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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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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凌若忙完,却背对着项邵深往卧室的方向走。
项邵深吃完晚饭后,也不见凌若的身影,她一直爱干净,脏的碗筷过夜就会扔掉,在项邵深为数不多的记忆里,这会儿她应该下来收拾东西了。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影,项邵深盯着屏幕,却没看进去多少。该不会,在浴室晕了,他记得以前有过一次。
项邵深急急地上了楼,推开她卧室的门,床上陷下去一个小窝,凌若正趴着,像是睡熟了。项邵深暗松了口气。待转身欲走时,却见凌若手指抓着被角,紧紧地捏着。被子被她撑起的隆起,时不时地颤抖一两下。项邵深走过去,凌若偏到这侧的脸煞白,皙白的额头微微渗出些小汗珠。
“怎么了?”项邵深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却看见她抿着嘴,微微隐忍着。
凌若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
“没什么大碍。”凌若缓缓地应了句。
半晌,没听见声音,凌若睁开眼。只见项邵深拿着手机贴在耳边。
“项邵深,我没事。”凌若提了分贝。
“闭嘴。”项邵深却是吼出去的。
“你好。”
“是。”
“请派一部救护车”
凌若瞪圆了眼,苍白的脸上硬憋住没笑。
“项邵深,我我我没事。”凌若捂着小腹的手又使了些力道。
“我只是,来了那个。”凌若缓缓的开口。
项邵深似乎并没听太懂,握着手机的右手却停在了半空。
“药箱里有药。”凌若见转身去里屋的项邵深,来月事叫救护车,她皱了皱眉,嘴角因忍的辛苦扬上去一个角度。
项邵深翻出药箱,上面一层是一些常见的药,左下角立着白色的瓶子,项邵深不知道凌若的睡眠怎么样,他看着艾司唑仑片这几个字,安定,凌若什么时候用这种药了。
凌若吃了几片止痛药,又将眼皮垂下,闭上了眼睛。
桌上的白色小瓶已经空下去半瓶子左右,“经常这样吗。”项邵深顺手把那瓶子仍在了垃圾桶里。
凌若看着项邵深面无表情的像扔垃圾一样扔掉她的药,有些气愤。
门铃响起来,项邵深起身下楼去。
头发有些白,戴着眼镜,是一个年龄长的老者。给她把过脉。叫了项邵深出去。
一阵模糊的男音,听不清楚再说什么,一会也没了声响。
项邵深走到凌若对面,从被子掏出她的脚,在脚踝稍上的小腿内侧轻轻按揉着。刚劲的力道通过小腿传来。凌若收了收脚。
“别动。”项邵深拽紧了她的脚,霸道拉回原处。
“你轻点,疼。”凌若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没动。
“医生说按这个穴,或许会有用。”项邵深减弱了手上的力道。
医生??凌若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着他捧着她的脚,低头替她按揉的样子,灯光的晕笼着项邵深。让她有一丝恍惚。
一点一点就让她想起了那个深夜一直甜美着她的梦,梦里她枕在一个男子的腿弯处,他用毛巾轻轻拭着她的湿发,他的目光所及她处是片片温柔,只是每次想努力看清他的脸,都是一个带着旋的面具,然后她会旋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走不到尽头,看不见绿洲,甚至,不会渴死。这个奇怪的场景一直出现在她的梦里。
凌若摇了摇头,淡淡的笑了,果然生病,就容易多愁善感,胡思乱想。项邵深慢慢揉捏着她的小腿,很白,细小的绒毛看的清楚,在皮肤深里埋着的血管若隐若现。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又回想起医生叫他出去时说的话。
医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随即很郑重的说,“忧思郁结,气瘀阻滞,时间久了会伤及五内。 ”
项邵深烦躁的揉了揉头发。“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如果长期这样下去,忧思得不到舒解很可能会抑郁。”随即医生又补充了一句,“只有很小的可能性。不过也要重视,现在最好心情放轻松就没事了。”
“抑郁症?”项邵深一字一句的说着,盯着医生在眼镜覆盖的眼睛,眼神能吃人似得,“你再说一遍,什么抑郁症。”
会出现抑郁症先兆的情况一般都是显著而持久的抑郁心情得不到疏解,情致低落,往往是有事压在心里,只要舒解的好,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前兆。这种情况只要保持心情愉快,就没问题。”
抑郁症先兆,抑郁症。项邵深反复的念着这几个字。呵呵,项邵深肆虐的笑了起来。很好,很好。凌若你好样的。嫁给了他项邵深就抑郁症先兆。他拘着她了?虐待她了?该死的,他起身立于窗前,夜色凉如水,怎么也不能让凌若在他这里得上这个病。对,无论如何都不能。
不知何时睡着,只感觉小腹不是那么的疼了。凌若睁开眼,房间有些昏暗,光线透过帘布的缝隙射进来,凌若按了遥控,帘布从中间向左右退开,瞬间的光亮照的眼睛不大适应。
凌若眯了眯眼睛,瞥了一眼立在一边的落地钟,已经不早了,幸好今天是休息日,本想再躺着一会,奈何却没有赖床的习惯。
凌若起身,她身上穿着一套棉质睡衣,她记得昨日是和衣而睡,又看了眼身上棉质的印花图案,他替她换的?虽不是懵懂的少女,可他和她的那般接触也着实令她不自然。凌若揉了揉头发,一头短发更显凌乱.
凌若换了衣服,将自己收拾了一番。高领的米白毛衣,修身的牛仔,衬得她近一米七的个子更加修长。这是她平日里的装扮,随意大方。难得项邵深今日得闲,凌若下楼时,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凌若走过去,今日的财经版,他的习惯。
凌若看见项邵深,又想起棉质的睡衣,才消去的不自然又袭来,见他安然,她抚了胸口,不自觉的顺了气息。
项邵深将一个透明的袋子丢给凌若,“我让人熬了些中药,或许会有用。”
凌若取出里面的独立包装,灰黑粘稠的液体还有些温度,兴是刚熬出不久的新药。凌若扯了扯嘴角,却没说话。
之后,项邵深总让人熬些中药给她喝,用他的话就是,“这病得慢慢养,急不得。”急不得?说的轻巧,涩涩苦苦的中药又不是一袋一袋灌给他喝。
喝了几个月下去,感觉没什么实质性的疗效。只是睡眠质量变好了。想着项邵深扔掉的她的安定,一包一包苦涩的药就是治疗失眠。转念一想,那是他的一番心意,她不好驳他,反正也不会害她,就是苦些,凌若就一袋接着一袋喝着。
电话响起,凌若接起。
“喂。”
“妈。”
“是的。”
“阿深今日不忙。”
“还没打算好呢。”
“过年我们想过去,一家人热热闹闹的。”
“恩,好。”
“我把电话给他。”
凌若拿来电话,递给项邵深,用唇语说着“妈的电话。”
项邵深接过,一边回着话,一边翻着报纸。