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天漫长的旅行》会一凌小

3、暴风雨之前的和谐晚餐

　　他脱下外套，卷起袖子，刚要进厨房，却转身过来双手捧着我的脸，那双大手真的好温暖，我的脸一下刷地就红了。他认真地看着我：“宝宝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了，看看你，都瘦了。今天我好好做饭，多吃点。”在离我不到十厘米的距离，有一张阳光的笑脸，笑起来很好看，这是一张我爱极了的脸庞。我想，这辈子都看不腻，不，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看不腻。快奔三的人了，岁月在他的脸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还是我小时候当跟屁虫的模样。
　　他带着笑意的唇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便拎着菜走进了厨房。那是他的领地，他的业余爱好。我们住在一起两年，我进厨房捣乱的机会掐指算算只有两次。一次是他加班到很晚，告诉我可能来不及回家做饭，让我自己在家煮面条吃。于是我平生第一次就献给了面条——怪味版的。第一口我把自己吃吐了，那酸爽至今记忆犹新，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可它就是特么的超难下咽。第二次是部门聚餐光顾着玩了，回家发现肚子很饿，文哥出去跑步还回来。我实在忍不了了，打开冰箱发现有速冻饺子。倒了半包在锅里煮了三分钟，揭开锅发现它们全粘在一起，成一坨那什么，果断是吃不下去了。第二遍我就一个一个放在锅里，又煮了三分钟，揭开锅发现还行。盛在碗里夹起一个咬了一口“呸”地立马吐出来，压根没熟。文哥跑完步回家，我在厨房拿着饭铲子在锅里搅水饺，桌上一坨水饺和一盘生的水饺。“宝宝，你干嘛呢！” “煮水饺呢，我饿了。桌上的做失败了，你等一下，这一锅肯定行。” 他一脸的疑惑：“你怎么煮的？” “就放水，下饺子啊！你们不都是这样煮的吗？” “冷水煮饺子？？！！”他委婉地质疑，我就明白我错了。二十好几的人了，最简单的水饺要开水下锅都不知道，说出去挺丢人的。我扔下饭铲，文哥去帮我煮了。为了吃一碗，我浪费了一袋半。是谁告诉我，厨房是女人的领地的，你出来我们评评理。像我这种白痴要怎么占领这片根据地，战死沙场啊还是更坏点直接尸骨无存呢！
　　从此以后，我就不进厨房了。一来，笨手苯脚，啥都不会实在太丢人；二来，出自我手的黑暗料理要是只是难吃还好说，万一哪天放错东西，有毒吃死人怎么得了。文哥对我的总结表示赞同，不赞同又能怎样，哼！
　　自此，广大的单生男青年们，我要让你们知道，你到现在还单身，绝对不是因为你穷，你矮，你丑，你是屌丝，而是因为你不会做饭。你没有让你喜欢的女孩子看到你在厨房的魅力，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绝对可以弥补你身上的很多不足，当然，会做点西餐就更好啦，牛排和意大利面可是我的最爱。等下，跟我好像没啥关系，咩！当然，还是有前提的，你也别太丑，要不她面对你压根吃不下饭，咱们就另说。咳咳，广大的单身女青年们，千万不要太贤惠，你可以花时间让自己变漂亮，花时间让自己博览群书有气质。然后，把“贤惠”的特质留给单身男孩去发挥吧，要不你什么都有了，越发看不上和你一样的男孩子，你俩就真没戏了。相信我，给自己一个机会，给他们一个机会，要不他们真的就活不下去啦！

　　我一脸花痴相靠在沙发上看厨房里认真烧菜的文哥，心里却在盘算着找工作的事。投简历还好说，我可以在他出去跑步的一个小时内搞定，可面试肯定是在工作日。我之前的公司比他的公司要远点儿，所以都是我先出门。那就意味着，下周在我找到新的工作之前，虽然不用去上班，我还是得装模作样按时起床，早早出门。11月份，南京的早晨，在寒风中守望，等待一个人的离开。呜呜，想起来就觉得好心塞。那只有寄希望于快点找到新的工作，重新投入战斗。
　　不到一个小时，饭菜上桌。四菜一汤，都是我喜欢的。不管啦，再怎么严重的事情，还是要先吃饱饭。要不没力气倒在寒风中，现在的风气还不好，真倒下了连个扶我起来的人都没有，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嗯嗯，不能想，悲催的事只能是越想越悲催。于是化悲痛为食欲，我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期间文哥问我有关公司的事，我都小心翼翼地回答着。我从小就不会撒谎，一说慌就会用右手摸鼻子，我爸我妈知道我的这一特点，所以在家里偶尔做错事不敢承认，右手就会把我出卖，没少挨我妈的揍。我妈对我还算厚道，没有把我的这个特点告诉文哥。所以在他问了一系列问题，我频繁地摸鼻子之后，他问我是不是鼻子不舒服。我吓尿了赶紧把手放下，忍着没有再去摸，低头扒了一大口饭，差点呛着。
　　晚餐下半场的话题开始了。“宝宝，我们公司下周要去深圳开一个培训会，我在出差人员名单里。可能需要一周的时间，这几天你好好照顾，好好吃饭，我回来给带好吃的。好吗？”文哥小心翼翼试探性地问我。我心里狂点头，好哒好哒！但表面上还是要克制，“嗯，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一个星期的时间，找工作面试绰绰有余啦，也不用装模作样出门，在寒风中等他走了再像做贼似的回家，啊，老天爷，你待我凌小小不薄啊！轮到文哥疑惑了：“你今天对我出差的态度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啊，怎么，这么懂事啦！”他浅浅地笑笑。“呃......长大了，该懂点事了。”我一脸的无辜，又猛地扒了一口饭。我其实心里真的是很喜欢这一次的安排，不会说谎，又不能说实话，只能蠢蠢地猛扒饭。“你慢点吃，还有很多呢，我不抢你的。” “咔咔”呛死老娘了。
　　想起以前他说要去出差两天，我那一万个舍不得，希望他给出一万个理由说服我答应的劲儿。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不就是工作出个差嘛，有什么好理不理由的，工资不要啦！看来，人还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比较容易，什么情况下都能给出一个完美的说辞。就像当初要死要活一哭二闹阻止他去出差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我想起了为什么今天他这么殷勤（虽然平时一贯他都比较殷勤啦），进门就拎了很多的菜，他买完菜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我会早下班，也就当然推测不出我的新项目结束了。然后双手捧着我的脸心疼我瘦了，在厨房做菜好像也比平时要用心。原来都是有预谋的，要用美食堵住我的嘴。我看了看眼前这个人，觉得他城府好深，啧啧！！可我还是好喜欢他呀，不争气地甩了自己两嘴巴子。
　　这一次的出差前奏，我们罕见地没有闹脾气，达成了一致的共识。和谐社会，和谐家庭真重要。
　　周六下午两点四十三分，南京飞深圳的航班，我送走了文哥。便火速回家上网开始找工作。虽然已经工作两年，但在各种招聘网站上投简历还是头一遭。上一家公司是和学校合作的公司，校园招聘顺利通过初试，复试的面试官也都很和善，后来就再也没有为找工作操心。所以虽然在工作上我并不是没有经验的新人，但在找工作上，我绝对是菜鸟。所以回家就开始在网上找各种求职攻略，怎样看穿面试官的问题啦，如何揣度面试官的想法啦，化什么妆啦，穿什么衣服啦，等等。在我一个接一个面试完后，才发现，其实也并没什么屁用。
　　我很谨慎地在各大招聘网站上翻看各种信息，然后投了几家我还比较中意的公司。整整两天我都泡在网上找工作呀找工作，别看只是坐在家里，整天对着电脑，还是很累的呢。在我信心满满地等待着周一的面试邀约时，周一反馈的信息鸦雀无声是绝对出乎我的意料的。有没有人告诉你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搜到知乎上的两条回答：1、就是老天真是对我很好很好的感受（绝对的反话，你能感受出作者爆发后沉默的戾气么，我能。） 2、我们都曾哭着泯灭誓言，告诉自己要和别人不一样。恍然发现可能是上帝一不小心换了剧本——我们从主角一下就成为了芸芸众生，成为了普通人。（这才是有力的论证啊！）我告诉你，对我而言，它就像是一瓢冷水泼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上，然后听见火堆“呲啦呲”，随之而来就是寂静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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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人生那么长，能碰到这种时刻，也一定不是坏事。起码，对我而言，是珍贵的机会。只是很久之后，我才明白了它对我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