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恍惚之间

26、花式庆功酒

　　喵星汪星看板继续高举革命火炬，被请到平海当门神。
　　圣诞夜第二天，上门顾客几乎是平时的一倍。除了昨天到场的人，还有不少是看到朋友圈照片好奇而来。
　　马老板见机推出元旦促销，这几天店里简直忙到飞起。
　　一月底，新合同出货量提前十天完成。今年宠物零售业受经济大环境影响，增长乏力，不太景气。之前的合同多次续签，这一年平海在宠爱零售商中年销售额排名全市第六，利润刷新开店以来记录，逆市增长。
　　马老板龙颜大悦，给每人包了颇为可观的年终红包，请全员在湛蓝喝庆功酒。
　　喝到第三轮，开始幼稚的转酒瓶游戏，被选中的人要下舞池跳完一整首歌。要求手脚不能停，每停十秒加罚一首。
　　俗话说坑人者衡被坑。第一局，提议玩游戏的马老板中招，只能脱了外套英勇就义。
　　平时自诩回头浪子，其实还真有两把刷子，而且是风骚的霹雳舞。
　　刚跳完过门就收获了一大把口哨，平海一众更是带头起哄，生怕自家老板不是今夜最亮的那颗星。
　　李正阳叫着好，顺手录了五秒老板英姿的视频，发给衡浩宇。
　　开局英雄胜利归来，又接受一轮猛烈欢呼。
　　第二局，拌豆腐中奖。扭捏半分钟，在酒精作用下突然放开，居然跳起了宅舞。不是萝莉卖萌系，而是妖孽诱惑风。
　　四周口哨声愈发猛烈，有人把桌子拍得震天响，估计喝高了。
　　这要是在淡水湾，平海这一桌估计早就堆满了送来的酒水。
　　李正阳这次录了十秒，发完想撤回之前那条，无奈已超过两分钟。
　　下面中招的是田田，跳了某棒子团的“sony sony”。跟着不搭调的音乐，居然跳出了女王的霸气。
　　田田还没走回座位，颇有危机感的严医生提出换一个游戏，理由是不知今天名为喝酒实为卖艺，而自己的确没有歌舞技能。
　　卖完艺的三人坚决反对，命运的酒瓶又开始转动。
　　历史回到起点，耍完帅的老板这次来了个单人慢摇，不要钱一样四处放电。
　　两局后，李正阳也中招。因为的确不会跳舞，又不想手脚停下被罚，只能甩手在舞池来回走动。迫于观众压力，每次转身前附赠一个pose，灵感基本来自平时健身的动作，居然还反响不错，走出了T台的感觉。
　　玩了十来局，严医生愣是有如金钟罩护体，未落马半次。
　　马老板不信邪，强行改变游戏规则，每局转两次，抽中的两人合跳，惩罚连坐。若两次指向同一人，则可自行指定舞伴。
　　严医生见势不好，想撤，众人起哄要叫保安。虽知道严医生不是玩不起的扫兴之人，马老板还是加了一打︳黑啤，企图给高冷汉子热身。
　　新规则玩了两局，众人觉得真的可以信邪、宣布尿点时间到时，酒瓶颤颤巍巍指着严医生停下。众人顿了半秒，然后闹出了爆炸般的起哄。
　　严医生一脸我不认识你们的表情，默默转动酒瓶。
　　不愧是患难兄弟，马老板再次被命运垂青。
　　今晚全场基本默认霹雳王子为主角，见他这次还有人对戏，掌声嘘声雷动。
　　上一首歌还没结束，两位男主角立在舞池边商量。一个脸上大写不情愿，一个打着响指浑身散发出卖安利的气息。
　　见此情此景，拌豆腐单手托腮深沉道：“该不会演太极擒流氓？”
　　田田扫视一周：“要是有人认出我们，估计明天生意更火爆。”
　　李正阳举起手机stand by，飞快切入聊天界面，还是没有回信。
　　歌曲减弱，主角下舞池，长身对立，上手就是扶肩对握，闪瞎狗眼。
　　顿了十秒，DJ机智地选了首八十年代抒情舞曲。
　　两个笔直的爷们就这样在酒吧翩翩起舞，优雅默契地从舞池这头滑到那头。所到之处，旁人都善解人意自动让道。一曲终了，严公子托着佳人玉手，引导舞伴婷婷袅袅转了一个圈。两人半鞠躬，退场。
　　刹时流氓哨满天飞，拍桌声震耳欲聋。
　　田田一脸无辜地质问默契从何而来。
　　严医生淡定道：“某人自从追到了老婆，就一直欠我顿饭。”
　　众秒懂。
　　旁边几桌见这厢玩得嗨，也开始转酒瓶。惩罚花样百出，有罚酒也有真心话大冒险。
　　一直在吧台抱手旁观的酒吧老板马琪文，领着两名服务生，端来六杯顶着蓝火苗的鸡尾酒：“请诸位舞神赏光点评本店新品，浴火重生。” 按习惯本打算直接喝掉，看到马老板娴熟地用柠檬片盖熄了火，李正阳便也改用柠檬。
　　两个老板聊起生意经，田田在帅哥面前格外淑女，安安静静和李郭两人聊天。
　　李正阳漫不经心看眼手机，距交谊舞视频发出已有十分钟，还是没有新短信。
　　默默把震动调到最大，把手机塞到牛仔裤侧兜。这帮人太八卦，频繁看手机无疑是愚蠢的。
　　拌豆腐和田田按耐不住，当着老板面企图从严医生那扒出点陈年往事。没正经聊几句，马老板开始给自己外甥出馊主意。对方显然已经习惯了舅舅的不靠谱，优雅喝酒，直面调戏。
　　浴火重生大获好评。马琪文冲吧台做了个手势，第二轮新品登场。
　　宽口浅杯里五彩缤纷，这款叫“热海”，加特调果汁，度数较低。
　　流氓舅舅还在不依不饶地调戏，精英外甥不动声色转移战场，把舅舅的注意力拉到严医生这边，马老板这才注意到有人觊觎自己那点光阴的故事。
　　李正阳正喝酒看戏，突然感觉手机震动。
　　神色如常掏出手机，只有一个英文单词：“And？”
　　英文渣懵逼了。看得懂单词，读不懂意思。
　　痛心疾首半分钟，突然想起脍炙人口的对话：
　　“How are you？”
　　“I’m fine. Thank you. And you？”
　　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你呢？”
　　李正阳决定自作多情一回，回复：“好怕瞎人眼。”
　　握着手机没放回裤兜，片刻来信：“不要怕，允许你赔偿精神损失。”
　　李正阳趁机回：“那就勉为其难请你吃杭帮菜。这是定妆照。”附一张走T台的背影。
　　衡浩宇来了个自︳插双眼的痛苦表情。
　　李正阳没再回复，一口气喝完热海，觉得挺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