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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生辰 ...


  •   又是一年中秋夜,整座清泉峰都笼罩在了明亮而又朦胧的月光之下,似乎是披上了一层银色薄纱,在茫茫黑夜的衬托下,显得是那样的明晰而又孤寂。
      秦玄德一袭宽袍常服,半倚在窗边的塌上,泼墨般的黑发依旧是仅用一只乌木簪子束起半幅,整个人显得优雅而又闲适,手中似乎在摩挲着什么东西——那是他之前在房门口拾到的生日礼物。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哪天,只不过妙衍道君捡到他的那日,恰巧是八月十五,所以干脆就将那日订为了他的生辰。他还记得,在小徒弟上山之前,除了孩童时期偶尔会收到师姐的礼物外,他对自己的生辰完全是没有什么记忆的。但自从小徒弟拜入门下,他每年都会收到她的礼物,虽都是普通的东西,却都是她的巧思妙想,很是匠心独具,惹的师弟眼馋不已。生日当天还会有一个小规模的聚会,虽然参与者不外乎师姐师弟等人,但她总能想出些别出心裁的点子,让宾主尽欢,和乐融融……
      想到这里,玄德真君不由一愣,“和乐融融?”以前的自己虽然说除了师父外,最熟悉的就是师姐师弟了,却与他们不甚亲近,见面不过就是打个招呼后,就事论事,很少闲聊……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真正走近了自己,让自己发自内心的与他们亲密起来呢?是小徒弟拜师以后吧,她总会不时的将大家聚在一起,钓鱼、踏青、聚会,不经意间,感情似乎就深厚了起来。就连一直沉寂的清泉峰也热闹了很多,时不时的总会有弟子上山寻她,许是见得多了,慢慢的自己也对这些弟子们有了一些印象,不再觉得他们都是一些门内的陌生人……想到这里,感受着周围久违的空寂,玄德真君不由轻叹一声,面色也变得柔和起来,宛若千年寒冰在和煦清风的吹拂下,退却了既往的冰寒与凛冽,更显得清透与纯净。
      望着窗外在月光照射下明暗分明的竹林,闻着空气中越来越浓厚的桂花香,秦玄德不由一愣,思绪飘向了更远的地方……还记得小徒弟第一次见到这些树开花时的样子——眯着眼睛,半弓着身子,伸长脖子,到处嗅来嗅去,一副十分陶醉的样子。本以为她是喜爱桂花的香气,却不料听见她咂着嘴,小声念叨着,“藕粉桂花羹、桂花糯米粉、枸杞桂花酒……”完全是一副馋虫的模样,让他觉得可爱又可怜。
      “你若想吃,便寻人摘了花去做。”记得自己略微斟酌后,是这么说的吧?秦玄德对于自己竟然这么清楚地记得十几年随口说过的一句话,也很是惊讶,自己不是一贯,除了修炼和师傅吩咐的任务外,都不上心的吗?怎么会对这么一件小事记得如此清楚,就连自己当时的心理活动都不曾遗漏……琬儿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是了,她拒绝了,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拒绝了,而且拒绝的是那样干脆果断。还记得小徒弟当时神思清明、目光坚毅,略一沉吟,便用着与她年纪决然不符的语气,郑重的说道“以前父亲曾说过,人生在世,有得便有失,要学会取舍。常人进食是为了维系生命,我既已辟谷,能依靠天地灵气为生,何必还对食物恋恋不舍?我虽入门不久,却也知茫茫修仙大道诱惑何其多,要是连这点儿食物的诱惑都抗拒不了,那真是可以打道回府,不用修行了。能修仙,拜师父为师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了,更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我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包括我自己机会夺走它……何况有得必有失,我既享了常人所没有的福缘,有了他们所没有的能力本领,必当割舍下俗世的乐趣。天道公平,不是么?”顿了顿,狡黠一笑,眼睛晶亮的望着自己。
      想着想着,玄德真君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被他深深印刻在脑海中的画面:满天摇曳的桂花中,一个娇小却挺拔的身形立于其间,金色的花瓣落满她的全身,她似乎也被眼前之景所迷住了,本就明亮的的双眸,此时更是熠熠生辉,身体也随着周围飘撒的花瓣缓缓旋转着,略显稚嫩的面孔上满是惊喜欢愉的表情,一扫之前坚毅却略带遗憾的情绪,整个人似乎沐浴在了一种绚烂夺目、而又通彻透达的氛围之中,灵动而又圣洁……
      忽然竹林外的禁制被触动,几道熟悉的气息袭来,玄德真君瞬间从回忆中清醒过来,随即便听得玄沉真君略带懒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小琬儿,今年有什么节目呀?快拿出来让师叔仔细瞧瞧……”玄德真君刚起身,就见房门被打开,自家师弟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玄和真君、陆九渊等人。
      “见过掌门师姐。”玄德真君郑重而又不显疏远的向玄和真君施了一礼。
      “师弟请起,不是早就说过,咱们师姐弟们不用这般见外。”玄和真君两步上前,虚扶一把,将玄德真君请起,面色和悦,语气和蔼的说道。
      “礼不可废。”玄德真君站起身后恭敬地说道,语气虽还略显冰冷,却比平日里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玄和真君刚要张口,玄沉真君却抢声道“师姐,你还不知道二师兄么?他认准的事儿,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也就小琬儿能规劝一二。咦,小琬儿呢?怎么没见她人影。”说着左右张望起来。
      “是呀,二师弟,琬儿呢?往日里,你生辰最激动的就是她了,忙里忙外,左右张罗。每次还没进你这冷泉居,大老远的就瞧见她站在廊下迎接我们,今天怎么这么半天还不出来,可是又有什么新点子了?”玄和真君也跟着打趣道,白日里端正娴雅的面孔,此时也带上了几分戏谑。
      “琬儿她,下山探亲去了。”玄德真君一边给众人斟着茶,一边淡淡的说道。
      “下山?她不是还未筑基,怎可下山,万一遇到危险如何是好?”玄和真君顿时敛了笑容,很是担心的说道。
      听见师姐说‘危险’,玄德真君正在斟茶的手顿了顿,随即不着痕迹的将茶斟满,递给众人众人,放下手中的茶壶后,才缓声解释“琬儿离筑基只差临门一脚,一味地打坐修炼进益不大。我见她对父母亲人思念过重,恐是已成执念,若不让她回家看看,了却这桩心事,筑基怕是会生波折。因此,让她回家看看,想来回来后闭关,必能一次筑基成功。”见玄和真君依旧是一副不赞同的表情,又接着说道“我给足了她丹药法宝,而且想来我的徒弟——虽只是炼气后期的修为,但保命的本事却还是有的。”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大家用茶。
      不料,玄和真君一反往日里沉稳慎言的态度,语气急促满是担忧,略带埋怨的再次开口道“你让她回家,是她自己想回家吧?哎,你就纵着她吧!俗话说‘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这般的骄纵她,由着她的性子来,将来可如何是好?不管怎么说,她还尚未筑基,又是第一次下山,你给她准备的再好,万一遇上个厉害的……你可真是后悔都来不及的。”
      听到玄和真君这样说,玄德真君不由眉头轻蹙,灿若星辰的黑瞳,此时也敛去光彩,变得幽暗深邃起来,洁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茶杯,静了片刻才道“我定能护她周全”,只是那握着茶杯的手指似乎因为用力,又白了几分,血色尽失。
      “你护得了一时,还能护得了一辈子……”见玄德真君依旧坚持己见,玄和真君面色一凝,眸色一暗,略带埋怨的道。可惜她话刚开了个头,就被一旁原本在认真品茗的玄沉真君打断了。
      “二师兄,这茶杯什么东西做的,怎会如此的如此的光洁、剔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材质的茶具,琉璃么?不像,琉璃没这么透明;水晶么?不对,水晶没这么平滑。咦?这怎么出来几只竹子,刚才还没有呀……茶壶上也有,嗯,好东西啊,不用说肯定是小琬儿想出来的,真不知她那小脑袋怎么长得,竟能想出这么些稀奇古怪的点子来,也亏得玄炼师兄手艺好,竟都给她弄出来了。不过也亏得她,这几年也让我长了不少见识,更别说玄炼师兄了,简直就拿她当亲闺女了。”只见他举起手中的茶杯,一边打量一边说。
      “琬儿,是很不错。”听得师弟这般夸奖小徒弟,玄德真君面上不显,心中却很是喜悦,不由得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
      一旁的玄和真君将玄德真君的这一番变化都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叹息,生怕师尊当时看走了眼,可别是引虎驱狼,那个“无妄劫”有几分厉害,自己是不知道,可如今这个“解药”的厉害,自己确实见识了,这十几年的功夫,就将二师弟冷情了几百年的性子,暖化了不少。想到这里不由更是焦急,略一盘亘,便欲再次出声打听试探一番,可惜她还没想好如何开口,又被玄沉真君抢了先机。
      只见玄沉真君撇撇嘴,将手中的茶具放下,略带遗憾的冲玄德真君说道“东西虽好,不过,叫我说,小琬儿这事儿办的是有些欠妥,往日里整个门派没见有比她更孝顺师父的,如今你逢百年大寿,虽然你一贯低调,不愿声张大办,可她就拿一副茶具就把你打发了,似乎是有些说不过去啊。”
      “琬儿并不知晓今年是我的整寿。”玄德真君很是轻飘飘的答道。
      “啊,你徒弟到现在不会到不知道自己师父几百岁了吧?”玄沉真君夸张的大声问道,好像他真的很吃惊一般,见自家师兄仍是一副面无表情、云淡风轻的样子,他便眼珠一转,身子前倾,很是激动地说道“她不会以为你是个刚过而立之年的‘大哥哥’吧。”
      “小师弟!”见玄沉真君越说越不像样子,玄和真君出声制止,语气中带了几分严厉。
      “哎,没意思,开个玩笑么。”玄沉真君坐回原处,很是不在乎的摆摆手,一旁的玄德真君姿态优雅的喝着茶,玄沉真君则满腹心事地想着什么,陆九渊不住的望着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却又不敢开口,一时间,屋内一片寂静,略显尴尬。
      “无聊,本以为今晚能像往常一样热闹一番,哎,没意思,徒儿咱们回吧,不打扰你二师伯了。”玄沉真君说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便打算向门外走去,却发现自家徒弟渴望而又焦急地向门口张望,身子却是一动不动。不住踢了他一脚,“干什么?没听见为师说的啊,怎么你二师伯这的茶水特别香?不打算走了……还不起来!”
      陆九渊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望着已走出几步远的师父,仍打算做最后挣扎,“师父,再坐坐呗!”语气满是讨好,乞求,心中却暗道,‘怎么还不来,算了干脆跟师傅回去吧,不行,辛苦了那么久,要就这样回去,岂不是连结果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甘心啊!……可是,师傅这边,真拖不了多久啊!’
      听徒弟这样说,玄德真君心中一动,回头看向徒儿,一副‘老狐狸’的样子,笑嘻嘻的走回陆九渊身边,和颜悦色的问道,“小九儿,你乖乖跟为师说,你和小琬儿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看着自家师父别有深意的笑颜,陆九渊只觉得汗毛倒竖,连连摆手“没、没、没有啊!”
      “呦,长大了,敢跟师父撒谎了?你当我不知道你跟小琬儿这几个月整日里泡在一起,鬼鬼祟祟的,说,你们到底有什么打算?”玄沉真君眯着眼睛,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盛了,直盯得陆九渊连连后退,慌不择路。一旁的玄德真君听见这番话,虽未出声,面色却深沉起来,眸光更是黯了几分,周身的冰冷气息貌似也有回炉的趋势。
      陆九渊被自家师父逼得退无可退,无处遁形,正欲和盘托出,忽然,空中传来来一阵翅膀振动的声音,接着玄德真君一挥衣袖,房门被打开,一只由芦苇编织而成的小巧符鸟飞了进来。
      符鸟飞至屋内中央后便不再前进,只是扑闪这翅膀悬在空中,正当众人还在打量之时,便听得一熟悉清扬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师父在上,徒儿谢琬叩首。适逢师父百年寿辰之日,徒儿却不能侍奉左右,虽事出有因,然思前想后,倍感愧疚,遂排演一出,娱师一乐,聊表敬意。不孝徒儿再叩首。”话音刚落,便见符鸟径直飞出屋外,众人见状,连忙跟了出去。
      来到屋外,众人发现符鸟正悬停在冷泉中央。彼时,月华正浓,不见一丝风动,银色的光芒犹若白练铺满水面,四周的竹叶也在月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见。沉若妆镜的泉水中,一轮满月倒映其间,与那苍穹之上的银盘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众人刚在泉边站立,便见符鸟犹如落石般径直撞向水面,刹时又弹回原处,只在水面上留下了一圈涟漪,打破了沉寂的泉水。忽然,一个东西从涟漪的中心缓缓升起,随着它越升越高,众人发现这个东西外形恰似一位窈窕女子,身姿婀娜、云鬓高耸,只是却双臂高举,长长的水袖挡在了面前,叫人看不清相貌。另人吃惊的是,这位“女子”却是由泉水构成的,就像是由一个人形的透明蚕茧包裹住了一汪泉水,水流虽然被禁制其间,却未被凝固。在明亮月光的照射下,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其间的泉水随着“她”的晃动而摇摆波动。
      待“女子”完全从水中升起,高悬在半空中的符鸟突然响起了悠扬曼妙的歌声,在这样一个万籁俱寂的夜色中,显得是那样的高远空灵,让人心之向往。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随着歌声的响起,静立在水面之上的“女子”,也有了动静,只见她慢慢放下水袖,一张极美却不带丝毫表情的面孔显现在了众人眼前,特别是那双眼睛……
      “咦,竟然没有‘点睛’!”玄德真君卓有意思的小声嘀咕,不料却被一旁的徒弟听了个清楚。
      陆九渊一边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一切,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部分,一边很是积极的向自家师父解释“您也觉得怪吧?之前我就跟师妹说了,找个亮晶晶的眼珠按上,一定会更好看。可师妹却说什么‘半夜里,弄个那么亮的眼睛,怪渗人的’也不知道她什么审美,我劝了半天也不管事。后来又听她自言自语‘眼见不一定为真’、‘真相要用心去看’什么的,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陆九眼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声音,玄沉真君本来低着头暗自捕捉徒弟话中的所透漏出的宝贵信息,却突然发现没了声音,便抬头去看,只见自家徒弟一副呆愣愣的表情盯着前方,顺着徒弟的视线望去,玄德真君也瞬间被眼前的一幕所深深吸引。
      极盛的月光之下,反射着浅浅银光的平静水面之上,一个绰约的身影正在翩翩起舞,只见她体态纤细、修短合度,在空灵优美的歌声中,若翔若行,若竦若倾,似弱柳随风摆、惊鸿起春波。举手投足,罗衣翻飞、水袖交横,呼吸刹那,仿佛神动,回翔竦峙,宛若一位瑰姿谲起的横波仙子,姿绝伦之妙态,怀悫素之洁清。
      慢慢地,随着响彻四周的歌声渐淡,“横波仙子”的身形也慢了下来,当最后一个音符休止,便见“她” 形姿合度的黎收而拜。当众人还沉浸在这曼妙的舞姿中,久久不能回神之时,静立水面的“她”却光芒大作,瞬间化作万千晶莹剔透的水珠,飘散在空中,慢慢地散落在了众人四周。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众人宛若瞬间被无数颗冰晶所包围,明亮而又清澈,如梦似幻,令人咋舌,待水珠散去,众人只觉大梦初醒,长久不能释怀。一时间,周围一片寂静,风过有声。
      “好,好一个月下水中舞,想来那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洛神也不过如此了。”玄和真君率先回过神来,很是真诚的赞赏。
      “小子,你跟小琬儿这次弄得这个可真是不错,嗯——让我看看,疾风术、定身术、悬浮术……”玄沉真君一边说一边摸着下巴,想的很是仔细,“对了,还有傀儡术。我说的可对?”说完,很是得意的看着自家徒弟。
      “对的对的,不愧是师父,一下子就看出来了。”陆九渊一边说一边不住地点着头,很是不遗余力的拍着自家师父的马屁。
      “你们倒是胆大,别的倒还罢了,权当是练习法术了,只是这‘傀儡术’,弄不好可是会反噬的,你们两个小不点儿竟也敢偷偷捣鼓?”玄沉真君虽很是受用徒儿的奉承,倒也没忘了为人师表的职责,佯装生气,眼露凶光的训斥道。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当时跟师妹说了,这傀儡术很是危险,不可擅用。可师妹却说,若不用傀儡术,‘水人’的肢体会很是僵硬,舞动起来,难有美感。我劝她说这样已经很难得了,犯不着为个生日礼物冒这么大险。可她却说,给二师伯的礼物必当做到最好。您又不是不知道,她决定的事,谁能劝的回来啊。”陆九渊很是委屈的解释着,一边说一边可怜巴巴的盯着自家师父,犹如一只被抛弃的小动物,让人不忍再去责备。
      玄沉真君却不吃自家徒弟这一套,正打算再问问清楚,看能挖出什么有趣的事儿,就听得一旁,沉默许久的玄德真君直直望着已是空无一物的水面,缓缓开口“是呀,琬儿一直是这样的,很是孝顺……不用人操心”,他的声音不大,众人听得不是很清楚,却见他那光洁如玉的脸上除了压抑不下的欣慰与感动外,似乎还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与感慨。
      看着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沉思中的玄德真君,玄和真君不由的摸摸了要见的,突然道“阿琬一直都做得很好,上进又孝顺,二师弟,你可真有福。不过阿渊这次也很是不错,知道孝顺师长,帮助师妹了,而且可以看出这法术却也是长进不少,值得表扬啊。”
      “嘿嘿,多谢掌门师伯夸奖。”似乎是很不习惯被人当面表扬,陆九渊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嗯……”玄德真君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后,便不再出声,只是直愣愣地盯着水面,一动不动,似乎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再无无关。
      几日后,晋阳城中,连日的阴雨为城中人们的出行带来了很多的不便,却将铺路的青石板洗刷的很是干净,带着上面的积水将偶尔经过的人影也映出一二。此刻,一位头戴帷帽,身姿清瘦的女子在蒙蒙细雨中正立在谢府门口不远处,久久不动,正当守门的小厮打算上前盘问之时,便见女子长长叹了一口气后,走了上来,对他道“去禀告家主,说谢琬求见。”小厮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大、大小姐……”言罢,不等谢琬答话便转身向里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很是欣喜的喊道“老爷、太太,大小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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