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聊斋)一魂二体》乌鹿

16、誓言难破

　　名字被念到的自然是欣喜若狂，而没有被念到的人则是愁容满面，不过一个玉娘罢了竟搞得如同放榜一般，水珉抽了抽嘴角，道：“这场景若是父……父亲看到了，定然是要生气的。”他说到一半才想起雅间中还有旁人在，连忙改了口。

　　“最后一人，瑞詹士，这位公子把姓和名写反了，应该是詹士瑞才对。”小丫鬟俏丽的脸上带着笑意说道。

　　“这詹士瑞是谁啊？居然把姓和名都写反了，真是可笑。”嘲笑声此起彼伏，水瑜揶揄地看向水瑞，水瑞是依照水瑞母妃那边的写法给自己起的名，谁料反而出糗了。

　　“这些没见识的乡巴佬。”水瑞拉长了脸说道，水珉嘴角勾起，道：“十四弟可真是见多识广啊。”他这话一说，水瑞更生气了，脸涨红的几乎快滴血了。

　　“十四弟，你先别生气，已经开始竞拍了。”水玦沉着地说道，外面的叫喊声此起彼伏，竟然涨到了一万两了，要知道寻常百姓20两银子就能够富足地过一年了。

　　“一万一千。”水瑞忙喊道，“一万二千，”“一万三千。”在这里仿佛那些银子不值钱似的，都是一千一千起跳，水瑞急的喊道：“二万。”话音刚落，底下寂静无声，视线纷纷投向水瑞所在的雅间。

　　“十一哥，我”水瑞自己也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看向水瑜，“没事，放心大胆地拍，十万以下我都能够承受得住。”水瑜很土豪地说道。

　　“那就多谢十一哥了。”水瑞喜笑颜开地说道，六娘的琵琶声不知何时也停了，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外面短暂的寂静几乎又很快热闹起来了。

　　“二万三千。”薛蟠高声喊道，说完用挑衅的眼神看向水瑞所在的雅间。“二万五千。”水瑞冷哼了一声。

　　“四万。”薛蟠咬着后牙槽道，贾蓉忙拉住他道：“这四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这里也不兴赊账，薛弟还是不要争了，免得回去无法与姨母交代。”

　　薛蟠犹豫了一下，水瑞似乎嘲讽般的喊道：“四万零一两。”这可是明晃晃的打脸，以薛蟠的性子如何能忍得下去，一拍桌子喊道：“五万两。”

　　四周的人早已议论纷纷，这薛家虽说是皇商，自薛父去世后，近些年却是没落了许多，不然的话薛姨妈和薛宝钗何必到荣国府借住，无非是要借荣国府的势罢了，现在看来这薛家真是后继无人，那皇商的身份兴许能够争上一争，想到此处，不少人的眼中冒出贪婪的光芒。

　　“五万零一两。”水瑞不紧不慢地喊道，就好像一只慵懒的猫在逗弄着垂死的老鼠似的。“六”薛蟠还未说完，贾蓉忙用手掩住他的嘴，再这样下去，自己定要吃一顿挂落了。

　　“五万零一两一次，五万零一两二次，五万零一两三次，成交，今日玉娘的夫婿便是詹士瑞公子了。”老鸨笑得花枝乱颤，脸上的粉都掉了一地了。

　　“蓉大哥，你方才若不拦我，那小子哪里能成功？”薛蟠气的头部青筋暴起，若不是这贾蓉是宁国府的嫡子，自己真想将他暴打一顿，贾蓉也很生气，自己还不是为了他好，早知道如此，就不妄作好人了。

　　薛蟠越想越生气，竟是掀了桌子，冲上楼上的雅间，一脚将门踹开，大声喊道：“刚才那小子给我出来。”贾蓉跟在他的后面，见此情形，心里暗道不好，这呆霸王还当这里是金陵不成，京都到处都是达官贵人，这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一位都不是区区一个皇商能够承担得起的。

　　“薛弟，我们先回去吧，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呢。”贾蓉忙扯住薛蟠的袖子劝道，薛蟠若是能够听取人言，哪里还会是这样的性子，此时怒上心头，竟将贾蓉推倒在一边，贾蓉吃痛地叫了一声，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心里暗骂这个呆霸王真是不识好歹。

　　“你是何人？”水珉皱着眉头问道，如此蛮横无理的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薛蟠看过去，见是一俊俏少年，眼中划过一丝色欲，梗着脖子道：“本大爷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正是薛蟠薛大爷。”

　　大爷？呵！这满京城可没有人够资格当他们的大爷，“哪来的狗，还不滚出去。”水瑞不耐烦地说道。

　　薛蟠见到水瑞的模样，更是惊艳，竟一下子变了脸，谄笑着说道：“这位小公子贵姓尊名？”水瑞在宫中早已见惯了世俗百态，如何不知薛蟠的小心思，气的满脸涨红，将手边的酒杯一下子砸了过去，怒喝道：“给爷滚出去。”

　　薛蟠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擦了擦脸上的酒水，阴森森地说道：“呸，什么爷？不过是兔子爷罢了。你可别敬酒不喝喝罚酒。”水瑞气的浑身发抖，水瑜的眼神阴沉，手指敲击着桌子，偏过头去对六娘说道：“这就是你们清风楼的待客之道？”

　　六娘蹙着眉头，欠身鞠躬道：“实在对不住，这位爷，请息怒，清风楼向来不容人撒野，还请爷高抬贵手，给六娘一个面子，六娘日后必定重谢。”薛蟠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嗤笑道：“你一个妓女跟我说面子，真是可笑，爷今日就大闹清风楼，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六娘楞了一下，显然是没遇过像薛蟠这样的人，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清风楼的背静极深，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会给六娘面子，可是薛蟠这个呆霸王自以为自家威风八面，哪里会把六娘放在眼里。

　　“这里出了什么事了？”一个如空谷幽兰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慢慢地走了进来，六娘见到那女子，松了口气，唤道：“二娘。”

　　那二娘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身姿却是格外吸引人，该挺的挺，该俏的俏，她一走进来，所有的人就把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薛蟠的呼吸变得粗重，二娘对薛蟠温柔地笑了笑，道：“薛大爷，小女子久仰您的大名了，不知今日小女子是否有幸能与薛大爷共进一杯酒？”她的眼神缱绻缠绵，几乎令人溺死在她的美目中。

　　薛蟠早已被迷的不知今夕是何日了，傻傻地点了下头便跟着二娘走了。留下诸人愕然相对，贾蓉道了声：“对不住。”后便匆忙离开了。

　　水瑞将桌子一拍，恶狠狠地说道：“好一个薛蟠，我记住你了，看小爷整不死你。”水玦并没有多加制止，对于他们来说，单是薛蟠方才的言论按照本朝的律法就足以将他诛九族了，只是水瑞怕将此事张扬出去，丢了自己的面，这才决定自己来报复。

　　水珉此时也恨透了那个薛蟠，道：“十四弟，若是需要我，只管开口。”两人倒是因为薛蟠而沆瀣一气了。

　　出了这样的事，水瑞也不想再留在清风楼，水瑜将数张银票放在桌上，便和诸人一起离开了。

　　“玉娘，他们走了。”方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此时换了妆容，略施脂粉的脸显得淡雅无比，竟是恍若二人。

　　玉娘正弹着琴，闻言手便停了下来，道：“阿卿，你说这几位皇子今日来是不是已经识破我们了？”这清风楼乃是前朝皇室所有，数年来靠着这清风楼所得来的金银和消息，前朝皇室才积攒了一笔势力，若是建平帝真的知道了，对于他们来说，莫若于灭顶之灾。

　　“玉娘莫要慌，想来只是这几位皇子觉得这清风楼好玩才来的罢了，若是建平帝知道了，早就派人将清风楼查封了，又怎么会容我们？”阿卿柔声道。

　　“也是，是我关心则乱了，唉，现如今国泰民安，我实在不想帮着他们推翻建平帝，使得百姓流离失所，只是当年我答应了他们的老祖宗当他们的守护神，实在反悔不得。”玉娘悠悠的叹了口气。

　　“玉娘，不如我们想想办法，破了那誓。”阿卿蹙着眉头，为了当初与周朝的开宗太祖的誓言，玉娘已经付出太多太多了。

　　“哪里有法子，誓言如果能破那就不是誓言了。”玉娘长叹一声，眉目间写满哀愁，令人好不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