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地带（GL）》默缠、灯

5、第五章

　　通宵审问和在案人员登记的工作繁重且冗长，许多原本不是值班的警员也都被下达了彻夜调查的命令，尚千岁里里外外进出办公室无数趟，她倒是看见了方以珊，不过她和方以珊这次明显的属于‘私人恩怨’，尽管方以珊可怜巴巴瞅着自己，但尚千岁还是不为所动。

　　方以珊这次也不知是学精了还是打从心底的认为自己有错在先，反正尚千岁不说话她也不说话，生怕万一再惹恼了尚千岁分分钟面对吃不了兜着走的严重后果，但是不管怎么说，认真的女人看上去都别有一番吸引力，基于警察这个行业和天生丽质这两点，方以珊还是很欣赏尚千岁的，毕竟，警察是个让人艳羡的工作，比起她干的活，完全是两个世界。

　　既然醒了酒，方以珊看上去状态和神情都恢复了很多，可是她昨天才吸过毒，今天又喝了酒，身体的异样仍然非常明显，具体是哪儿不对劲连方以珊自己也说不清楚，想来警方让她定期去戒毒所和公安局报到是绝对有道理的。

　　抓回局里的人很多，尚千岁也单独审过几个，成效并不大，审来审去没什么特别也就早早的回到了办公室。

　　一边听着门外的各种吵杂声，万以珊一边心里盘算着，终于还是耐不住的开了口，“那个……”

　　尚千岁闻声抬头，两手一交叉，心想差点把‘私人恩怨’这事儿给忘了。

　　“放心，没给你做试纸测试。”

　　她一听，抢着解释，“我可没吸，这次真没碰过！再说我上次真的是被迫，你翻翻审讯纪录，这话我说过的。”

　　“是嘛。”尚千岁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但是我可以告你袭警啊。”

　　天啊，这罪名更大！

　　“没没没没没！”方以珊一连好个‘没’字。

　　尚千岁神情一变，开始言归正传道，“警方两次临检，你两次都在。你难道不知道毒品的危害吗？”方以珊连忙点头称是，尚千岁接着说，“两千年我国吸毒人员68万人，两千零一年86万人，两千零二年100万人，两千零三两千零四年各为105万人和114万人，这十年有增无减，戒了复吸，复吸再戒，你明白吗？”

　　方以珊继续点头。

　　“今天的情况你都看见了，警方也很无奈，抓了一个还有下一个。你还有回头路可走，为什么非要偏偏待在那种地方，你应该知道，常在河边走，总会有湿鞋的时候。”

　　方以珊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又不知该回答什么。

　　尚千岁换了个姿势，少了些许的严肃，说“我知道我问你什么你都会回答不知道，可是从你昨天给我的供词能看得出来，你跟他们不一样。”

　　突然掉下来这么个高帽子令方以珊自己还真有那么几分的惭愧，她说道，“我当然知道毒品的危害，可是我也无权干涉别人的选择，就算想阻止，那我也没这个资格，更没那个胆子，何况就凭我？”

　　“我昨天跟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吧。”尚千岁问。

　　时间仿佛陷入了静止，尚千岁的话让她有些迟疑，究竟是颠沛流离的过活一生，还是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将生死置之度外作一名超级英雄，这确实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决定的。只是方以珊不明白，为什么尚千岁会选择她？

　　“你为什么非要选我？”

　　见方以珊这样问尚千岁却颇有信心说服对方，她拎给她一本看似不厚的文件夹子，然后又恢复了两手交叉的动作，“凭我对你的了解。”
　　正当方以珊接过夹子翻开时，尚千岁似乎把夹子里的文件内容从头到尾的又给陈述了一遍，“方以珊，S市人，15岁母亲患肺癌去世，17岁父亲因失妻之痛患忧郁症，被送到精神病院接受心理治疗，从此由爷爷奶奶作监护人，重症监护抑郁症病人是很需要钱的，22岁辍学开始打工生涯，直到大前年进入诚金会所做接待，接下来的事不用我多说你也记得。”
　　她走到方以珊面前，像是在进行催眠一样，“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舍己为人，尤其是在身处险境时，为了保护同样是一名接待小姐的人宁可自己拦下乱摊子，而且最后还肯报警的人除了你之外，我至今还没看到第二个人。”

　　方以珊合上夹子，迎合上尚千岁的目光，“警察还真是万能的哈，想挖一个人的老底如此容易。”

　　“那你同意作我的线人吗？”

　　方以珊站起来，前所未有的果断答道，“不。”

　　说完她就开门离去，留下站在原地一时茫然的尚千岁。

　　走在路上她不断回顾着尚千岁的话，作线人这事儿她决不能草率答应，特别是在跟尚千岁涉猎不深的情况下，难保她不会是那种一心破案不管线人死活的头儿，所以方以珊回绝的相当果断。她不想把自己的命随便交给一个并不熟悉的人，这是人类的本能，她一面冷静分析一面也当作为自己胆小而开脱的理由。

　　直到回了家方以珊脑袋里还在不停找着各种原因借口，林欣担心的跑过来拉住她，这才打断了她的思绪，“以珊，你没事儿吧？两天都没见着你人，我差点就要报警了！”

　　她觉得被抓这事没必要瞒着林欣，于是便把两天一夜所发生的事都跟林欣道了个明白，果不然，面前的林欣也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儿，则小心翼翼的看着方以珊关切的说道，“我觉得你的选择是对的，当警方卧底去接触那些毒贩子实在是太危险了，他们连贩毒都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咱们都是本分过日子的人，还是不要招惹那群人的好。”

　　“但是……”

　　方以珊欲言又止，林欣还是觉得不放心，于是接着劝道，“你别可是了，洗个澡，好好吃顿饭，再好好睡一觉，明天一起来就把这些破事全忘了。”
　　说着林欣推着她进了浴室，这事儿大家也就谁都没再提。

　　过了一个多星期，方以珊照旧上班，喝酒，除了电视上报导了尚千岁抓捕吸毒人员的消息外一切还真如林欣所说，平淡无奇，不过细心的她还是觉察到了异样，那就是诚金的经理不见了。大V和小程都说不知道经理的去向，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但这反而令方以珊心神不宁，她回想起一个星期前的场面，自己就扒在尚千岁的身上，所以自己再怎么醉也能听清经理的话，他当时提到过一个人的人名，刘三爷。

　　大V正巧路过，方以珊灵机一动，凑过去，先是姐前姐后的奉承着，然后才进入正题，“大V姐，刘三爷你听说过吗？”

　　只见大V刚才还笑着的脸突然一阴，问道，“问这个人干什么？”

　　方以珊打着哈哈，“没什么，就是被抓到警局里的时候听警察提过这个人，好像挺厉害的。”

　　大V顿了一顿，见她是个小角色，才决定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以珊，你是自己人我才说的，不过我也只知道一点。”

　　方以珊猛的点头，洗耳恭听。

　　“刘三爷是省里有名的人物，他可是当年参加过越战的老兵，部队退伍之后听说做起了生意，千禧年的时候开了诚金，然后各个大省都有他的店，因为在部队里待过，人脉特广，没人敢对他的场子大动干戈。”

　　方以珊不禁问，“那缉毒大队的尚千岁是怎么回事儿？”

　　“这我也不知道啊，以前也从没发生过类似的事，尚千岁又不是一天两天的大队长，以往从没来过，可能是国家大面积扫毒吧。再说了，刘三爷人脉再广，毕竟尚千岁也是省公安厅的人，轻意的大家谁都动不了谁。”

　　虽然大V透露的不多，但还是让她涨了点儿见识，大V没再多说别的，两个人的话题也慢慢转变了方向。仔细斟酌过之后，她觉得排资论辈起来刘三爷要比尚千岁厉害的多，如果真要报复的话估计尚千岁得吃不少亏，隐约间方以珊竟开始担心起了这个人。

　　“以珊姐，想什么呢？”小程不知什么时候便已经坐在了面前。

　　“没什么，就是上个星期的事，身体有些不舒服。”

　　方以珊随便找了个借口。

　　“对了，你不是要定期去公安局报道嘛，我明天休息，能和你一起去吗？毕竟你是因为保护我才……”

　　小程一脸真诚，方以珊见了也不忍心拒绝，于是点头答应了。

　　定期报道是为了证明她的戒毒情况，基本上是一个星期去一次，两人约在街边的一个小饭店见面，打算先吃了午饭再去公安局。路边时不时的会走过几个小青年，普遍都是一身‘潮’打扮，虽然不能以貌取人，但方以珊还是觉得无论如何这些小青年身上都透着一股浓浓的‘社会边缘’的气息。

　　青少年犯罪的比例越来越高，十七八岁正是叛逆期，家长稍不留神就会激发出他们的叛逆性，电视上各种各们的新闻屡见不鲜。打从自己被抓过之后，方以珊就对“社会治安”问题有了浓厚的兴趣。

　　小程不以为然，这点也和她的年龄有关，方以珊结了账，她们一同走向公安局，路并不远，方以珊却有些激动，因为说不定又能见到威风凛凛的尚大队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