法塔区的北方是大片的荒地，一些不适合在法塔中进行的实验在那里实施。
　　阿卡莎的房子在靠近法塔的地方，典型的富人区。科林的住所就在附近。他不得不居住在法塔区附近——便于监视，出了问题，方便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